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2日，由中國世界貿易組織研究會和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WTO研究院共同主辦的第十九屆WTO與中國學術年會在北京雲南大廈順利舉行。本屆年會以”美國政府更替、中美博弈變局與WTO改革前景”為主題，就美國大選塵埃落定後的政策選擇、中美貿易摩擦走向研判、WTO改革前景等重大問題，專家學者們展開了深入地交流和討論。

受邀出席本次年會的有中國WTO研究會會長崇泉，原商務部歐洲司司長孫永福，原中國駐美國大使館商務公參田德友，中國WTO研究會副會長霍建國，商務部世貿司前司長洪曉東，中國國際貿易學會學術委員會副主任李永，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楊國華，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執行院長王文，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李巍，原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院長季志業，復旦大學一帶一路及全球治理研究院常務副院長黃仁偉，復旦大學法學院教授龔柏華，商務部研究院美洲和大洋洲研究所所長李偉，中國社科院美國所副所長宋泓，北京外國語大學講席教授丁一凡，暨南大學、海國圖智研究院院長陳定定，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研究員陳鳳英，中國社科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員岳雲霞，中國社科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研究員沈銘輝，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教授薛榮久，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家對外開放研究院黨委書記莊芮，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WTO研究院教授周念利等幾十位嘉賓學者。

開幕式由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WTO研究院屠新泉院長主持。對外經濟貿易大學薛榮久教授和中國WTO研究會崇泉會長髮表主題演講。

薛榮久教授從未來WTO改革的潛在路徑出發，對WTO改革作了十個展望，對WTO改革的現狀、未來需要應對的困境和可能的突破口進行了闡述。薛榮久教授表示，WTO改革任重道遠，中國應積極採取行動，成為WTO改革的中流砥柱。

崇泉會長從中美關係的角度出發，闡述了拜登政府上臺後中美關係的可能走向。崇泉會長認為，拜登上臺後，中美在政治、經濟和軍事三個領域的關係都會不同於特朗普時期，就多邊貿易體制而言，WTO將成為中美博弈的核心舞臺，中國在WTO改革中要集思廣益，共同應對WTO改革中可能來臨的挑戰。中國要繼續做多邊貿易體制的堅定維護著，堅持改革開放的道路，推進國內市場的建設，推動形成以國內大迴圈為主體、國內國際雙迴圈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年會第一節議題為“拜登政府的對華政策研判”，由中國WTO研究會副會長霍建國主持。演講嘉賓包括復旦大學一帶一路及全球治理研究院常務副院長教授黃仁偉，北京外國語大學講席教授、太和智庫高階研究員丁一凡，暨南大學、海國圖智研究院院長陳定定，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李巍。

黃仁偉教授認為，拜登上臺後中美關係可能進入一個間歇期、修復期，不同於特朗普政府，拜登將中國定位為“戰略競爭對手”，主張透過多邊、規則以及對華對話處理同中國的關係。黃仁偉教授也表示，拜登政府也將不同於奧巴馬政府，未來的中美關係仍存在諸多不確定性。中國應以經貿為基礎、以規則為導向的中美經濟戰略安排來化解安全和意識形態方面的危機。

丁一凡教授對中美貿易關係中的博弈進行了闡述。當前的國際貿易環境已經不同往日，國際貿易的內涵產生了巨大的變化，過去以製成品、消費品交換為主的國際貿易已經演變為產業鏈中半成品的交換，而全球已經形成了北美、歐洲和東亞三大產業鏈叢集，未來WTO的發展將同區域產業鏈的發展緊密相關。中國在WTO的談判中要更多地發揮其他成員的聲音和力量，緩解美國對中國形成的壓力。

陳定定教授從國際關係的角度對拜登上臺後中美關係發展可能的機遇與挑戰進行了分析。陳定定教授認為，拜登上臺對中國而言機遇與挑戰並存，總體而言機遇大於挑戰，在接下來的四年裡中國應主動出牌，在國內市場、營商環境等方面提升中國競爭力，在拜登上臺後的緩衝期內努力提升中國的競爭力以應對拜登的聯盟政策。

李巍教授從美國大選的地理政策格局角度，對美國對外政策的塑造進行了分析。李巍教授認為，從此次大選推斷，拜登政府的全球經濟領導力將會受到嚴重削弱。以此為背景，拜登在推動WTO的制度升級或者回歸CPTPP上都面臨著國內國際巨大壓力。對中國而言，如何加強同美國鐵鏽地帶的經濟合作可以說是中國對美關係的關鍵要素之一。

年會第二節議題為“拜登政府的貿易政策研判”，由中國國際貿易學會學術委員會副主任李永主持。演講嘉賓包括原中國駐美國大使館商務公參田德友，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研究員陳鳳英，中國社科院美國所副所長、研究員宋泓，商務部研究院美洲和大洋洲研究所所長李偉。

田德友公參對中美關係未來的發展可能進行了分析。田德友公參表示，當前中美關係發展到一個十字路口，中國要審慎對待中美關係的決策。拜登上臺後的過渡期和疫情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全球化產業轉移對美國的影響深遠，未來中美合作的方向可能不在市場準入和金融業開放方面，中國應對中美未來的合作進行全面審視。

陳鳳英研究員對中美關係的長遠發展進行了分析。陳鳳英研究員認為，中國可以透過經貿領域的讓渡以退為進，主動謀求中美合作，將中國長遠的發展放在核心位置。藉助美國當前對多邊領域的關注，謀求在WTO框架下的合作。此外，拜登對於氣候問題的重視同中國的環境發展目標不謀而合，加強中美在氣候領域的合作也是中美合作的重要方面。

