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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胃病30藥

治療胃病與其他病證一樣,必須在辨證的基礎上選用方藥。但在具體藥物的選擇與運用時,應因人、因時、因地制宜。以下簡要介紹個人一些用藥經驗和體會。

(一)黨參、太子參

黨參甘平,為補脾益胃的常用藥。太子參微甘,補脾益胃之力弱,但清而不滋,頗有健胃養胃作用。

1.對胃病脾胃氣虛患者,一般常用黨參。但如其虛不甚,其痛隱隱,初次診治,未知其效應,不妨先用太子參,如無不合,再投黨參。

2.有些胃陰不足證,兼有氣虛,舌紅口乾,胃痛喜按,可在滋養胃陰方藥中配加太子參。

3.婦女脾胃氣虛,常兼明顯氣滯證,用太子參較宜。

4.夏季胃病發作,食思不振,脈濡神怠,午後低熱,證屬脾胃氣虛者,可用太子參。

(二)黃芪、懷山藥

二藥同具補益脾胃之功。黃芪甘溫昇陽,山藥甘多溫少,兼能滋養脾胃之陰。

1.胃病脾胃氣虛而內寒甚者,宜用黃芪。胃陰不足而兼氣虛者,宜用山藥。

2.證屬脾胃氣虛,得食脘痛見緩,但食慾欠振,飲食不多,稍多則脹者,多用山藥,少用黃芪。

3.中虛兼溼,藥宜健脾燥溼,如方中用蒼朮、厚朴、草豆蔻(或草果仁)等,為防燥性過度,配入山藥,有健脾之效,無過燥之弊。

4.用桂枝或肉桂以溫胃陽,若已往曾有出血史,或口乾欲飲水,可佐以山藥、白芍,潤燥相當而具有健中之功。

(三)白朮、蒼朮

白朮健脾化溼,蒼朮燥溼運脾,用於胃病,蒼朮宜炒,白朮可生用或炒用。

1.脾胃氣虛而兼有溼濁者,二術同用。

2.脾胃氣虛證,脘腹痞脹較甚,雖舌上無白膩之苔,然口不欲飲,二術亦可同用,蒼朮用量小於白朮,約為2:3~1:2。

3.有的胃陰不足證患者,兼有脾虛生溼,舌紅苔薄白、便溏,可配用白朮,不用蒼朮。

(四)姜

姜有生薑、乾薑、良姜、炮姜之別,同具溫中祛寒之性,對胃病用姜,有分有合。

1.胃寒用良姜或乾薑,外寒用生薑,內外俱寒,良姜或乾薑與生薑同用。

2.胃中有飲,飲水而吐,宜用乾薑。

3.生薑止吐,胃病常見嘔吐,生薑打自然汁滴入湯劑中,並可先滴於舌上,再服湯劑,或將生薑切片,嚼姜知辛時服湯藥,以防藥液吐出。

4.脾胃氣虛,脘痛便溏,良姜可與炮姜同用。

5.脾胃氣虛,不能攝血,便血(遠血)色黑而溏,腹中鳴響,宜用炮姜或炮姜炭。

以上用姜的量,根據證候,參考病人平素飲食習慣,如喜吃辛辣者,用量適當加重。

(五)桂

桂辛甘而溫。桂枝通達表裡,桂心溫裡暖胃,官桂通陽化氣。胃病中虛易兼胃寒,氣候一冷,胃中尤寒,用桂使胃得溫而氣暢血行,內寒自祛,腐熟水谷之功能得復。

1.脾胃氣虛兼寒者,黃芪配入桂枝,為黃芪建中湯主藥之二,建其中氣,補脾溫胃,並使補虛建中之性行而不滯。

