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汪呂傑

開啟 CoinGecko，我們會發現，在 DEX （Decentralized Exchanges） 24 小時交易量排名中，在一眾 Uniswap、Sushiswap、Compound、1inch 等熱點專案中，有一家頗為低調的 DEX：Tokenlon。

與 DEX 目前的龍頭老大 Uniswap 相比，Tokenlon 上架幣種僅為 Uniswap 的 1/65，訪問量更只有 1/110；但 Uniswap24 小時成交量卻不到 Tokenlon 的三倍。（2020 年 12 月 18 日的資料）

今天我們就來探尋這匹 DEX 賽道，乃至整個 DeFi 生態的「亞洲黑馬」在過去的奔跑軌跡；我更加好奇，它在這條獨樹一幟的道路上會跑向何方。

DEX 與 CEX

自虛擬貨幣誕生以來，中心化交易所（Centralized Exchang，CEX）就始終佔據著主流的位置，從 Mt.Gox 到火幣、OK、幣安，以及數不盡的二三線交易所。

所謂「存在即合理」，中心化交易提供了最為便捷的一站式服務，從出入金，到主流幣種的買賣，再到合約交易、槓桿交易，以及理財、打新，無一不包。

不過，對於幣圈的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中心化交易所就像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但「裡面的人也想出來」。道德問題和安全問題如附骨之疽，不僅給無數投資者帶來了資金的損失，更加深了人們對於交易所的憂慮。

但是在去中心化交易所（Decentralized Exchange，DEX）真正達到可用水準之前，交易的剛需讓投資者只能選擇「將就」。

對於那些願意使用錢包資助管理資產的使用者來說，交易資產曾經只能忍受低效且受限的「充幣-交易-提幣」過程，而 imToken 在 2018 年 4 月上線 2.0 版本時內建的去中心化交易板塊 Tokenlon 讓使用者看到了擺脫「困境」的希望，彼時距離當下最火熱的 DEX Uniswap 正式上線還有半年之久。

當時的 Tokenlon 還被「隱藏」地比較深，在公眾層面還未被看作是一家獨立的去中心化交易所，也遠未進入主流媒體的關注視野，但 Tokenlon 就此起步，至今已經迭代了四五個版本。

AMM vs RFQ

流動性的好壞是市場評估交易平臺優劣最為關鍵的指標，中心化交易所為了提供儘可能順滑的交易體驗，往往會接入專業流動性提供商甚至「自掏腰包」進行做市，正是這種身著裁判服下場比賽的現象讓交易所自然地站在了使用者的「對立面」。

而去中心化交易平臺在實現「去中心」時，如何解決流動性問題就成為了頭等大事，而自動化做市商（Automated Market Maker）應運而生。AMM 依託於數學公式進行價格發現，透過激勵流動性提供者解決初始流動性問題的同時還提供了無需訂單簿的「兌換式」交易體驗，對於小白使用者頗為友好，而這正是 Uniswap 一切故事的基礎。

但現實世界遠比數學複雜。在 Uniswap 上進行交易，使用者將無可避免地遭遇到「滑點損失」，即期望的交易價格和實際支付的價格之間的差別，此外它的「民主」在提供便利的同時也讓「假幣」肆無忌憚地充斥其中。

總而言之，表面看似簡單的 AMM 對普通使用者而言學習成本相比中心化交易所實則更高，價格也不一定佔據優勢。所以 Tokenlon 從一開始就選擇了一條與 Uniswap 截然不同的道路，即「多做市商價格聚合機制」，簡稱 RFQ （Request for Quatation）。

在 RFQ 模式下，Tokenlon 與專業做市商合作，當用戶詢問某個幣種報價時，Tokenlon 會在後端伺服器中對所有做市商進行詢價，並聚合做市商返回的價格，並最終將和聚合後的最優價格和訂單返回使用者。整個過程耗時目前只有幾秒鐘。而且這一價格類似於專業做市商的「承諾」，不會產生滑點損失。

以筆者親身體驗為例，在查詢 ETH/USDT 價格時，Tokenlon 的閃兌頁面除了顯示主流 CEX 的報價以外，還會提供實際能操作的交易價格，也就是專業做市商提供的價格。這個價格在部分時間並沒有比中心化交易所更好，但如果考慮到前文所提到的「轉賬-購買-提現」過程中所涉及的成本，Tokenlon 的專業承兌商提供的解決方案還是比較具有經濟性的。

不過依託於專業承兌商自然也就意味著 Tokenlon 無法做到 Uniswap 那樣「自由」，目前 Tokenlon 共支援 26 個幣種，這個數字僅是 Uniswap 的零頭。對此，Tokenlon 談對一直貫徹「少數服從多數」原則，在使用者的投資決策中去尋找那些「最大公約數」，Tokenlon 選中的這 26 個幣種實際上已經足以滿足絕大多數人的投資需求。

