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備受矚目的MOBA手遊《虛榮》最終停服。

我們不解的是，作為一款在移動端 MOBA 類遊戲中製作精良的作品，為何會面臨此番境地。在MOBA遊戲不斷迭代更新，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下，《虛榮》停服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如何才能真正留住玩家？

編輯/ 韓榮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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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榮高光背後的隱憂

有心的玩家都會記得，在2014年的蘋果新品釋出會上，當蘋果將《虛榮》用以演示新機型時，著實讓眾多玩家感到震撼。高度還原傳統的MOBA 玩法以及精緻的遊戲畫面，可以說立馬為手機MOBA遊戲樹立起品質標杆。

也是這個遊戲讓許多玩家第一次了解到，在手機上還可以進行操作複雜的硬核遊戲。單拿操作這一點來說，遊戲劇情中的移動與補刀等，所有指令都可以依靠點選操作來完成。即使放到今天，點觸式模擬滑鼠的操作模式依舊可以做到其他MOBA手遊無法做到的精準操控。

資深玩家stanley說這款遊戲的視效表現，不管是色彩度、還是光線明暗都讓他印象深刻，包括劇情中的很多細節都處理得相當不錯。比如英雄金屬盔甲的做舊效果，武器附加後的不同特效等。《虛榮》在遊戲內容上的精緻呈現，即使在當時的很多端遊作品中，也不容易看到。

他還提到，這款遊戲通過真人語音來幫助玩家了解多項遊戲內容，在音效方面的設定也較為全面，這些環節雖然放到現階段的遊戲看並不特別，但在當時對於剛剛接觸 MOBA 手遊的新人或是老玩家而言，確實是很不錯的設計。

《虛榮》遊戲介面

事實上，相比PC端的遊戲操作設定而言，在手機上想要製作一款精良的MOBA遊戲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不僅要考慮玩家精確操作的問題，還要應對遊戲中的技能釋放、補刀以及聯網穩定性等技術難題。

據了解，《虛榮》的開發團隊是來自美國Super Evil，根據資料顯示，大部分工作人員都來自於拳頭、暴雪、EA等品牌廠商，團隊當時也對外宣稱要在移動端開發一款比肩《DOTA》和《英雄聯盟》輝煌的MOBA類遊戲。

「可能《虛榮》初期被捧得太高了，公司管理層也太理想化，不太像一個做遊戲的公司，團隊在製作上精益求精，但時常在產品的市場策略執行中滯後」2017年虛榮大陸地區賽事運營人員VC向ECO電競派記者表示，《虛榮》根據使用者的反饋進行迭代優化的速度太慢，市場運營也跟不上。

研發方管理層的理念是希望關於遊戲相關的所有內容都是獨創的，而不是去復刻端遊或者其他產品，包括從只考慮接受投資，而不考慮收購的資本運作中，也能看出些許團隊風格。

《虛榮》早期僅有3V3模式

但是對於一款競技遊戲，除了在內容上要重視精良的製作水準以外，也要兼顧硬核指標，比如在弱網環境下的連線問題，以及對戰之間的玩家交流等問題，而在這些方面，《虛榮》明視訊記憶體在短板，VC直言。

「《虛榮》一直是以端遊的思維在做手遊，他們其實沒有做手遊產品的意識」一位遊戲運營人士提到，放眼世界範圍內的手遊，市場表現出色的產品幾乎都出自中國或者南韓團隊，美國團隊做的幾乎沒有。即使國外的IP在中國研發運作，也存在這個現象。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虛榮》因為足夠優秀的畫質與硬核玩法，在開始階段吸引了眾多玩家，但在此基礎上，後續如何留住使用者，才是遊戲保持競爭力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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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服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公允地講，對於玩家而言，《虛榮》的技術門檻是比較高的，起初連最基本的賬號註冊也比較繁瑣。如果遊戲的上手難度高，新人連最基本的建號也要上網查攻略，那麼在一開始自然會失去一批嚐鮮的新玩家。

除了遊戲本身的操控難度以及上手門檻等問題外，伺服器問題也是影響《虛榮》成長的因素。即使在後期有了國服版本，但在新增的5對5模式下，仍然會出現卡頓的現象。

更何況即便遊戲的品質和概念都比較超前，但也無法抵擋技術門檻低，易操控的競品搶奪市場。大環境下的中中國產 MOBA 遊戲迅速崛起，想在手機上嘗試 MOBA 遊戲的使用者自然會選擇更易操作更接地氣的版本。

VC提到，從遊戲層面來說，如果只有簡單粗暴的內容，沒有讓使用者留存下來的養成系的任務內容等，那就沒有辦法把使用者持續留下來。雖然他表示當時運營團隊一直在反饋這些建議，但經過很長時間之後，公司才開始慢慢增補這些功能，開發迭代的速度實在是太慢。

新英雄的出現，標緻著《虛榮》的版本升級

「就《虛榮》而言，首先存在根據使用者建議優化迭代產品的速度過慢，功能跟不上。我們可以看到，局內聊天至今都沒有實現，但這種競技遊戲其實很注重社群文化，一般都是基於社群文化慢慢孵化起來的，所有競技遊戲都有這個規律」

