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22日13時07分,“共和國勳章”獲得者,“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離世,享年91歲。他來時,中國尚處分裂之中,列強欺凌,民不聊生;他走時,中國已是國富民強,千里沃野,稻穀滿倉。他來時,中國的糧食產量僅僅只有3000億斤,連生存都是問題,何談溫飽;他走時,中國的糧食產量是13390億斤,實現歷史性“十七連豐收”,中國人把飯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上。他走了,帶走一個關於稻田的神話,也帶走了人們對他的無盡的謝意和思念。
在無數的緬懷者和哀悼者中,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尤為特殊。人們在送別讓大家吃飽飯的“袁隆平爺爺”;而她在送別呵護了她57年的“袁先生”。這位皓首老者是袁隆平院士的夫人鄧哲。“袁先生”是婚後鄧哲對丈夫最常用的稱呼。
袁隆平:“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在別人都不肯嫁給我的時候,鄧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的求婚。在我人生最困難的時候,她始終和我在一起”
袁隆平年輕時成天待在田家地頭工作,面板被曬得黝黑,經常不修邊幅,以至於到了30多歲都還是一個單身漢。後來在朋友的張羅下,他加入了相親大軍。不過一看見相親物件能夠,他就傻了眼了。對方竟然是他曾經的學生——鄧則。儘管內心驚訝不已,但他還是動心了。在他的猛烈攻勢之下,兩人很快閃婚。由於曾經是師生,所以他們剛在一起時曾遭受過不少非議。但是歲月荏苒,大半輩子相守中他們把日子過成詩歌,流言早已無人問津。
袁隆平比鄧哲年長八歲,所以他在生活行一直非常照顧愛人。1982年,鄧哲突然患急性病毒性腦炎,昏迷不醒,危在旦夕。這期間袁隆平一直守在身側,幾乎日夜陪伴左右,盡心盡力地照顧妻子,一直到妻子戰勝病魔出院。
妻子鄧哲接受採訪的時候說丈夫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每次結婚紀念日,或者生日時,袁隆平總會精心準備禮物送給她,或是項鍊,或是戒指,又或是手鐲。並且這裡禮物都是私下悄悄準備的,決計不會提前告訴她。也許這些禮物並不貴重,但是卻飽含著丈夫對於妻子深深的愛意。
由於工作原因,袁隆平並不常在在家,經常需要出差參加各種調研或者講座。而只要在外地,袁隆平一定給留在家裡的妻子至少打一個電話。要是妻子出去遊玩了,他也會每天與妻子通電話。袁隆平的兒媳回憶說,不管是在外地還是在家裡,每次打電話都是公公主動打過去的,婆婆打得少一點。他們之間的這種聯絡,比很多年輕夫妻都還要頻繁和親密。或許這也是為了彌補他們長期兩地分居所帶來的遺憾吧。
而袁隆平每次從外地出差回家都一定會給鄧哲帶禮物。有時看見好看的裙子,他會買回來給妻子穿。由於鄧哲沒在身邊,無法試穿尺碼大小,他就非常細心地買一件中碼的,一件大碼的,回家看哪一件穿起來更好看。
而鄧哲也並非一個一直躲在“袁先生”身後享受呵護的小妹妹。在長期的分居的日子裡,她一個人操持家中事務,讓丈夫專心雜交水稻的研究,沒有後顧之憂。1974年,袁隆平的父親袁興烈患胃癌,幾近彌留之際之時,也是她星夜趕回、跟前照顧,讓因工作無法返家的丈夫沒有遺憾。
兩人談戀愛時,袁隆平曾經寫了一首小詩送給鄧則表明心跡:
茫茫蒼穹/漫漫歲月/求索的路上/多想牽上/一隻溫暖的酥手/穿越悽風苦雨/覓盡南北東西/驀然回首/斯人卻在咫尺中
但是如今歲月漫長,求索途中,他卻先放開妻子的溫暖的手,撒手人寰,驀然回首,斯人不見咫尺中。對於鄧哲來說,這個呵護了自己57年的愛人從此便天人永隔,不能不讓人憂傷感懷。
他走了,帶著這份長達半個世紀的愛意與陪伴,留給愛人一個佝僂的背影;他走了,帶著一個禾下乘涼夢,卻留下雜交水稻,讓他愛的人免遭饑荒之苦;他走了,將一生浸在滔田中,將功勳書在大地之間。
今後,當人們看見金黃的稻葉,看見田間地頭勞作的身影,看見稻穀成堆、魚米滿倉,看見孩子捧起飯碗時滿足的笑臉,都會想起他,念著他,記著他,都會傳頌一個名字:袁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