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2月在靖江第一軋花廠參加為期三個月的棉訓班,次年3月和*明一起分配到季市供銷社三元收花站,住在臨江邊小屋,在一起度過了難以忘懷的二年棉檢時光……•果數數•棉花在7-9月份開花,夏秋季節縣棉麻公司都要組織各基層收花站,深入鄉村田頭測產量。因年代久遠,又是唯一次,所以,具體如何計算產量己經記不清了。八月一天秋高氣爽,師徒三人騎著腳踏車,來到季市井圩村一望無際的棉田裡。五顏六色花朵隨風搖擺,彷彿歡迎我們的到來。師傅挑選南北二大片,吩咐我們先數一下整片有多少株數,再數每株上有多少成鈴,幼鈴、絮鈴,爛鈴等,手把手教我們如何分辨,然後,悠然自得地半躺在田埂上,點燃一支“大前門”,深吸一口吐出三五菸圈,隨風飄向天空……我和*明不敢怠慢,迅速彎腰進入狀態,一株、二株、三株………一個、二個、三個……我們一邊數一邊記錄,數完一片區時,腰痠背痛難以站立,當看到師傅遠處的臥影,又立馬精神振作,繼續另一片的清數……經過近兩個小時的努力終於完工,當我們擦著臉上的汗水,把彙總的數量準備交到師傅手上時,卻發現師傅已經進入夢鄉,呼嚕聲此起彼伏,口水從嘴角流淌出來,右手兩指頭還夾著煙“屁股”。看此場景大家笑開了“花”。
•手估估•我們這批80年參加工作的18名棉檢員,應該稱之為"末代棉檢員"。83年靖江全面取消棉花種植,進入這一行業剛兩年就各奔東西,被調配到供銷社其它部門,後來大部分都離開了供銷系統。我們到三元收花站的第一年頭,還是以生產隊集體統一收花,忙的時候開二把磅秤,二檔人馬,從抽樣、試軋、檢驗(與樣本對照)、過磅、入庫以及結算等,層層把關,一著不讓。初來乍到只有打雜的份兒,忙時幫師傅打打下手。看著師傅們“一錘定級”、“說一不二”的神氣勁,眼裡羨慕不已,做夢也想坐上這把交椅……“天有不測風雲,事有瞬間變幻”,83年分田到戶,從生產隊變成每戶售花,收購筆數驟增,給收花帶來空前壓力。雖說做了充足準備,每天一大早召集晨會,統一當天收購等級、衣份、水份以及雜質等事項,但還是沒想到,忙的時候排隊長龍到三元橋頭幾里之外,從原來最多二個磅,一下子增加到四個,收購程式一切從簡,手估目測一錘定級,每隔段時間抽樣檢驗,及時調整偏差,挑燈夜戰成了“家常便飯”。我們兩個新手也“赤博上陣”獨當一面。記得第一次上崗,還是蠻緊張的,用手撗捏豎捏、用眼左看右看,生怕弄錯等級,好在十幾筆過後,棉農反應平靜,心情才稍微穩下來,但後背還是溼淋淋的。遇到難以定奪的或有爭議的,請師傅親臨目測,一般情況都維持原判,如有些偏差,師傅會在衣份、水份等方面微調,棉農也十分滿意,最主要維護了我們新手的“權威”。就這樣我們從早上七八點,一直幹到晚上的十一二點,也許是興奮,也許是年輕,一丁點兒都不感到疲勞,蹦蹦跳跳回到宿舍,擊掌慶賀笑開了“花”……
•酒喝喝•棉花收購半年辛苦半年閒,閒空時不時有好客的生產隊,喊去喝酒聊天,那時我們剛參加工作。有一天,剛下過暴雨,師傅跟我們講,晚上去花家岱喝酒。我們一行四人到時,靠在河邊的桌上,擺滿了“海大碗”,碗裡已經斟滿“散裝白酒”,看這場景我直冒“虛汗”,而*明神態自若……不大一會,剛剛出水的幾條鰱魚,就熱氣騰騰地端上了桌面,生產隊長熱情招呼大家入座,端起碗“我先敬”,便一飲而盡,大家紛紛響應“乾杯”、“乾杯”。*明應聲喝下,而我一杯下肚,渾身燥熱,臉紅得像“猴子屁股”,桌上氣氛更是高漲,你來我往好不熱鬧,到晚八九點鐘一個個東歪西倒。回站路上我與*明互相攙扶著,那個年代都是泥路,加上剛下過雨,我們深一腳淺一腳,一邊走一邊笑一邊唱,更為可笑的是,*明看見對面走過穿白襯衫的人影時,大喊:"鬼、鬼……"到腳下水塘倒印的“月亮”,我們倆同時用腳去踩,結果可想而知,到宿舍時兩人已面目全非,渾身上下都是泥巴,倒頭就睡。第二天“太陽曬屁股”才醒來,醒後看著自己的“熊樣”,指著對方笑開了“花”………。0
作者簡介:尹榮,江蘇省靖江市人,失業狀態,從事季市美食配送。【品心而論•七彩】以“我”字入手,用紀實的手法,全程記錄親身經歷、所見所聞以及感知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