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各地民生事,一半風流屬小吃,酸甜苦辣各有味,嚐遍天下不嫌遲。在這個世界上,每個地方都會有源遠流長曆史悠久,廣受民眾喜愛並引以自豪,具有濃郁本地風味和特色的小吃。如成都的三大炮、夫妻肺片,西安的肉夾饃、羊肉泡饃,天津的狗不理包子、大麻花,三亞的水果炒冰、雞屎藤,昆明的過橋米線、燒餌塊,等等。風味各異品類繁多琳琅滿目。這些小吃烹製方法各不相同,各有所長,包含了濃郁的地方風情。生熟風乾烘悶醃、烤炸蒸煮滷燙煎,酸辣香甜苦臭鹹。各地之間差異很大的小吃如此奇特,有令遊客好奇初嚐鮮的,也有慕名而來的。即有口感清淡平實製法簡便隨意,也有濃烈似火烹調驚心動魄,有令外人作嘔驚夢掩鼻避之,也有讓遠客津津樂道欲罷不能,風味各異吃法不同。從天上飛的到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到地下鑽的,只要是人們能夠窮盡腦力想起來、眼睛看的到的,能夠塞進嘴巴呑進肚裡,五花八門一應俱全。這是由各地長期的文化風俗習慣和宗教差異、地域環境、食材的來源和條件的不同而逐漸形成的,是獨具本地特點的小吃。它是千百年來的傳承和劣汰擇優選擇的產物,反映了民眾和不同民族對本地美食的理解接受的飲食習慣。體現了他們對生活的熱愛追崇享受的方式和態度,由此,撐起了當地飲食世界的半壁江山。被世人廣為讚歎的塞外江南一一伊犁,不僅風光秀麗美豔絕倫,而且更有眾多讓人饞涎欲滴味能勾魂,並且和別的省地截然不同的異域風情小吃。這些小吃別具一格,就像一首歌唱的"新疆小吃實在多,異域風味是特色,獨領風騷在北疆,品香須往伊犁河。”佔據了新疆小吃的頭鰲,令其他地方的人們羨慕嫉妒恨。
說肉不是肉,論菜不入流,想起咽口水,有人還嫌臭,此物火上烤,只在新疆有。新疆地大物博民風獨特眾所周知,而美食更是別具一格,鮮香美豔舉世皆贊。如烤全羊大盤雞、羊肉串馬腸子、錫伯大餅椒蒿魚,面肺子椒麻雞,粉湯抓飯拉條子,等等。種類眾多名滿天下,簡直就是給全人類飲食文化的一大貢獻。但是大多數吃貨們只記住了大菜,卻忽略和忘記了新疆眾多美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像面肺子烤羊腸酸奶疙瘩錫伯族的血腸等這些在平常的飲食結構上能夠充分體現新疆本土特點、民族習慣、民俗風情和人文風格的美味小吃。因為這些烙有鮮明特色印跡的小吃只存在於新疆大地,是經過新疆各族人民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歷經千載去除糟粕取其精華經過百世洗練而產生的。而且只能是在地大物博資源豐盛民族人文氣息深厚的環境和條件下產生、發展和傳承,並得以流芳百世、香傳千年。因此,它才能成為新疆美食中不可或缺的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如果缺少了這些極富地方特色的美味小吃,所謂的新疆美食就不完整,就會留下遺憾,像缺失了駝峰的駱駝你還能稱其為駱駝嗎?而烤羊腸子就是這些小吃當中的典型代表,是屬於貧富貴賤通吃的美味。有一段"吉爾拉”就鮮活的表達了這種美食的魅力,"不為品香覓海鮮,只願過癮烤腸前,勿論富貴與貧賤,吃後都會露笑臉”。
爐上異香伴青煙,串串脆黃招人眼,行人停步涎三尺,啖腸且充活神仙。在美麗富饒的塞外江南一一伊犁,你幾乎在每一個地方和街道,只要是有人居住的地方,街頭一角的攤點或在燒烤店、農家樂裡都可以看到饢坑烤肉面肺子馬腸子涼粉等特色小吃的蹤影。如果有誰說從來沒有吃過這些美味小吃,那麼,他就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伊犁人!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人們說,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像烤羊腸子就屬於“貌不驚人味迷人,一個怪字纏住了人,說起來能饞死喜歡的人,沒吃過的噁心死人。”