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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篇回憶錄說是有人得到一本“天書”,助我創造了一個關於小麥測產由排求粒的經驗公式;今天要說的是有兩個偶然事件,又是一次“天助我也”,促使我搞了一次“準海島棉”與早熟陸地棉的子一代雜交優勢的研究,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我一生不訂報刊、也極少買書,但自從進了學校,為了學習有關遺傳方面的知識,特別買了一本《遺傳與基因》。在這本書裡學習到一些關於雜交的理論知識。知道棉花有海島棉、陸地棉和草棉。海島棉也叫“長絨棉”,與陸地棉雜交屬於遠緣雜交,要想培育出一種適宜北方生長的雜交品種非常困難。

當時學校訂了一份《中國農業科學》雜誌。1975年的一天,校長張國楨把一期刊物交給我,並讓我看一篇文章:是本地區永濟卿頭學校寫的,說他們培育“成功”一種由海島棉與陸地棉雜交的品種,適合當地種植云云。我看了後覺得一個小學,培育出一種海陸雜交新品種的可能性很小,就是專業人員也很困難;但張校長對這件事很感興趣。他早就知道這個學校一九五八年出了個小學生尚馬朝,把西紅柿與馬鈴薯嫁接成功,後來還保送上了大學。

我此前沒聽說過尚馬朝這個人,看來是一位“五八式”的“英雄”。不過,張國楨並不知道我也是一個“五八式”的“英雄”!

我一生很低調,從不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歷史。連我的兒女們即使今日也不大清楚我的歷史,只覺得他們這個父親不是“無能之輩”而已。張校長在仁義學校和西社中學前後與我共事14年,始終不知道我過去的歷史。至於對其他人我更是守口如瓶。直到2019年我年逾八旬了,才寫了一篇回憶錄《我在太原水利學校的“大躍進”》,裡面有一張黑白照片,文字不清晰。去年託朋友給我拍到一張彩照,讀者對我或可從中“管中窺豹”吧。

一、張國楨是我今生所遇到的最難得的好領導

張國楨在世時我沒有當面說過感謝的話,現在我不能不把張國楨同志說一說。我自從回到家鄉,在仁義學校幹了近八年、西社中學(含職業中學)十年、稷山中學十年,可以說,再沒有哪一位領導能比得上張國楨。張校長與我的關係猶如劉備與諸葛亮,對我有“三顧”之恩。一個人一生如果能遇到一位好領導,就可能時來運轉,使個人的才能得到充分的施展;要是遇到一個“庸才”或“壞才”領導,就會“懷才不遇”,或一蹶不振,甚至斷送錦繡前程!

張國楨比我大三歲,張家莊人,中師畢業,此前一直是小學教師。1970年來到仁義學校,比我早進校一年。他一進村就聽到群眾強烈要求讓我進學校,就是有個別村領導搞派性,罔顧民意。張國楨出於一位人民教師的責任心,三次向大隊領導提議讓我進校,前兩次都被否決了,第一次是花錢僱了一個外村的高中生薛發泰,教數學;第二次又被賈巧梅取代。

第三次,張國楨是這麼說的:“辦學校是給你們村裡培養人才哩,我一個外村人,還不知道能幹幾天哩。我總覺得你們村裡有人才不用,花錢僱外村人不合適!”還有當時省城下放幹部宋明通(大概是正廳級)也說了話:“就算樊喜慶有錯誤,黨對知識分子還有團結、利用、改造的政策嘛,也不能不用呀!”隨後還是解武太表態:“讓喜慶進!”緊接著我們本派“補臺”的兩位副主任賈硬兒、李虎成附議,其他人無人反對。就這樣,算是全體透過。這件事是賈硬兒事後告訴我的。

隨後,張國楨親自來到馬房,說:“把你的鋪蓋捲兒‘掐’(qiā,抱)上,回!大隊同意你進學校啦!”我臨走說了這麼一句:“我還捨不得離開我的牛哩!”

