突然醒來，你像煙火一樣，耀眼後就暗淡。冷風中只有你捉摸不住的痕跡卻再也沒有你。

大多數的唯美青春文學最後的大結局都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都懂了大哥不善言辭大哥的心意。那時候的大哥真的不懂，或許只是他自己覺得自己很懂了。

在那之前他明白要做一個疼愛她的大哥。小妹坐在男朋友l懷裡，任由他把玩自己精緻小巧的手。坦然自若中藏著躲閃的嬌羞。剎那間大哥看呆了，隨後緊了緊拳頭，笑盈盈地看著她，冬日驕陽下的微風吹過的臉頰，竟然有些熾熱，灼穿了心裡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隨著廣播站的倒計時，校園的賽場上爆發了一陣又一陣的吶喊。越來越近，呼喊助威聲淹沒了如潮水般的人群。

“啊？你說什麼？”

小妹別過頭去疑惑地看著大哥。他只是笑笑。到最後的最後，一定要讓她快樂並且依舊如此單純。就像他剛才什麼其實什麼都沒有說。那些陰暗潮溼角落裡，磚瓦牆縫裡掉落的種子，扭曲的生長的，藤根蔓延，見不得陽光。

那是大哥心裡小妹最美的樣子，就像暖暖的日光透過她白皙的面板，淺淺的笑容裡。

畢業後的幾年裡，大哥輾轉各個城市。朋友問他為什麼的時候，他猥瑣地笑笑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他是在遊戲人生。圈子裡的朋友從來不和他喝酒，簡直不要命，上桌就是把自己往死裡灌。朋友擔心這麼喝會出事，每每此時都搶過他的酒杯，但他卻表現得異常安靜也不說話完全就像是變了另外一個人，就保持那個姿勢，弄得大家都挺尷尬，久而久之大家也不管他，和20世紀默片裡的卓別林那樣顯得格格不入。其實比較傳奇的是不管喝多少，大哥從不打車，不管多遠都要走回去。

半夜兩點多的時候，尿意襲來。他撐著頭櫃費勁的托起沉重的腦袋起床，起床的一瞬間頭痛欲裂，疼的呲牙。又沉沉地倒下去，睜開眼小妹在行道樹下衝他甜甜的笑，徐徐地跳動著緘默的音符，無聲是一路走來最好的陪伴，那樣奪人心魄的美。

突然 整個世界開始劇烈地顫抖，天空破碎，一切都迅速崩潰。他迅速下墜跌入黑暗的虛空中，光明逐漸被吞噬。一切迅速離他遠去，時間突然凝固，她站在深淵的上方漠視著他一言不發，彷彿近在眼前。喉嚨幹癢難耐，他張嘴說話卻怎麼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他伸手想去拉住她還未觸及到她，漆黑的野獸將她瞬間吞沒。

一陣劇烈的震動傳遍全身，他驚出一身冷汗。摸索著找到聒噪的手機，按下靜音跳下床火急火燎地跑去廁所。隨即正欲睡去，刺耳的來電鈴聲在空蕩的房間炸響。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機，看到歸屬地有些疑惑，大晚上擾人清夢不免有些惱怒，正欲清點族譜，和諧交流。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讓他頓時清醒。

“你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談談，如果打擾到你休息就算了。”

大哥有些錯愕，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嘟嘟嘟……”

最後回撥過去，誰都沒有說話。沉默好長一段時間過後，她嗚咽著，聲音含糊不清，隨後失聲痛哭。

從始至終大哥安靜地聽著，他是個好大哥，曾經是的。他說過永遠會是她的依靠，所以此時連呼吸對會讓他崩潰。憤怒地失去理智或許並不能解決問題，但他已經不想那麼理智了。心裡的空虛無限地膨脹，然後爆炸，軟嗒嗒皺巴巴地癱軟在那裡。

清晨的冷空氣扎進了肺裡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暈乎乎地吐出幽藍色的煙霧飄蕩在燈光下。大哥趕著最早的機票，趕在日出前買到早餐店的第一份早餐，風風火火地跑到她家門口。開門一剎那，她驚得合不上嘴，半晌後結果塑膠袋調皮地說，進來吧，要是涼了我要給差評。

雖然小妹偶爾會說兩句俏皮話，但情緒並不高，時常坐在飄窗上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發呆。不語，不問，他想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他覺得不合時宜，勾起她不好的回憶。直到日落黃昏，她終於開口，哥，你知道嗎，雖然和他在一起很辛苦，但是我覺得很開心，但是他怎麼可以這樣。

他站在獨木橋上，潰堤的洪水讓他倉皇逃竄，一不小心落下水裡，掙扎著被衝得七零八落。

她的同事說，原本就勸她分手的。她太傻了，交往一年多全是她付的房租，吃穿住院全是用她的錢，連一件像樣的禮物都沒送過。那個男人真不是東西，騙她說想做職業選手也不工作，天天窩在家裡打遊戲，無聊就刷附近的人，加了我們公司好幾個女孩。可憐她還天天下班做兼職，晚上大半夜才回家，來公司這麼久都沒看到她穿過新衣服，居然養著這樣的人渣。其實我們都提醒過她，但她總是天真地說，會好起來的，他那麼努力，一定可以實現他的夢想。

因為一條簡訊，他們吵得很厲害，最後男的把她東西全扔到門口，朝著看熱鬧的鄰居罵她不要臉這些很難聽的話。面對指指點點的人，她終於崩潰地蹲在地上哭，男人還是不依不饒嘲諷道，到時候房子退款我把錢給你，今天把你東西全部搬走，搬不動找你的那位過來，有這麼多男人，誰給你搬的快你就去誰家。給她發訊息的是誰不知道名字，她只說過那是一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她姐姐也說過同樣的話，我一直告訴過她離你遠一點，我很不喜歡你們有來往，可她就是倔，說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離開了，頭也不回，就像他走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