有的人就嫌羊腸子贓、臭、臊而唯恐避之不及。說起烤腸子,不知道的人可能要被嚇一跳,就像四川人說“啥子東西嘛?”因為,伊犁人說話喜歡省略一些在內地人看來很重要的字。比如,把烤羊腸子、烤羊肉串、牛奶說成烤腸子,烤肉和奶子。讓他們搞不清是烤什麼的腸子和肉,是誰的奶子?就因為烤腸子很獨特,是純粹的民間小吃,難登大雅之堂,因此,也有很多性情高傲的伊犁人就從來沒有吃過烤羊腸子。八十年代末,我們還都在市局預審科工作,李迎新,安靖,馮屹就沒有吃過烤腸子。那個時候我們幾個人關係好,幾乎每天都在科室裡同進同出同活動,有什麼好吃的也要互相介紹一番一起去品嚐。有一次說到烤腸子,我驚詫的發現他們面面相覷,說沒有吃過烤腸子,甚至還包括一些在伊犁聞名遐邇的特色小吃。這讓我覺得他們身為伊犁人居然沒吃過如此鮮美盛名的小吃,實在是不可思議無法想象。我為他們感到難過,覺得有必要也有責任給他們添充腦細胞,惡補一下伊犁小吃的知識。羊腸子要新鮮的,最好是剛宰殺的羊的大腸。清洗時不僅要保留好腸油,而且還要保留淡淡的似有似無的羊腸子自身特有的臊臭味道,這是收拾羊腸子的精妙之處和關鍵。切切不可燒鹼福爾馬林洗衣粉一轟而上,不僅漂洗成了白葫蘆,除去了腸油,更使味同嚼蠟,連羊都會生氣的。收拾好的腸子還要經過水煮拌料加工切塊等一系列的幕後繁雜操作過程,最後才是呈現在人們面前的油煙繚繞濃香飄逸的燒烤。羊腸子在烤的過程中其特有的“臊臭”匯聚到腸油裡和孜然辣面子融合在一起隨著"嗞嗞”的聲響滴在火炭上爆發出陣陣炫目的火焰,使燒烤的香味向四處飄散。一般情況下“路經烤爐旁,只聞羊腸香,但見人擠人,師傅吆喝忙。”很少有嗅覺和胃口正常的人能抵擋的住這種誘惑的。羊腸子一是在加工時每一步環節都要把握的好,二是燒烤時要掌握好火候。否則,腸子綿軟不筋道,要不就是太硬皮塌,一塊羊腸子能讓人從天亮嚼到天黑。烤好的羊腸子外表酥黃鹹辣適中,口感軟糯筋道嚼起來韌勁爽口,鮮香微辣透徹肺腑,回味無窮。烤腸子有兩種吃法,一種是要像新疆兒子娃娃一樣大氣,大大咧咧的一口咬下去,調動臉上所有的肌肉去咀嚼,動作要大,看人的目光要堅定,炯炯有神。這種吃法能讓人吃到心坎裡,吃的暢快淋漓滿足感發自內心,連你看世界的眼光都會與吃之前不同。還有一種是在吃烤腸子時要先把腸子送入口中略停片刻,待味道將味蕾和大腦神經喚醒適應了以後再由慢到快,讓其獨特的鮮香充滿整個口腔。經過充分的釋放由“臊”到“臭”再到直擊靈魂的鮮香,無比的美妙完美和強烈刺激大腦神經挑逗胃口的完整過程,這個時候你才算是真正享用到了烤羊腸子的精華、精髓、精妙之處。這是由隱隱的臭,淡淡的臊而來的鮮香,有著“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塞外秀麗山水的奇妙味道。在我給他們講到精彩誘人處時,我絕對保證我看到了李迎新和安靖的嘴角處有一個亮晶晶珠子般的東西正在慢慢的擠了出來。不過,安靖反應快,眼睛一瞪,嘴巴“呲”的動了一下,那個東西居然又被收了回去。後來,我們在漢人街,就站在油煙繚繞的烤爐前“一串二串又三串,四串五串復六串,吃得嘴角直流油,越嚼越香不願走。”吃的津津有味,眉飛色舞。李迎新吃得很快,我注意到他甚至把脖子伸長到最大限度,囫圇吞棗似的不經細嚼直接就吞了進去。而馮屹則在我們都吃完了三串了,還像嚼著泡泡糖一樣嚼著第一塊,語詞不清的嘟囔著“咬不動,咬不動,但香得很”。安靖則努力的表現出一付矜持慢悠悠的老吃貨的樣子,不急不慌的咀嚼著。但是,我發現他每次都會四面張望一下看有沒有人注意,喉嚨很快的上下一動就將烤腸子吞了下去,在我們拿起第三串烤腸子時他的手上實際上已是第五或第六串了。從此以後我還經常發現李迎新和安靖不知去了那裡,不過,等他們回來時可以看見嘴角上好像沾了幾粒小小的紅點子,如果正好從窗外照進辦公室的陽光下走過,他們的嘴巴上還會閃出一小片光來。
遊走到各地,可為小吃狂,
味道不相同,隨情自欣賞。