我進學校是1971年春,主要代六七年級的物理、化學和農業常識,還有四年級以上的音樂課。我給學生第一次講課的“開場白”就是:“都是一個村的,不用介紹,都認識我吧?”有學生悄聲說:“你是安順爹!”“我是安順爹不差,不過你們不一定真認識我,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有人說:“你是好人!”“說我是好人也不假。我一不是地富反壞右,二不是牛鬼蛇神,三不是走資派,四不會搞投機倒把,五不會亂搞男女關係,我當然是好人!但是,你不能在我這‘好人’前頭後頭亂加字兒;如果說我是‘老好人’‘好人主義’那就錯啦!我在重大原則問題上是從來不讓步的!”

這話當時都被傳為“笑話”,沒有人真正理解它的含義。其實我就是要讓學生把話傳給那些說我有“問題”的人的。他們可能曲解了“老宋”的意思,郝銳也說過“就算樊喜慶是反革命”。他們說我的所謂“問題”就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鼓吹劉少奇的‘三自一包’。”好在,某些人此後對我在學校的工作再沒有干擾,我也要感謝他們。

坦白地說,我不是當“領導”的料,喜歡在一位知人善用的領導者的領導下,勤奮工作。張國楨與我在仁義學校相處了6年,使仁義學校以及我個人,不僅在全公社,而且在縣上很有名氣。張國楨為人正派,不搞團團夥夥。當時只有3個公辦教師,民辦教師最多時近20人。當時的仁義學校是一個團結戰鬥的群體。張國楨在仁義村入黨,這也是村史上唯一的。我一生在學術上的幾項主要成果,起點都是在仁義學校。這個學校在恢復高考後的前十年,湧現出一批“高精尖”人才,至今無人企及,創造了仁義村歷史上的多項“第一”,如:文革後的第一個大學生、博士、留學生、教授級高工、廳級幹部、企業高管,還有第一個地級、省級模範教師等。

當然,這些並非我一人之功,人常說的“好戲不是一個人唱得”;但一出好戲,如果缺少一個好主演,臺下的觀眾就會逐漸離去。後來的升學率雖然越來越高,但仁義村考上大學的學生就逐漸冷落了。

二、卿頭棉第一次試種就不正常,我隨機應變搞雜交

張國楨建議我給該校寫信索取種子,很快就收到約20粒。這種棉花種子是光殼,沒有短絨,出苗率很低,只長出6棵。它一出土,子葉碩大,就與眾不同,繼而長出真葉,葉裂很深,之後的現蕾、開花、結鈴等都很晚。除了植株不夠高大,其它性狀幾乎都是海島棉的特徵,與該校文章所說的差距甚遠,可以說,這種棉花根本沒有生產利用價值。既然種出來了,棄之可惜,於是我臨時決定把它作為一種試驗材料。

我幹成某些事,往往都有“機遇”,也就是“天助我也”。恰巧就在這一年夏收前,稷山縣唯一一次引種了“朝陽某號”早熟棉。於是我決定用“朝陽棉”做母本,與卿頭學校的“準海島棉”搞雜交,看其子一代是否有雜交優勢。夏收後在試驗田裡種了一畦早熟棉。當母本開了花,父本才開花,“花期”基本能夠“相遇”。

當時我手頭有關於利用海陸雜交生產長絨棉的資料,如江蘇等地都有用這種方法生產長絨棉的例項。但他們用的都是普通陸地棉,也就是“中熟”棉。而我如果能利用早熟棉雜交成功,可能就在長絨棉的生產上闖出一條新路。這是我一生唯一一次搞雜交,但不是雜交育種,而是研究其第一代的雜交優勢。試驗結果完全達到預期目的!

也許有人說:“你這是吹牛!” 其實,這是自然規律。我的思維方式與一般人不同,喜歡運用“據實推理”找“規律”。當然,推理不一定都正確,還需要透過實踐的檢驗並糾正其錯誤,這就是我為什麼喜歡搞實驗。沒有“科學推理”的實踐是盲目實踐,縱然成功,亦屬僥倖。其實這不是我的發明,而是別人已經摸索出來的規律。

我的“獨創”就在於:極有可能是我國第一個研究用早熟棉與一種“準海島棉”雜交子一代優勢的研究者。為什麼江蘇、雲南人不用早熟棉做母本呢?因為他們在實際生產中根本遇不到早熟棉;為什麼朝陽人不用海島棉雜交呢?因為東北那地方海島棉根本不能生長;只有我們運城,海島棉勉強能夠生長,為什麼卿頭學校不用早熟棉做母本呢?因為他們沒有機遇,而且可能他們缺乏這方面的知識和我的思維方式。

到父母本都開花時,我搞了去雄、授粉。結果是:雜交了近百朵花,最後只有10幾朵花受粉,而最後得到的種子只有30幾粒。其受粉率、結籽率極低,無非兩個原因:一個是我的雜交技術沒有過關,另一個原因是這兩種材料屬於遠緣雜交,親和力極差。反正能得到這30幾粒種子,就是很大的成功!

