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集市上做水煎包最興盛的,估計非諸葛集上的一份攤子莫屬。兩口平底爐鍋、一張白案,餡子有葷有素,連攤主夫妻二人、父母和三四個幫忙的,都是放下這樣撈起那樣。
煙火市上每個攤子都有自己的擁躉。包子攤更不例外,還沒到出鍋,茅籠跟下就為了一圈人,擠擠攘攘的等著。
水煎包發麵包,包好一蓋頂就一個個排到平底爐鍋裡。每下一鍋前先清理掉上一鍋黏住的疙疤,刷上一層油,略作一煎後,舀一舀子水淋頭澆到鍋裡,抓緊蓋上鍋蓋,不一會兒就熱氣蒸騰,很快就能嗅到發麵包裹著餡子的肉菜香味,二十多分鐘水煎包就出鍋了。
水煎包的底上有糊疙疤,酥脆噴香、包子皮肥嘟嘟的暄軟,包著一兜餡子,這餡子都是臨包包子前才將肉和蔥花芫荽末拌和在一起,菜葉沒有被鹽味煞蔫、植物細胞裡沒有流失汁液。
這樣的餡子肉是肉、蔥花是蔥花、芫荽是芫荽、薑末是薑末,各種成分互不串味,只有吃進嘴裡,才在舌頭上釋放各自的味道,每一口飯的不同部位、上一口和下一口之間相比較都會在味蕾上產生不同的刺激,而這交替不同的電訊號通過神經傳達到腦,經過神經中樞的分析辨別,就會因對比間的差異產生出基於味覺感受的新鮮。而新鮮往往意味著美。
一位老哥紅撲撲的臉旋了進來,他已經在饞老鍋子那裡喝了兩碗酒,再過來吃幾個水煎包。他說他是來趕閒集的,就愛好吃個鍋子和煎包。可惜鍋子那裡不賣煎包、煎包這裡也沒有鍋子。在這裡能“包子就酒越喝越有”,但撈不著吃一大碗豬雜老湯;將包子拿到鍋子攤去吃,估計有人會說他太奢侈,真是個兩難的事情。
好在兩個攤子捱得並不遠,就幾步路,他才得以喝酒吃肉後,再走幾步,來吃幾個他所鍾愛的水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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