任何一個地方,無論是歷史人文、風景名勝如何,最能打動人的,最具生命力的其實就是美食,而首當其衝的應該就是極具地方飲食特色的小吃。
實際上對每一個人來說味道偏好從小俱有,這也和自幼生活的環境和家庭生活習慣息息相關,聞到了喜歡的食物味道就會自然的產生愉悅感覺。
“吃過幾串烤羊腸,半年不想肉滋味。”吃烤腸子還會上癮,一旦上癮,三天不吃就像丟了魂似的,口中無味,想起來嘴裡禁不住就會匝巴幾下,舌頭都會抽筋。
也有一些人卻不喜歡羊腸子的味道,說有一股臊臭味,其實他們不懂,有些食物臭的極致了就成了香了,就像人們說的“聞著臭,吃著香”,認為臭味裡面蘊藏著濃郁的香氣。比如臭豆腐,有人認為太臭,那是隻聞其表不識其裡,吃得沒入門,自然品不出香。
其實,這種臭味正是這些小吃的精華所在,特色之處,也是它能夠吸引眾多吃貨的魅力之處。
古人有話“情之所鍾,雖醜不嫌”。喜歡吃的人提到臭豆腐,立馬“一見就痴狂,吃完渾身爽。”一臉的滿足,幸福滿滿。腦細胞給出的訊號是香的不得了,香的濃郁醇和,馬上就會刺激吃的神經,欲罷不能,對臭豆腐情有獨鍾,愛得之深之切之誠。
臭豆腐是臭的轟轟烈烈,臭的咄咄逼人,表現的十分強悍。要麼能致人翻腸倒胃魂魄四散,要麼喜愛的百吃不厭,恨不得鼻子下面吊上兩塊時時刻刻都能聞著來慰藉味覺神經。
“都說烤腸味獨鮮,無須端坐餐桌前,擠擁爐前站著吃,細品幾串立解饞。”和臭豆腐相比烤腸子有其獨到之處,要溫柔平和的多了。它的臭和臊是隱形的,只能意會卻聞不出,或者是淺淡的,除了吃起來鮮香以外就無法和臭豆腐相比了。
烤腸不落美食後,盡言風味是獨有,能使遠客長回憶,小吃世界一枝秀。一天我接了個電話:“你好啦!烤羊腸幾(子)真好吃啦。”濃濃的廣東普通話。來電話的是老尚,家在廣州,前不久和單位同事來過伊犁。一句突如其來冒出的烤羊腸“幾”真好吃,可見烤腸子給他的印象是多麼的深刻。我在想,烤腸子是否好吃,對他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在於他能透過烤腸子引發對伊犁之行的美好回憶。此時他的腦海裡一定回放著我們吃烤腸子時漢人街車水馬龍的街道旁邊,一個緊挨著一個的餐館、小吃攤的吆喝叫賣聲,別具異域風情的烤肉爐子裡冒著的陣陣油煙、瀰漫在空氣裡誘人的燒烤味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鬧的景象,進而會從腦海的深處牽拉出在伊犁愉快遊歷的記憶。就像一滴春雨能招來遍地芬芳,透過具有濃郁伊犁風味的烤腸子帶出一片藍藍的天一片芊芊草原巍峨壯麗的群山和滾滾向西奔流的伊犁河,帶出一份遊歷美麗動人的塞外江南的感想、感慨和感動。說真的,有時候一份鮮美的小吃就是你遊歷一個地方的記憶開關,只要想起某一個美味小吃都會觸發記憶的閥門,讓走過的地方留下的美好記憶就像清澈的山泉一樣源源不絕的噴湧而出。“古時春風不度關,如今烤腸內地傳,鮮美滋味聯記憶,品香還得過天山”。伊犁的小吃,伊犁的烤羊腸子就有這種獨特而神奇的魅力。對我們這些身在外地的遊子來說“身居異鄉總懷愁,常憶美食能解憂。”家鄉的任何一種美食都是一份鄉愁,也是開啟思鄉之情的鑰匙。只要想到了一份小吃就像拿到了一把鑰匙,就能開啟通往家鄉風情和記憶的大門,觸發濃厚的思鄉之情,甚至可以追溯到遙遠的孩童時代。“一朝又踏故鄉土,小巷烤腸最入流。”回到家鄉,漫步街頭尋覓記憶中的小吃是必須的。和幾個朋友坐在油煙升騰香氣四溢的烤爐前喝著格瓦斯來上幾串滴著黃亮的油的烤腸子,吃的是思鄉情,品的是家鄉味,這時候你才會真正的有了歸屬感和回到了家鄉的意味和感慨。實際上,“隔山隔水路再遠,家鄉永遠在眼前,只因情深意濃厚,猶如腸香存心間”。很多時候思鄉愁就是從家鄉的一份小吃觸發的。因為,一個遊子度過了大半生,對他來說最好最鮮美的食物不在外面,而是深藏在他的記憶裡,在思鄉情裡,伴隨終生。(原創文章,網路配圖,致謝!)2018.1.6.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