三、第二年,試驗結果完全達到甚至超過預期!

第二年(1976),我同時分別在學校牆內外播種了父本、母本和子一代。估計子一代的植株高大,因此株行距留得很大,大概是二尺遠。每穴只播一粒種子,用細沙覆蓋,出苗率達到100%。我以往的試驗記錄很不完整,有的甚至沒有一字記錄(如玉米移栽),而這次試驗記錄最完整,但至今我個人沒有存案。估計稷山縣教育局的資料庫裡,可能有一本“教育革命成果”小冊子。假如現在還能找到,那本小冊子裡有文章介紹得很詳細。現在我僅憑記憶把各親本的主要性狀特徵列表如下:

海陸子一代雜交優勢比較表 絨長單位:mm

親 本

絨長 絨細 絮色 開花期 植株 花朵 花色 棉鈴 鈴型 葉片 葉裂 生長勢 種子

備註

子一代

父 本

母 本

45 極細 白色 5月初 特高大 特大 淺黃 特大 紡錘型 特大 中 特旺盛 淺綠,大

35 極細 淺棕 約9月 較高大 較大 深黃 較大 紡錘型 較大 深 旺盛 黑色,小

25 粗 白色 5月初 矮小 一般 乳白 略小 桃子型 略小 淺 早衰 白色,中

大小系與普通棉比較

透過這次試驗,我才真正領略到什麼叫“雜交優勢”。比如人們熟知的玉米雜交子一代的優勢僅僅表現為“高產”。而棉花海陸雜交的子一代,幾乎集中表現出父母本的所有優點。從上表看:子一代在絨長等7項性狀都是父本呈顯性,而且大都有優勢。而在絮色、開花期兩項母本為顯性。另外,僅在花色、葉裂兩項無關緊要的性狀介於父母本之間。現在我僅就“絨長”“株高”“開花期”等幾項做些解釋:

絨長:網上查得:長絨棉是33~39mm,最長可達64mm。而普通陸地棉在33mm以下。我的試驗結果其子一代達到45mm,遠超過了專家們界定的區間!也許有人會認為用中熟棉做母本總比早熟棉好吧?我認為不會:那是“母壯兒肥”的慣性思維;實際上它在絨長方面,父本為顯性,母本為隱性,故,其絨長只與父本有關,而與母本無關。

(二)株高:至今我也未見過真正的海島棉,只是從相關資料上查知它是熱帶植物,植株特別高大,但卿頭棉並不特別高大;而其子一代特別高大,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我記得每株只留9個果枝就摘心(打頂),結果還要往上長。當年我們有一張照片,有幾個高中班女生站在棉花地裡,矮個子只能露個腦袋。如果不打頂,估計要超過2m!這就叫“雜交優勢”!不過,這個“優勢”應該不算是“優點”,因為它的植株越鬆散高大,播種密度越要稀,結果畝產就越低!

(三)棉鈴:現在從網上截圖(左)看,海島棉的棉鈴形狀跟陸地棉基本沒有區別;圖右是我把這張照片拉長了一些,比較近似我的子一代(父本小些,但形狀相同),不過其尖端還要尖些,我稱其為“紡錘形”,大小跟雞蛋差不多。

對海島棉的棉瓣兒,我幾十年來一直有個誤會:認為它的棉瓣開不圓,像“死瓣瓣”。當時找原因,覺得它的絨又細又長,沒有“漲力”,把外殼撐不開;可是現在從網上截圖看,海島棉跟陸地棉外觀上幾乎沒有區別。透過思考,頓開茅塞,原來是我當年心急,不等開圓就摘了。實際上是海島棉吐絮慢,就像剛出殼的小雞,羽毛還緊貼著身子。等會兒羽毛幹了,就成為“毛絨絨”到一團。