2.內外俱寒桂枝配蘇梗、良姜,溫中祛寒而止痛尤良。

3.胃寒卒痛攣急不已,喜溫喜按,舌白脈細,肉桂甚有效,煎劑必須後下,研細粉吞服亦可,也可用肉桂粉與爛飯搗為丸吞服,作用更為持久。

4.胃寒痛引臍腹,或及於少腹,欲轉矢氣,可用官桂。

(六)廣木香、青木香

廣木香辛苦而溫,擅於行氣消脹止痛,青木香(馬兜鈴根)辛苦而寒,亦能行氣治胃痛。

1.脾胃氣虛,胃寒,用廣木香。胃陰不足,陰虛胃熱或肝鬱化火之胃痛,用青木香。寒熱兼雜者,二藥同用。

2.胃脘灼痛,兼咽乾而痛,伴食物反流,宜青木香。

3.胃痛而兼頭暈脹弦,用青木香。辛辣食品所傷,用青木香。

(七)黃芩、蒲公英

二藥均屬清熱藥,胃病有熱者宜之,惟其苦寒之性,黃芩甚於蒲公英。

1.肝經鬱火,常用黃芩,胃陰虛而有熱,常用蒲公英,肝胃俱熱,二味同用。

2.胃病兼肝膽溼熱,溼偏重者宜蒲公英,熱偏重者二藥合用,並配茵陳、山梔。

3.孕婦胃熱,黃芩較好,兼能安胎。

4.胃痛如用溫藥理氣,可配以蒲公英,制其辛燥。胃陰不足,配用蒲公英,可防其裡熱滋生。

(八)白檀香、降香

二藥均辛溫。白檀香祛脾胃之寒,理氣溫中定痛,降香祛寒理氣,兼入血分。

1.胃中寒凝氣滯,胃脘冷痛,白檀香配良姜或桂心,其效尤增;證兼血瘀,便血遠血,可用降香。

2.胃陰不足證候,原則上不宜運用,但值冬天胃中兼有冷痛,參用白檀香以緩其痛,短時用藥,取效較良。

3.胃中氣滯,欲噯不遂,胸悶脘痞,或兼腹中鳴響,可用白檀香木質,水磨服或研細末吞服,消其氣滯。

4.胃病卒然吐血,胃熱傷絡者,降香配黃連黃芩;肝火犯胃者,降香配丹皮、山梔、黃芩。降香降氣止血,屬繆希雍“吐血三要法”〔注〕中“降氣”之品。

(九)柴胡、蘇梗

柴胡微寒,蘇梗微溫,同具疏肝理氣的功用,胃病常兼氣滯,尤以肝胃不和證常用二藥。

1.脘痛及脅(一側或二側),口苦,宜用柴胡,水炙或醋炒。脘痛及胸,胸悶脘痞,口不苦,宜用蘇梗。

2.胃痛因受寒而誘發,宜用蘇梗,夏秋吃螃蟹誘發,用蘇葉、蘇梗。

3.婦女懷孕期,胃脘脹痛,無陰虛鬱熱之證,宜用蘇梗,理氣又兼安胎。

4.胃病低熱綿綿,少陽不和,宜用柴胡。

5.情懷抑鬱,誘發胃病,柴胡配合歡花。婦女更年期,肝胃不和,氣滯水留,脘痞隱痛,兼有面肢微腫,柴胡(或蘇梗)配天仙藤、益母草。

(十)陳皮、香櫞、佛手

三藥均為理氣藥,胃痛且脹,多有氣滯,不論虛證實證,均常用以配治。

1.按其辛香氣味,三藥大致相似,惟其溫燥之性,陳皮偏重,香櫞次之,佛手又次之。

2.胃脘脹宜陳皮,痛宜香櫞,脹甚配佛手,痛甚配延胡等。

3.舌苔白膩宜陳皮。舌苔薄淨,舌質微紅,胃陰不足,佛手仍可參用。

(十一)薤白、草豆蔻

二藥均為溫中行氣之品,薤白宣通胸陽,草豆蔻理脾燥溼。

