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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有三種味道:傳承百年的“道外老味道”,俄式家常菜館遍佈的“道里洋味道”,現在南北菜系相容的“南崗新味道”。

一百餘年前,因中東鐵路修建,哈爾濱建城。松花江南岸的小漁村、小碼頭、小村莊,被鐵軌切割成道里區(鐵軌、鐵道里側之意)、道外區(鐵軌、鐵道外側之意)、南崗區等幾個城區。鐵軌不易跨越,似牆般阻礙著區域之間的交流,道外區住著中國人,中餐館林立。

道外的老味道,是一種民間的味道,生活的味道,人間的味道……

做為黑龍江知名饕客,黑龍江電視臺主持人張進喜歡去道外區的老館子中和朋友喝上兩杯,她所理解的道外老味道是:“老弄堂裡濃濃的生活味道和親情味道。就像是小時候下雨,媽媽領著我們出去,穿著雨靴,每逢遇到水坑,爸爸或媽媽多會用臂彎夾著我們越過再放下。雖然被夾得生疼,但是那記憶讓已經到中年的我們,現在想起來依舊溫暖。現在我們已經長大,每天出入開車,行色匆匆,在鋼筋叢林的高大上城市社群中,這樣的瞬間早已不復存在。道外的老味道,是一種民間的味道,生活的味道,人間的味道。”

哈爾濱飲食文化學者宋興文(美食地圖)認為:“老道外保留了幾代人的味覺記憶,哈爾濱的飲食傳統因老房子的留存而得以儲存。其他區雖都有老房子,但沒有道外區這麼多這麼集中。”

老姚富強大棒

父傳子 味道老香了

老姚,姚長生,1990年開富強大骨棒店時“一貧如洗”,盼著富起來的他把店名定為“富強大骨棒”。

餛飩要用老湯,老湯要用豬骨頭吊。開了幾年餛飩館,辛苦,但收入瘠薄。看著吊老湯剩下的豬棒骨,老姚和妻子商量,乾脆做大骨棒賣得了。

守著滔滔松花江水長大的哈爾濱人,對於肉的喜愛遠深於魚。在哈爾濱人的習慣中,純肉菜是請客必備的“硬菜兒”,招待客人可以沒有魚,但不能缺了肉。

在肉類菜中,尤愛醬骨棒與醬骨架。哈爾濱大小餐館,多半會在夏天時醬些骨頭,當做客人痛飲涼啤酒時的下酒菜。

醬的骨頭,分為用豬腿骨為主料的醬骨棒和用豬脊樑骨為主料的醬骨架。骨棒肉少,但骨髓豐沛香滑,吃骨棒時,必配一個塑料吸管。骨架肉多,但骨髓稀少。相比骨架,骨棒的成本低不少。

1990年,老姚正式開起了骨棒店。主廚是妻子宋彩雲。菜都是妻子擅長的家常菜:醬骨棒、醬豬腦、醬肥腸、紅燒肉、醬幹豆腐、油燜尖椒、雪裡紅燉豆腐。這七樣菜至今還在賣,也是老姚家現在僅售的七樣菜。在當初的菜牌上,還有榨菜炒肉絲、爆炒雞與牛肉燉蘿蔔。因為這三樣菜費時費力,逐漸都取消了。

賣上骨棒,老姚的生意開始紅火起來。吃飯的客人排隊,賣的快,賣完就收攤。經常有來晚的客人因為吃不著大骨棒和他吵架——“為啥你賣別人不賣我啊”……老姚就讓客人自己到鍋裡去看,一看,鍋裡的確啥都沒了,才訕訕而去。

每年“五一”前後,哈爾濱天氣暖和了,因為自己家屋子裡面太窄,老姚就把桌子擺到衚衕裡,從自己家門前,一直襬到鬆光電影院門口,一溜十幾張桌子,桌桌都是吃客。

那時候鬆光電影院附近有哈爾濱第四百貨商店、同記商場、工百集團、北三商店等國營大單位,職工有錢,把上飯店當做去食堂。平時看電影的、看評劇演出的人流不斷。北三商店,當時是哈爾濱最大的蔬菜批發點,全哈爾濱地區的呼蘭、阿城等地的商店都要從這裡上貨。每逢年節,北三道街一帶,人擠人,熱鬧異常。開上骨棒店的老姚,從此真正地“富強”起來了。

