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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薇是一名孤女,無依無靠,四處流浪。

快要餓死的時候,被柳大人家的長女柳月眉所救。

從此留在柳家,當了一名丫鬟。

柳月眉待藍薇極好,將她當親妹妹般對待。

藍薇感激柳月眉的厚愛,願意為她出生入死,肝腦塗地。

柳月眉剛滿十八歲,未婚夫家便派人上門,詢問婚期。

她的未來夫家是城西的鐵家,名將之後,滿門忠烈。

據說,未婚夫的祖父,伯父,父親,哥哥,堂兄等,均戰死沙場,如今整個鐵家,只剩未婚夫鐵崢嶸一個男丁。

鐵崢嶸繼承先烈遺志,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常年出征剿匪,極少在家。

當初定親時,鐵柳兩家便約好,女方年滿十八,立刻成親。

這次,鐵崢嶸特意趕回來,準備迎娶柳月眉。

可柳月眉卻不想嫁,打算退婚。

她嫌棄自己的未婚夫是個只懂打仗的莽夫,不是她最想嫁的人。

她真正喜歡的是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的六皇子,一心等著皇家採選。

“姐姐,你真的要退婚嗎?”藍薇站在柳月眉身後,為她梳理烏黑柔亮的秀髮。

柳月眉長髮及腰,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很是嫵媚順滑,據說,六皇子還專門為她的秀髮作了一首詩。

柳月眉便以為六皇子對她青睞有加,暗暗許了芳心,如今,她眼裡心裡都是六皇子,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別人?

柳月眉嘆了口氣,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想傷害鐵家公子,可我真的不喜歡他。聽說他長年征戰,臉上身上都是疤,聽上去就怪嚇人的。而且,自他父兄戰死,母嫂殉情後,他變得越發兇殘弒殺,才有了修羅將軍的名號。你也知道我膽子小,怕這怕那,你說,這樣一個男人我怎麼敢嫁?”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顏值上。柳月眉自己長得花容月貌,喜歡的也是姿容絕世的六皇子,一想到鐵崢嶸臉上身上可能存在的傷疤,就起雞皮疙瘩。

藍薇也聽說過這位修羅將軍的威名,據說他作戰勇猛,殺敵無數,但性情怪異,沉默寡言,連皇上都敬他三分。

可藍薇見過這位將軍一面,並沒覺得他有多可怕。

見女兒堅決不肯嫁,柳大人和柳夫人犯了愁。

這門親事是柳月眉小時候便定下的,當初,還是他們柳家主動求來的。

如今他們柳家說退婚就退婚,傳出去不好聽。

最近,柳大人正巧有了升遷的機會,若此事傳到陛下耳中,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見柳月眉婷婷嫋嫋地走出來,柳大人嘆了一口氣,心裡也不願將自家女兒嫁到鐵家去。

聽說鐵家死氣沉沉,如同活死人墓,向來膽小嬌弱的女兒若真嫁過去,怎麼受得了?

看到柳月眉身後的藍薇,柳夫人的眼睛突然亮了,小聲向柳大人提議道:

“老爺,要不,咱們讓藍薇代嫁?鐵家長輩都已過世,如今只剩鐵崢嶸一個人,他是做大事的人,想必不會在這件事上斤斤計較。咱們只要派人去好好商量商量,說不定鐵家就答應了呢?”

此言一出,柳大人也看向藍薇,一臉欣喜,“對呀,咱們可以收藍薇為義女,將她風風光光地嫁去鐵家。至於眉兒,可以暫時裝病,送出去躲一陣,等過段時間,再將她接回來就是了。”

柳夫人沒想到柳大人答應得這麼爽快,心裡有些忐忑:“只是,讓義女代嫁,鐵家會不會說咱們欺負他家?”