1.薤白適用於胃寒且有停痰伏飲,脘痛且脹,胸膺痺阻,舌苔白或白膩,常配半夏,桂枝。

2.胃脘冷痛及於臍周,食慾不振,舌苔白膩,寒溼中阻,脾胃陽氣不運,宜用草豆蔻,常配乾薑(或炮姜)、厚朴等。

3.自胸膺至臍部均悶脹不適而屬寒者,薤白與草豆蔻同用。

4.一般溼阻之證,用苦溫化溼(平胃散)或芳香化溼(藿香佩蘭),效不著時,均可加用草豆蔻。

5.胃病口中多涎,口粘而不欲飲,均可用草豆蔻。

6.薤白系野蒜,如平素不吃大蒜,惡聞蒜味者,勿用之。

(十二)丁香、柿蒂

丁香與柿蒂習用於胃寒呃逆,主要作用為和胃降逆。胃病患者,胃氣不和,常有氣逆,故可用之,丁香且有理氣定痛作用。

1.噯氣較多,食後噫氣而食物返流,味不酸者溢自食管下段,味酸者泛自胃中,只要沒有明顯的陰虛證,可用丁香、柿蒂配以赭石、半夏。

2.胃寒脘痛,伴呃逆噫噯,丁香、柿蒂配橘皮、白檀香,寒甚還可配肉桂。

3.胃脘嘈雜,欲進酸食,得醋可緩者,可用小量丁香,促進胃酸分泌功能。

4.胃鏡檢查,見有膽液返流至胃,胃液返流至食管,可在辨證基礎上加用丁香、柿蒂,有助於改善返流。

(十三)木蝴蝶、八月扎

二藥均為疏肝理氣之品,可用治胃病肝胃不和之證。木蝴蝶性平,色白體輕,兼能利咽開音。八月扎微寒,兼能除煩洩熱。

1.一般胃病肝胃不和證,二藥可作輔佐之品。兼有咽中不適,配用木蝴蝶,兼咽乾者,加入麥冬,可作煎劑,亦可用木蝴蝶與麥冬作為代茶劑頻服,取效亦佳。

2.胃病心中煩熱,宜用八月扎。胃中鬱熱,陰虛生熱,胃中失濡,灼痛隱隱,亦可用八月扎。

3.食入即吐,胃中有熱,如用大黃甘草湯,可酌配木蝴蝶、八月扎。幽門不完全梗阻,幽門水腫,嘔吐食不下,在辨證基礎上,可配加八月扎,通草。

(十四)烏賊骨、瓦楞子

烏賊骨微溫,瓦楞子性平,均有制酸作用,適用於胃痛泛酸嘈雜之症。

1.烏賊骨制酸作用較強,且兼止血,可用於上消化道出血(遠血)。應研細末吞服。

2.瓦楞子制酸作用較遜,但兼能行瘀消癥,出血之後常多用之。

(十五)九香蟲、五靈脂

二藥均為行瘀定痛之品。九香蟲偏溫,其性走竄,兼能理氣;五靈脂性平,兼能通經和絡。

1.胃病久痛,痛位固定,舌質有紫色,二藥可單用或同用。

2.血瘀證兼陽虛者,宜九香蟲;兼陰虛者,宜五靈脂。

3.出血後胃脘痛仍作,宜五靈脂,不用九香蟲。

4.胃寒冷痛兼瘀,九香蟲配肉桂。肝胃不和氣痛,用疏肝理氣藥物效果不著,可加入九香蟲或五靈脂,行血以助理氣。

5.婦女經行不暢,月經前後胃痛輒發,可加五靈脂,胃痛而兼肢體痛,亦可加用五靈脂。

【附註】

繆希雍《先醒齋醫學廣筆記》“宜行血,不宜止血。宜補肝,不宜伐肝。宜降氣,不宜降火。”

本文節選自《南京中醫學院學報》作者 徐景藩

二:脾胃17法

(一)調和營衛法(營衛不和)