換句更直白的話來說，對於 Tokenlon 的大多數使用者而言，他們早期參與 DeFi 最穩妥的方式，或許正是購買 Tokenlon 所上架的 DeFi 幣種，因為這些都是已經經過了層層篩選的「優質」資產。此外，Tokenlon 的增長負責人也表示 Tokenlon 內部也會有專人負責研究當下的熱點，在深入研究和廣泛徵求社群意見的前提下，會與專業做市商進行深度溝通及時上架熱門幣種或者潛力幣種。

當筆者在採訪對專業做市商刨根問底的時候，他們出於保守秘密的原因並未透露，只是表明 Tokenlon 只是一名裁判，不會下場參與競技。

長尾市場的綜合？

Uniswap 上的騙局在 7，8 月間到達頂峰，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幾乎很少聽到類似的詞彙。赫然我們發現，Uniswap 已經愈發正規化，已經悄然成為很多專案方發行代幣的首選。

對於目前絕大多數新興專案而言，除非是與中心化交易所存在融資關係的，DEX 都已經成為其上幣的首選；尤其是很多 DeFi 專案，尤其是市值低，專案方融資金額少，Uniswap 零門檻的上幣條件，以及鼓勵普通投資者提供流動性的做法，恰好能幫助專案方度過上線初期的瓶頸期。IUO （Initial Uniswap Offering）已經成為目前不容忽視的現象。

這些新的專案，和那些主流專案一起，構成了 Uniswap 上日漸成熟的交易生態，而其中的新專案更是佔據了 Uniswap 交易品種的大多數，幫助 Uniswap 目前牢牢抓住了虛擬貨幣世界的長尾市場。所謂長尾市場，是指那些原來不受到重視的銷量小但種類多的產品或服務由於總量巨大，累積起來的總收益超過主流產品的現象。

同樣逐漸成熟的還有投資者，經過 DeFi 這波熱潮的洗禮，投資者也開始變得理性，並且認識到了很多泡沫的本質。投資者開始逐漸習慣了在各個熱門賽道選擇自己心儀的幣種，然後在專案方官方渠道獲知其合約地址，並且透過複製合約地址，在 Uniswap 上找到正確的幣種。Uniswap 上虛假的暴富神話越來越少，傳銷色彩也逐漸褪去。

面對 Uniswap 上依舊充滿生機的長尾市場，大多數投資者已經恢復理性、逐漸成熟。

DEX 另一個典型代表是 Curve。公開資料顯示，Curve 是基於以太坊的去中心化穩定幣交易池，其特點在於高效而低滑點的穩定幣交易體驗，以及為做市商提供低風險的手續費收入。尤其是針對大額交易者，Curve 的流動性和交易費率是目前各個 DEX 中最好的。

而 Tokenlon 目前採用的 RFQ 模式嚴重依賴於專業做市商的資金實力。專業做市商會在各種客觀條件約束下，無法或者不願意提供大額的長尾代幣交易。

一方面是主體使用者的成熟，另一方面是 RFQ 模式面對的一些問題，Tokenlon 能否在 AMM 和 RFQ 以外繼續以黑馬的姿態跑出第三條路？

或許現在是 Tokenlon 相容幷包的契機。

從使用者需求出發探尋存量價值

2008 年，淘寶網已經誕生五年，交易額快速增長。此時伴隨著 B2C 的需求，淘寶商城成立。B2C 自此走上狂飆的道路，淘寶商城業績喜人。

2011 年 6 月，淘寶商城獨立；半年後，淘寶商城更名「天貓」，自此一騎絕塵。

最早的時候，很多人將天貓的成功歸功於淘寶的流量。不過現在，經過幾年的發展，尤其是伴隨著「雙十一」的熱火朝天，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天貓曾經還叫「淘寶商城」。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 Tokonlon 身上，不少人將 Tokenlon 的成功歸結為 imToken 的幫助。

回顧 Tokenlon 的發展歷史，imToken 提供的協助無可否認；即使已經發展兩年有餘，Tokenlon 的工作人員也在採訪中談成目前 Tokenlon 的流量也主要來自於 imToken。

但這並不能由此低估 Tokenlon 的價值。

其實有了流量並不代表一切，類似的案例在網際網路經濟世界裡屢見不鮮。比如說百度作為排名第一的中文搜尋引擎，空有流量優勢，卻在其他網際網路企業的強勢崛起面前接連敗退，市值已經遠遠落後於包括阿里、騰訊、美團、拼多多在內的一眾企業。

擁有流量是一回事，能夠承接流量並將其進行有效轉化就是另外一回事。

在深入研究 Tokenlon 產品迭代過程，並與其團隊交流之後，筆者發現，Tokenlon 的團隊並不將 imToken 視為負擔和包袱，而是看作是初始的幫助和持久的動力。

在區塊鏈世界裡，使用者的需求永遠都是多樣化的，並不是一個錢包所能夠完成承載的，也同樣不是一個 DEX 能夠完全滿足的；只有當產品業態不斷多樣化，才能可能為使用者提供更好的服務。

Tokenlon 的發展史反映的正是這一點。

所以當我們以後再看到 Tokenlon 在 DEX 領域的排名時，不僅要看到它的過去，更要看到它的未來，以及驅使它一步步過來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