老姚今年70歲,父親是烈士。老姚的爺爺是山東昌邑人,會俄語,在中東鐵路任翻譯。老姚沒有接爺爺的班進鐵路工作,而是去了亞麻廠和手錶廠上班。

1982年改革開放之後,工資不夠花的他,開始琢磨自己做點生意賺點錢花。做生意,要有門市房,通過熟人介紹,他相中了北三鬆光電影院衚衕裡面的一處房子。這房子是黑龍江省評劇院名角馬惠民的住宅。距離這房子東南邊五十米,是黑龍江省評劇院的劇場;距離這房子西南邊五十米,是鬆光電影院。直行六十米,衚衕口,是道外區最大的市場,北三農貿市場。在改革開放初期,鬆光電影院天天播放電影,黑龍江省評劇院幾乎天天都有演出。北三市場,更是車馬塞途、人肩相磨的熱鬧場景。房子雖在衚衕裡,但每天人流很大,做為門市,不缺少“曝光率”。

經人說合,老姚用自己道里安順街的房子和馬惠民置換,因為自己的房子小,老姚倒找馬惠民5000塊錢。給完這5000塊之後,老姚兜裡就沒錢了。兜裡沒錢,但錢要賺,買賣得做。東挪西湊,有點錢之後,老姚決定從成本最低的豆腐腦燒餅油條賣起。油條燒餅豆腐腦賣了一段時間,老姚開始“增項”,賣起了餛飩和水餃。

這屋子上下兩層,加起來四十多米。一樓做為廚房,二樓上,白天桌子一擺就是餐廳,晚上,餐桌併到一起,鋪上褥子就是一家三口的床。老姚的兒子姚崇至今還說,自己是“在桌子上長大的”。

醬骨棒、醬豬腦、醬肥腸、紅燒肉、醬幹豆腐、油燜尖椒、雪裡紅燉豆腐,這七樣菜是老姚家現在僅售的七樣菜。

老姚的兒子姚崇,2013年之前,在海南三亞做酒店預訂工作。2012年年底,公司去香港開年會,在會上,姚崇結識了在另一家酒店做餐飲主管的香港姑娘阿鳳——禤成鳳。通過微信、QQ的聊天,兩個年輕人慢慢走到一起。2013年3月,阿鳳與姚崇完婚。

姚崇當初打算在三亞或香港工作,但在家人的勸說下,才開始意識到,如果家裡積累了三十年的產業自己不接手繼承就是個損失。回到了哈爾濱,阿鳳也隨夫來到哈爾濱。第一次來到哈爾濱的她,第一次見到雪,第一次吃蘸醬菜,第一次看到破舊的老道外時,即便心裡早有準備,但還是和今天很多來到北三衚衕的外地食客一樣,她說出的第一個字是:“啊……”

到了婆家,阿鳳吃的第一頓飯,全部由婆婆主理。最喜歡的是紅燒肉。“我是越吃越想吃,吃的時候,找到了一種回家的感覺。”阿鳳說。“她幾乎沒生吃過青菜,現在吃紅燒肉也要就著大蒜了。”姚崇笑著說。

來到婆家,阿鳳的第一個角色不是嬌貴的香港兒媳婦,而是百年老巷子裡的飯店服務員。每天最忙的中午飯口,阿鳳扎著塊深色的圍裙幫忙收款、上菜,腿腳勤快,動作麻利。當了一年服務員之後,今年春天開始,對兒媳婦異常滿意的老姚夫婦,開始將家傳的做菜手藝教授給阿鳳。用心學藝的阿鳳,很快出徒,當老姚在南新街開了新店之後,阿鳳開始在北三老店主廚。

“婆婆教我手藝時,明確告訴我,口味不能變,因為我們家的顧客不少都是從小在這吃到大的,吃到現在領著自己的孩子來這吃。他們就是喜歡這個味道,所以幾十年,我們家菜的口味與分量一直都是當初那樣。”

