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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無大事,

吃就是大事。

中華民族大概是全世界

對美食執念最深的民族了,

畢竟早在孔老夫子那個時代,

就已經開始談論飲食之道,

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之後我們還把民以食為天這句話,

正兒八經地寫進了《史記》裡。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選的七大美食之都,

中國佔了三個(成都、順德、澳門),

剩下四個名額給全球其它兩百多個國家去分。

中國有川湘粵魯、蘇浙徽閩八大菜系,

煎炸蒸煮炒、燒燜燴焗烤等幾十種烹飪手法,

單單川菜就有三千多種菜品!

宇宙第一吃貨國的名頭,

可是靠著我們一口一口吃出來的!

今天,

桃子老師就為大家盤點盤點,

當代名家大師們的筆下,

那些種類繁多博大精深的美食吧!

(前方高能圖出沒,請勿在深夜點開)

獅子頭是淮安菜。豬肉肥瘦各半,愛吃肥的亦可肥七瘦三,要“細切粗斬”,如石榴米大小(絞肉機絞的肉末不行),荸薺切碎,與肉末同拌,用手摶成招柑大的球,入油鍋略炸,至外結薄殼,撈出,放進水鍋中,加醬油、糖,慢火煮,煮至透味,收湯放入深腹大盤。

—— 汪曾祺《四方食事》

蘭州牛肉麵取料十分講究,一定要是上好黃牛腿肉,精工烹煮,然後切成細丁,拌上香蔥、幹椒和花椒;麵條粗細隨客,地道的做法要一碗碗分開煮,然後澆上適量牛肉湯汁,蓋上剛剛炒好的主料。滿滿一大碗,端上來麵條清齊、油光閃閃、濃香撲鼻。一上口味重不膩,爽滑麻燙。另遞鮮湯一小碗,如若還需牛肉,則另盤切送,片片幹挺而柔酥,佐蒜泥辣醬。在蘭州吃牛肉麵,一般人都會超過平時的食量。

—— 餘秋雨《五城記》

浙江杭州、四川眉山,全國到處都有東坡肉。蘇東坡愛吃豬肉,見於詩文。東坡肉其實就是紅燒肉,功夫全在火候。先用猛火攻,大滾幾開,即加作料,用微火慢燉,湯汁略起小泡即可。東坡論煮肉法,雲鬚忌水,不得已時可以濃茶烈酒代之。完全不加水是不行的,會焦煳粘鍋,但水不能多。要加大量黃酒。揚州燉肉,還要加一點高粱酒。加濃茶,我試過,也吃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 汪曾祺《肉食者不鄙》

“手把肉”即白水煮切成大塊的羊肉。一手“把”著一大塊肉,用一柄蒙古刀自己割了吃。蒙古人用刀子割肉真有功夫。一塊肉吃完了,骨頭上連一根肉絲都不剩。……吃手把肉過去是不預備佐料的,頂多放一碗鹽水,蘸了吃。現在也有一點佐料,醬油、韭菜花之類。因為是現殺、現煮、現吃,所以非常鮮嫩。在我一生中吃過的各種做法的羊肉中,我以為手把羊肉第一。

—— 汪曾祺《四方食事》

現在有的人寫美食,動輒搬出百度百科式知識普及,卻實踐經驗不足(吃得不夠多)。

所以,寫出來既不生動,又想搞出大新聞,諸如買家秀和賣家秀嚴重不符的“XX十大必吃小吃”“不吃xx你就後悔了!”

可是真正的美食大家一定不是這樣,他們首要的自我修養就在於——實踐出真知。

高郵鹹蛋的特點是質細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別處的發乾、發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為別處所不及。鴨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說,帶殼切開,是一種,那是席間待客的辦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頭”用筷子挖著吃。筷子頭一紮下去,吱——紅油就冒出來了。高郵鹹蛋的黃是通紅的。蘇北有一道名菜,叫做“硃砂豆腐”,就是用高郵鴨蛋黃炒的豆腐。我在北京吃的鹹鴨蛋,蛋黃是淺黃色的,這叫什麼鹹鴨蛋呢!

