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妺們(上)
“把皮鞋穿上!”
“穿那幹啥!不舒服!”
2007年,我到中央黨校期刊編輯班參加培訓,臨行前,跟愛人為穿皮鞋的事,發生了一段小小的爭執。她認為,到中央黨校學習,老師同學都是特有文化的人,我的衣著萬萬馬虎不得,一定要我穿上皮鞋,而我,平時懶散慣了,覺得穿皮鞋不舒服,麻煩。爭執的結果是,我穿不穿皮鞋,都得帶著,以防出席某些莊重場合。
唉,若是放到我剛剛考上大學那會兒,還用她勸?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當時,大學生能穿一雙皮鞋,那是多麼“倍有面兒”,多麼令人開心的事!
說到這裡,我想起我第一次穿皮鞋的事兒來了。想起我第一次穿皮鞋,就想起我們班所有同學的“大姐”於小巒來了。
我們剛上大學那會兒,班上除了那幾個帶工資的,還有家在城裡的同學之外,穿皮鞋的人是極少極少的。客觀地講,皮鞋就是比布鞋好,一是跟兒能釘鐵掌,耐磨;二是能上油打光,乾淨;三是穿上皮鞋後腰會不自覺地挺起來,人看起來就很精神。可是,那時候,一雙三節頭皮鞋二三十塊錢呢,比我們一個月的伙食費還多!我家在農村,生產隊年終分紅,饒是我家勞力多,但也只能分到三五十塊!所以,你就可以想像,買一雙皮鞋,對我們農村出身的窮學生來說,是一件多麼奢侈事!
大概是大一的第二學期罷,我母親為了我的“體面”,千湊萬湊地給我寄了三十塊錢來,讓我給我買一雙皮鞋。那時,我的虛榮心比現在要多幾十倍了,接了錢,跑到東大街的商店裡,花了26塊錢,買了一雙三節頭皮鞋回來。啊,說起來真讓現在的年青人能笑暈,我竟然不知道給皮鞋上油打光,回到宿舍就急匆匆地穿到了腳上!而且,還特地走到斜對面的女生宿舍去得瑟。正好,於小巒在呢,她看了我的皮鞋,說了聲好,然後又說穿新皮鞋之前,要先上油打光,這樣以後就好保養。咦呀,我丟了人了呀,這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出來得瑟,——哦,我還連鞋油鞋刷鞋布都沒買呢!於小巒看我尷尬,就拿出她的鞋油,讓我把鞋脫下來,拿起鞋油和鞋刷給我演示怎樣上油怎樣打光起來。果然,經過她一番收拾,我的皮鞋果然鋥亮起來!——果然是來自北京的能人,啥都能!——我心裡感嘆著,而且我一輩子都感嘆著!
於小巒是北京人,但她卻是從西安一家工廠裡考出來的。噢,我們班十個女生,來自工廠裡的只有兩位,一個是於小巒,一個是高月麗。於小巒個兒不高,身板兒單薄,眼大臉圓,留兩根齊耳短辮,穿一身洗得發白的工裝,袖口上套著藍色的護袖,沉靜大方,是我們班上年齡最大的“大姐”。的確,她心底單純,從她大而圓的眼睛裡,你能看出她有著孩童一般的清純,對於所有的同學,只要是你提出的幫助,她幾乎沒有不答應的。班上的每一位同學,對她都有著對大姐一般的信任和敬愛。
不過,對於於小巒,我最欽佩的,還不是她沉靜而柔和的性格,和她的樂於助人,而是她對於知識的類似於蜜蜂般的勤奮。毫無疑問,她的學習成績在我們年級裡,名列前茅。在我的記憶中,她是起得最早的,有無數次,我在黎明時分的宿舍樓前的法桐下,都看到過她晨讀的身影,也有無數次,我在凌晨時分的教學一樓的教室裡,都看到過她在讀讀寫寫……大學四年,她給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那架在她光潔的鼻樑上的白框深度近視眼鏡,還有那與她單薄身材極不相稱的大大的鼓囊囊的黃色書包。——她和一班的王紅,是我們這一年級裡的學習上的“女敢死隊員”,有多少次,當我在學習上有了放鬆的念頭,或是有了懈怠的苗頭時,只要看到她還在明亮的日光燈下奮筆疾書,或是埋頭苦讀,我便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停,不能停,跟上去,跟上去!