阿鳳今年28歲,姚崇今年33歲,兩口子打算等老房子拆遷結束後在附近開新店,再要個孩子。“我家店,以後要走中央廚房模式,不能走加盟店模式,經營好自己的幾道菜就可以了。以後打算在海南、廣東、香港開分店。”姚崇說。

德昌扒肉館

哈爾濱人都愛這口兒

早些年在靖宇街、水晶街,即今天道外客運站一帶,老房子的半地下室,多是經營砂鍋、壇內的小店。

砂鍋,多以豆腐、粉絲、酸菜為輔料,與丸子組合成豆腐丸子鍋,與紫菜組成豆腐紫菜鍋,與蘿蔔組成蘿蔔粉絲鍋,與白肉組成酸菜白肉鍋,與羊肉組成酸菜羊肉鍋……壇肉,平時燜在醬鍋裡,吃時用小碗端上,一塊塊都是三四釐米的小塊,就著米飯吃,噴香,就著砂鍋吃,解膩。

從哈爾濱往南,吉林、遼寧兩省,很少有專門的砂鍋店。在黃河流域,魯菜的淵藪,砂鍋店也難覓蹤影。華北往南,砂鍋的吃法增多,做法也複雜起來,失去了哈爾濱做為百姓小吃的地氣。

上世紀八十年代,改革開放伊始,在道外區的大六道街上,先後開起七八家專營砂鍋、扒肉的“扒肉館”,形成特色鮮明的扒肉一條街。扒肉,做法與壇肉類似,主料都是豬五花肉,壇肉是十幾克的小塊,扒肉則是一兩多的大塊。

有人考證:哈爾濱的扒肉來源於解放前,南十六道街天津館的名菜“天津四扒”中扒雞、扒肘子、扒丸子、扒肉中的扒肉。據北大六道街7號德昌扒肉館老闆、62歲的謝國濱介紹,扒肉在解放前,是出苦力者最喜歡吃的食物,扒肉館在當時被叫做“老博代館”。老博代,俄語苦力、百姓之意。

謝國濱的這家德昌扒肉館,已經在北大六道街開了二十多年。他開扒肉館,一是因為不需要太多人手,二是覺得扒肉砂鍋接地氣。

謝國濱的父親是裁縫,河北阜寧人,謝家以前沒人從事廚師行業。謝國濱1970年初中畢業,當時政府考慮到市內青年人才奇缺,政府出面組織,把這一屆的畢業生集體分配到各個行業做學徒。謝國濱被分配到北十六道街的國華飯店。

在國華飯店學上灶三年,教謝國濱這些學徒的,都是已經六十多歲、舊社會各個飯店的主廚大師傅,其中就有劉振祥、段福茂、趙寅省等月工資八九十元的名廚。老師傅們把飯店的廚師叫“勤行”,把食堂的師傅叫“窩子行”。扒肉,只是當時學習的諸多菜餚中普普通通的一種,沒有師傅單獨教這個。

三十年前,豬都是至少一年才出欄,一個個皮厚肉肥。做扒肉時,先把肉切成豆腐大的塊,然後插在釺子上,在炭火上烤去豬毛,因為粗大的毛根難以清除,還要再放到水盆裡浸泡一宿。第二天颳去毛根,肉塊抹上蜂蜜,擱鍋裡炸,炸完之後改刀,改成二兩半一塊,放到有多種醬料的醬鍋裡醬上。醬兩個小時,方可出鍋食用。

現在,豬都是三四個月出欄的速食豬,皮薄肉瘦,做起扒肉來輕鬆很多。毛根淺了,不用再成宿泡肉,鮮肉,隨時可以清除毛根。炸肉也不用蜂蜜了,直接用老抽;醬肉也不用兩個多小時,一個半小時即可。