柳大人:“義女怎麼了?我將嫁妝翻倍不就完了?你看看藍薇這長相,這氣質,這性情脾氣,哪一點比咱們眉兒差了?我覺得此法可行。”

當天晚上,柳家人便跟藍薇商量這件事。

藍薇有些猶豫,不是她不想代嫁,為了小姐,她可以做很多事。

她只怕自己配不上鐵將軍,會被他嫌棄。

柳月眉卻很高興,對藍薇說道:“妹妹,這麼好的事,你應該高興才對。否則,你只能嫁給府裡的小廝,當一輩子丫鬟。鐵崢嶸雖然醜陋兇悍,卻是個備受器重的將軍,你嫁過去,就是正經的將軍夫人,鐵家的女主人。”

“是啊,藍薇,你好好想想,嫁過去肯定不吃虧。只要你溫柔一點,體貼一點,憑你的容貌性格,還怕鐵崢嶸看不上你?他肯定寵你都來不及呢。你放心,我們會先跟鐵家商量,等鐵家答應了再將你嫁過去......”

在柳家三口的勸說下,藍薇當場認了義父義母義姐姐,答應嫁去鐵家。

柳家小姐生病,柳家為了不耽誤跟鐵家的婚約,自願將才貌雙全的義女藍薇嫁到鐵家。

鐵家得知此事後,頗有微詞,鐵崢嶸卻一口答應了。

成親那天,場面盛大而隆重,據說陛下不但派人送了賀禮,還命六皇子為新人主持婚禮。

柳家的嫁妝極為豐厚,光是送嫁隊伍,便佔滿了兩條街。

鄰居街坊議論紛紛,都說柳家人仗義,連義女都有這麼豐厚的嫁妝。

也有人誇鐵家大度,願意迎娶柳家的義女為正妻。

新婚夜,藍薇獨守空房,身邊除了陪嫁丫鬟蘇芸,不見鐵家的人。

她的新郎連面都沒露,不知人在何處,在做什麼。

“二小姐,這麼晚了,姑爺還沒來,您說,他是不是心裡有氣?”蘇芸不確定地問道。

蘇芸本是柳月眉的貼身丫鬟之一,柳家為了表達對藍薇的重視,特意讓她做了藍薇的陪嫁丫鬟。

蘇芸比藍薇大兩歲,性格溫順,細心謹慎,有她照顧藍薇,柳夫人和柳大人才能安心。

“芸姐,未知真相,不可亂說。”

藍薇自己取下蓋頭,四處打量婚房,發現這裡雖然收拾得很乾淨,卻散發著一種陳舊的味道,好像很久沒人住過似的。

她推開窗戶,發現院子很大,點滿了紅燈籠,可整個院子裡,卻空無一人。

她早就聽說過鐵崢嶸喜靜,鐵府下人不多,只是沒想到會這般清靜,反而讓人產生一種不安的情緒。

“二小姐,您要去哪裡?”蘇芸的膽子也很小,見藍薇走出院子,便緊張兮兮地跟了過來,顫聲問道。

藍薇一手拎了一盞紅燈籠,一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柔聲安撫道:“芸姐,不用怕,這裡好歹是將軍府,雖然黑了點,但絕不會有壞人。我只想去客廳看看將軍,擔心他喝醉了沒人照顧。”

其實,藍薇心裡也有點忐忑,只能將燈籠舉在眼前,用心觀察周圍的動靜。

鐵府並不算小,可除了新房,客廳,廚房等幾處經常用到的地方外,其他地方都有些荒涼,有些偏僻角落,甚至還長著半人高的雜草。

鐵崢嶸常年在外剿匪,極少回來住;而府裡下人不多,沒辦法經常收拾,這些都可以理解。

可這般荒廢,如同無人居住的棄宅似的,還是讓藍薇覺得可惜。

好好的一個家,總要有些熱鬧的煙火氣,若她能順利留下來,一定會為府裡做點什麼。

兩人還沒走到客廳,便在路上遇到一個人。

這人正坐在假山上,微微仰頭,望著天上的圓月,手裡似乎拎了一罈酒,酒氣遠遠傳來。

藍薇走進一些,藉著月光與燈光,發現此人身上穿著赤色的新郎服,嚇了一跳。

原來,她的新郎,竟在這裡。

她將手放在胸前,用力按住砰砰亂跳的心,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顫聲問道:“將軍,夜深露重,您又喝了不少酒,可需我扶您回房休息?”

