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美國供應管理協會10月1日公佈的資料顯示，美國9月全國製造業指數下降1.3點至47.8，創下自2009年6月以來最低水平。疲軟的ISM製造業和服務業數字，以及ADP就業報告的增幅低於預期，加深了市場對美國經濟前景的擔憂。

美國總統特朗普一再譴責美聯儲，並把製造業不景氣的責任歸咎於責美聯儲。特朗普推文中點名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和美聯儲：“允許美元變得如此堅挺，尤其是相對於所有其他貨幣，以至我們的製造商受到負面影響”。特朗普的論點沒有錯，即使在兩次降息之後，美國利率仍高於其他大部分發達國家。

在未來幾個月鮑威爾將面臨更大的降息壓力，美聯儲該怎麼做？美國利率能降到多低？美聯儲是否可以像歐洲央行和日本央行那樣降到負利率？

首先，我們看看美國經濟是否需要將利率一路攀升至零甚至更低。美聯儲將利率降到零的唯一一次是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期間。十年前雷曼危機觸發了一場歷史罕見的金融風暴，貨幣市場驟停，資產價格暴跌，整個金融業面臨流動性危機，全球經濟遭遇系統性的崩潰風險。美國經濟增速在2008年創造了接近-2.8%的戰後最低水平，隨後美國經濟進入戰後最長的一次擴張期。進入2019年以來，由美國掀起的全球範圍的貿易摩擦給包括美國經濟在內的全球經濟帶來了壓力。近期出爐的全球幾大主要經濟體制造業指數都不容樂觀。美國、歐元區等大型經濟體制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全線下滑，出口導向型經濟體的新訂單指數亦不及預期。雖然如此，現在的世界經濟形勢與2008年金融危機的時候相比，有著本質的差別。今年3月美國出現3個月與10年美債收益率倒掛，並在在5月下旬呈擴大趨勢。製造業指數也在下滑，所以市場對美國經濟前景的擔憂再次加深，這也帶來“美國經濟崩潰論”的興起。現在全球經濟增長的確在下降，但是資產估值仍然高企，暫時看不到金融危機爆發的跡象。另外根據美國勞工統計局最新公佈的就業情況報告顯示，今年9月份美國失業率為3.5%並創下自1969年12月以來的新低。9月30日，美元指數創2017年5月以來新高至99.46。雖然第二季度經濟增長如料下滑，但是2.1%的增長速度強過預期的1.8%。如此背景下，說明美國經濟本身暫時不需要貨幣政策的急救。同時，較低的利率也會帶來嚴重的後果，低利率會讓人們不想存錢，因為隨著利率的下跌，銀行可能會削減在存款帳戶上支付的利息。這將損害那些相信擁有債券或現金等退休儲蓄資產會更安全的人。

其次，美聯儲是否會繼續小幅降息？2019年2月7日，印度打響了降息第一槍，開啟全球降息之旅。隨後14家央行先後降息，為全球央行普遍降息吹響了前奏，也為全球進入量化寬鬆貨幣政策（QE）實施了預熱。目前，日本和歐洲幾個國家央行也推行負利率政策和名目政府債券殖利率下降的組合。各國都在尋為求經濟自保，在沒有特別有效的手段刺激經濟增長的前提下，不得不把目光盯住貨幣政策，試圖通過降息進一步降低實體企業的融資成本，以啟用經濟活力。美聯儲再次降息可以說是早晚都會發生的事情，特別是目前美國經濟局勢迫使美聯儲不得不這麼做。3個月和10年期美債收益率繼續倒掛，核心通脹率一直小幅低於2%，製造業指數陷入萎縮區間，如果一直不降息，可能會導致美國經濟資料進一步向低谷滑落。根據芝商所(CME)交易的聯邦基金期貨合約，現在預估10月30日會議降息25基點的機率有78%，12月11日降息機率僅有43%。再往遠一點觀察，市場認為到明年4月再降息25基點的可能性只有36%，降息50基點或更低的可能性只有32%。

再次，美聯儲會不會傾向於重啟量化寬鬆政策(QE)？在經濟步入衰退的期間購買美國國債和抵押支援證券(MBS)的政策，不失為另一種降低長期利率的方法。雖然，此舉可能會削弱美元。但是，從理論上講，此舉可以促進美國的出口和美國跨國企業的獲利。現在QE已經成為央行的常規政策工具，許多國家的決策者只願意看到經濟的上行週期，不願意忍受下行週期，經濟一旦出現下滑跡象，便想方設法干預，務求將經濟拉回到上行軌道。過去的央行有其自身的紀律底線，逆週期操作要等到接近週期底部才開始，而現在的央行已失耐性，對於過度印鈔票不再感到後怕。

如果說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美聯儲採取零利率是死馬當活馬醫，現在美聯儲降息可以說是活馬當死馬醫。因此，美聯儲會不會採取零利率或負利率，只能說：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