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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世間的溫暖,寒涼,每天都在發生,在我的身上也不例外,我從開始的迷茫,感到難以忍受,隨著時間流逝,我內心的感受彷彿就如同是在河流中的石子一樣,日日夜夜需要忍受流水的沖刷,無論你做何樣的掙扎,憤怒也是徒勞,我所能做的只剩下默默忍受,等待內心獲得平靜啟示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很多時候你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

“這是我第一次聽女孩兒來評價我的內心,之前,我遇到過的女孩兒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這些話,也許我更傾向於和異性聊一些比較理想化的話題吧,就像是之前曾經有一天,我在畫一幅畫,有個女孩兒向我靠近,她指著我的畫,說我的畫的好,可是當我問到我的畫好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她卻說不出來了。”

“很多時候,我都在尋找著什麼,我想,人和人之間能進行深度的交流,也是一種緣分,因為那代表著彼此可以看到內心。與這相比,諸如家長裡短,人情世故的話,覺得這些留給平時的社會交往也就夠了。”

“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冷風吹來的時候,他沒有人可以訴說自己內心的,那種漫無邊際的悲涼,這是他那些年裡始終無法克服的,來自內心的巨大黑洞,那是他對自己內心深處的幽暗森林展開的一次深邃的,未明前路的旅行。

在這個森林裡,他孤身一人,從開始走到現在,或許走到最後,都將是始終一個人,幽深的森林深處,彷彿有光,那是一個圓形的光暈,它周身散發出讓人覺得溫暖的光芒,那樣漆黑寒冷的夜晚森林,這樣的光芒,促使著他不斷前,可是看上去很短的距離,在他的腳下,卻變得距離越來越長,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但是,在他的背後卻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他,推動著他不停地朝著森林的深處走去。

在開始參加工作的那些年中,辦公大樓的辦公室生涯的漸次遞進,讓他覺得那像是一張早已編織好的巨大的網,牢牢地把他黏在了上面。最讓他記憶深刻且熟悉的一個場景,曾經持續很長時間是在辦公大樓裡,他在上下樓層中間幽暗臺階上坐下來,於黑暗中點燃一支菸,菸頭的火苗在逼仄的空間裡,忽明忽暗,他內心的情感紛繁複雜,都在那菸頭的火苗上跳舞,閃爍不定。在這當口,臺階走廊的門,被走人工樓梯的人時不時的路過推開,復又觀上,伴隨開關門發出一陣陣響動,讓他感覺隨時會打破這黑暗空間裡難得的幾分寧靜。

這棟他在裡面工作抽菸的辦公樓,通體都用白漆刷過,但是卻依然掩飾不住它所特有的那種陳舊感以及時間上的年代感,這棟辦公樓在二十年前據說是一家用來招待客人住宿的酒店,後來被一位J城來的南方老闆全部租下來,改頭換面,裝修後成了一家醫院,而這家醫院也是他大學畢業後參加工作的單位。在他剛到這裡工作的時候,整個大樓裡充斥著一股消毒水氣味,在辦公樓大廳往前走,踏上一樓的樓梯便到了二樓,紅色的地毯鋪在白色的木質地板上,如果不是因為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氣味,紅色的地毯一時讓森然感到困惑,不知身在何處。

往一樓的方向繼續走下去,在走廊兩側的房間緊閉著房門,房間裡的人,好像都在各自的世界裡演繹著屬於自己的故事。他坐在正在行駛的列車上,這些過去的碎片拼湊起來的記憶,在時間的力量之下,最後被整合成他現在腦海裡混沌的,並不明確的想法,又彷彿這些記憶中的碎片,氣息,味道都被糅進了大片大片的混沌白霧中,它們明亮,昏暗,尖銳,都在這白霧中一一展現。

在列車即將到達N城的時候,毛毛還在座椅上沉沉地睡著。他輕輕地叫拍了拍她,把她叫醒,等睡眼惺忪的毛毛徹底恢復了精神,N城就到站了。從他所在的F城到N城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小時的車程,但是兩個城市帶給置身其中的人的感覺,迥然不同,F城更像是一座具有古典氣息的UI老城,老態龍鍾,步履蹣跚,居住在F城,生活節奏緩慢而舒適,就像走在平地上,大抵總看前方是一樣的道路,也不會產生太多異樣的變化;

在N城,則更像是一位初告別稚嫩,在紅塵俗世已懂幾分的美麗女人,渾身散發出一種神秘美麗的味道,可觀賞她的角度多種多樣,她帶給人的感覺也是豐富多彩的,有歷史韻味,同時又兼具現代都市氣息。走在N城的街道上,讓毛毛和他無論從神情上,還是動作上,都感覺輕鬆和舒適,而毛毛更是伸了伸懶腰說道:“終於可以出來散散心了,在辦公室裡工作,人都要憋瘋了。”時值中午時分,兩個人到了這裡最有名的美食小吃街吃東西,旅行中的樂趣廣泛而多樣,美食,美景,美物,人們從中獲得內心需求的滿足,獲得心靈上的愉悅,也得以暫時擺脫現實生活中,人情俗世的煩擾,繁重工作的壓力。

N城的美食小吃街,街道設計精巧而古色古香,九曲迴腸的古鎮特色街道,曲曲折折,置身其中,讓人感覺似乎永遠也逛不盡,逛不完。但這裡的街道上,又不全是充滿古代韻味的店鋪和裝飾,還有眾多現代感濃烈的門店,她似乎就像是一位好客的主人,用盡可能最全的,最好的心意招待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這裡的美食和各種各樣的小吃,對毛毛的吸引力無疑是巨大的。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身穿旗袍的毛毛,左手是小吃,右手同樣也是,吃的大快朵頤,似乎不顧忌旁人向她投來的驚奇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在說,“原來就算是這樣好看的女孩子,也可以有如此接地氣的吃東西的樣子。”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和毛毛這樣一起,吃著逛著,大半條的美食小吃街道就被兩個人逛的差不多。雖然時間已然到了下午,這條街道上的人,似乎並沒有減少。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不會來這樣熱鬧的街道,他更多的會選擇在海邊,在高山,在森林,在人煙稀少的風景處獨自旅行,在一段時間之內,不言不語,只默默地登上一座高山,或者獨自一人在海邊走一走,曾經的森林夢境已經如同夢魘,始終環繞在側,讓他時時覺得眼前的種種所有,盡皆如同虛幻一般,似乎用手輕輕觸碰,就會煙消雲散。

在下午和毛毛一起的時候,毛毛曾經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他,這次約她出來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懷著什麼不軌的意圖?他當然知道毛毛說的這句話,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也有真實詢問的意圖在裡面,她需要明確一件事,她需要知道他約她出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可是,做任何事都需要目的嗎?很多時候,他做的事都毫無目的性可言,甚至有些時候的有些事,他正在做的,也許別人看來完全是一些不討巧的,或者說是無用功的事情。就像是這次旅行邀約,他從內心裡覺得毛毛是一個不錯的旅途夥伴,不過是去往任何一個地方,他把毛毛安置在那裡,都覺得她會和他相處的不錯,雖然這樣的想法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也太過武斷,但是是否決定要去,選擇權還在毛毛的手裡,誠然這次出行,在他內心煎熬和糾結她是否會一起的過程中,毛毛最終選擇了答應,但是他在心裡也早已做好獨自一人旅行的打算,這也是他之前旅行的常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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