鐵崢嶸緩緩扭頭看向地面,打量了藍薇片刻,這才淡淡道:“不必,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的聲音很低沉,還帶了兩分沙啞,不算清脆動聽,倒也沉穩有力。

說完之後,他又仰頭望月,沒有下來的打算。

藍薇低聲打發蘇芸先回去休息,她決定留下來陪鐵崢嶸。

見她不肯走,鐵崢嶸什麼也沒說,掃了她一眼後,繼續賞月。

藍薇手腳並用地爬上假山,試探著來著鐵崢嶸身後,見他沒有驅趕她的意思,便壯著膽子坐在他身邊,也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圓月如盤,散發著聖潔的光芒,雖顯清冷,卻很賞心悅目。

藍薇這才發現,鐵崢嶸另一隻手裡,握著一塊半弧形牌子,形狀如瓦片,黑黢黢看不清楚。

她悄悄地用燈籠照了照,發現是塊鐵卷,上面鑲嵌的黃金字跡,寫明瞭賜券的日期姓名爵位功績,被賜者的特權以及皇帝的誓言。

原來是陛下賜給鐵家的“丹書鐵券”,可免罪免死。

就是這卷看似不起眼的鐵牌,卻是鐵家用一代代先烈的性命和熱血換來的。

一年前,鐵崢嶸的父親,帶領鐵家的兒郎,在邊關與敵軍大戰了一場,哥哥為保護鐵崢嶸陣亡,父親遭叛徒出賣而重傷。

鐵崢嶸幾乎丟掉半條命,才換來了最終的勝利,促成兩國和談。

可回京路上,父親重傷不治,盛年而逝。鐵崢嶸扶靈而歸,母親一口氣沒上來,跟著去了,大嫂也選擇殉情而亡。

原本熱鬧興旺的一家人,只剩下鐵崢嶸,以及這卷人人求而不得的“丹書鐵券”。

鐵崢嶸不說話,藍薇也不開口。因為她知道,當一個人有心事的時候,是不希望別人開口打擾的。

她只想靜靜陪著他,雖無法分擔他心中的苦悶,卻可以給他無聲的支持。

若是月眉姐姐嫁過來,恐怕會受不了他這寡言少語的性格。月眉姐姐喜熱鬧,愛說笑。

藍薇不同,當初流浪時,幾天幾夜沒人跟她說話,她早就習慣了。

夜越來越深,圓月被隨風而來的一層雲擋住,藍薇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些冷。

鐵崢嶸看了她一眼,放下酒罈,脫下身上的喜服,披在她身上。

衣服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很是溫暖。

沒想到他看似冷酷,內心竟這般體貼,藍薇有些心動。

她咬了咬唇,向鐵崢嶸坐近了些,身體幾乎挨著他的手臂,然後將喜服輕輕披在兩人肩頭。

僅僅是這個動作,藍薇便心跳如鼓,只覺得臉頰都快要燒著,但她並沒有退縮。

身邊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她不應該怕他,而應該關懷他,體貼他。

無論多冷的人,多硬的心,都無法拒絕家人的親近與溫情。

想到這裡,藍薇抬起手臂,環住鐵崢嶸的脖子,將腦袋枕在他肩上,與他相偎相依,彼此取暖。

鐵崢嶸起初沒有動,片刻之後,他才伸出手臂,將藍薇摟進懷裡。

察覺她在微微顫抖,鐵崢嶸以為她很冷,稍一用力,便將她抱到腿上,整個兒裹在懷裡。

藍薇很緊張,一直垂頭不語,用心感受著與他的親近。

他身上很暖,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氣,很好聞。

緊張感和羞澀感漸漸淡去,藍薇這才悄悄仰頭打量他。

他的的眼睛很大,眸子很亮,折射出的光彩比月光還迷人。

他的鼻樑很直很挺,呈現出完美的形狀;嘴唇總是緊抿著,不太愛說話......