劉氏認為:“脾為之衛”,脾虛時可導致免疫功能低下。《內經》雲:“陰者藏精而起亟,陽者衛外而為固。”脾胃健運,陰裕陽充,則抵抗力自然提高,此法常用於表虛易感者。

如劉氏治康某某,女,40歲,常自汗出,易感冒,怠倦嗜睡,少氣懶言,脈緩弱無力,與黃芪建中湯7劑而病解,此東垣五藥之一,乃《金匱要略》治“虛勞裡急諸不足”者。尤在涇雲:“急者緩之必以甘,不足者補之必以溫,而充虛塞空則黃芪尤有專長也。”所以固表止汗,可防復感,用之屢驗。

(二)和胃疏肝法(附肝氣犯胃案)

“胃不和則臥不安”、“胃宜降則和”。劉氏認為:肝膽氣鬱,多見胃氣上逆,故降胃必須平

肝。胃寒不和則泛清涎;胃熱不和則食入即吐;過飽不和則宜消其食;過飢不和則宜填其空。

和則納,降則通,肝之疏洩利則氣不滯血不瘀,而痛止矣。

如治範某某,女,42歲,患者精神不爽,胃脘刺痛連脅,影響睡眠,噁心欲嘔,不思飲食。經某醫院用纖維胃鏡檢查為“慢性淺表性胃炎”,曾用中西藥治療,療效不明顯。察其舌質淡紅而邊紫暗,苔白薄,其脈弦澀。此乃肝胃不和,肝氣橫逆犯胃,氣滯血瘀而作痛。治宜和胃疏肝,調達氣血。方用沙參、茯苓、懷山、炙甘草、法夏、廣皮、靈脂、蒲黃、延胡索、白芍、甘松、砂仁。服上方14劑,胃痛緩解,噁心欲嘔消失,食納增加,擬原方14劑,服完病癒,未再復發。

劉氏認為:本例患者久病體虛,精神不爽,氣鬱傷肝,肝氣橫逆犯胃,氣機阻塞瘀滯,胃失和降而痛連脘脅。故治療用陳夏六君加砂仁,以健脾和胃,用沙參、懷山易參術者,養脾胃之陰也。《別錄》雲:“沙參療胃痺心腹痛。”用延胡、白芍、靈脂、蒲黃、甘松,疏肝理氣,活血化瘀,不治“炎”而炎症自愈。

(三)和胃利膽法(附膽囊炎醫案)

膽邪犯胃,則痛嘔膽汁,利膽而不和胃降逆,則非其治也。雖然,“十一髒皆取決於膽”,但調其升降者仍在脾胃,故立和胃利膽法。

如治譚某某,女,44歲。患者右上腹、脅下時痛,且向右肩放射,陣發性加劇,反覆發作1年餘,發時劇痛,嘔吐黃水。到湖南省人民醫院膽囊造影檢查,發現膽囊腫大為7cm×4cm,診斷為膽囊炎,準備手術,患者不願,於1980年5月來院就診。

初診時,除上述症狀外,並見面色萎黃,納差,體倦,小便黃,舌苔薄白,質紅,脈弦數。此乃肝膽鬱熱,氣滯血瘀而痛。治宜和胃降逆,疏肝利膽,佐以益氣活血,欲降之必先升之。方用四逆散加減:柴胡、白芍、枳實、甘草、太子參、沙參、丹參、女貞子、靈脂、蒲黃、鬱金、金錢草,另加火硝(膠囊裝吞)、雞內金、隔山消。

複診:服前方30劑,右脅脹痛緩解,停藥。3個月後複查,膽囊 縮小,但仍體倦,舌紅,脈弦不數。仍用原方15劑,以善其後。過1年反映,愈後未復發。

劉氏認為:膽附於肝,肝膽鬱熱,氣滯血行不暢,故右上腹、脅下陣發性劇痛,嘔吐黃水,小便黃,脈弦數。方用四逆散、鬱金、雞內金、隔山消疏肝利膽,太子參、沙參、女貞子益氣養陰,丹參、靈脂、蒲黃活血化瘀。即《內經》所謂“疏其血氣,令其調達,而致和平”是也。