謝國濱做廚師時,還有一道經常做的菜——“油潑雞”。這道菜難做,難就難在當時的雞,都是家養的老雞、笨雞,耐火、難爛。這菜要先把雞煮熟,一般要煮兩個多小時,遇到老雞,兩個多小時也煮不熟,廚師有時候著急,做好菜端上桌,客人一吃,咬不動,就和飯店吵起來。1980年之後,速生的大菜雞上市,一煮就爛,廚師們很高興:這菜終於好做了。可是一嘗,味卻沒有以前的香了。漸漸的,這道菜沒人喜歡吃了,沒人點它,現在,油潑雞已經在哈爾濱飯店的菜牌中消失。

謝國濱記得,公私合營之後,哈爾濱剩下唯一的一家扒肉館是三義扒肉館,位於北三道街,上世紀七十年代改名為北三扒肉館,黑龍江烹飪界的泰斗盛英傑曾在這裡主灶。

南北大六道街上,有張飛、李家、小二、老任、德昌、姚記六家扒肉館。都經營了一二十年,都有自己家的回頭客,生意都不錯。價格家家相仿:扒肉十塊錢,獅子頭十塊錢,最便宜的豆腐鍋五塊錢,砂鍋獅子頭十五塊錢。

南北大六道街的第一家扒肉館是李家扒肉,最有名的是張飛扒肉。張飛扒肉的老闆叫張飛,上世紀八十年代,張飛出門市房,國華飯店的李樹林師傅出技術,合夥開了張飛扒肉館。合作三四年,李師傅撤出,張飛僱師傅接著幹,幹成了哈爾濱店面最大的扒肉館。

扒肉店缺不了的,一個是酸菜,一個是蒜苗,都是最解油膩之物。“你要是在市裡其他地方吃不著蒜苗,來這條街肯定有。”坐在店門口的謝國濱說完這句話,一揚脖把玻璃杯子裡的茉莉花茶喝下。對面,上世紀三十年代修建的基督教堂內,傳來陣陣音樂,夕陽斜射過來,他身後老房子上掛著的“歷史建築”的黑色牌匾,一下亮了起來。

昇平餛飩

就賣四小時

哈爾濱道外區北二道街上有家昇平餛飩館,名聲在外。在描述這家小館子時,吃客經常說,“他家牛,就賣到下午一點。”

昇平餛飩館,僅有四張桌;兩張四人臺,兩張僅能坐兩個人的小桌。一到中午飯口,吃客紛至,小屋內擠得轉不開身。

老闆鄭琢玉,今年59歲。“以前營業時間到下午兩點,有時候碰到喝酒的客人,磨磨唧唧整到快三點才喝完,我再出去接閨女,就不趕趟了,所以把閉店時間提前到下午一點。”

鄭琢玉的閨女在農大上班,妻子去世之後,每天他開車去接閨女下班,然後爺倆逛商場、吃飯,吃喝完了才回家。之所以閉店早,鄭琢玉一是惦記著接閨女,二是想著逛街,三是不想太累。因為,“幹了三十多年,幹膩了。”

解放前,爺爺就開餛飩館

鄭琢玉的爺爺是山東新泰人,早年闖關東來到哈爾濱,在太古四道街上開了家福盛號餛飩館。子承父業,鄭琢玉的父親鄭化江後來接手這家餛飩館,上世紀五十年代公私合營之後,道外多家餛飩館、燒餅店歸到道外區合作經營管理部管轄,相關人員併入到紅光餛飩館。

公私合營之後,道外的餐飲行業被大致分為四類:國營,基本都是一等一的大飯店;國營帶集體,基本都是中檔偏上的大館子,比如範記永餃子;集體,一般都是中小館子;合作經營,都是經營燒餅油條餛飩這樣“針頭線腦”的小商小販,不是國營也不是集體。

從紅光餛飩館到景陽飯店,從七道街的北味香、北十四道街的四海居到十八道街的賈記,鄭化江在這些主營燒餅、豆腐腦、米飯、麻花、大果子的小店中,一干就是三十多年。上灶、收款,客人多時收拾桌子撿碗當服務員,他幹遍了店中的所有活計。

在飯店工作,唯一的好處是:能讓自己的6個孩子吃飽。鄭琢玉說:“那時候沒錢,但吃飯不成問題。別人家吃大餅子窩窩頭,我家還能吃上饅頭,肚子能填飽。”