無論怎麼看,都是英武不凡,俊美凌厲的長相。

只是左耳側有三處不和諧的凹陷,豌豆粒大小,應該是受傷後留下的疤。

藍薇專注地望著他,他則專注地望著月,周圍一片安靜,只有輕風吹佛亂草的聲音。

第二天醒來時,藍薇發現自己正躺在婚床上,髮飾已除,外衫已退。

但身體沒有任何勞累過的跡象,也就是說,他們並未圓房。

“芸姐,將軍呢?”藍薇詢問伺候她洗漱的蘇芸。

“將軍正在後院練武呢。”蘇芸一臉笑意,小聲說道:“二小姐,您的膽子可真大,手段可真厲害,連傳聞中的修羅將軍都能這麼快收服,奴婢佩服。昨晚將軍抱您回來的時候,奴婢不小心跟他對視了一眼,便嚇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看他,反倒是您,躺在他懷裡睡得香甜,一點都不害怕。”

想到昨夜的情形,藍薇忍不住面紅耳赤,心跳如雷,她竟不知自己何時睡著了。

原本想安慰他的,沒想到讓他受了累。

梳洗過後,藍薇親自給鐵崢嶸做了一些醒酒的飯菜,端到他面前。

鐵崢嶸吃得很快,吃完後對她點了點頭,本想直接離開,但走到門口,還是背對她誇了句“好吃”。

用過早膳後,藍薇準備了許多香燭供品,來到鐵家祠堂,給鐵家的列祖列宗請安燒香。

她承諾會好好照顧鐵崢嶸,為他打理好生活中的一切,希望先人們泉下有知,放心將他交給她。

燒過香後,藍薇又在鐵府內四處走動,想先熟悉一下環境,看看哪裡需要修繕,哪裡可以改建。

她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沉悶荒蕪的鐵府,變得欣欣向榮。

這樣的話,住在裡面的人也會開心些,舒適些。

“夫人,少爺說了,以後這府裡的事兒,全都由您說了算,您想怎麼安排,咱就怎麼安排。”

鐵叔將提前準備好的賬房鑰匙和倉庫鑰匙交給了藍薇,提醒她記得去看看。

鐵叔是鐵家的老管家,慈眉善目,言語溫和,是個很好相處的小老頭兒。

他看著鐵崢嶸長大,與鐵崢嶸感情深厚,情如祖孫,卻從不倚老賣老,而是盡心盡力地照顧鐵崢嶸,打理鐵府。

只可惜他老了,無法做到面面俱到,再加上府中下人不多,便有些力不從心。

原本,他對柳家將義女嫁過來這件事很不滿,但看少爺的反應,似乎對新夫人很滿意,他也就釋懷了。

“鐵叔,您是鐵府的老人兒,向來將鐵府打理得極好,藍薇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還請您老多多提點,多多幫襯。”對於鐵府的人,藍薇很客氣。

“自然,自然,您和少爺不說,我也會好好做的。”鐵叔對藍薇的謙遜很滿意,笑呵呵說道。

鐵府的侍衛小廝丫鬟雜役統統加起來,也就三十幾個人。

其中還有一些老弱病殘,鐵家沒趕他們走,他們也就死死抓著這個賴以生存的靠山,也難怪鐵府這般凋零。

藍薇先去了賬房,瞭解了一下鐵府的財政情況;又去了倉庫,將裡面的東西整理了一番。

之後,她安排府中下人清理府中的小湖,打算等春末種上荷花與睡蓮;

又安排雜役清理府中的雜草,打算過幾天種上花草樹木和蔬菜水果。

忙忙碌碌一整天,藍薇非但不覺得累,反而越發興奮。

她自懂事起,便四處流浪,從來沒有過固定的家,如今,她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而且還都由她說了算,她自然要用心打理,將這個家變成最美麗的歸宿。

晚膳過後,藍薇正在鋪床,鐵崢嶸便回來了。

藍薇幫他脫了外衫,又打水讓他洗漱,做完這一切後,她便垂手站在一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鐵崢嶸坐在床上,看了藍薇一眼,伸手將她扯進懷裡,放下了床帳。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一對新人終於敞開懷抱,接納了彼此。

鐵崢嶸肩頭有一處新傷,沒怎麼包紮,有點發炎的趨勢。

藍薇很心疼,拖著疲憊的身體,找來傷藥和紗布,跪在他身側,仔細地幫他包紮好。

“小傷,不用管。”鐵崢嶸抬手摟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將她抱進懷裡,抵在身/下。

藍薇輕呼一聲,臉頰滾燙,小聲說道:“小傷也要重視,若放著不管,很可能會留下傷疤......”

