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由於工作的原因，每天要早起。早餐要麼在單位吃食堂，要麼到街上吃早點。到街上去往往會就街邊上喝碗魚湯。

魚湯是我家鄉街頭最常見的早餐。

曹縣魚湯

說是魚湯，其實是熬的鹹糊塗，現喝現往裡撒點芫荽、雞精、香醋，點兩三滴香油，再放一把炸好的焦面旗和兩三指長的小魚。還都會有熬製的辣椒糊塗，蘸著花裡胡窩窩頭，別有一番風味。高檔點的可以再要個荷包蛋，買點水煎包。

和小米粥、豆沫、胡辣湯比起來，喝魚湯算是“高消費”了。同樣是魚湯，各家有各家的味道。最能吸引回頭客的是熬的辣椒糊塗，不放調料，香噴噴的，辣度適中，一度早餐吃完，暖乎乎的，十二分愜意。

一天早晨，又一次上街吃早餐。見新開的一家早餐店生意很紅火，門頭上三個“鮮魚湯”大字特別誘人。

我走過去，見屋裡屋外，高凳矮桌上都是人，還有站著等打包的。

趁等座的功夫，我打量著買魚湯的店主：一個乾淨利落的女人：勒著頭巾，戴著口罩，繫著圍裙。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在臉上露出的縫隙裡楚楚動人。我想，她該是一位長得不錯的年輕女人。她不大吱聲，聽著顧客的吆喝，一點不差的盛湯撒配料。偶爾還會用小勺從旁邊的盆子裡擓出一枚荷包蛋放到碗裡。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輪到了我，忙不迭地接過碗，找到桌，舀好辣椒，拿過窩窩頭，吃起來。

湯是好湯，很地道的熬煮的飯香，沒有別的店裡那種較濃烈的味精味。

炸的小魚和麵旗也是好的。酥脆，噴香。尤其是小魚，焦黃新鮮，一條一條的，是野生雜魚，不像有的店裡的魚，黑乎乎，油膩膩，魚不是魚，面蛋不是面蛋的，吃起來還墊牙。

醋是好醋。雖然趕不上山西老陳醋，色澤和口感都是可以讓人放心食用的原瓶裝。

還有辣椒糊塗，粘稠辣香，鹹淡適中。

以後的日子，外出早餐，多去小媳婦的店裡。

一年後的一天早晨，再次到那裡吃早餐時，說不出的反感。

小媳婦明顯發福了，胸闊臀圓，露出的半截胳膊白皙圓潤，戴著個黑色的手鐲，不住地上下滑動。齊耳的短髮還算乾淨，長脖下半露的雪白胸脯前掛著一串項鍊。尤其她那張臉，傅粉抹油，塗脂擦膏，文瞼修眉。大紅的健身上衣，塑型的彈性緊身褲，耐克粉紅運動鞋。動作越發的利落，言談嬉笑不斷，偶爾還和熟客打情罵俏。

要了湯，端著碗找座，見桌上堆滿了碗筷。皺著眉頭推出了一片空地放下碗，去盛辣椒糊塗，一看，卻是用現成的辣椒醬調製的鮮紅的半盆，一層紅油蒙在上面，盆子上沿粘著一圈厚黑的汙垢。

食慾大減！

又去拿窩頭，蓋在上面的薄被皺縮不堪，有幾隻蒼蠅縈繞其上。

落座，想加點醋，見瓶子周身黝黑，不敢染指。舀了點湯嚐嚐，不鹹不淡不香不辣。又吃了個小魚，口感不在，還有股脂粉味。

扭頭看了看小媳婦，感嘆不已。買個魚湯，打扮的風情四溢，真有她的。

再也喝不下去了，起身，掃碼，付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