在大學的四年裡,我跟於小巒接觸不多,交談也不很多。但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她是看著我的,是最值得信賴的人,也是最能知道我的人。事實上也是,在我的畢業紀念冊上,她這樣寫道:
好不容易,到了而立之年,才有了落腳處。看看走過的路,雖問心無愧,卻不無辛酸。做人難,做清白之人更難。可以自慰的是,上天沒有給我們一副笨腦瓜,總算留給了我們一條生路。
只要記住,權勢可能會贏得一時的敬畏,人格,才識卻永遠得到人們發自內心的敬重,心便坦然了。
今後的路很難預料。也許會坦坦蕩蕩,也許還要繼續翻山越溝。既然認定了自己的路,再難也要走下去。如果需要本人的地方,儘管開口。
於小巒畢業後,分配到北京市供銷學校,最初,我和愛人還和她通過幾次信,但後來卻漸漸地斷了音訊,然而,每每回憶起大學生活,便會自然而然地記起她來。
和於小巒不同的是,我跟和於小巒同樣是帶工資上學的高月麗,在畢業後卻是聯絡最多的,而且,每每見面,高月麗還是跟在大學一樣,直直地叫著我的名字,有時候還真的跟大姐姐一樣,把我的事“安頓”得好好的。當然,有時也會適當地“警告”我一下。
這一切,都緣於她跟我愛人在大學時是舍友,是閨蜜。
高月麗人如其名,性格開朗,舉止大方。她來自一所紡織廠,家在冰窖巷。最初,我聽到冰窖巷三個字,就覺得她住的那個地方一定是個冷冷清清,人跡罕至的背街小巷,及至後來我和愛人去過一次,我才知道這個冰窖巷實在是個風景宜人而且熱鬧繁華的好地方。
高月麗是我們班的團支部書記兼文娛委員,我那時是副班長,但接觸也不多,雖然她只比我大那麼幾個月,但她在為人處世上卻要比我成熟得多。我是鋒芒畢露,她是柔中帶剛。記得有一年校內校外舞風大盛,班上那些年輕些的同學一個勁吵哄要開個班級舞會,但我和周建科等這些“老胳膊老腿”的“老傢伙”硬是不上場。於是,高月麗決心給我們這些來自農村的“土地佬兒”掃“舞盲”。她選定我為重點“幫扶”物件,然而,我卻如生鐵鑄成的鎖子,任她如何不厭其煩,總是不開這一竅。在我把她的腳面踩了若干次之後,她終於徹底放棄了讓我“脫盲”的希望。她對她當時的閨蜜,也就是我現在的愛人說:“我見過笨人,但我沒見過像王琪玖這麼笨的。”我當時不領情,反而從此解脫為樂,唉!
不過,也許是我最後成了她閨蜜的丈夫的緣故吧,我調到西安之後,她幫了我不少的忙。比如,那時候她是西安教育學院中文系的負責人,中文系辦有函授和走讀大專班,需要從外面聘請講課老師,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那時,想兼課的老師很多,如果沒有“關係”還是很難有受聘的機會的。她沒有聽過我的課,就很信任地把現當代文學課的教學任務分給了我,每次到她們繫上上課,她只要沒有課,都會在課間過來看看,給我杯子裡添開水,或是招呼我休息。每學期的課表,教本,甚至是課時費,都是她親自送到我家來。我記得好幾次下課後,她都請我去學院旁邊的大學習巷去吃羊肉泡。說老實話,那時候我真缺錢,她能聘我,是給我掙錢機會,我本來是應該請她吃飯的,可是她卻很堅決地不讓我掏錢,她說:“你來講課,是給我們幫了大忙,請你吃個便飯那是最應該的。”
高月麗和我愛人在校時是形影不離的閨蜜,我和我愛人談戀愛,我愛人多少是受了她對我的誇獎才答應和我相處的。畢業前夕,她在我的畢業紀念冊上這樣寫道:
男子漢的氣質,在你身上最足。沒有什麼,就要追求什麼,看準了目標,就決不放鬆努力。相信你的力量,石破天驚;欽佩你的才華,橫空出世。
但,我也悄悄地祝願,願你在給她帶來火熱之夏的同時,更多給她一些春的氣息。
說真的,當時,我並沒有把她的“悄悄地祝願”放在心上,後來,世事經得多了,我才體味到她的“悄悄地祝願”裡隱含的那善意的提醒,還有那委婉的擔憂。她還真是“慧眼識人”啊!
