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支付寶率先下架理財頁面的所有網際網路存款產品;之後,騰訊理財通、京東金融等網際網路金融平臺陸續下架了相關產品。無需糾結監管是否有過正式發文。監管的意思很清楚,此前央行金融穩定局局長孫天琦兩度發聲,除了揭示風險隱患,還將網際網路平臺的相關行為定義為非法金融活動,措辭嚴厲且強硬。在如今的形勢下,網際網路平臺早已趴下,監管權威較以往不可同日而語,給個眼神就夠了。儘管如此,網際網路存款大機率死不了,而是像網際網路貸款那樣,被全面納入監管,以更合規、可控的形式存在。趨勢可能反覆,但不可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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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觀上,網際網路存款已然到了非整不可的地步。按照孫天琦的總結,三大問題:突破了地方法人銀行經營的地域限制;造成了新的流動性隱患;網際網路平臺“無照駕駛”,屬於非法金融活動。監管部門所憂慮的是,中小銀行高息吸收存款必然追求高收益資產,匹配高風險專案,導致資產端風險增加。還有一些高風險的機構,透過網際網路存款“續命”,近乎飲鴆止渴。概言之,高成本的負債端疊加高收益的資產端,前者欠缺穩定性,後者缺乏安全性。如果相關銀行本身就是經營狀況堪憂的高風險銀行,隱患不可謂不大。據孫天琦披露,部分銀行的網際網路存款規模佔其各項存款比重達到83%,其中異地存款佔絕大部分。此外,在今年幾起擠兌事件中,線上擠兌佔比80%。可以預期的是,一旦網際網路存款風險爆發,哪怕盤子有限,由於儲戶遍佈全國,也容易引發大面積的恐慌,威脅金融穩定,這是監管部門無法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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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金融領域的一次供給側改革。在現實中,部分中小銀行一邊是依賴網際網路平臺獲取高成本且不穩定的存款,一邊是依賴網際網路平臺開展高收益且高風險的助貸業務,這不是什麼秘密。過去這兩年,助貸監管看上去越來越嚴格,監管部門還是眼睜睜看著全市場的體量從1萬億到2萬億,金融機構擠破了頭,資金源源不斷湧入。原因無他,中小銀行生存壓力越來越大,跟著網際網路平臺有肉吃,至少可以喝到湯。有些地方銀行的助貸業務營收佔比,已經到了相當誇張的地步,可以說斷掉助貸就斷掉了其生路。穩定壓倒一切。監管部門被人掐著脖子,政策空間因此大大受限。所以,要想控制中小銀行與網際網路平臺的合作風險,就有必要在源頭上管住負債端,從而抑制部分機構在資產端的激進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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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忽略了最近的一則新聞:自11月28日起,存款保險標識在全國範圍內啟用。根據《存款保險標識使用辦法》,參加存款保險的金融機構應當在境內各營業網點入口處顯著位置展示存款保險標識,確保進入營業網點的存款人能夠方便地識別本機構為參加存款保險的金融機構。毫無疑問,每一個網際網路存款產品,都以存款保險保障為核心賣點。這相當於把存款保險標識貼到了網際網路平臺上。所謂的導流——當用戶點選產品名稱,會進入**銀行頁面,也就是個類似於五毛錢特效的形式罷了。不妨去問問使用者,他們會告訴你,自己在某App買的存款,也許連相關銀行名字都記不住。存款保險意味著國家信用,不允許任何非持牌的存款類金融機構染指,這是絕對的紅線。實際上,資金端的任何創新,都有可能被爆錘。這就是為什麼P2P無人生還,網路小貸尚有希望。04網際網路存款還有機會嗎?這項業務的快速發展,本身是當前中小銀行生存困境的體現。網際網路平臺千錯萬錯,真正的主角還是銀行,打倒網際網路平臺不難,難的是給中小銀行續命。中小銀行既要面對有實力、有品牌的大中型銀行的業務下沉,還要經受有流量又懂運營的網際網路平臺的暴擊。存款從哪裡來?零售業務從何入手?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問題,也是數千家中小銀行在不同程度上所面臨的挑戰。不可能完全靠央行注資或者財政買單去解決。當務之急,還得要穩,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風險的底線。從孫天琦的言論來看,他建議:研究在數字化程度不斷提高的趨勢下,地方法人銀行牌照的區域限制還要不要?研究出臺針對高風險銀行吸收存款行為的有關法律法規;完善存款保險償付規則,避免金融機構濫用存款保險法定償付標準、搞資金價格競爭;嚴禁平臺對存款“集中比價—競價”。顯然,監管部門無意一禁了之,事實上已經不可能了,網際網路貸款如此,網際網路存款亦然。誰也無法改變潮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