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
嚴墨風與唐淺瑜準時到了烤魚店。
裡面,兩個女孩並排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嚴墨風走進去,立即衝著這邊揚了揚手。
說完還伸出手來要與唐淺瑜握手。
唐淺瑜頷首淺笑,與江寧握了一下手。
來之前嚴墨風已經大致介紹了一下情況,約的是江律師的兩個女兒,江律師是嚴爺爺生前很信任的人,走得很突然,留下妻子和兩個女兒,難免被人欺負。她突然覺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都是失去親人的人。
江寧又介紹道:“這是我妹妹江靜,她現在高三,在景大附中唸書。”
唐淺瑜也微笑著自我介紹:“我叫唐淺瑜!”
江寧說:“我知道的。我每天都看帖子,我就知道你們的結婚證不是P的,真好!”
江靜一直不說話,不過看起來沒有之前在火葬場那麼充滿敵意了。
嚴墨風點了魚。
江寧笑著說:“不好意思,讓你們破費了。”
“能請你們吃飯,是我的榮幸!”嚴墨風說。
江寧用同樣崇拜的眼神看嚴墨風:“爸爸生前常常對我們說,做人一定要低調,因為越有本事的人越低調越平易近人,這句話真的很有道理!爸爸說,嚴家三個孫子裡,嚴爺爺最欣賞的是你。我現在知道是為什麼了。”
嚴墨風不予置評,轉而問道:“你媽媽她還好嗎?”
上次送裙子的時候見到,很清瘦,臉色也不是太好。
母親這樣的身份,在他心頭一直有著極重的份量。所以,哪怕何秀瓊慣會在嚴景宏耳邊煽風點火,他也從不計較。因為母親總是無條件地愛著自己的孩子啊!她也只是愛自己親生的孩子而已。無所謂對錯,不過立場不同!
江寧笑著點了一下頭:“媽媽很好,我們都很好!那些人來鬧過幾次以後,知道爸爸什麼也沒有留下,知道我們什麼也沒有,知道我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也就不再浪費他們的寶貴時間過來了。”
一直不說話的江靜用客氣也疏離的語氣說道:“媽媽讓我們把這個交給您!”
說著,她從包裡把一個檔案袋推到嚴墨風面前。
嚴墨風接過檔案袋,直覺這裡面的東西會是爺爺留給他的。
他將裡面的文件抽出來一看,果然,是爺爺的其中一份遺囑,以及念一珠寶的公證手續。
他不由地問:“江律師他,不是什麼都沒有交接嗎?”
江靜沉聲說:“爸爸走得突然,什麼也沒有留下。這是媽媽收拾的時候在床頭櫃裡找到的,爸爸大概是走之前正在處理這些東西。媽媽看檔案袋上有名字,就打開看了。”
嚴墨風這才低頭看向檔案袋,上面寫著“嚴墨風”三個字。
他心頭感動。
有了這份文書,直接就可以拿到念一珠寶了。要不然,還要費一番周章。
他原本已經安排阿炳著手準備收購的事情了,現在嚴家是何秀瓊接手了念一珠寶,阿炳與何秀瓊接洽過兩次,何秀瓊漫天要價,大概是不太願意讓出念一珠寶的。
原本他們的計劃是用國際品牌以及高額的收購價格吸引對方讓出念一珠寶,不過那樣會破費且心裡不舒服。不光是錢的事,原本念一珠寶就是爺爺留給他的,他卻要花錢去買,那種感覺誰經歷誰才會知道。
江寧擺手說:“不用謝啦。”
江靜說:“這本來就是您的!”
嚴墨風看江靜一副沉穩的樣子,不由地多看她一眼。
記得前次去送江律師的時候,這個女孩情緒十分激動,控訴他們讓她父親走得不安心,現在卻一副穩重的樣子,與之前截然不同。
反倒是姐姐江寧,看上去反而活潑得多。
他不知道妹妹江靜性格是天生如此,還是父親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太大?
他問道:“家裡情況都還好嗎?你們的學費和生活費夠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他是真心想要幫助她們,卻又擔心傷到她們的自尊心。
江靜沉聲說:“夠的,這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人只有在經歷最艱難的困苦,才有機緣見識人性最真實的一面,我們很好!”
嚴墨風竟因江靜的話而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
唐淺瑜笑著問道:“你想好了大學念哪個學校,念哪個專業了嗎?”
江靜答:“我念景大,法律專業!”
嚴墨風懂了,她是想要完成她爸爸未完成的事業。
江寧笑著對唐淺瑜說:“學姐,我和你是一個專業的,不過我比你低一屆。”
“珠寶設計?”唐淺瑜眸光微亮。看到同專業的人,難免覺得親切。
“對的。”江寧點頭。
“以後有時間我們一起交流。”唐淺瑜說道。
“我錄了你表演的那段視頻了,創意特別好!”江寧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
服務員把魚端了上來,唐淺瑜笑著招呼:“我們邊吃邊聊,這家的烤魚很不錯,以後我們經常約!”
吃完魚,四個人離開烤魚店,嚴墨風與唐淺瑜送江家姐妹回家。
嚴墨風與唐淺瑜離開以後,江寧與江靜站在自家別墅門口,姐妹二人都眷念地看著她們住了十幾年的別墅,這是她們從小生活生長的地方,可是,為了生計,不得不賣掉了。
江寧說:“其實,我們可以向嚴先生開口借錢的!他也許真的幫得上忙!”
江靜不贊同:“姐姐,我寧可賣掉房子,人情債是最沒有辦法償還的。你知道嗎?剛才我看到你那樣討好他們,我心裡十分難受。而且,我們要是向他借錢的話,他會覺得我們是因為找到了爸爸留下來的文書所以趁機讓他報答,這有違爸爸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