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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標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融資類信託被壓縮、保險資管喜提ToC牌照、城投平臺降成本、房地產前融瓶頸難解,信託民工的開年,在“結構性資產荒”和“固收產品一搶而空”的冰火之間,目送著非標的小陽春漸行漸遠。

01 融資的前路

據證券時報,業內多家信託公司近日收到監管要求:壓縮具有影子銀行特徵的信託融資業務,並制定融資類信託壓縮計劃。

控制融資類信託業務的呼聲由來已久,2019年中國信託業年會上,監管人士就曾經警示“當前融資類信託快速增長潛藏的風險隱患需要引起高度警惕。”

傳統意義上的“融資類信託”以主動管理型信託貸款為主要表現形式。但是在監管口徑下“附加回購、回購選擇權或其他擔保安排的股權融資、以非標債權融資為目的的資產收(受)益權投資、變相開展非標債權融資的財產權信託”也將一併納入管控範疇。

這樣一來,幾乎所有試圖構建債權債務關係的業務模式都被一網打盡。

結合《集合資金信託計劃管理辦法》“向他人提供信託貸款不得超過其管理的所有信託計劃實收餘額的30%”;

以及1月20日信託會議,在7月初的總量調控基礎上,進一步提出“信託流向房地產行業的資金不得超過2019年末的餘額”;

前有集合貸款額度的天花板,後有房地產信託規模的存量限制,再加上壓縮融資類信託的最新監管導向,以“非標正規軍”自居的信託行業被綁上了層層枷鎖。

戴上緊箍咒,比摘掉紅舞鞋,要仁慈得多。

壓降融資類信託規模的影響,首先是固收產品的供應減少,伴隨結構性資產荒的進一步蔓延,產品收益率下行在所難免,家族信託客戶優先採購,VIP客戶預留額度,普通客戶搖號搶產品的盛況可能會階段性出現。

其次是對融資方的影響,規模的限制可能會加速客戶的溝通效率和提款決策,對於融資需求較為旺盛急迫的交易對手,加速募集節奏,積極溝通提款,佔據存量規模。

最後是對業務標準的影響,規模大、收入低的通道類業務成為首當其衝被壓縮的物件,提高對利差的要求,把有限的額度用在最賺錢的業務上也是理所當然的導向。

同時,在業內哀嘆非標債權涼涼、融資類信託末路的同時,作為一名普通的從業人員,不如問自己幾個問題:

1 所在的公司/團隊接到融資類信託規模壓縮的通知了嗎?

2 正在推進的融資類業務受到實際影響了嗎?

3 今年的業績指標完成了嗎?

與以往的每一次政策調控一樣,只要某類業務沒有被一刀切,最終的結果就是短期增長過快的業務規模被施以一定程度的限制,而存量業務規模在現有的公司和團隊間重新分配,在不同的客戶資源間重新分配,在不同利差的業務型別間重新分配。

類似的“存量業務分蛋糕”的邏輯,從集合貸款額度將要用滿,到房地產信託規模受限,再到本輪的融資類信託壓縮,一再重演。

一年到頭,發現其他公司業務如火如荼,別的業務團隊賺得盆滿缽滿,“做自己的業務,讓別人沒業務可做”的競爭者比比皆是,真的因為“調控”沒飯吃的,是那些擔心“調控來了沒飯吃”的杞人憂天者,和那些基本模式都沒有吃透,KPI指標還沒有完成,卻空談業務轉型的好高騖遠者。

這些年,業務視窗期和調控視窗期從來都是交替更迭,鬆了緊一緊,緊了放一放。調控視窗期還是要夾著尾巴做業務,轉通道規模為主動管理,騰挪出戰略額度給核心交易對手,儲備業務資源,等下一個業務視窗期,奮勇出擊,一舉發力。

至於身處行業的末路還是前路,可以是旁觀者的唱衰,可以是分析師的展望,可以是媒體的鼓吹,但不應該是行業參與者偏離既定道路的理由,或藉口。

02 信仰的價碼

近日江蘇鹽城國資委的一紙公文刷屏,《關於報送成本8%以上債務融資清退工作方案的通知》,號令各市屬企業迅速開展融資情況自查自糾工作,並制定成本8%以上融資清退工作方案,原則上要在今年年底前全部完成。