一條街二十多家店僅剩一家

鄭琢玉的姥爺解放前在上海開飯店,賠了,鄭琢玉的爺爺出錢,才將姥爺從賬主那贖回來。姥爺家一直住在北二道街117號。50年前,爺爺和姥爺互換房子,姥爺搬到北九道街,鄭家搬到北二道街現在餛飩館這屋(後來改為29號)。

鄭琢玉下鄉返城後,在道外區服務局合作經營管理部做了一年多木匠,1982年,鄭琢玉清楚記得是12月28日,在昇平街靠近北四道街的一個小板棚內,重拾家族手藝,開起個體私營的餛飩館。

小棚子只有8平方米,擠擠,滿屋能坐下10個顧客。那時候,餛飩一毛五分錢一碗,火燒一毛二加一兩糧票兩個,酥魚一盤三條四毛錢,熗花生米之類的熗拌菜一盤兩毛到三毛錢,白酒,散白一毛錢一兩。

店小,生意好,沒有淡季。早晨,煮餛飩的爐子一升起火來,就有客人站旁邊等著吃飯,還有的飯口沒到,就早早過來佔地方。中午飯口一到,吃飯的從屋裡排到街上。

北二道街守著哈爾濱第四百貨商店和百貨公司,全省的百貨公司都到這批貨,人流旺,生意好做。上世紀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這條街上大大小小的飯店有二十多家,隨著國營百貨業的消失,現在僅剩昇平餛飩館一家。

賣餛飩,在1980年代,鄭琢玉一天的銷售額二百到三百元,一天至少掙一百塊錢。那時,他不敢說自己掙這麼多錢,別人問,回答一直是:“每天掙個吃飯錢。”

1990年,鄭琢玉在北環路買了房子,1992年,又在昇平街買了套房。當時不興買車,但年輕人都愛玩摩托,鄭琢玉花了兩萬二,買了臺名流100摩托車,“牛,拉風,騎到哪,都有人圍著看。”鄭琢玉回憶說。

1992年,相關部門拆除了昇平街上的小棚子,鄭琢玉把店搬回北二道街,自家住宅臨街,牌匾門口一掛:昇平餛飩館,繼續開業。一晃到現在,在北二道街就開了23年。

23年,餛飩已漲到大碗9塊錢小碗6塊錢,買火勺不再用糧票了,3塊錢一個。腐竹花生、油燜尖椒等小熗菜都是5塊錢一盤。葷菜,醬肘子50元一斤,醬牛肉70元一斤。

麗華拌冷麵

哈爾濱拌冷麵第一家 日賣兩千碗

北韓冷麵,吃過的人多,拌冷麵,吃過的人少。

拌冷麵,蕎麥麵條煮熟晾乾,裝碗。上面澆入醋、芝麻油、辣椒油,撒上鹽、白糖、芝麻醬、黃瓜絲、香菜沫、洋蔥條、油炸花生米,攪拌食用。味道香濃,甜酸可口。

哈爾濱南十七道街173號門斗裡的麗華北韓拌冷麵的樑會來,說他家,是拌冷麵的源頭。

樑會來今年50歲,妻子唐麗華與他同歲。雖然掛著北韓拌冷麵的名頭,夫妻倆卻都是漢族。一開始,兩口子在十八道街開小吃店,熘炒帶燒烤,做了幾年,生意平淡,關門換項。

唐麗華從小就吃媽媽做的拌冷麵,感覺好吃,後來看到幾乎沒有飯店做這個,就萌生了賣拌冷麵的想法。2005年開始,兩口子在瑪克威九號門那,租了個長不到三米,寬僅兩米的小門臉,開始賣面,兩塊錢一碗。沒想到,之前幾乎沒人吃過的拌冷麵,在這異常受歡迎。小店沒有桌子,食客或是帶走吃,或是站在檔口前面吃,人多,影響周圍檔口的生意,人家有意見。

