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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一家南非的投資集團以6000萬美元的估值,入股騰訊成為第一大股東。並在隨後兩年內追加投資,總計投入約3300萬美元(約2.6億港元)。

時至今日,其持股市值超過了11041億港元,18年的時間市值翻了4200倍,還不包括每年的股息分紅及2018年套現765億港元。

在投資領域,這絕對是一個傳奇案例,其投資的年化收益率把巴菲特遠遠的甩在腦後。然而,是怎樣的一雙慧眼?能在當年網際網路泡沫破滅下,看中快揭不開鍋、還天天在燒錢的騰訊。

1974年,網大為出生在美國舊金山北邊的一個小鎮,爹媽沒有太多的文化,把他取名叫做David Wallerstein,這名字對咱這種英文渣看起來就挺有文化的。

跟我們很多人一樣,網大為從小也有一個夢想,就是周遊世界。只是後來人家實現了,咱的夢想還停留在小學的作文上。

在16歲那年,網大為同學參加了一個留學生團隊去了日本,在福岡讀了一年書。後來經過輾轉,也在日本的索尼工作過,1994年來到中國。來到中國總得有個中文名吧,那就叫做網大為吧,音譯也通,意思吧,但願以後可以在網路上有所作為吧!

初來到中國的網大為在民族大學讀書,期間了解到少數民族的情況,並經常下到雲南、貴州的農村地區去考察,因為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結交了很多朋友。

之後,網大為同學加入了南非的一家投資集團MIH,成為MIH中國業務部的副Quattroporte。小夥子年輕有為,二十七八歲就當上了上市公司區域Quattroporte,可能是跟他經常在中國的各個地區走動,特別了解中國的情況有關係。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要經常出去見見世面,待在安逸的地方憋不出什麼屁來。

時間來到了1998年,全球興起了一股網際網路熱潮,這股熱潮持續到2000年3月。今日天朝網際網路界叱吒風雲的大亨們,就是在這期間陸陸續續粉墨登場。

張朝陽克隆美國雅虎,做了搜狐;劉強東以自己和女友龔小京的名字創立了京東;360的老總周鴻禕創辦了3721公司(不管3721的意思);王志東的新浪、馬雲的阿里巴巴、陳天橋的盛大,李彥巨集的百度也相繼成立;網易的丁磊從國企辭職開發了世界第一款中文版的免費電子郵箱系統。在當年,據說只要你的公司帶有“網路”倆字就可以拿到投資。

網大為同學也是在這個時候經常在全國各地跑,當時可能大部分的風險投資人的調研過程就是,進到一家公司,坐下來聽創始人講PPT。哦,不對,當時可能沒有PPT這個東西,反正大概就是那個意思,賈躍亭那一套。

但是網大為同學卻劍走偏鋒,他每到一個城市就去當地的網咖逛,畢竟咱姓網嘛。到網咖看年輕人在玩什麼遊戲,卻驚奇的發現,幾乎所有的網咖桌面都掛著OICQ(QQ的前身)。這是啥子東西捏?這家開發OICQ的公司應該挺牛的吧。

更令他激動的是,在接觸幾家想接受MIH投資的公司總經理,發現他們名片上都印著OICQ號碼。想當年,當我們申請到自己的第一個QQ號碼時,那優越感簡直碉堡了。網大為決定會會這個OICQ。

這時候的馬化騰正在苦惱找不到任何盈利模式,而QQ的註冊使用者每天都在以50萬的速度激增,雖然一年前已經拿到了IDG和李澤楷(李嘉誠兒子)220萬美元的投資,把融來的錢全部投進去購買伺服器(註冊量越多,需要的伺服器越多)。

小馬哥的5人創業團隊已經把村裡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挨個借了一遍,借來的錢全部用來買伺服器。這時候的QQ就像是一個餓死鬼投胎的小精靈,來多少,吃多少。小馬哥再次陷入的經濟危機,借給他錢的朋友丟給他一句話:錢,你可以不用還,但我不要你的股票。

2001年1月的一天,網大為摸到深圳賽格科技創業園4層的騰訊辦公室。小馬哥一看見有個大鼻子外國人走進他的辦公室,正準備展示一下自己的儒將風範問道:“What can I do for you?”時,網大為同學率先開口:

“我這噶是南非MIH投資集團的中國區副Quattroporte網大為,有意向投資你們公司,能聊不?”

小馬哥一看這來頭還不小,但是現階段大家的風口都是做入口網站,IDG那幫人找了那麼多人,都沒找到一個願意來投資我們的,現在居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該不會是騙子吧?

就頂了一下眼睛說:“請坐,您說是南非什麼集團來著?”

網大為鄭重的說:“南非MIH集團,南非最大的付費電視運營商,在納斯達克和阿姆斯特丹兩地上市。”

在確定不是騙子之後,哥倆就直奔主題。

網大為問道:“你們有多少使用者量?”

