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澤的神色也變得認真:“後來,我愛上了她。她依然抽菸喝酒打牌逛夜店,她依然不會做飯。但我卻一天比一天更愛她。她身上的缺點特別多,她甚至不顧我的分手威脅狠心地把長髮剪短了,可我仍然放不下她。
愛情其實沒有道理可講的,你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一切都不是問題。她不管做什麼,你都覺得是對的。你明明不喜歡她抽菸,可是看到她為某件事情心煩了,你甚至會親手給她點菸。反之,也是一樣的,不愛一個人的時候,她哪怕做再多,也是徒勞。
所以,人活著最重要的事情是開心,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不必為了任何人而改變。真正愛你的人,會愛你所有的樣子,不會去在乎你會不會做飯!不愛你,你的改變又有什麼意義?不愛你,你的一切就都是錯的,你甚至會做飯都是一種錯。”
唐淺瑜:“……”
羅澤說得好有道理,她無言以對。
“開吃!”羅澤給唐淺瑜夾菜。
唐淺瑜又好奇地問道:“你和那個你愛的女孩,後來?”
“我們現在當然是最親密的戀人。”羅澤眸泛異彩。
唐淺瑜又忍不住問:“那為什麼不結婚啊?”
羅澤怨念了:“唉,我總是求婚失敗,等大哥處理完嚴爺爺的事情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問問,要怎麼做才能拿到那本結婚證?”
唐淺瑜突然想笑,她能說他們領結婚證真的只是一時衝昏了頭腦嗎?
“我的媽啊,辣死我了!”羅澤哇哇地叫喚起來。
唐淺瑜又笑了。
覺得和羅澤在一起聊聊天,心情突然好了很多。是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人不必為了任何人改變,而是應該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她夾了一片藕就要咬。
羅澤立即提醒:“你放涼一點再吃吧,太辣了,最辣的就是藕片了,它的洞洞裡面藏著好多辣椒,要命!”
“哈哈!”唐淺瑜又笑起來,夾起藕片便往嘴裡送。
羅澤朝著唐淺瑜豎起大拇指:“能吃辣就是牛氣沖天啊!”
“哈哈!”唐淺瑜又咯咯地笑。
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這家麻辣燙真的很正宗的,愛吃辣的一定要試試。對了,蘇蓉一會兒來不來?”
“我沒有叫她啊!人家才訂婚好嗎?不得恩愛啊?陪你出來吃麻辣燙,瘋了麼?”
“嘖,還以為她會來呢,以我的食量,一頓能吃掉五百塊,她不來付錢我都不敢敞開肚子吃了。他們家的肥牛,我一次能吃掉二十盤。”
“……”
唐淺瑜原本平復的心情又因為這段話而起了漣漪。
這幾個人,她認識,是蘇蓉的朋友。在她以前與蘇蓉還是好閨蜜的時候,與她們在一起吃過幾次飯。她們中間,秦沐歌與她最熟悉。因為秦沐歌與她和蘇蓉不僅就讀同一所大學,還是同一個專業,她們都是珠寶設計專業的學生。過完暑假以後就大三了,原本沒有這件事情的話,她們還約好提前一天去逛逛珠寶店,感受一下時下流行的元素,也看看各種珠寶材質。
剛才開口說話的,有一個正是秦沐歌。當時在蘇蓉的訂婚典禮上,秦沐歌一副憤憤為她抱不平的語氣,之後給她倒了茶,一直催促她喝,她一度懷疑那杯茶有問題。
現在聽秦沐歌的話,更確定了那杯茶是有問題的。分明秦沐歌與蘇蓉的關係比與她的關係密切得多。所以之前在訂婚宴時那番為她憤憤不平的話,不過是為了讓她卸下心防。
可惜,她防住了秦沐歌,卻仍然沒有防住自己至親至愛的人。
假如當初她喝了秦沐歌的那杯茶出了事的話,她現在是不是不會被傷得如此徹底?
被普通的朋友所傷,與被至親的人所傷,傷口的深度又怎麼會一樣呢?
她的心,又抽了抽,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羅澤問道:“嫂子,怎麼了?”
唐淺瑜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吃啊,可是你要這麼辣的啊!”
她繼續伸筷子夾了一片肥牛,沒什麼,她吃她的飯!
可是,有人偏不讓她這麼清靜。
秦沐歌看到了她,一臉驚訝地走了過來,笑著打招呼:“唐淺瑜,是你啊!”