—— 汪曾祺《四方食事》

取食的時候動作要眼明手快,抓住包子的褶皺處猛然提起,包子皮驟然下墜,像是嬰兒吮癟了的乳房一樣,趁包子沒有破裂趕快放入自己的碟中,輕輕咬破包子皮,把其中的湯汁吸飲下肚,然後再吃包子的空皮。

—— 梁實秋《雅舍談吃》

很多人寫起關於“吃”的文章來總是愛走當下流行的“性冷淡風”:食物低飽和色調,擺盤精緻而整齊。可是這樣的食物總會顯得有點兒“作”——不接地氣。

不管是能喝出泡茶用水產地、為了自制奶油養了頭奶牛的張岱,還是寫出御膳房招聘考試指定教材《隨園食單》的袁枚,不管是說出“人世間如果有任何事值得我們慎重其事的,不是宗教,也不是學問,而是吃”的林語堂,還是把《雅舍談吃》這本散文集寫成了一度被當時的廚房能手們當成菜譜的梁實秋......但凡把文章寫得活色生香的人,總逃不了一個字——愛。

食材在這些人眼中都是珍貴的寶物,懂得利用它們的優勢,也懂得規避它們的劣勢,像對待人才一樣,當作“食才”在對待,不是隨便煮煮就吃的物而已。

北平人家裡吃白肉也有季節,通常是在三伏天。豬肉煮一大鍋,瘦多肥少,切成一盤盤的端上桌來。煮肉的時候如果先用繩子把大塊的肉五花大綁,緊緊捆起來,煮熟之後冷卻,解開繩子用利刃切片,可以切出很薄很薄的大片,肥瘦凝固而不散。肉不宜煮得過火,用筷子戳刺即可測知其熟的程度。火候要靠經驗,刀法要看功夫。要橫絲切,順絲就不對了。白肉沒有鹹味,要蘸醬油,要多加蒜末。川菜館於蒜醬油之外,另備辣椒醬。

—— 梁實秋《雅舍談吃》

(洪七公)拿起匙羹舀了兩顆櫻桃,笑道:“這碗荷葉筍尖櫻桃湯好看得緊,有點不捨得吃。”在口中一辨味,“啊”的叫了一聲,奇道,“咦?”又吃了兩顆,又是“啊”的一聲。荷葉之清,筍尖之鮮,櫻桃之甜,那是不必說了。櫻桃核已經剜出,另行嵌了別物,卻嘗不出是什麼東西。洪七公沉吟道,“這櫻桃之中,嵌的是甚麼物事?”閉了眼睛,口中慢慢辨味,喃喃的道:“是雀兒肉!不是鷓鴣,便是斑鳩,對了,是斑鳩!”睜開眼來,見黃蓉正豎起了大拇指,不由得甚是得意,笑道:“這碗荷葉筍尖櫻桃斑鳩湯,又有個甚麼古怪名目?”黃蓉微笑道:“這如花容顏,櫻桃小嘴,便是美人了,是不是?”洪七公道:“啊,原來是美人湯。”黃蓉搖頭道:“竹解心虛,乃是君子,蓮花又是花中君子。因此,這竹筍丁和荷葉,說的是君子。”洪七公道:“哦!原來是美人君子湯。”黃蓉仍是搖頭,笑道:“那麼這斑鳩呢?《詩經》第一篇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以這湯叫做'好逑湯’。”

—— 金庸《射鵰英雄傳》

我們都學父親,剝得很精細,剝出來的肉不是立刻吃的,都積受在蟹鬥裡,剝完之後,放一點姜醋,拌一拌,就作為下飯的菜,此外沒有別的菜了。因為父親吃菜是很省的,而且他說蟹是至味,吃蟹時混吃別的菜餚,是乏味的。我們也學他,半蟹斗的蟹肉,過兩碗飯還有餘,就可得父親的稱讚,又可以白口吃下餘多的蟹肉,所以大家都勉勵節省。現在回想那時候,半條蟹腿肉要過兩大口飯,這滋味真好!

——豐子愷《憶兒時吃螃蟹》

吃貨眼中的世界,一切都是美食的隱喻。真正的“老饕”,不僅走胃,而且走筆、走心。他們總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好奇地打量這個世界。

到處吃點兒沒吃過的,學點兒各地方言,聽崑曲津津有味,看枯燥的語言理論也能鑽研出樂趣。這種頂級吃貨不僅能把文章寫得色香味俱全,讓人舔屏不止,而且細想來,願意好好吃飯的人,也一定是十分熱愛生活的人,就像汪曾祺老先生在《吃飯》裡寫的那樣——

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有人愛逛百貨公司,有人愛逛書店,我寧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雞活鴨,新鮮水靈的瓜菜,彤紅的辣椒,熱熱鬧鬧 ,挨挨擠擠,讓人感到一種生之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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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菜好吃到到飆淚!皮Q肉嫩,香掉魂
  • 外觀奇葩的日本美食:有明海異形,你是否敢嘗試像來自外星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