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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新時代下,國際資本自由流動究竟是經濟良藥還是毒藥?這輪資本管制是否會成為又一場“貓鼠遊戲”?結語
引言
曾帶領國際遊資成功“狙擊英鎊”、“做空泰銖、引爆亞洲金融危機”的金融大鱷索羅斯,曾經說過一句很有名的話:
“在金融運作方面,說不上有道德還是無道德,這只是一種操作。金融市場是不屬於道德範疇的,它不是不道德的,道德根本不存在於這裡,因為它有自己的遊戲規則。”
索羅斯
實際上,那場二十多年前索羅斯一手炮製的亞洲金融風暴告訴我們的是,即使新興市場的基本面良好,突然發生的資本外流也可能摧毀它。
然而在此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全球大多數經濟學家卻都曾堅信著國際資本自由流動的觀點。
——這些年過去,經濟學家們的態度也似乎已經悄悄發生了轉變。而這個轉變,可能在不遠的將來或者已經,導致各個國家開始採取不那麼開放的金融與貨幣政策,甚至可能預示著一個嶄新的國際貨幣體系的到來。
屬於索羅斯的時代已經翻篇了,而在這個全新的資本時代裡,也終將迎來新的遊戲規則。
1
新時代下,國際資本自由流動究竟是經濟良藥還是毒藥?
資本自由流動之所以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能成為金融政策的“香餑餑”,有著許多原因。
許多經濟學家認為,海外投資可以使各國的本國金融體系更加高效和完善,為創業市場引入海外的創意與經驗,同時為當地銀行和市場帶來良性競爭。而經過這些國際資本“改良”的金融體系,則可以將更好地將資本分配到它需要去的地方,並在這個過程中提升生產率、投資效率和增長率。
但到了20世紀末期的時候,這個看起來“完美無缺”的理論就開始出現了裂縫。
隨著1997年在亞洲發生的一場金融危機,一種將海外資本視為國家經濟穩定的破壞性力量的觀點也隨之開始萌生。
這一理論認為,當一個國家經濟形勢好的時候,海外資本的流入會推高當地的資產價格,並引發投機泡沫;但一旦出現“風吹草動”,這些資本也又會爭先恐後地逃離,這不僅會破壞當地的金融體系,還有可能導致經濟放緩。
實際上,一些曾是自由貿易的堅定捍衛者,在近年來甚至也開始改變立場。比如來自哥倫比亞大學的教授賈格迪什·巴格瓦蒂,就是其中之一。他辯稱,資本流動是一種特殊情況,而在這種情況下,不受約束的國際貿易可能弊大於利。
這種對資本流動自由化持懷疑態度的新觀點,又在2007年開始浮現的一場全球金融危機中,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事實上,這一場全球經濟危機雖然有著各種複雜的細節,其原因卻是巨大而簡單的:美國和歐洲因海外投資的湧入都出現了龐大的房地產和債務泡沫,這些泡沫破滅時就拖垮了世界經濟。
對於澳洲來說,其實上一波的房市泡沫在很大程度上也可歸結於包括中國在內的海外資本的瘋狂湧入與追逐。而隨著泡沫的不斷堆積,中國方面終於逐漸收緊了資本管制的力度,這使得原本大量外流的資金得到遏制——於是我們都知道的是,這個泡沫也隨之破了。
事實上,不斷有新的研究證據表明,國際資本自由流動會為巨集觀經濟帶來危險。
經濟學家艾謝格林、戈布塔和馬塞蒂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來自新興市場的資本外流也變得越來越動盪不安。
雖然「海外直接投資」,也就是海外投資者實際上在該國購買一家工廠或其他真實資產的變化程度較低,但即便如此,最近幾年的海外直接投資局面也越來越不穩定。在現在,海外投資者的撤離可能不僅僅意味著出售股票和債券,而是把自己的工廠和辦事處全部打包搬出一個國家。
而對於某些國家而言,阻止外國資金流入也可能有更長期的原因。
許多經濟學家們發現,資本流入不僅會導致一個國家的匯率升值,從而損害該國的出口產業與製造業;與此同時也減少了總需求,並進一步損害生產力的增長;而且對於一些依賴石油的經濟體來說,資本流入更是無異於一個“資源詛咒”。
不過,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對資本流入感到不安。
經濟學家拜克特、哈維與倫達博拉德在2009年發表的一篇論文中指出,開放資本賬戶與生產力增長和投資效率提高有關。他們認為,金融自由化的好處大於成本,至少對法治良好、腐敗程度低和官僚制度強大的國家來說是如此。
然而艾頓等人卻認為,這樣做的下行風險太大了,尤其是對體制薄弱的國家而言;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採取靈活的政策,在繁榮時期限制資金流入,並在蕭條期間限制資金外流。
2
這輪資本管制是否會成為又一場“貓鼠遊戲”?
於是我們或許可以猜想,在這個資本流動的風向大變的時代背景下,全球範圍內或將掀起又一輪的資本管制。
但這也並不意味著,所有資本流動的問題都會就此消失。
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正如經濟學家弗裡德曼指出的那樣,那些想把資金轉移到全球各地的人,往往還是會找到繞過資本管制的途徑。
實際上,在當今這個時代裡,比如加密貨幣在內的眾多“黑科技”,可以使這些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容易做到這一點。而所謂的全球資本管制體系,可能到最後卻演變成一場在投資者和監管機構之間永遠的“貓捉老鼠”遊戲。
此外,要將貨幣的自由流動與貨物的自由流動之間完全分離同樣也不是易事。
由於資本流動會影響匯率——流入一個國家的海外資金往往會使該國的貨幣變得更為昂貴,因此全球資本管制體系甚至有可能會成為國家之間貿易戰中的武器與籌碼。
而在這種環境下,更多的國家可能會試圖限制資本流入、以使其匯率保持低廉,甚至有可能引發新一輪的全球貨幣戰爭。
END
擔任富達國際全球首席股票投資官的羅西曾在《金融時報》撰稿中稱:
“資本流動自由,成了一道正在落幕的自由派時代漸漸淡出的殘影。
對於許多一直從事專業投資的人士而言,這種新信條感覺十分陌生。當然,這種陌生感是時代資訊的一部分,我們別無選擇,只能適應。遊戲規則正在改變,我們不得不與時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