看,人的變化就是這麼快,之前在蘇蓉的訂婚宴上,她還一口一個淺瑜,現在就直呼唐淺瑜了。
“嗯。”唐淺瑜應了一聲,不太想搭理。
秦沐歌又說道:“你怎麼在這裡啊?”
問完,一副才看到羅澤的模樣:“唐淺瑜,他是你新男朋友啊?你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說完,眼神不善地打量了羅澤,語氣遣責道:“不會是在與林諾凡分手之前你們就好上了吧?那你可就真的太過份了啊!自己劈了腿,還一副被拋棄的樣子,把搶別人男朋友的屎盆子扣到蘇蓉的頭上。我說,唐淺瑜,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這樣的變臉速度,怎麼不去演戲?
唐淺瑜淡聲道:“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嘁,普通朋友,把我們當豬呢?不要臉!”與秦沐歌一起來的另外幾個人裡有人罵開了。
又有人接著罵:“水性楊花,賤!”
秦沐歌站在道德至高點上,責怪道:“我真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是怎樣的人?”唐淺瑜微抬頭,眸光犀利地射向秦沐歌,她的唇角,輕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秦沐歌心虛地不與唐淺瑜對視,惱羞成怒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有數。”
啪--
羅澤忍不下去了,將筷子往桌上啪地一砸,騰地站起身來,喝斥道:“沒聽到她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嗎?”
“你說我們就要信啊?你以為你是誰啊?”秦沐歌身後一個女人不甘示弱,梗著脖子與羅澤對峙。
唐淺瑜看著羅澤,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吃飯吧!”
她既然已經不再把秦沐歌當成朋友,就懶得再和她廢話,她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羅澤看一眼唐淺瑜,不太願意。
唐淺瑜笑說:“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找氣受的啊!”
“嗯,吃飯,今天我們多吃點!”羅澤不再看秦沐歌一行人,坐了下來。
秦沐歌幾人也找了不遠處的位置坐了下來。
秦沐歌去洗手間悄然給蘇蓉打電話去了。
唐淺瑜眼角的餘光正好看到秦沐歌去洗手間,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秦沐歌一定迫不及待地把見到她與一個陌生男人吃飯的事情告訴蘇蓉了,呵呵,這樣挺好!下一次,在學校裡碰到蘇蓉的時候,她可以挺直腰桿對蘇蓉說,是她先不要林諾凡的,蘇蓉不過是撿了她不要的男人而已,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和炫耀的。
秦沐歌一行人點了鍋底,之後三個人便去冰櫃前挑菜。
肥牛、豬肝、豬肚這一類的東西是盤子裝好的,直接端出來就好,到時候老闆會根據盤子的數量結算,蔬菜是按人頭算錢。
秦沐歌大概是很愛吃肥牛的,兩隻手同時伸向兩盤肥牛。
可是,羅澤比她更快。
羅澤早在她們三個靠近冰櫃的時候,他就對唐淺瑜說:“嫂子,男人不能總吃素,我去端幾盤葷菜。”
然後他就拿了個籃子慢悠悠地夾著蔬菜,一邊等著三個女人靠近。
秦沐歌這才要端肥牛,他立即將籃子放下,雙手伸向兩盤肥牛,然後端起兩盤肥牛,動作利索地將肥牛倒扣在他擱在旁邊架子上的籃子裡。
秦沐歌震驚地看一眼羅澤,瞪了他一眼,低聲說:“沒風度!”
羅澤唇角勾笑挑了挑眉,呵呵,沒風度的事情還在後面呢。欺負他嫂子,還想他有風度,別開玩笑了。他可是個記仇,並且有仇必報的人。
秦沐歌又伸手要端另一盤肥牛,羅澤手又快了,直接端起扣進籃子裡。
秦沐歌磨牙,憤然跺腳:“有病!”
羅澤再挑了挑眉,罵他有病,他就病給她看。
他雙手飛快地端肥牛,兩盤兩盤地往籃子里扣。肥牛眨眼之間就空了,架子上撂起一堆空盤子。
“太過份了,簡直太過份了!”秦沐歌身側的劉筱也氣得不行。她伸手要端豬肚。
羅澤怎麼可能放過?
他原本還打算她們喜歡什麼他就搶什麼,現在他已經不這麼想了,反正這會兒時間比較晚了,店裡沒什麼人了,剛才除了他們還有另外一桌人,可是這會兒人家都已經起身買單了。那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一掃而光不是更過癮?