說到這裡,藍薇立刻住了嘴。其實,鐵崢嶸身上有很多傷疤,壓根兒就不在乎多留一個。

很多傷疤都沒有處理過的痕跡,幾乎是放任它們自己癒合。

她甚至懷疑,是他故意不包紮,讓他自己疼。只有這樣,他才會永遠記得那些死去的親人。

藍薇抬起手臂,用力摟住鐵崢嶸的脖子,與他緊緊相貼。

她心疼這個男人,想要給他一些溫暖和溫柔。

其實,她身上也曾有過不少傷疤,都是為了生存而留下的,但每次受傷,她都會小心處理,讓傷疤越小越好。

如今,她身上的很多傷疤,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

鐵崢嶸很喜歡將藍薇溫軟的身體裹在懷裡,彷彿這樣他就不會再孤獨。

兩人極少交流,但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

回門那日,柳大人和柳夫人初見兩人,還有些心虛。

見鐵崢嶸絲毫不計較替嫁之事,而藍薇滿臉紅潤掛著藏都藏不住幸福,他們這才放下心來,對小兩口很是熱情。

藍薇打心眼裡感激柳家的撮合,否則,她根本不可能嫁入鐵家這樣的功勳之後。

“傻丫頭,叫什麼義母,以後直接叫娘。”閨房裡,柳夫人拉著藍薇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藍薇呀,起初我們還怕你受委屈,怕對不起你,如今見你們夫唱婦隨,感情和睦,便也放心了。你記住,柳家就是你的孃家,以後受了委屈,一定要回來告訴我們,我們是你永遠的靠山。”

“娘,我記住了。”藍薇重重點頭。

她感恩柳家對她的好,心裡想著將來一定要找機會報答。

柳夫人繼續說道:“如今你的婚事了了,接下來就是你姐姐的了。皇家採選近在眼前,你姐姐緊張得幾乎睡不著覺,怕會落選。你說這丫頭,平日裡驕傲得很,如今倒是不自信起來了。”

藍薇笑道:“姐姐天姿國色,才貌雙全,必定能中選,如願嫁給六皇子。我會每日為她燒香祈福,預祝她馬到成功。”

藍薇真心希望柳月眉能通過採選,成為六皇子的王妃。

回到鐵府後,藍薇一邊照顧鐵崢嶸的衣食起居,一邊操心鐵府的修繕改造。

腳下好像裝了輪子,每日忙個不停。

鐵崢嶸偶爾會跟在她身邊,欣賞她挽著袖子忙碌的身影。

他從小讀兵書學兵法,出征剿匪,從不曾管過府裡的任何事。

在他心裡,只要有吃的住的,其他的都無所謂。

但如今,身邊有人幫他操心這些,他反而覺得很有趣。

婚假剛過,鐵崢嶸便要去剿匪。

“我跟你一起去。”藍薇執意跟著去,她怕鐵崢嶸又會受傷,又會不包紮處理而留下更多疤痕。

她不允許他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因為她會心疼。

再者說了,他們兩人才剛成親,便要彼此分離,她有些捨不得。

“......”鐵崢嶸望著她不說話,但眸中傳遞出來的卻是拒絕。

藍薇拉著鐵崢嶸來到馬廄,安撫好馬兒後一躍而上,策馬奔馳,笑道:“我會騎馬,會輕功,不怕苦,不怕累,絕對不會拖累你,這一點我向你保證。”

當初流浪時,藍薇也騎過馬,還是沒有主人的Mustang。

她找到Mustang群,將其中的好馬馴服,用來幫別人運送貨物,賺點小錢花。

她馴馬和騎馬的技術,和訓練有素的騎兵一樣好。

一路上,藍薇不嫌累,不叫苦,始終騎行在鐵崢嶸身後。

休息途中,便用心為他準備食物和清水,不讓他隨便吃點瞎糊弄。

鐵崢嶸徹底被她所打動,變得依賴她,信任她,更在乎她。

這次的匪徒很狡猾,知道官府派人來圍剿,便躲著不出來。

劫匪藏身的地方雖然找到了,但裡面佈滿了機關陷阱。

據說,地方捕快多次圍攻,都沒能順利攻進去,死傷慘重。

與其冒險衝進去抓人,到不如設法將他們引出來。

鐵崢嶸本想派人假扮成過路的客商,可當兵之人都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很容易被認出來。

