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財經>

多年強勢的晶片巨頭英特爾(Intel)正漸漸變得溫和,先是在2009年和AMD達成全面和解協議,終結20餘年的宿怨,隨後這對歡喜冤家又於2017年底合作開發處理器。

而在溫和的路上,步子邁的最大的一步是在最近。

12月9日,英特爾第七任CEO鮑勃.斯萬(Bob Swan)在出席瑞信年度科技論壇時表示,公司在個人電腦CPU市場上的成功導致公司失去了轉型機會,公司下一步將追求在全矽市場佔有30%的市場份額。

斯萬的表態意味著,英特爾厭倦了在個人電腦CPU市場的大哥位置,小弟AMD可以隨便美、隨便浪了。不過,換個視角看,英特爾“認慫”既有個人電腦CPU市場已成為夕陽產業的原因,更有形勢逼迫下的迫不得已。

心力交瘁的三年

2016年是英特爾的轉折之年,之前,英特爾的CPU份額增長了10年,從2006年的略多於50%,上漲到2016年1季度最高超過80%。

英特爾往上走,AMD則往下溜,市場份額從2006年的接近50%,一路下滑到2016年1季度的不足20%。

但2016年1季度成為英特爾的巔峰,卻也是AMD的最低谷。AMD從不足20%的份額開始慢慢爬升,到2019年第3季度達到30%,英特爾的份額則下降10個百分點。

英特爾和AMD市場份額此消彼長的背後,是雙方在CPU工藝製程爭奪上的折射。很明顯,英特爾在工藝製程上落後AMD。

由於英特爾在14nm上擠了太久的牙膏,讓AMD在7nm工藝製程加持下,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12核、16核銳龍9處理器炙手可熱、一票難求,成為高階玩家的首選,順帶著AMD的主機板X570也站上了高階,這直接帶動AMD吞噬英特爾的份額。

英特爾在CPU領域丟城失地的同時,內部接連受挫。

2016年上半年,英特爾啟動大裁員,精簡人數達1.2萬,佔比達11%。在英特爾最困難的1983年,為保住員工的工作,公司選擇以2.5億美元向IBM出售12%的股份來換取現金,保證公司現今流。現在英特爾的日子比33年前好很多,卻啟動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裁員,讓人不禁懷疑這家晶片巨頭真的是麻煩纏身了。

市場很快給出答案。

2017年,英特爾把持25年之久的半導體晶片第一名的寶座,被南韓三星電子搶走。同時,被英特爾寄予厚望的手機基帶晶片業務,又因為高通的強力施壓而流產,蘋果重回高通懷抱,英特爾的手機基帶晶片業務則打包賣給高通,以換取高通不進入伺服器領域的承諾。

2019年4月,在蘋果高通高調重歸於好的同時,英特爾宣佈將手機基帶晶片業務作價10億美元,打包賣給蘋果公司。這是一個忍痛割愛的決定,其痛苦程度不亞於地主家賣兒賣女,因為在手機基帶晶片業務上,英特爾投入太多,2010年以14億美元收購英飛凌後,一直未盈利,虧損100多億美元,眼巴巴指望著靠iPhone賺回來,不料強悍的高通攪局,英特爾十年辛苦付諸東流。

過去的三年,如果用一句話形容的話,是英特爾心力交瘁的三年。

被AMD在股市吊打

過去的三年,也是英特爾在股市表現平淡的三年。

2016年英特爾的股價最低為27.68美元/股,至2019年12月12日收盤價為每股57美元多,三年漲幅為一倍多一點,和納指漲幅差不多。

在AMD這裡,則是另一番壯觀的風景。AMD在2016年股價最低點為1.75美元/股,至2019年12月12日收盤價為42.62美元/股,漲了23.4倍,其漲幅之大,足夠寫一篇勵志雞湯文。

買英特爾股票的人更多的是靠穩定分紅賺錢,這種股票在美國股市有個專有名稱“孤兒寡母股”,意思是每季度分紅穩定,對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來說,收益雖然不多,卻是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股價波動不大,風險較小,適合散戶押注。

AMD則像一支創業股,買它的人主要是吃股票差價,分紅只能算零頭,基金比較喜愛。這也說明,在專業投資者眼裡,AMD更具投資價值。

對英特爾的董事會來說,公司股價被AMD吊打,心裡應該是五味雜陳,對英特爾的管理層而言,則難免有虎落平陽的感覺,畢竟高管的收入是和股價掛鉤的。

還沒人翻過格魯夫豎立的高峰

英特爾挑選自己的CEO有兩條不成文的規矩:首先必須是技術專家出身,畢竟公司是晶片設計製造企業,CEO如果是非技術出身的話,僅專業術語就能讓人如墜雲霧。當年非技術專家出身的路易斯.郭世納出任IBM的CEO時,公司不得不為他配備一支隊伍以掃清專業障礙,方便和團隊溝通。

其次,CEO必須從英特爾內部選拔,不能空降。

新任CEO鮑勃.斯萬(Bob Swan)並非晶片工程師,其老本行是財務,此前在英特爾的正式職務是首席財務官。他的走馬上任頗有臨危受命的味道:原CEO科再奇因桃色事件被迫辭職,而斯萬2016年剛加入英特爾,從資歷的角度看,還算不上真正的英特爾人。

英特爾現任CEO鮑勃.斯萬

所以嚴格來說,斯萬出任CEO,屬於英特爾打破常規,而且兩條規矩都破了,而第5任CEO保羅.歐德寧也僅僅是打破了非技術出身這一條規矩。打破用人規則,從側面說明英特爾對斯萬寄予厚望。

但問題是,自從第三任CEO安迪.格魯夫將英特爾打造成個人電腦CPU全球巨頭後,後面的繼任者再沒有越過這一高峰,多元化嘗試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甚至包括格魯夫自己。

晚年的安迪.格魯夫

究其原因,既有時運不濟,也有英特爾過分注重利潤率的原因。當初蘋果研發iPhone時,曾是英特爾切入移動處理器的大好時機,但英特爾頭頂個人電腦CPU的成功光環,看不上移動處理器的低利潤,認為它是蒼蠅腿子上的肉,結果蘋果出資成立ARM,成為英特爾進軍移動處理器領域難以翻越的大山。

更重要的是,格魯夫時代,英特爾已經藉助8086和888這兩款處理器建立起強大的生態,隨後格魯夫在1985年抓住《半導體保護法》剛剛通過的契機,發動訴訟戰,收回了X86處理器的眾多許可授權,控制了X86的生態,獲得事實上的市場壟斷地位,為後續稱霸電腦CPU市場做足了鋪墊。

現在英特爾向資料中心轉型卻沒有格魯夫時代的優越條件,不僅在資料中心業務上將面臨華為、三星等巨頭的競爭,而且其押注的AI業務,賽道上也相當擁擠,全球巨頭幾乎悉數到齊。

可以說,英特爾轉型的路上,有太多對手。斯萬能否率領這家擁有50餘年歷史的晶片巨頭成功轉型,還需要拭目以待。

  • 神秘買家6億元拍走,樂視大廈究竟歸誰?
  • 龍海食博會:奏響食品行業共贏繁榮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