小馬哥:“2000萬,你看這是我們的使用者增長曲線,每天都在以50萬的速度在增長。”

網大為:“兄弟吹牛逼吧,CNNIC(中國網際網路絡資訊中心)統計的網民數量才1600多萬,你們的使用者數量會超過中國的網民人數?你是不是在騙我?”網大為暗自想:“雖然我們公司很有錢,但不代表我們好糊弄”。毛主席曾經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小馬哥莞爾一笑:“我不知道CNNIC的數字是怎麼統計出來的,我不看這些,我只相信我們伺服器的資料。你看,使用者最多的省份分別是廣東、四川、河南,這是我們的使用者省份分佈表。”

網大為對照一下,基本和中國的人口表是一致的,一下子來了興致。你來我往,大家把問題聊透了之後,進一步確立了投資騰訊的信心,就開始談實質性的東西了。

網大為提議:“我們投資的一家中國企業即將上市,你們考慮要不要被我們收購,然後一起去上市?”

小馬哥微笑的拒絕了,他心裡清楚,成為別人的附屬機構,即使可以融到錢,那就違揹我們自己出來創業的初心了。況且讓南非一個投資集團成為我們第一大股東,國內的網際網路企業很少有接受這種海外的投資,會不會牽扯到政治問題?

在聊了幾個小時後,雙方都覺得似乎沒有什麼明顯的合作可能了。網大為覺得好不容易碰到一家不是在做風口,炒概念的企業,一定要爭取一下。

在中國生活的好幾年,深知我天朝人民歷來有酒桌上談事情的傳統。他提議,要不晚上一起吃個飯,不談公事,交個朋友。騰訊的創業團隊們都快揭不開鍋了,這些天在辦公室啃泡麵,好久都沒有開葷了,碰上這麼有錢的主,大家又都是年輕人,就爽快的答應了。

在酒桌上,大家觥籌交錯,你來我往,關係越來越融洽。網大為提議,第二天再到辦公室繼續聊聊。馬化騰他們爽快的答應了。

第二天,網大為同學換個套路出牌:“MIH集團有很多海外投資的經驗優勢,可以幫助騰訊在海外拓展業務。我們在矽谷也有辦公室,我們集團的一個董事現在擔任美國線上的CEO(1998年,美國線上收購了ICQ,ICQ是即時通訊的首創,騰訊即是以ICQ為藍本創業的),會有更好的機會了解當時世界上使用者量最大的ICQ。”

小馬哥的幾位創始人的表情漸漸發生變化,開始產生了興趣。在同一頻道上談話,溝通的效率就高了,在掃清顧慮之後,雙方開始進入實質性談判的階段。

網大為開出兩個條件:第一,對騰訊估值為6000萬美元。第二,MIH希望成為第一大股東。小馬哥幾位創始人當即還是不同意。在股份比例上,他們的底線是絕不放棄控制權。不過,讓他們高興的是,至少第一次有這麼高估值的價格出來了,比一年前IDG和李澤楷給他們的估值550萬美元高出了11倍。

2個月後,網大為做出讓步,成為第一大股東但不干預經營,馬化騰接受了這樣的方案。IDG和李澤楷聽到這樣的報價大喜過望,僅僅經過一年,投資增值就超過了11倍,急於套現的IDG和李澤楷將手上持有的32.8%的騰訊股份轉讓給MIH集團。

許多年後,他們將為今天做出的這個決定後悔不已。這也無可厚非,他們看不到正在蓄勢的騰訊在做的事情,他們只是在網際網路的風口上投機了一把,跟真正價值投資的MIH集團不在一個段位水平。

前面提到網際網路熱潮到2000年3月,之後呢,就是泡沫了,納斯達克指數從最高的5000多點,最低跌到只剩1000多點。在外部環境如此頹廢的情況下,對騰訊做出6000萬美元估值,我們不得不佩服網大為兄弟犀利的眼光。

從2001年1月見面到6月最終敲定投資,我們有理由相信網大為同學已經看到了騰訊初具造血功能。早在2000年8月,剛從中國電信剝離出來的中國移動與QQ簽訂服務協議。

在當時還沒有智慧手機的時代,手機使用者可以接收來自電腦端QQ朋友發來的簡訊,這條簡訊的收費(1毛),移動和騰訊按15:85的比例分成,騰訊拿大頭。

但在合作的幾年之後,移動覺得拿小頭太虧了,就把騰訊踢出局,自己搞個飛信,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壟斷電信運營商的這種對創新進取的“自我閹割”行為,在後來的幾年中,在政策的庇護下賺得盆滿缽滿,直到2012年底,騰訊用微信從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殺將出來,將壟斷的圍牆撕開一道缺口,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領所有智慧手機的山頭。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此處不表。

到2001年3月,騰訊當月的主營收入超過200萬。2001年6月,也就是MIH正式入股騰訊的當月,騰訊首次達到單月盈虧平衡。這些都驗證了網大為已經看到了騰訊已具備造血功能。

但我覺得,更為重要的是,網大為看到了商業模式之後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我們知道,真正創業的年輕人身上都有一股闖勁,這股勁很容易感染別人(當時馬化騰和他的同學都在30歲左右)。

網大為在跟這些年輕人接觸的過程中,深深的被這種創業的氛圍所感染,讓他最終下定決心投資投資騰訊。紅杉資本沈南鵬曾經說過:“在風險投資領域,對創始人的高度認同感有時候比估值更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網大為在此次投資成功之後,離開他的老東家MIH集團轉入騰訊陣營,後來以50萬的價格從一個美國人手中買入QQ.COM的域名,一直擔任騰訊的首席探索官(CXO)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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