沒有遲疑,羅澤再拿出幾個籃子來,兩盤兩盤地端葷菜,端了就扣在籃子裡。
秦沐歌一看不對勁,咬牙道:“我們也搶!”
來都來了,難道什麼也吃不上就走?那不得被這口氣憋死?
羅澤聽到秦沐歌說她們也搶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羅澤活到二十六歲,從來都是搶別人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能從他這裡搶東西的。原因很簡單,他不僅暴力,還沒有風度。
劉筱聽了秦沐歌的話,立即點頭,伸手端向一盤豬肝。
羅澤直接中途攔截,一手扣住劉筱的手腕,一手拿起籃子,一用力,便將劉筱手裡的那盤豬肝倒進了籃子裡。
“我靠,你還是個男人嗎?”劉筱咬牙憤然起來。
羅澤冷笑:“我是不是男人你要試試?”
“你不要臉!”劉筱罵。
羅澤再冷笑地說下半句:“你就是想試,我也不願意啊,你是不是平常都不照鏡子的?長這麼醜,白送都沒人願意試啊!”
劉筱氣得跺腳:“你,你……”
羅澤一臉鄙夷的神色:“嘖,還以為你只是長得醜,原來還結巴。真擔心你這樣的女人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啊?”
“啊啊啊!”劉筱氣得尖叫。
有服務員聽到尖叫聲立即走了過來,急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秦沐歌瞪羅澤一眼,對服務員道:“這裡有位顧客完全是在破壞,你自己看吧,我們吃什麼?”
服務員看向羅澤,羅澤還在往籃子里扣食物。他一個人攔在冰櫃前,不讓秦沐歌幾個人搶到葷菜。
服務員看向羅澤,也覺得他有點過份,架子上已經擺了好幾籃了,他根本不可能吃完的。於是,服務員客氣地說道:“這位先生,您不可以這樣的。”
“這裡食材不是自取的嗎?”羅澤挑了挑眉,一副紈絝的模樣。
服務員點頭:“是的,是自取的,但是……”
不等她的但是說完,羅澤說道:“是按盤子算錢的對吧?放心,我有數,我會吃完,吃不完我就打包,我家裡今天晚上有聚會,大家通宵,一會兒會餓。”
“呃……”服務員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人家既知道這裡是按盤數算錢,又說了吃不完要打包回去當夜宵,她還能說什麼呢?她為難地看向秦沐歌。
秦沐歌覺得面子實在掛不住,她沉聲道:“去叫你們老闆來!”
“好的。”服務員如釋重負,立即跑開叫老闆去了。
羅澤用看蠢貨的眼神看秦沐歌,心道等老闆來了,他都裝完了,何況,老闆來了還能從他手裡分出去一部分食材?別做夢了!
秦沐歌做了個深呼吸,拿起一隻籃子對劉筱說:“我們先挑蔬菜!”
羅澤呵呵冷笑,挑蔬菜是嗎?
他早就想好了要怎麼做了。他伸手去抓蔬菜,突然大喊一聲:“啊?怎麼會有菜蟲?”
這一聲喊,立即吸引了秦沐歌幾個人的目光,大家都看向他手指的地方,白菜上面好像真的趴著一條好大的青蟲。
秦沐歌頓時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劉筱更誇張,尖叫了一聲。
另一個叫谷曉玲的女人搓了搓手臂,說道:“我們走吧,這太噁心了。”
“嘖,蔬菜裡有菜蟲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賤人就是矯情!”羅澤撿起青蟲好像扔到了垃圾桶裡,其實他扔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什麼青蟲啊,就只是個玩具而已,他兜裡的小玩意可多了,有糖果,小蛇,小青蟲,小青蛙,這些都是哄孩子用的。他現在脫離羅氏,自己單獨開了一家診所,再兼職嚴墨風的私人醫生。診所裡常常接診到孩子,孩子不願意配合,有時候是需要哄哄的。這些色彩鮮豔的小玩具能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嚇到了這三個矯情又沒素質的女人,還真是覺得痛快!
“我們不吃了,走!”劉筱生氣地跺腳。
秦沐歌附在劉筱耳邊低聲說:“我們坐一會兒吧,有好戲看,呵呵!”
“嗯嗯。”劉筱應了聲,幾個女人便不再爭菜,而是去桌前坐了下來。一個個神色也不像剛才那樣生氣,而是一副看戲的樣子,慢悠悠地喝著服務員給她們倒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