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前,我家住在離南昌市區約15公里的蓮塘。有時星期天母親帶我進城,逛商店我就嘟著嘴,拖著腿,無精打采,母親看我不高興,知道是老毛病犯了,只好帶我進餐館。
進餐館首選勝利路的小籠包子店,一籠八個小籠包(記得好像4—5毛錢一籠),端來熱氣騰騰,香味沁人,籠裡鋪墊的是一層清香、油亮的松針。小籠包子皮薄透明,隱隱可見裡面厚厚的肉,用筷子夾起來沾點倒在小碟裡的醋,放到嘴裡咬上幾口,哇塞!肉嫩湯鮮,滿口生津,味美鮮香的感覺在周身盪漾,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令人神清氣爽。每次都是吃得興致昂然、精神抖擻。套用李白的一句詩,那就是:此“包”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嘗”啊!
1964年,經濟形勢剛開始好轉,母親帶我和哥哥去了一次南昌百貨大樓的四樓。那時百貨大樓四樓是餐廳,母親買了一份三元還是四元錢的炒麵,三個人吃,我就在那急的直叫:“一個人一份嘛!”弄的母親挺不好意思,只好說:“吃完了再買。”要知道一人吃一份,三人那就要上十塊錢,相當於當時一個人一個月的伙食費,那當然吃不起。
南昌中山路的“時鮮樓”,小時候也去享受過幾次,記得吃的是水餃和一塊五一份的爆肚尖,爆肚尖非常鮮嫩可口。印象最深的是燒菜的操作間在一樓,用餐在樓上,上菜時服務員把菜放在一塊木板和鐵鏈做成的升降機上,鐵鏈嘩啦一響,就聽見下面的服務員一聲喊:“XX菜上來了……。”有如現在趙本山小品裡說的:飯已OK了,快來米西吧。
窗明几淨的服務大樓冷飲廳,也是記憶裡溫馨的地方,坐在白布套的椅子上,用小勺細細地品味高腳玻璃杯裡紅紅綠綠的球狀冰激凌,覺得挺西式挺時尚挺風光的,就好像到了電影裡的外國。還有清真“萬花樓”的牛肉麵,那也是過“口”不忘的。
讀大學時實習路過南昌,姐姐、姐夫在現洪城大廈對面的“上海餐廳”宴請我,首選的是“上海餐廳”的特色菜——炒鱔片。姐夫還自帶一瓶“麻姑酒”和三個小酒杯,三人邊吃邊喝邊聊很是愜意。那時自帶酒水服務員是不干涉的。
遺憾的是,這些我記憶中的美食現在已基本在南昌消失了,只能在腦海裡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