(四)絮色與開花期:這兩項母本為顯性。父本為淺棕色,但母本和子一代都是白色。現在從網上截圖都看是白色,卿頭棉可能屬於基因突變。二者的開花期可以說完全相同。記得在5月某日,牆外的母本剛開出第一朵花,第二天牆內的子一代也開出第一朵花!至於何時吐絮忘記是否有記錄,我推測從開花到吐絮的時間,早熟棉要比中熟棉短,因此,在相同條件下,用早熟棉就比用普通棉(中熟棉)的平均“株鈴數”多,即產量高!

四、聯校長向教育局彙報說我的棉花畝產400斤!

秋後,西社聯區聯校長蘇世昌來到我們學校(此時高中班已經搬進大隊林場),對我說:“老樊,我把你的棉花彙報給教育局啦,說你的棉花畝產有400斤(皮棉)。”我說:“哪有那麼多呀?根據我的估算,畝產不到100斤。”“噯!我看別人的棉花比你這差得很遠,人家都估200斤,你咋才100斤呀?”“這棉花主要特點是絨長,不是高產。一斤長絨棉的價格是普通棉花的3倍,400斤還了得?”“誒!老樊,你這個人太老實。現在不吹牛就不能出名!”“我寧可不出名,也不會吹牛!”

蘇校長也是一番好意。他見我的棉花要比別人的棉花高大得多,棉鈴像雞蛋,每株平均結鈴30多個。這麼好的棉花畝產咋連一百斤都沒有呢?他不知道,我這棉花的密度每畝才1500株,假如按我搞得密比試驗,每畝4000株計算,那就相當高產啦。蘇校長臨走囑咐我趕緊準備材料交給他。

於是,我和貧管代表到縣棉花收購站(扎花廠)讓棉檢員撕了絨樣,測定了絨長;又從縣城照相館請了攝像師來學校照相;我再把三種棉花絨樣製做成標本,並寫了文字材料一併交給了蘇世昌。

我一生極少記日記,恰恰在我現今唯一儲存的筆記本上有兩頁“工作及勞動日記”,其中有兩筆:第一筆是:“1月22日,(臘月廿二) 進城到扎花廠進行棉花考種”。這次所謂“考種”就是去測“衣分”。“衣分”即皮棉率,一般棉花群眾有“三斤軋一斤”的說法,大約就是33%。我根據衣分測算,我的棉花試驗畝產剛剛達到100斤掛零。

第二筆是:“3月13、14日,(二月十三、十四)到縣教辦寫材料。”此處的“寫材料”應該是“改材料”。是寒假之後,教育局叫了幾個所謂“筆桿子”把全縣各學校的“教育革命”材料進行修改。我很討厭別人稱我“筆桿子”,因為我不是那種專門“舞文弄墨。耍筆桿子”的,我的格言就是:“寧可做了才說(寫)或不說,不會只說不做。”這次,當然我的文章是我自己“修改”。其實就是刪去了“畝產”這項“重要資料”。這是為了尊重蘇校長的一片好心。

1976年的初春,在縣城和運城都搞了教育展覽。我先參觀了縣展,看到有我的兩件展品:連通管水平儀和多用測量儀,就是沒有看到長絨棉標本。後來教育局又組織人員到運城康傑中學去參觀。我只是走馬觀花、粗枝大葉地看了看,也沒有發現有我的東西。後來人家卿頭學校來信,說他們看到了我們的長絨棉,向我們索要種子。張國楨說:“咱們要借驢還馬,多給一些,並要好好地感謝人家。”我說:“他們要這個第二代已經沒有優勢了,種出來就會產生嚴重分化,能幹啥?”“別管人家幹啥,反正咱們要感謝人家。”我考慮他們是搞雜交育種的,於是給他們寄去大概60粒。

現在看來在運城地區,第一個接觸到海島棉的人不是我(我至今都沒有接觸到),首先應該是運城地區棉科所的專業人員,然後是永濟卿頭學校的老師。那位老師應該比我早幾年就搞了海陸雜交。按說他應該早知道棉花海陸子一代有雜交的優勢,可是他沒有朝這方面研究,而是搞了雜交育種;反過來,現在他向我“學習”,問要我的種子。由此可見,我走了“捷徑”,搞了“投機”!

