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挺佩服那樹梢的鳥兒們,它們自是常常歡聲笑語無拘無束,跟那些牢騷滿腹的市井悍婦有得一比,即便不知所云地呱噪一整天,也不感到一絲倦怠,源自那嘹亮的歌喉,著實讓人神清氣爽啊!鳥兒就是我們生活的調料,也何嘗不是如此呢?每日,與一群大老爺們幹活,自是喧譁不止、擾攘不休,就極其反感那些整日裡有事沒事唧唧歪歪、嘰裡呱啦的嘴臉,如此吧唧吧唧,非顯可愛,卻也讓人覺得,如此絮絮叨叨,也並不惹人喜歡,反倒擾亂“軍心”,簡直跟一潑婦似的 !古語說的 “水深無語,人穩不言 ”,也不知在如今這個騷動不安的年月,無處不誘惑,無處不功利,無處不陷阱,又有幾人能夠領悟和通透呢?
至此,我又想起鄉村裡那個小孩,已經三四歲了,都還不會說話 ,胖嘟嘟的,又傻乎乎的,讓人百思不解,卻也讓她的家人急得團團轉。當然我也曾妄意揣測,對那小孩兒日後的命運充滿的種種臆想。可是 ,居然都忘了,你我皆凡人,都是打工命,何必蓋棺定論?況且,如何做到投過好胎逆天改命呢?這世間哪有所謂的天資聰慧 ?壓根就沒有生而大富大貴的命,在那個通往富貴的生路上,早已摩肩接踵,怕我們尋常百姓怕都排不上隊。為此,亦有古語“水深遲緩,人貴語遲”,誰能估量這小孩是否也有驚人的潛能 ?誰也不能斷定她的未來榮辱貴賤,以及他日後會有何種出息和作為。在這個充滿不確定的年月,一切皆有可能,我們見得幾時分明幾回真?
業已,習慣了安靜過自己慢條斯文的小日子,全然活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籠中鳥 。日子千篇一律也不得不折騰 ,也都是混口飯吃的工薪階層 。實話說來,自工藝品廠倒閉以來,也從來沒見人這麼多人等,若晚上從那條馬路走,各種小吃攤販也按捺不住,都不厭其煩的恭候著 ,但凡晚上七八點過後 ,是比夜市廣場還要熱鬧的百倍千倍的。也都是按部就班的同路人,又有什麼值得揣測和議論?
無疑,也都是為了工作東奔西走 ,如果生活都能讓人如意 ,那麼家裡蹲就好。何必大老遠跑出來?在熙攘往來之間 ,也都是為了生存發展。如此人潮湧動,主要源自藥廠訂單爆滿,不斷擴招 ,沒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企業,毫不費力的,就帶活了這一帶的經濟。 每天都能看到一群又一群鴨子式的年輕人拎著桶、拉著箱子前來入住 ,難怪說,這年頭都是工作找人,不是人找工作 。不要說找不到什麼工作 ,那肯定是高不成、低不就 ,自己能力有限,卻總想著“幹活少,拿錢多 ”,天下如有此等好事,怕早被人搶個光 !
想必,新垵滿大街的招工廣告,跟那些擺地攤兒賣衣服和鞋襪的一樣,也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自然也是屢見不鮮啊 !也都只是貪圖一份安穩舒適的工作,那麼就儘管找個廠好好待著就是,別的什麼就勿念勿想 ,反正這日子就這樣過吧唄!也不得不說,人才市場也未必能招得進人才 ,最後也都只是看中了市場。相比那些北上廣的一線城市,又有多少高薪企業能讓人怦然心動的呢 ?誰都渴望吞嚥那一個大餅,只是在沒有足夠大的胃來支撐的時候,我們所有對美好生活的憧憬,也都只是一池泡沫罷了!什麼好工作,什麼壞工作 ,幹不幹拉倒 !甭說挖煤掏糞,就是試吃聞屁,你不做自有人來做啊,這年月裡,悉數如此,沒有誰地球一樣轉 ,總可以找到替補。我們也永遠不要高估在這個城市的存在感 ,當哪一天你捲鋪蓋、背起行囊離開時,你會發現,除了你的影子,還有什麼可覬覦的呢?
當然,這也沒什麼奇怪不奇怪的,也沒什麼錢難掙不難掙的 ,而是這年頭兒,各行各業也都有更多的傾向性,老闆都打著如意算盤,可是工人也不是傻子,各自權衡利弊,卻又互相嫌棄。畢竟,在這個70後和80後都逐漸衰老並被拋棄的年月代,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然而在這個90後和00後興起的時代,對新生活的追求和嚮往又讓人更加浮躁,稍稍不順心就跑路,人也著實不好伺候 。當然這自然也可以理解的 ,且看這後面一代的獨生子女 ,哪一個不是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土皇帝和貴公主?以為一份優渥工作就能夠收買一顆嬌嫩的心?那豈不是天方夜譚?誰都願意一輩子在工廠裡當牛做馬呢?相比那些外面自由自在的花花世界, 他們也更不願意在工廠裡苦熬和堅守了。對,這就是80後和90後截然不同的人生境況和思想觀點所在 。成長環境各有不同 ,自然有不同的人生觀和擇業觀。
在此,又讓人想起那些網上的段子“寧做窮老闆,不做富打工 ”。既都渴望自由,又嚮往舒適。常雷打不動,又幻想金錢雨。天下哪有此等好事 ?沒有一種事情能夠唾手可得,是我們不經過一番努力就能輕易得來的。我又想起與同事們吃宵夜時的調侃,“我說你們別不信 ,等我們這一撥人都老去退崗,再過五年、十年,這樣的廠還能招到人那就偷笑了!”“那當然是啊 !再往以後,工廠有誰願意待呢?肯定都是機器人來操控 !”這也許是我們多慮了,但也必將是未來的趨勢所在啊!可是,一眨眼就這彈丸之地耗盡了青春 ,回首這一路的歲月人生,有多少可以讓人自得其樂的呢?行走在同樣的天底下,看那夜空裡的一彎新月 ,跟幾十年前在老家的屋簷下看到的那一彎殘月 ,又有何等的分別?這橫亙在遠山和近水之間的嬋娟,卻又冷眼旁觀默默地俯瞰著人間,無不讓人感到慚愧和茫然。
此番,也讓人懷疑人生,在任何的變化的年月,哪來談笑風生的情節,故事那麼淺顯直白,無以諱莫如深,不曾講述都已畫上句號。後來的時光不喧不鬧,我們一聲不響的蒼老。在各自的道路上,一樣的境遇,不一樣的心境;一樣的年華,不一樣的活法;一樣青春,不一樣的風采;一樣的足跡,不一樣的軌跡;一樣的經歷,不一樣的閱歷;一樣認知,不一樣的膽識;一樣出身,不一樣運命……時間悄無聲息,帶走了青春,帶走了純真,帶走了層出不窮。它只留下了兩樣:一個成熟、一個孤單。 兀自,也還記得前天同事的說辭“那藥廠大量招工,最近招了一多萬人,現在整個公寓都住滿了”,可週圍的喧譁,與我無關。上班狗的時光,也都是這樣寡味平淡。尼采說:“誰終將聲震人間,必長久深自緘默;誰終將點燃閃電,必長久如雲漂泊。”誰的日子會有那麼多的燦爛?不過,喧騰之後,必將平淡,在生活的海底長久沉潛,終有一日如那南海鯤鵬展翅,也將一躍而起扶搖而上,一展華麗的曲線!
人間熙攘往來間,歲月浮沉日夜轉!
靜水流深需看淡,心有所寄當沉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