宋泓研究員就拜登的貿易政策、中美經貿關係和中美博弈等問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宋泓研究員認為拜登貿易政策可能會更多的強調公平貿易而非區域協定；受議題談判的難易程度影響，中美經貿關係在雙邊層面的推進較多邊而言存在更多可能；未來中美博弈過程必將是一個比較曲折、動盪的過程。

李偉所長對拜登的整體貿易政策和對華政策進行了預判。李偉所長認為，經貿問題不會是新政府最優先的議題，拜登可能會有限度地利用多邊平臺來穩住盟友，但同時還是要用規則和現行的法律來維護自身的利益。在對華貿易政策上，短期內中美經貿關係可能會有所緩和，但拜登的對華貿易政策將會更加政治化。就中美脫鉤問題而言，美國可能會採取部分脫鉤的方法來擺脫對中國的過度依賴。

年會第三節議題為“WTO改革中的中美分歧”，由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WTO研究院院長屠新泉教授主持，發言嘉賓包括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楊國華，商務部世貿司前司長洪曉東，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WTO研究院教授周念利，復旦大學法學院教授龔柏華。

楊國華教授從中國的WTO改革提案和美國WTO改革提案出發，對中美分歧進行了闡述。楊國華教授認為中美的分歧主要集中在透明度、發展中國家地位、市場導向和上訴機構改革四個方面。楊國華教授認為，WTO改革的很多方向同中國改革開放的大政方針相一致，中國不僅要堅定地做多邊貿易體制的維護者，更應以實際行動捍衛多邊貿易體制。

洪曉東司長從中美在WTO改革中的分歧與一致兩個方面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洪曉東認為，在透明度義務的履行方面，WTO應制定一定的懲罰機制，對成員通報義務加以約束；在發展中國家地位問題上，應該將發展中國家地位同發展中國家待遇區分開；市場導向問題作為中美經貿分歧的根源之一，應該在WTO以外的其他框架內解決，而非多邊貿易體制所涵蓋的問題。

周念利教授就WTO的數字貿易談判出發，對中美在數字貿易問題中的分歧與共同利益進行了闡述。周念利教授簡單介紹了WTO框架下數字貿易諸邊談判的情況，基於美國和中國在數字貿易談判中的提案闡述了中美的核心分歧。周念利教授認為，中國在跨境資料流動問題上可適當提高標準，尋找中美在資料跨境流動規則中的平衡點；在區域自由貿易協定的規則中適當提高承諾標準，可向CPTPP的規則水平靠攏；利用國內自貿區推進資料跨境流動創新管理模式。

復旦大學龔柏華教授以“WTO改革與現代化交流”為題作了主旨演講，對中美在WTO改革中的分歧進行了分析，對中國在WTO改革及化解中美分歧等問題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龔柏華教授認為，從規則現代化的角度講，開放式、包容性的諸邊談判同多邊貿易體制是一致的，未來WTO改革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年會第四節議題為“美國因素與中國的雙邊和區域合作前景”，由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家對外開放研究院黨委書記莊芮主持。演講嘉賓包括太和智庫高階研究員、原商務部歐洲司司長孫永福，原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院長季志業，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執行院長王文，中國社科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員岳雲霞，中國社科院亞太與全球戰略研究院研究員沈銘輝。

孫永福司長就美國因素對雙邊和區域的影響發表了自己看法。孫永福司長認為，中國應當更加重視同歐盟之間的關係和合作。美歐合作在拜登上臺後將進一步加強，中國面臨的國際形勢將更為複雜。當前中國同歐盟的投資談判宜早不宜遲，中歐投資協定的簽署對中國而言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季志業院長就拜登上臺後中俄的合作進行了分析。季志業院長認為，拜登上臺後中俄合作必將更加牢固，但中俄合作的外部壓力遠大於內生動力，未來中俄合作需要更多地發揮內生動力，找準中俄之間的異同點，謀求進一步合作。

王文院長從百年變局的角度出發，對中美未來的合作和競爭前景進行了分析。王文院長認為，數字時代中美在技術層面和行業層面的競爭和博弈將急劇升溫，未來五年亞洲將成為全球發展的核心區域，中國要立足於亞洲，所謂雙迴圈實現也是立足於亞洲來進行的雙迴圈。即將到來的世界大變革時代將集中在三個方面，國際組織的改革、科技革命引致的國際力量格局變革以及中國推動的再全球化，未來中國在全球治理改革的投入和付出將會更多。

岳雲霞研究員從WTO改革及全球發展中拉美可能發揮的作用和影響出發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岳雲霞研究員認為，拜登上臺很可能加強同拉美之間的聯絡和合作，美國在拉美地區的自由貿易協定可能會進行重新調整和修訂。從中國的角度講，和拉美未來的合作契機還是在於加強經濟上的向心力，謀求同拉美地區之間的共同利益和共識。

沈銘輝研究員就東亞地區在多邊和區域合作中可能發揮的作用和影響進行了闡述。沈銘輝研究員認為，東亞地區的經濟合作很大程度上受制於美國的影響。拜登上臺後，中日韓三國共同的外生壓力減弱，東亞合作進一步加深發展動力不足。就中國而言，應聯合更多的發展經濟體，降低美國要價，謀求東亞同美國的合力發展。

2020年是不平凡的一年，新冠疫情暴發後，全球經濟增長進一步放緩；WTO總幹事遴選受阻，上訴機構停擺已近一年，美國總統大選塵埃落定可能為多邊貿易體制帶來新的轉機；英國正式脫歐，歐洲一體化程序面臨停滯乃至倒退的風險；RCEP正式簽署，向世界發出堅定支援多邊主義和自由貿易的鮮明訊號。本次年會中，各位專家學者們就美國政府更替、中美博弈變局與WTO改革前景等問題各抒己見、暢所欲言，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交流和探討，為未來中美關係的發展及WTO改革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