說起畢業後跟我們聯絡最多的女同學來,我不由得就想起了安小琴。安小琴,來自新疆烏魯木齊一中,比我小5歲,天生一張娃娃臉,眉目娟秀,性格開朗,活潑大方。她最喜歡跑步,打球一類的運動,是個“假小子”型的姑娘。不過,她的一手剛勁有力的鋼筆字,寫得酣暢流利,煞是好看,也使我不得不刮目相看。我們班上的女子排球,藍球隊的組建,活動的開展,都是她帶頭鼓動的結果,也正是由於她的努力和付出,我們班的體育運動也獲過不少次獎。
由於年齡的差異,大概也由於她長期生活在新疆,對我們關中的風俗習慣等等都不太瞭解吧,因此,最初她和我還真沒有主動說過幾句話。不過,她和我愛人關係非常親密,她們兩個人經常在一起散步,看電影,上街,或者是偷偷地用煤油爐子做飯。大三的時候,我和我愛人的戀愛關係已經明確,所以她見了我,除了同學關係以外,好像也有了那麼一點“親戚”關係的味道。比如,她有時會“嚴厲”地警告我:“王琪玖,你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欺負我姐啦?”說實話,我當時還真有點怕她,因為她愛憎分明,“一點面子都不講”,再說了,人家一個小姑娘,你一個老大男生,跟人家拌嘴,怎麼都不是個事呀。所以,不管她是真的惱我還是開玩笑,我都嘿然相對,或者跟她翻翻白眼,逗她一笑。不過,從心底裡,她對我還是很認可的,在我的畢來紀念冊上,她這麼寫道:
四年來,我們的交情不淺,很多都是沾了她的光。關於你的學識,人品,大家都給予了公正的評價。我想說的是,你是一個響噹噹的男子漢,還是一個比較體貼人的好丈夫。我衷心地希望你和書平生活幸福,美滿!
你看,這評價不低吧?
姐妺們(下)
說起安小琴,就不得不說說康素娟了。
因為,康素娟跟我愛人同桌四年,形影不離,而且畢業後跟我們倆口交往也最多,她的情況我們瞭解的也多一些。
我們班上的女生中,有四個是六零後,也是班上年齡最小的。她們分別是楊瑞雪、徐雯、康素娟、邵之茜。楊瑞雪和徐雯,還有前邊寫過的安小琴,都是來自新疆。楊瑞雪祖籍福建,徐雯祖籍天津,都是援疆幹部的後代,大概是生在新疆,長在新疆的緣故吧,她們兩個都能歌善舞,稍稍一打扮,隨意跳幾下,新疆姑娘的韻味兒就出來了。畢業二十年聚會,徐雯即興表演了兩個舞蹈,一如當年,贏得一片喝彩。楊瑞雪愛好詩歌,是我辦楓葉文學社時的主力隊員。她們倆和邵之茜的宿舍,是一個和七八級女生混住的混合宿舍,雖然和我們在同一棟樓同一層,但在最西邊,離我們比較遠,再加上有七八級女生,所以,我除過通知有事通知她們,還真沒有去過她們宿舍幾次。平時,也沒有單獨說過話。不過,她們仨個對我的印象似乎還不錯,比如徐雯在我的畢業紀念冊上這樣評價和祝福我:
智慧和勤奮,質樸和剛正,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結合。你選擇的路是對的。我想,既使是充滿荊棘險灘,你也會勇敢執著地走下去。衷心地祝福你!
楊瑞雪的印象也不錯:
我將終身不忘,你是第一位啟蒙我去寫詩的老師。你超人的稟性使你贏得最響亮的讚賞聲!最後,我發自內心地祝福你!
噢,我還是先回頭說說康素娟吧。
康素娟來自寧夏吳忠市,中等個兒,鴨蛋臉,柳葉眉,說話輕聲細氣,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她和我愛人是同桌,也是在一起偷偷用煤油爐子做飯的搭檔。她實在不明白,我愛人為什麼會看上我這個“關中楞娃”。然而,大學畢業後,她也嫁了一個跟我個子一樣高,說話一個腔調,大男子主義一樣嚴重的關中楞娃,生了一個聰明可愛的小男子漢。我也實在不明白,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為什麼會喜歡上訓詁學這樣一門非常枯燥的非常冷僻的學問,畢業當年,就考上了高元白的研究生,而且一生都校音析字。
大概是和我愛人的關係特別好的緣故吧,康素娟對我也十分友好,甚至有點小妺妺對大哥哥式的關愛。一九九三年夏天吧,我應聘到《女友》雜誌社當編輯,居無定所,她得知後,把陝西教育學院分給她的一間宿舍讓給了我。啊,裡面傢俱灶具等一應俱全,而且特別安靜,我在這間宿舍裡住了半年多,寫了不少文章。後來,我應田金長之邀,多次給陝西教育學院的函授生上現當代文學課,課前課間課後,康素娟都會給予細緻的關照。諸如改作業,改試卷,出題印刷,統計分數等等瑣碎的事,只要我拜託,她毫無例外地親自跑來跑去,把事兒弄得妥妥貼貼折。特別令我感動的是,大概是2011年冬天吧,有一天傍晚,我和她都坐著校車回到大興善寺街她們學校門口,下了車,冷風夾雪撲身上面。她看我冷得不行,面色發白,就硬拉著我進了門外一家麵館,叫了一大碗熱氣大張的油潑扯麵,眼看著我吃下去,臉色好轉,這才給我擋了一輛計程車,讓我離去。
現在再說說邵之茜。邵之茜是周至人,小鼻子小眼小身板,但聰明得讓人驚歎!她各門課的成績都名列前茅,英語成績更是少有人能及。剛畢業後,跟康素娟一起,考上了古文字研究生!當時也就是剛剛20歲呀!上大學時,她是我們班的英語課代表,有時晨讀的時候還帶領大家讀英語課文。我有時看著她,會胡思亂想,我實在想不通,她那小小的腦袋,怎麼能記得了那麼多艱澀古奧,曲裡拐彎的中外文字!