檔口很小,每年租金要6.3萬,生意雖好,利潤多半還是交房租了。兩口子決定找個租金少的地方繼續幹。

南十七道街瑪克威對面,兩棟老房子中間是個空道,樑會來找人把這個地方租下來,當做自己的店鋪。上面搭上防雨布,下面過道兩側釘上長條木板,找來十幾個小圓凳,夫妻倆開始煮麵、賣面。早晨7點出攤,11點開始上客,忙到下午兩點多,收攤回家。

每年4月份到8月底,是旺季,夫妻倆加煮麵的兒子,還得臨時僱14個人幫忙。倆爐子同時煮麵,能裝一百餘斤的泡麵大桶要準備七八個。抓面的、端面的、拌麵的、刷碗的、叉黃瓜的、切菜的,一到飯口都忙忙碌碌。一天要賣七八百斤面,將近兩千碗麵條,四五百斤黃瓜。

一碗拌冷麵,麵條重半斤,加上各種調料,總重約一斤二三兩。一般男士,都能吃飽,一般女士,都會剩點。因為量大,附近商家的女營業員經常要10塊錢一份的,兩個人分著吃,也都能吃飽。

冷麵店,還無償提供辣白菜、辣醬。能吃的客人會讓多拌些面,樑會來也不多收錢。“在量上我從來不偷工減料,不糊弄人。來,必須吃飽,還得吃好。”

麵條與各種配料,都是各種專業的供應商提供,麵條最重要,麗華拌冷麵的供貨商是合作六七年的老商戶,樑會來說:“他家的麵條品質好,不差事。如果差一點,我就換了。”拌冷麵的花生米,是樑會來從廠家批發,然後自己回家油炸。問他為啥不直接進現成炸好的,樑會來說:“現成炸好的花生米,有些是有味的,摻裡面看不出來,品質不好保證。生花生現炸,都是好花生,差不了事。”

拌冷麵賣得好,就有人仿著做。這幾年,瑪克威附近,最多時有七八家店銷售拌冷麵,可結果呢,“仿的都黃了,做不出我家這個味兒。還有偷工減料的,買賣做成那樣,肯定完。”現在天氣轉冷,拌冷麵的生意進入淡季。樑會來與唐麗華兩口子打算過一段時間收攤休息,等著南十七道街動遷,動遷結束之後,再買個像樣的門市,繼續經營自己的拌冷麵事業。

曉波老味清真燒烤

不擼一頓串 枉到哈爾濱

北三衚衕,也稱鬆光電影院衚衕,連線哈爾濱北三道街與北四道街。衚衕不長,首尾百米,小街不寬,南北七步。儘管開埠百年,民國初年的老房子依舊矗立,六家燒烤店、兩家骨棒店,塞在其中。夏日夜晚,巷內桌桌相挨,雖煙熏火燎,擼串喝酒,眾亦樂哉。

東北燒烤,各地不同

曉波老味清真燒烤就開在這衚衕把頭的位置。這家店開了九年,老闆李波擅烤牛肉串與鞭蛋,回頭客很多。

黑龍江、吉林、遼寧的燒烤,被籠統稱為東北燒烤,其實黑吉遼三省的烤串有明顯不同,即使在黑吉遼三省的省內,各個區域之間,燒烤的方式、烤品的種類與名稱,也存在明顯差異。比如哈爾濱的串店,肉串上多刷豆油;長春的串店,肉串上習慣刷雞油、豬油。哈爾濱的串店,必備涮毛肚,長春的串店沒有;長春的串店必備蒸雞蛋糕、土豆醬,哈爾濱串店沒有。黑吉遼三省烤串店唯一相同的地方:燒烤店是人們晚上喝完頭一悠,再喝第二悠的首選之地。

哈爾濱燒烤的一大特色是,清真燒烤店眾多,牛羊肉烤品豐富。比如牛筋這一項,就分烤生筋、板筋、熟筋、筋皮子、二道筋等多種。

哈爾濱大大小小的串店,每一家都有三四十種烤品。一位外地朋友在吃完哈爾濱的燒烤之後,感慨地說:“不吃烤肉串,枉到哈爾濱。”