藍薇便自告奮勇,打算假扮成攢夠錢後脫籍的頭牌樂妓,返鄉途中路過此地。

“無需你冒險。”鐵崢嶸有些生氣,覺得藍薇很不聽話。

藍薇知道鐵崢嶸擔心她的安危,但她更想幫鐵崢嶸分擔。

“你放心,我長這麼大,最精通的本領就是逃跑,否則,我一個孤女也不可能長這麼大。我只負責將他們引出來,然後便立刻逃跑,你們負責抓人。”

“好。”鐵崢嶸握著她的手,眸光緊緊盯著她,滿含信任與愛戀。

只要她不做對不起他的事,她就能跟他好好過日子。

但她不能成為他的拖累,必須成為他的助力,否則,她會沒有安全感,會在內心裡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厚愛。

剿匪很順利,鐵崢嶸又立了大功,而藍薇也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回京後,陛下賞賜了所有官兵,並封藍薇為正三品淑人。

許久沒回柳家,聽說月眉姐姐身體抱恙,藍薇買了很多禮物去看她。

進門後才發現,整個柳府一片死寂,比當初的鐵府還要沉悶冷清。

而府中的每個人,都一臉愁雲慘霧。

尤其是柳夫人,眸中含淚,面色憔悴,抱著藍薇哭哭啼啼,求她救命。

“娘,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還不是你月眉姐姐活不下去了,藍薇,你月眉姐姐對你一向很好,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呀。”

藍薇這才知道,柳月眉採選失敗,沒能如願嫁給六皇子。

年齡,容貌,家世,樣樣都好,卻因“面相不吉”而落選了。

此事不知怎麼迅速傳開,現在人人都知道柳月眉是個不吉利的女子,別說皇家的人不敢娶她,就是尋常的士大夫家都不敢娶她。

柳月眉大受打擊,躲在房裡不肯出來,不吃不喝,要死要活。

鬧騰了兩三天後,身體和心靈都承受不了,如今已經半昏半醒。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藍薇來看柳月眉,發現她眼窩深陷,面色慘白,連眼神都是直愣愣的,毫無神采,情況很不好。

大夫說她是心病,藥物根本治不好,除非發生什麼喜事,才能讓她重新振作。

藍薇想盡辦法,才喂下一點藥,可柳月眉剛能坐起來,便拉著藍薇的手,讓她將鐵崢嶸還給她。

“鐵崢嶸是我的未婚夫,是我將他讓給你的,如今我需要他,藍薇,你要把他還給我,你一定要還給我......”

藍薇:“......”

“我想清楚了,我不在乎他毀了容,不在乎他性兇悍,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我要嫁給他......”

柳月眉眼神迷離,手上的力道卻很大,捏得藍薇有些疼。

可手臂再疼,也沒有心裡的打擊疼。

如今鐵崢嶸已經是她的夫君,她要怎麼還回來?

“姐姐,這世上不是隻有鐵崢嶸一個男人,您當初不是嫌棄他才不嫁的嗎?你先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咱們再好好商量行不行?”

藍薇知道柳月眉遭受了打擊,但覺得她不應該這麼自暴自棄。

柳月眉激動道:“我現在後悔了,我算是看清了,只有鐵崢嶸才是值得信賴的好男人,他連你這種出身的女人都不嫌棄,一定也不會嫌棄我,我要嫁給他......”

柳夫人見柳月眉這麼說,立刻表示了贊同:“是呀,我們眉兒跟鐵將軍有婚約,只要鐵將軍願意娶她,眉兒一定會好起來,我這就去找老爺商量。”

兩夫妻商量後,特意找藍薇談話。

“藍薇,你姐姐如今危在旦夕,你也不想看著她死掉是吧?我們打算讓你姐姐嫁給鐵崢嶸為正妻,這麼一來,你就要把正妻的位置讓出來。你若肯留下,可以當鐵崢嶸的妾室;你若想離開,爹孃一定會為你另尋一門好親事。”

“是呀。這門親事本來就是你姐姐的,是因為她生病才讓給你的,如今她需要這門婚事來重新振作,藍薇,你一定會為你姐姐著想的是不是?”

