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師公,也可以叫我百屁知---百老師,美食圈口業從業者,專職造口業。
有些獵奇,殘忍的美食只存在於傳說中,而我卻覺得沒什麼道理。
什麼生滾猴腦,把活著的猴子綁在有圓洞的桌子下面,從洞裡只露出猴子的天靈蓋,鋸開天靈蓋露出猴腦,拿熱油一淋,拿勺子直接挖著吃。我覺得除非是猴子他們家拆遷了,否則不太可能出現如爭搶拆遷款一般近親相殘的如此菜品。
烹鵝掌,大鵝關在籠子裡,下面放火盆,旁邊放料汁,大鵝遇熱就會渴得去喝料汁,喝完料汁,鵝掌也熟了,也入味了。我覺得這道菜品有兩個很大的疑點,其一,大鵝的戰鬥力被忽視了,抓鵝進籠子的,還給上火盆的人,墳頭草可能都一米高了。其二,沒得過腳氣,還不知道達克寧啊,治腳氣和入味一個道理,你得抹啊,得醃漬啊,內服的藥,你當時能見效麼。
三吱兒,剛出生的小老鼠(活的)一盤,調料一盤。食客用燒紅的鐵頭筷子夾住活老鼠,老鼠會“吱兒”的叫一聲,(這是第一吱兒),再來將它沾到調味料裡時,鼠又會“吱兒”一聲,(這是第二吱兒),當放入食客口中咀嚼時,鼠發出最後一“吱兒”(最後一吱兒)。這第一,都算對貪吃之人的刑罰了吧,活的老鼠仔,再美味,吃生的其他東西,還需要去內臟,改改刀呢。其二,有廣告之嫌疑,燒紅的鐵頭筷子,請問,鐵都紅了,你筷子杆什麼做的,一不起火,二不導熱,暗示筷子牛逼的廣告。
每次聽到有人說這類似的“美食”,我就一笑了之,世間的料理,凡是涉及到活物的,剝奪生命的,哪個不殘忍?只是你沒看見它們由生到死的過程而已。
記得還是小學時,週末經常和發小兒,暢和波一起相約玩鬧,經常去的地方就是方莊,方莊有很多個小區,當時是亞洲最大社群的存在,在那時也沒有那麼多的車,小區裡到處是空場,可以任由我們打鬧玩耍。中午玩累了,我們就找附近的一個小飯館去吃個蓋飯。離我們玩耍的空場近的,是那個經常去的小飯館的後門,時不時的有三兩員工,聚在那裡抽菸,還有些後廚活,不好在廚房裡乾的,也會挪到後面外的空地上幹。那小飯館是個南方館子,現在想來,想必是有響油膳糊一類的菜色,所以總會在後門空地上殺鱔魚,這是我們三個孩子最喜歡看的節目。一個大鋁盆,接滿水,水裡放滿大小不一的活鱔魚,廚子搬個馬紮兒坐在盆邊,旁邊擺了一個自制的矮臺子,臺子上面是由一個木質長方形案板和一個從案板背後釘出來露出半扎長的粗鐵釘組成,下面墊著青磚,正好是坐著的人能方便操作的高度。坐定了,嘴裡叼著煙的廚子就會伸左手從盆裡取出一條鱔魚,怕滑,還帶著橡膠手套,抓起還在扭曲的鱔魚,找準頭部就往釘子頭上一按,直至釘子末端,隨著“嘭”一聲悶響,鱔魚不再抖動,緊接著右手手起刀落,利落的沿著鱔魚的身子中間從頭劃到尾巴,只剖開,不切斷,用刀身左右剔除內臟,最後一斬,把頭砍下,再把頭從釘子上挑飛到旁邊的地上,屍身則扔到一旁的小桶裡,利落至極,不一會幾十條鱔魚就魂飛魄散,殺得多了,血從案板上淌到地上,形成一朵一朵殷紅色的花,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我們三個看著入了迷,被眼前暴力血腥卻又稍有美感的場景定在了原地,相對無言,許久才挪開步子。
吃響油鱔糊的時候,我腦子裡都會縈繞著那個場面
這前所未有的活生生的血腥場面,每每讓還是孩子的我們仨興奮不已,有一次飯也不吃了,決定也去找點刺激。兜兜轉轉,三人也沒什麼發現,突然,暢,“啊”的一聲大叫,指著高處,我和波兩人隨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明白了。旁邊居民樓的後院,圍著一圈磚牆,裡面是住在一樓居民的自留地,雖然不合法合規,但是在那個年代非常多見,而在這個後院裡,種著很多的石榴樹。當時正值9月初,很多高處的石榴都紅了,低處,我們翹著腳,伸手能夠到的石榴還是黃的,但也有成人的拳頭大小了。受了刺激的我們,當下決定絕不能放過,沒偷著就算丟。三人互相掩護,一個偷著摘,兩個把風,左右探查,不一會功夫,上衣口袋和褲兜裡,都塞滿了,還不願收手,索性讓波,脫下外衣,用衣服兜著,當做包袱皮,把一個個黃燦燦的石榴都放在裡面,偷到忘乎所以,直到外衣也都兜不住了,我們仨才悻悻的掩護著逃跑了。一直跑到暢所住的大院裡,才停下檢查戰鬥結果,大大小小的石榴,足有二十幾個。手邊也沒有刀,那堅硬緊實的石榴,我們根本無從下口。偷到吃不到,為了撒氣,我們拿起石榴狠狠的摔在地上,沒想到在這一摔之下,石榴卻被摔的四分五裂,露出裡面粉紅色的果實。我們貪婪的撿起來,瘋狂的把石榴當做西瓜一樣的啃著,嚼著,覺得是那麼香甜。飽嘗美味,只留下石榴摔在地上的痕跡,和我們吐在地上的石榴籽也在地上殷出一朵朵的紅色花朵。
現在三個人聚在一起,每每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來,都還不約而同的覺得口舌生津。
石榴樹早年間在北京非常常見,現在偶爾還能在個別小區裡看見
有些菜色,不了解做法,但結局放在桌上,是美味,有些童年記憶,模糊了經過,回想起來是歡樂。
而有些事情,被篡改了令人不恥的經過,結局也在那裡,卻成了當代人的成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