二十年前的烤串攤 就幾樣烤品

李波在北三衚衕開店九年,這之前,他已經專業烤串十五年。

1990年,在哈爾濱制鎖二廠每個月開一百多塊錢的他,決定出來單幹,“單位那點錢,不夠花。”其他手藝不會,烤串本錢小,李波是回民,喜歡吃烤牛羊肉串,經常看人家烤,看著看著就會了。李波自己在道外長春三道街支上攤開始烤串,可幹了五六年,不掙錢,他就去道里,去串店打工做烤串師傅。

二十年前,哈爾濱的烤串,用的都是竹籤子,牛羊肉便宜,串也便宜,牛肉串一毛五或兩毛一串,羊肉串三毛一串。那時候專業的串店不多,開春後,多是臨時性的燒烤攤支在大街小巷。吃客或是站著擼串,解點小饞,或是坐在小馬紮上喝點啤酒,就著拍黃瓜吹吹牛皮。

那時,一般的燒烤攤,基本就幾樣烤品:牛肉串、羊肉串、牛羊腰子、雞脖子、雞心、雞胗、鱈魚,加上饅頭片與燒餅。

烤品好吃 要真功夫

做燒烤師傅攢些錢後,2006年,李波來到北三衚衕,開了這家曉波清真老味燒烤店。

專業燒烤師傅教授串藝:如何烤好牛肉串、麵包片與炸彈(即睪丸),做為主理烤串二十餘年的專業師傅,李波深諳烤串之道,他講述了如何烤好大家喜歡的牛肉串、麵包與炸彈。

牛羊肉串,是串店立足之本,是串友必點之物。烤好牛肉串,必須選好料。牛肉要新鮮,方塊肉中間,夾上小塊牛油。牛肉纖維粗,肉質硬,夾上牛油之後,火一烤,油會滲出,會讓周圍的牛肉變軟,改善口感,同時增香。串先加熱一分鐘,然後刷油。烤三分鐘之後,依次撒鹽、辣椒粉、芝麻,再烤一兩分鐘即可。烤好出爐之前,串要反覆擠壓,讓烤出的肉汁與調料充分融合入味。

烤牛肉串,一是注意不要讓爐子起火,二是不能讓煙燻了。炭沾油,容易起火,串沾火,容易烤焦。肉被煙燻,串煙味差。

拔絲麵包片,是哈爾濱燒烤的一大地域特色。一些燒烤店主,糊弄食客:拔絲是因為刷了蜂蜜。其實,拔絲是因為使用了大粒的砂糖。拔絲麵包片很好烤。麵包片加熱後,撒上大粒砂糖,糖烤化、出氣泡之後,撒上芝麻,即能出爐。

最難烤的是羊炸彈。早些年,串店還多出售牛炸彈,因為其肉厚難烤,味道甚腥,現在已很少有串店經營。新鮮羊蛋,旺火烤軟,雙面刷油,十分鐘後,用剪刀橫向把蛋剪開,使其入味、快熟。然後移至烤槽火最旺處猛烤。此時多有湯汁不斷流下,炭火容易被澆滅,所以要不斷把串挪換地方,找火旺處烤。再烤約十分鐘,刷上醬汁、撒鹽、辣椒粉、芝麻,看錶皮酥黃後即可食用。

烤炸彈,費火費工,一般需要半小時才能烤好。烤時,一定要用紅火烤,必須烤透,外焦裡嫩最好。有些串店為了快熟,把整個的炸彈切開,分兩半烤,曉波老味燒烤一直堅持整個烤,因為李波認為:“切開烤的快,但裡面的汁兒沒了,整個烤,裡面的汁兒還在,烤出來有味兒。”

最新評論
  • 1 #

    黑龍江不叫弄堂,叫衚衕

  • 2 #

    去這幾家吃飯的都不是奔味道,就是為了回憶一下,這幾家店鋪最大的特點就是破!能找到80年代的感覺!好吃嗎?真不咋地!富強大骨棒辦過一次家,在北十四道街,環境好了

  • 這菜好吃到到飆淚!皮Q肉嫩,香掉魂
  • 老外吐槽:“中餐是亞洲最糟糕的食物!”外國網友評論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