(四)養胃寧心法(髒躁案)

《金匱》曰:“婦人髒躁,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伸。”此多因情志抑鬱,心脾受損,髒陰不足而成。宜養胃寧心法,此法常用於髒躁證。

如萬某,女,3歲。出生3個月後,夜啼,煩躁不安,哭無虛夕,服鎮靜安眠劑,緩解暫時,不能根治。白天精神不振,食納一般,口乾飲水,大便乾結,小便夜多。煩躁啼哭時,手足亂動,汗出氣急。經中西醫治,已近3歲,無明顯療效,其父母輪流守護,疲憊不堪。因親友之薦,自貴陽市遠道來長沙就診。細察體型瘦弱,面白無華,頭毛作穗狀,目有浮光,對周圍事物敏感,性情乖戾,哭聲尖銳。

其父母代訴:近因秋燥,更夜不成眠,口乾引飲,尿多便結,舌質紅,無苔垢,脈細數,斷為髒躁證。擬方:甘草、小麥、大棗、生地、丹參、龍齒、龜板、白蜜(蒸兌)。察其頭熱而足冷,囑每晚用艾葉煎湯洗足,頭部枕以涼蓆,即“上清下溫”。其藥甜,兒不拒,以小量多次喂服。

服第1劑後,夜間能入睡兩小時,在長沙堅持服10劑,同時使用清上溫下的物理療法,能入睡4~6小時。複診:頭不熱,足不冷,口渴大減而夜尿少,汗出止而大便調。舌質淡紅,有薄白苔,脈數稍緩。帶藥回家,一月後來信,堅持服用上方20劑(分1個月服完)已眠食正常。

1988年元月,郵索一方:陳半六君湯加黃芪、丹參、炙遠志、棗仁、生地、百合、大棗、麥芽、雞金。健脾助化,益氣養心,14劑。1988年4月來信,服善後方療效鞏固。

劉氏認為:婦女有髒躁證,特別易出現於更年期。此兒出生幾個月就患髒躁證,實匪夷所

思。有些醫家認為“子髒”發躁,推之於嬰兒又如何解釋?陳修園說:“五臟屬陰,不必拘於何髒”,此言甚是。觀甘麥大棗湯方後注“亦補脾氣”,以脾為生化之源,乃五臟之陰根本所在,可以從中找出答案。

(五)養胃開結法(附食道中下段癌案 噎膈)

噎乃膈之漸,膈乃噎之終。雖有五膈之名,多屬食管痙攣、狹窄、腫塊等的臨床表現。病位常見於食管的上、中、下段及賁門。症見食不得入或食入反出,伴吐涎沫,大便如羊屎。病因多屬憂鬱、傷酒、過食鹹菜等。病機屬“津枯氣結”,瘀血阻滯,治此劉氏常用養胃開結法。

如:劉某某,男,64歲,3個月前進食梗阻,厭油,腹部脹痛,逐漸消瘦,只能食少量糖拌稀飯。後經湖南醫科大學附二院作食道鏡檢,診斷為“食道中下段癌”,患者拒絕手術,遂來我院求治。就診時,食之即吐,日進2兩流汁,厭油,腹脹,消瘦,口乾喜熱飲,大便乾結,舌淡紅,苔潤白,脈弦細。此係陰虛氣結,頑痰瘀血阻塞食道,結滯不行,治宜養胃開結,軟堅化痰。

方擬:太子參、沙參、丹參、制首烏、法夏、廣皮、壁虎、急性子、蜈蚣、瓦楞子、草決明、肉蓯蓉、杵頭糠、白蜜(飯上蒸一次)兌服。每服一茶匙,細嚥緩吞,1小時進藥1次。

複診:服上方10劑,食道梗阻感明顯減輕,大便亦潤通,每日能進流汁5~6兩,但食道仍有疼痛感,口乾,舌脈同前,仍上方,加重丹參為15克、水蛭10克、海藻10克,繼續服14劑。