實際上，與網際網路相關的產品都需要快速迭代，在快速聽取玩家意見的基礎上，去調整優化遊戲內容，快速迭代出新版本，這是特別關鍵的一點。

我們在分析《荒野亂鬥》時，就會發現這款遊戲在上手難度上做出了適於福斯參與的設定，也在地圖和玩法機制進行了優化，並且這種調整不只是像MOBA玩法那樣微調地圖細節或推出新英雄來保持玩家的興趣，而是給予玩家每天的新模式，讓遊戲和地圖脫鉤。

《荒野亂鬥》遊戲介面

與此同時，在保證3vs3模式的寶石爭霸以外，還加入了吃雞、足球等多種限時玩法，豐富了遊戲的可玩性。《王者榮耀》也通過KPL的英雄出場情況以及勝率調整遊戲平衡性。《球球大作戰》則通過訓練服資料來調整遊戲的平衡性數值以及操作手感優化，以及在賽事中嘗試新的遊戲規則，後續再轉移到遊戲正式服當中。

行業中，很多公司會把主要精力放在遊戲開發，其他環節比如優化、測試等工作都會交給合作方，或者中臺以及外部供應商來做。

「但《虛榮》所有環節都由自己團隊在負責，實際上他們產品的研發人力特別少，大部分是以美術設計為主，所以你可以看到有關《虛榮》的評價都是遊戲的品質與畫風非常好，這些也與他們在遊戲建模部分做得好有直接的原因。但另一方面，他們卻不夠重視在使用者反饋，程式研發這一部分的投入，即使後期做出一些改變，但是從時間上來說，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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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BA硬核遊戲，

留住使用者的關鍵在哪裡？

「我從2015年就關注了虛榮VCL比賽，包括玩家熟悉的TSM、C9等《虛榮》職業戰隊，剛開始國內沒有直播，我不得不去twitch上觀看，被godfather圈粉，永遠的Hunters，那是一段很值得記住的日子」stanley回憶起與《虛榮》的故事，仍然歷歷在目。

有行業人士認為，《虛榮》除了核心的玩法以外，需要調整優化的內容比較多，尤其是像局外養成、遊戲社交系統的搭建更為重要。

「因為這款遊戲也很重社交屬性，但如果在沒有社交的環境下，玩家不會長時間留存在這個遊戲的。尤其是在三對三模式改為五對五模式後，更為看重社交元素。遊戲發展到後續階段，基本都是熟人之間的互動，但事實上《虛榮》除了使用者以外，並沒有社交生態，或者說其他一系列的生態來保障使用者的留存。」

通過《球球大作戰》，我們也能看到，這款遊戲內的社交生態留住了很大一部分的使用者。就像微博那種形式的互相關注，包括搭建類似QQ空間功能的模組，這些其實對於手遊非常重要。

在行業人士看來，對於《虛榮》而言，關鍵還是缺社交生態。競技類遊戲留存使用者，尤其是對於《虛榮》這樣偏硬核類的競技遊戲，很大程度上需要社交生態或者電競賽事去承載這部分功能。

電競賽事對於遊戲的意義，核心目標是延長遊戲的生命週期，只要能保證賽事的觀賞度，那麼憑藉賽事形成的觀賽群體和輿論話題度，本身也可以形成社交生態。

在這過程中，除了精彩的電競賽事外，廠商需要通過擴充套件硬核的優質內容，結合賽事豐富玩法，以及打造賽事的社交體系等方式。這正是《虛榮》在運營過程中相對薄弱的一環，最終導致玩家粘性下降，隨著時間而流逝。

理論上講，賽事幫助遊戲做使用者沉澱，一方面是通過長線運營，增加使用者的流量和粘性，另一方面也促使使用者去建立社群文化。畢竟賽事文化本就是社群文化的一種形態，有了文化附加值以後，使用者就會迴流，即使使用者不玩遊戲，也會關注、消費遊戲周邊生態的其他內容。

虛榮VCL中國社群聯賽

事實上，留存使用者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把遊戲使用者轉化成消費其他內容（比如電競）的硬核使用者，而達到這一目標，很大程度上是依靠電競賽事去將這部分使用者積累並且轉化。所以《虛榮》的遊戲內容沒有問題，但在產品迭代與市場運營存在的問題，導致了《虛榮》最終停服。

現在的行業現實是，相對福斯化的遊戲，通過舉辦電競賽事去改造遊戲，在提高遊戲觀賞性的同時，從而把自身關聯的輕度使用者轉化為硬核（賽事）使用者，會比一款本身硬核的遊戲推向福斯，獲取普通使用者要容易的多。

換句話說，如果一款遊戲使用者基數足夠大，只需要考慮轉化使用者即可，但如果本身遊戲偏硬核，本身使用者基數又比較低，想要擴大使用者比較有難度，那使用者反饋與市場運營的工作就顯得更為重要。

當然，也有特殊的情況，那就是在保證一款遊戲具有足夠的觀賞性，並且觀賽的使用者數量足夠支撐起該款遊戲商業生態的良性迴圈時，即使該款遊戲的核心玩家比較少，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虛榮》停服已經成為事實，但背後的原因或許會給到MOBA手遊新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