此後,我的試驗戛然而止,我讓一個學生把第二代種子種在他們隊裡的地裡,我只去看了一次,果然嚴重分離,簡直是無奇不有。那位學生也沒有能力從中選擇搞育種,這件事也就只好不了了之。

退稿信

我跟一般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我一生都不會剽竊別人的東西,不會走別人的老路。比如,1977年我對著名的“三等分角”的幾何“難題”進行了研究,僅僅一週時間,就找到一種可以“三等分角”的關係,在沒有任何計算工具和參考資料的情況下,大約用了不到兩個月的工夫,推求出一條“三等分角曲線”及其公式,立即投稿《數學的認識與實踐》,現在我找到了該刊編輯部的退稿信。人家恐怕連看都懶得看,就給我退回了稿子。直到十幾年後才知道早在300多年前,有個法國人叫“洛白福爾”已經推求出了這條曲線,就叫“三等分角曲線”;而我的文章標題就是《三分角曲線》!但,我跟那位法國人毫無關係,思路恰恰相反,是“殊途同歸”。我覺得我作為中國人,能獨立研究出這條曲線,是我們中國人的驕傲!

“子一代雜交優勢”實驗是否成功?

為什麼我1976年沒有再搞一次制種呢?人常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我是個“愚者”呢。我以為朝陽棉第二年春季種上,到秋季還會開花,誰知它長到一定程度就不長了,就會封頂、“亂頂”。結果父本還沒有開花,母本大勢已去,無法再搞雜交制種了。如果生產隊有早熟棉,我也可以搞雜交;然而村裡這一年再也不種那個朝陽棉了。不過,我認為不是“功敗垂成”。我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雜交組合的所有特點,已經沒有必要再搞了。

緊接著,粉碎了四人幫,“農一班”畢業,“農二班”改為九年級。我要抓緊時間給學生把四人幫耽誤的課程補回來,向聯校長要了3位高中畢業的公辦教師,加強文化課教學。試驗田也立即停辦。

這次我用卿頭“準海島棉”與“朝陽早熟棉”子一代優勢的研究,有一個數據無法測定,就是“耐拉強度”,即把10根纖維擰在一起,用拉力計拉斷,求出一根纖維能承受多少克的拉力。現在從網上查得是4~6克/根。估計很難超標,但只要能達標或接近達標,比如4克,可以說就是“完美無缺”,絕對成功!

但,這項技術要應用於生產,還有相當的困難,就是它的種子的生產成本太高。實際上這也是個普遍存在難題。當時我給張國楨說:“一是採用化學殺雄;二是尋找不育系。這不是我能辦到的。”還有一項高科技技術,就是“組織培養,無性繁殖”,這在那本《遺傳與基因》小冊子裡就有簡介。那也是我個人不可能辦得到的。後來實行責任制,各地普遍搞起了“溫室大棚”生產,這也不失為一種方法:就是用少量種子,把它種在溫室大棚裡,讓它長成“棉花樹”——同時用“化控”,又儘量使其植株緊湊。因此,我現在提出我的試驗結果和建議,也許有哪位專業人員對此有興趣,願意採納我的建議,不妨試試。

在這篇回憶錄開頭,我把1958年《山西日報》關於我個人的兩句話流露了一下,其實,那只是兩件看得見的東西,我的真正成績是在五八年的春天,創造了一種“多快好省”的搞流域規劃的經驗,從而推動了我們瀟河工作隊的規劃工作。

從那時起,我的整個人生始終貫穿著這麼一條軌跡:製作、編寫、實驗、探索、扶持他人,不在乎個人名利,只為追求真理。直到我晚年搞高粱、野生高粱的研究,都是一脈相承。

我一生雖然默默無聞,坎坎坷坷,但我又感到自豪:我覺得我沒有幹過什麼對不起國家、人民和黨(儘管我至今都不是黨員),只能說做的還不夠。

寫到這裡,我想起在初中時讀過的蘇聯小說《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主人公保爾·柯察金說的那段名言:

當他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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