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狼哥帶我去他家很近的蒙古飯店,吃手把肉、血腸和羊雜腸,這是蒙古族的特色飲食。都是直接水煮,保持食物原本的味道。吃著草原肥美的青草長大的牛羊肉,有著難以描述的鮮美。
狼哥告訴我說,蒙古人吃肉是不用筷子的,直接用手抓著吃,用清水煮,一般會蘸野韭菜花,也有的人蘸醬油,有的只蘸鹽水。牧區的牧民啥都不蘸,最多蘸點鹽水。如此肥美的羊肉,多餘的調料會奪走羊肉原本的味道。
我也學著蒙古人的樣子,直接用手抓羊肉吃,用小刀一片一片從骨頭上削下來,再一塊一塊用手抓著吃,蘸點韭菜花。血腸用小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也用手抓著吃。
在家裡我從來不吃血製品,覺得不好吃。但是這裡的血腸卻出奇地好吃,讓人吃了一塊想下一塊,只恨父母沒給生兩個胃,真是太好吃了!可能這裡的牛羊足夠的新鮮。
狼哥說蒙古人,在飲食上從來不作假,都是當天新殺的羊,那些碎肉拼的,加點羊肉調料味的假羊肉,這裡是找不到的。吸收呼倫貝爾天地靈氣的羊兒,吃著草原豐美的草,即使是血腸都讓人難忘。
這裡的腸分三種,一種是肉腸,就是把羊心、羊肝等雜碎和羊碎肉灌進腸子裡;還有一種就是血腸,最後一種是編腸,把羊腸像辮子一樣編起來,再用清水煮。
只有呼倫貝爾了,以後回到家裡,再也吃不到這樣好吃的羊肉了。我以前再山東生活了五年,單縣的羊肉湯很有名,奶白色的,但是和呼倫貝爾的羊肉一吃就知高下。
狼哥還告訴我,呼倫貝爾有一億四千萬畝草原,牧民的一頭羊就需要20畝草場。在遇到雪災的時候,秋天打的草不夠用了,還需要向其他牧民買草垛子,一個草垛子四五百斤,要賣700塊,一頭羊一個冬天要吃一個半草垛子,供養一頭羊一個冬天需要一千斤草。一頭牛一個冬天要吃掉4個草垛子,而一頭羊只能賣1200塊左右,一匹馬才能賣一萬塊。
如果遇到雪災,牧民一年的辛苦就全白費了,還要虧錢。
平日裡,牧民白天還是會把牛羊們放出去,讓它們自己找草吃,回到棚圈裡才補充一點草料。
如果在放牛羊的時候,遇到暴風雨,牛羊馬驚跑了,草場一望無際,你就騎著馬到處去追吧!馬一晚上能順風給你跑出上百公里去。你想哭都哭不出來。
牧民的生活,也是充滿了艱難。絕不是書中和影視作品中,所描述的那樣,騎馬牧羊的詩意,那是不真實的。
狼哥倒了一杯酒,無名指在杯子裡蘸了三次,分別向上彈,向地彈,向中間彈,才開始喝。他說,這是敬天,敬地,敬祖宗。蒙古人喝酒之前都要先敬天地、祖宗,然後才自己享用,古老的傳統都保留下來了。
能夠認識蒙古族的狼哥,我太幸運了,否則,海拉爾對於我就是浮光略影,而現在,海拉爾是如此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