柳大人和柳夫人到底還是向著自己的親女兒,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藍薇表示理解。

只是,心裡還是很難過。

當初是柳家讓她代嫁的,如今又是柳家要她讓出位置。

她是人,是有感情的,沒辦法說嫁人就嫁人,說離開就離開。

她喜歡留在鐵家,留在鐵崢嶸身邊。

可如今,恩情與愛情,她必須選一個。

若柳家對她不好,她還能冷著心腸選擇愛情。

可偏偏柳家對她極好,不但收留了她,還將她收做義女,拿她當親女兒般看待。

她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只為自己的幸福著想?

藍薇壓下心中沉鬱,輕聲說道:“爹,娘,不是我不願意,而是這件事我說了不算,還是要看鐵家和鐵崢嶸的態度。只要他們同意,我怎麼樣都可以。”

最終的決定權,完全在鐵崢嶸那裡。

他說讓她走,她就走。

她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在鐵家生活的時間不長,恐怕沒人會為她抱不平。

他若讓她留,她恐怕也沒法留。

她雖然是孤女,但也有自己的尊嚴,絕不會當妾室,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跟別的女人成親。

柳大人和柳夫人見她肯鬆口,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我們當然要爭取鐵家的同意,如今只是先跟你商量一下,等咱們商量好了,也好去跟鐵家說,這樣,鐵家做決定的時候就不用顧慮你了。”

藍薇被扣在柳家,沒能再回鐵府,她也不知道鐵柳兩家商量地怎麼樣了。

只知道柳大人和柳夫人回來後,對她的態度完全變了。

柳夫人甚至還小聲地罵她是勾人的小妖精。

她只想好好過日子而已,怎麼就成勾人的妖精了?

藍薇坐在柳家的假山上,抬頭望月,不知前路。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落在她身後,見她沒回頭,黑影坐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冰冷的身體突然接觸到溫暖,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藍薇依偎在鐵崢嶸寬厚的胸膛裡,有些委屈。

鐵崢嶸:“接你回家。”

鐵崢嶸不同意停妻再娶,也不同意降妻為妾,認定藍薇是他唯一的妻子。

如此一來,柳家便沒辦法將柳月眉嫁到鐵家去,哪怕是讓柳月眉當妾,鐵崢嶸都不願意。

柳大人為了自家女兒,甚至豁出老臉去求皇帝,卻沒能成功。

畢竟,藍薇剛立了功,被封為正三品淑人,總不能說休就休,說降就降。

而鐵崢嶸也上了奏摺,說他寧願放棄官職,放棄一切,也不會離棄藍薇。

只因她不怕他,肯嫁他,在乎他,愛惜他。

柳家很是不忿,無法指責皇帝和鐵崢嶸,便將所有怒氣都撒在藍薇身上。

說她是忘恩負義不念舊情的白眼狼。

每次藍薇去柳家,都要遭受無數白眼和指責,但她毫不在乎。

她只想通過另一種方式,讓柳月眉重新振作起來。

她喂柳月眉吃藥吃飯,哪怕被柳月眉吐了滿手滿臉都不在乎。

她陪柳月眉說話,哪怕被柳月眉捶打掐捏都不反抗。

她陪柳月眉散步,等她走不動了,便揹她回房,每次都被她折騰得夠嗆。

時間長了,柳月眉慢慢解開了心結。

“藍薇,我這麼對你,你為什麼還肯理我?”柳月眉問道。

藍薇笑道:“姐姐,因為你救過我,幫過我,我一定會報答你。”

柳月眉苦笑道:“你明明想報答我,卻不肯將我最需要的人讓給我,你是真心報答我嗎?”

藍薇笑道:“當然是真心的。為了報答你,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但不是所有事。總有一些事,一些人,不能用來當做報答的籌碼。”

柳月眉:“......”

在藍薇的努力下,柳月眉終於想通了,重新振作起來。

她不再自暴自棄,也不再急著嫁人,反而開始寫詩作畫,拿到外面義賣,將掙到的錢用於建造“女兒苑”,用來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

她還教這些女子繡花做女紅,讓她們學習生存的技能。

柳月眉的名聲傳遍全國,很多青年才俊慕名而來。

後來,她嫁給了一名新科進士,相夫教子的同時,繼續“女兒苑”的事業。

而藍薇,與鐵崢嶸夫唱婦隨,恩愛無比。

(完——)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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