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季節,都住著人世間最樸素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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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過後,氣溫日漸下降,今天週日,已是零下8度到1度,後天就是冬月初一了。
天晴,風涼,陽光慵懶。馬路上的落葉,蜷縮著身子,推著趕著,像參加一場冬的盛會似的,在風中匍匐著,終於,在路沿磚下,團團簇簇,湊成一堆。它們懂得炎熱時 ,手手相牽,搭起涼棚;嚴寒時,相互依偎,報團取暖。
今天,來醫院看望病人。看到一對住院的老夫妻,因為奶奶吃不下飯,爺爺陪床。奶奶穩穩當當,說話小聲細氣,生怕驚動了別人似的。爺爺也很配合,說話聲音很低,像是奶奶的和聲。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很是默契。
奶奶在輸液,她欠了欠躺著的身子。坐在她旁邊的爺爺,立馬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問怎麼啦?不得勁兒嗎?來,我給你把床搖高一點。說著,支起的床頭把奶奶的身子托起來,奶奶彎起嘴角,笑了。
過了一陣子,液體輸完了。奶奶說,我穿上棉褲去外邊走走吧,在這呆了好幾個小時,心裡有點兒悶。爺爺拿起棉褲遞給奶奶,她貼身的秋褲有點厚,而且奶奶左手上扎著輸液的軟針兒,穿起衣服來動作緩慢。老爺爺走上前,溫柔地說著,我來幫你,接著右手攥住奶奶的秋褲和左腳丫,左手拽著棉褲,慢慢往上拽,那細心的樣子,像照顧三歲的嬰孩。我情不自禁地說,爺爺真細心。他有點不好意思了,憨厚地笑著說,那可怎麼著呢?她自己穿起來忒費勁。我笑著說,奶奶好福氣。奶奶笑著的表情忽然變得鄭重,是啊,你看看我這個無福消受的,渾身淨病,我就盼著早點好吧,老這樣病病殃殃,真對不起老頭子。好幾年了,他一個大男人,一點不嫌麻煩,一直這麼著伺候我。她看向爺爺的目光,柔軟中透著溫情,幸福裡帶著感激。
電視裡看到過一對耄耋夫妻,他們天天心情舒暢,體格也很硬朗。每天爺爺下地勞動,奶奶在家做飯。煮好飯,奶奶就走到村外,坐在一個石頭墩上,靜靜地等著爺爺下地回來。於是,人們常常看到的是,夕陽裡,一對白髮老人,手牽著手,踏著餘暉,一起回家去。記者問奶奶,為什麼天天在這裡等爺爺,在家裡看會電視不好嗎?奶奶說,俺看見他心裡才踏實。這樣說著,奶奶臉上居然有了少女的羞澀。那個鏡頭,至今深深印在腦海,它就是愛情最美的模樣。
愛,真的不是你儂我儂,海誓山盟,它就在溫軟的眼神裡,存在於在日常的一舉一動中。
此時,病房外的銀杏,在風中搖著滿樹的喜悅。葉是樹的語言,“深秋,所有的葉子,都在尋根,只有銀杏葉,把自己的這份心願,修煉得更加純粹,讓陽光一眼看清它脈絡般清晰的心思。”
你看,它們有的在樹上,有的在地面,有的貼著牆角,有的躲在冬青下,無論身在哪裡,它們都在等待心愛的人,一起度過一個幸福的暖冬吧。
原來,每一個季節,都住著冷暖變化,住著光陰似水,住著這人世間最樸素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