隨後,常州武進區去年11月份的一份政府性債務管理工作檔案又被挖出,稱“部分債務融資成本過高,綜合利率7%-9%的債務16筆”“按照上級要求,信託融資方式一律停止。”

一眾非標民工一片哀號,8%以上,7%-9%,明明連公司的成本線都摸不到。

事實上,為轄內平臺公司劃定融資利率上限,江蘇、川渝等省份一直有之,鹽城、常州不會是第一例,更不會是最後一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鹽城國資委的檔案中限定了“各市屬企業”,各區縣暫不參照執行,活躍在朋友圈的區縣級平臺們,還可以由著理財經理嚷嚷兩句“額度稀缺,且買且珍惜”。

貨幣寬鬆預期,地方專項債輸血,加上此前存量隱形債務替換的發力,江浙一帶的平臺無疑成為商業銀行投放的重點;而“大基建”拉動的期待,不可避免帶來政府平臺的新一輪融資熱潮。

君不見,流動性的旋鈕悄悄鬆動,“國難思基建,基建思城投”的風聲拂動,城投債的收益率已經被機構買到地板價;

君不見,近期新晉AA+評級的地方平臺通過中票/短融等公開市場融資拿到低成本資金,不費吹灰之力;

君不見,銀行和保險紛紛信用下沉,躲在城投融資的防空洞裡抱團取暖,只投AAA的也願意拿一些AA+來增厚利差。

對於地方平臺而言,動輒10%以上的高成本資金原本就不是地方平臺融資的長久之計,想要實現債務置換和化解,壓降成本是必經之路。藉著政策的春風加速調整債務結構,摘掉網紅區域的帽子,在此一舉。

對於一眾非標融資而言,“日薄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早已是舊日誑語,即便日薄西山時挺身而出,東山再起也難免另結新歡。

近兩年落地的基礎設施類信託/租賃/定融產品面臨提前兌付或到期不續,可能就此解套,但是也要警惕個別區域兌付的流動性問題,和主體分化信用分層的問題。

對於投資人而言,“有些專案,一旦錯過就不再”。

市場滿地皆雷,更加需要避險,見證過央企、校企、AAA的信仰一一熄滅,時而雷響,時而延期,時而兌付風波,城投的信仰雖不免有瑕疵,依然堅定地在暗夜中閃亮。

03 牌照的誘惑

去年未曾著墨的信託江湖依然風吹雲動。

天津信託的競拍引來上海國企和遼寧民企的你爭我奪,成功擠走中財招商、試圖效仿雪松以大宗商品貿易嫁接金融牌照的忠旺集團最終以1億惜敗,此前以底價入手26%股權的上實集團,則以底價近一倍的價格摘得控股權,拿下這張不算便宜的信託牌照。天津地界國企混改的車輪依舊滾滾向前。

安信信託在虧損被ST和重組接管的傳言中停牌,專案逾期金額超過300億,涉訴金額超過100億,深陷股東自融、違規擔保的旋渦積重難返,傳聞中的接盤者從中國人壽到復星集團,從廣州金控到最近的中銀債轉股子公司介入,這張滬上的信託牌照要找到新主人,並非易事。

湖南信託正式更名為財信信託,高管團隊亦如數更換,同時,湖南地方AMC湖南省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更名為湖南省財信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擁有信託、證券、壽險、銀行等14張金融牌照的地方金控財信湘軍統一番號再出發。

原有的市場玩家揹著歷史的包袱、增長的壓力、轉型的熱望,絲毫不敢大意;新晉股東則要帶著本身的榮光或重負,發揮這張神奇牌照最大的功效。環顧四周,信託公司還要與理財子公司、保險資管一道,在“拉平起跑線”的大資管江湖裡,殺出一條血路。

在一次次“嚴監管”“去通道”“控地產”的整頓輪迴中,信託行業逐漸從逐水草而居的遊牧走向精耕細作的定居,非標也在一次次的汙化正名中,褪去曾經的光芒,成為不是本源的本源。

即便江湖風急雨驟,黃昏殘陽如血,只要信託牌照精妙依舊,補充社融需求依舊,轉型創新初心依舊,信託民工依舊仗劍千里,且行且歌,亦苦亦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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