我和邵之茜在大學期間,沒有跟我說過幾句話,然而,她卻在畢業紀念冊上這樣評價我:
生活中常有這樣兩種人:一種是沒人罵他,沒人怕他,也沒有人真愛他。一種是有人罵他,有人怕他,更有人真愛他,可就是沒有人敢無視他,你就屬於後一種。
我的神呀,我在這個小精靈的眼中就是這樣的?——偉大呀!
邵之茜研究生畢業後,嫁給了我的同班同學,在西安電子科技大學任教的荊三隆,他們倆生養了一個聰明可愛,和他倆一樣優秀的女兒。荊三隆搞佛學研究,出版了好幾部影響甚大的佛學著作,早早地就評上了教授。不過,荊三隆不是那種古板的學究,而是一個敢說敢愛敢恨的性情中人,喝起酒來,怎一個豪爽了得!一九九五年我和愛人調到西安時,還專門到邵之茜家裡做過客。唉,不要說那次做客了,荊三隆兩口熱情好客,好酒好菜跟著好詞好句一個勁兒上,我也是沉不住那三冬火一般的熱情,竟然喝醉了,在她們家住了一晚!
你看看,有這樣做客的嗎?
說起同學間最後終成眷屬的,我們班有三對,一對是我和我愛人,一對是荊三隆和邵之茜,一對是劉褔奎和劉慧珠。說來也很奇怪,我們這三對同學夫妻,男的和女的性格差異很大,有時候簡直不敢令人相信,個頭相貎,個性脾氣相差那麼大的男女兩個人,怎麼會走到一塊呢?
劉慧珠和劉福奎都是西安人。劉慧珠身材中等而微微顯胖,一說一笑,滿臉福相。可是,劉褔奎雖然學問好得不得了,但卻“蔫不塌塌”的不喜歡說話,一天到晚背個大書包鑽圖書館,他們倆啥時談成的,我連一絲兒“訊息”都沒聽說過。劉慧珠齡屬於那種體貎端莊的大姑娘,年齡也大一些,又是我們班的團支部書記,所以跟同學們相處交談,很有一點倪萍式的大姐姐模樣。畢業後,她分到國務院僑辦,後來好像還當過某個國家的參贊。不過,前年吧,我竟然看見她出現在一部電影裡,噢喲!“觸電”了!人也顯得年輕了!不過,在班群裡,她是資格很深的“潛水員”,除了逢年過節給大家發發紅包,一般情況下是連個泡兒也不冒的。
如果說劉慧珠在班群裡好歹還冒個泡兒,那雷華簡直就是個連泡兒不冒一個的頂級“潛水員”。雷華長眉目清秀,性格文靜,也是我們班上有名的“女敢死隊員”,從早到晚沉醉在書海里,很有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味道。雷華畢業後分在了西安中學,但和同學們往來卻不多,畢業後,除了在十年,二十年同學聚會上出現過有限的幾次,再也沒有見過她的身影。我除了不知從誰那兒知道她後來眼疾比較嚴重,不適合教書,在校圖書館裡工作過一段時間外,關於她,再也沒有任何訊息了。屈指算來,她也應該退休多年了吧?願她吉祥安康!
作者簡介
王琪玖,1955年生,陝西省富平縣人,畢業於陝西師範大學中文系,武漢大學中文系研究生班。中共西安市委黨校學報編輯部主任、教授。延安南泥灣幹部培訓學院特聘教授,西安市地名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西安市地名專家委員會委員,陝西省政協《陝西政協》終審編輯。曾任《女友》雜誌編輯部二部主任、《陝西教育·家教版》副主編、西北大學、陝西建築科技大學、西安科技大學等高等院校兼職教授。主要著作有《關學後鎮劉古愚》《大秦帝國的崛起》《紫氣千尋落樓觀》《驪脈歸秦》《石榴覓蹤》《延安文學史稿》《沐惠村紀事》《孩子今年考大學》《偉大的平凡》《綠色裂變》《西安文化軟實力建設研究》(合)、《秦人史話》(連載)、《秦人文化性格與西安經濟發展》《企業文化建設若干重大問題研究》等,在《人民日報》《學習時報》《名作欣賞》等報刊雜誌發表中國現代文學、秦文化、長安學、文化學等方面研究論文二百餘篇;現從事以上各類研究。
著名作家賈平凹為《陝西文譚》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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