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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朋友們一頓炸醬麵,此事源於一次飯局。

那是在一家東北菜館撮飯,不知道誰要了一碗炸醬麵,面爛醬幹,水準極差。我當時隨口說了一句:“哪天到我家,我來露一手,讓你們也吃一回地道的北京人做的炸醬麵”。有道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我這頓炸醬麵就算是欠下了。

在上海吃的炸醬麵花樣百出,普遍都加了“開洋”(上海話中的海米)和豆腐乾,還叫個“炸(zhà)醬面”,顯得極不靠譜。更嚴重的問題是,面根本不對。沒有手擀麵其實也沒關係,切面、掛麵還不是一樣吃。當年在北京生活過的光棍們,誰沒有過煤油爐煮掛麵的經歷呢?!

關鍵是,面要煮的透!如果是手擀麵,那就吃“鍋挑兒”。所謂“鍋挑兒”,是相對於“過水麵”而言,煮好了直接從鍋裡挑出來,拌上醬吃。手擀麵有韌性,不爛糊;如果是切面或掛麵,那就過涼水,麵條不會糟。上海的面總是一咬一口白茬,真能把人膩味死。

北方自古較南方貧窮,吃的方面也不如南方花樣多,不像南方有蓴有鱸,所以就在這有限的幾樣東西上下功夫。

老北京有諺語:頭伏餑餑二伏面,三伏烙餅攤雞蛋。這是在盛夏時節北京人的節令吃法。“餑餑”就是餃子,滿清時期餃子的別名。看著挺豐富:餃子、麵條、烙餅卷雞蛋——再看到了春節:初一餃子初二面,初三的烙餅卷雞蛋。嘿嘿,吃來吃去,就沒吃著新鮮的,除了餃子就是烙餅和麵條。

我那可憐的上海老婆到了北京的公婆家裡,早點是包子、油餅、炸糕,中午是麵條、面片,晚上是烙餅、饅頭、餡餅。最後愣是在吃烤鴨子的時侯找服務員要了一碗米飯,這才算是吃了回飽飯。

可是,能幹的北方主婦們就是緊著這幾樣東西,愣是玩出了花兒。就說這炸醬麵吧,首先醬就不能含糊,要北京的老字號“六必居”的黃醬和甜麵醬才行。這兩種醬按個人口味配比:口重的黃醬多、甜麵醬少;口輕的各半。

肉也不能隨意,全是瘦肉不行,有人說了:我就願意全是裡脊肉不行嗎?哼哼,把“嗎”字去嘍!還真不行,全是精肉的話口感忒柴。要好吃,還得是老路子:豬五花,肥瘦均勻,切為小丁。別圖省事買肉餡兒,多年的飯館經驗告訴我:那筋頭巴腦不成型的部位才做餡呢!要準備六七個人吃的炸醬,五塊錢的肉絕對有富餘,買回鮮肉來放在冰箱冷凍格里凍到稍硬,切起來非常容易,切成黃豆大小即可。

炒鍋裡倒上油,要稍微多點,下肉丁煸炒,把肥肉中的油炸出來,這時火不能太大,以防粘鍋。然後就下醬,接茬兒用小火熬著,直到香味竄出來,醬的表面發光,就算好了。這“小碗幹炸”是越熬越香,醬從炒鍋折到碗裡時不能沾鍋,這就算是合格的小碗幹炸嘍!

吃炸醬麵還得有面碼。在夏天最方便的是把黃瓜切細絲;菠菜、豆芽焯水,就是拌麵的好搭檔。前兩年看一位所謂“老北京”說炸醬麵的面碼有三十多樣,真是扯淡,有三十幾樣菜誰還吃炸醬麵。就是在舊時候,講究的人家不過就是三五樣小菜,現在北京飯館裡所謂八小碟已經是演繹過的品種了。秋天有蘿蔔,春天有香椿,夏天取鮮嫩肥碩的芹菜,切成小丁,焯一下,保定春不老(芥菜的一種)剁碎,這都是應時令的面碼。

“別光說啊!到底什麼時候給我們做炸醬麵呀?”朋友們嚥著口水問。

“呵呵,行啊!,不就一頓炸醬麵嗎,這有什麼呀,要吃,咱就吃個地道勁。哎!可別忘嘍‘吃麵不就蒜,不如來碗飯’。我把這句話先撂下,到我家吃炸醬麵,不吃蒜可不行,你們都能吃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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