三診:患者症狀繼續減輕,胸部痛感緩解,納食增進,精神好轉,口乾減,舌淡白,苔薄白,脈弦緩,以養肝腎之陰之藥白芍、女貞子佐之。

另用單方鮮菝葜240克、豬肉60克,燉湯服,始終堅持此方,服菝葜共37斤,食道梗阻感完全消失,飲食如常,病者1年後反映情況良好。

劉氏認為:食道中下段癌系中醫的膈食證。《醫述》引《會心錄》雲:“愚按膈證病在上焦,其源實在下焦……。而膈證之火,其根實發乎腎,右腎中水虧,不能攝伏陽光。故虛火上浮,火與痰結搏於食道,致使膈塞不通,食不得下。”餘按“陰虛氣結”瘀血阻滯論治外,單方菝葜味雖甘溫,配伍瘦肉燉湯,能消腫軟堅,潤腸通便,始終堅持服藥,與所擬複方相輔相成,濟上焦之枯,潤腸道之燥,因而收效甚良。加水蛭、海藻者,化瘀軟堅以治其區域性癥結。

(六)清宣溫化法(溼溫)

劉氏認為:溼熱之氣觸自口鼻,阻塞氣分,不飢不食,便尿不爽,亦三焦同病。溼則太陰,熱則陽明,溼熱鬱蒸,常致清竅不靈,發熱不退。此溼遏熱伏,邪在衛分、氣分,治宜清宣溫化,化其濁,逐其穢。若溼重於熱,肺氣失宣,熱蒸多汗,頭昏頭重,胸悶不飢,口渴不飲,便尿不爽,午後發熱,狀若陰虛。胸悶嘔惡,飲食不入者,與三仁湯加減(《溫病條辨·上焦篇》)。若熱重於溼,神識迷糊,尿短黃赤者,與甘露消毒丹加減(《溫熱經緯·方論》)。本法曾治一血栓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症見發熱(38.9℃),胸背手足紫癜,新舊相同,散在出現,鞏膜及面板黃染。其夫人代訴:頭部眩暈重脹,胸悶不飢,噁心作嘔,不能進食已一星期,口苦不欲飲水,出汗見於上身齊頸而還,腹脹肢重,午後發熱,傍晚神志昏糊,大便微溏,小便黃短,舌質淡胖,苔黃白相兼而膩,脈濡帶數。據脈證分析,屬溼重於熱的溼溫證發斑、發黃。治宜清宣溫化,滲溼除黃,解毒化斑。

處方:白參須、蒼朮、土茯苓、法夏、廣皮、藿香、薏苡仁、白豆蔻、杏仁、綿茵陳、蘇丹參、牛角片(先煎一小時)、北山楂、雞內金。服2劑體溫下降(37.8℃),嘔止進食,服7劑熱全退,未再出現新的紫癜,黃疸下降至10個單位,汗止尿利,腹脹亦消,神志清醒,語言正常。

劉氏認為:本例西醫診斷是“血栓性血小板減少出血紫癜”,中醫辨證是“溼重於熱的溼溫

證發斑,發黃。”按《溫病條辨》辨證為“溼遏熱伏”,用清宣溫化法,不斤斤於治病的現象———紫癜,而是遵《內經》“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即抓住病的矛盾主要方面———溼溫。這就是清代溫熱學家流傳下來的寶貴經驗。

(七)益氣宣竅法(提壺法)

陳修園說:“上竅開則下竅洩”。劉氏認為:所謂“導水必自高源”,外竅閉則內竅塞,通便必注意皮毛,皮毛為肺之合,肺與大腸相表裡,然而,調節升降又在脾胃中氣也。

如治某女,21歲,患大小便秘塞不通,脹痛叫號兩晝夜,醫用硝黃等藥,毫不為動,脈右手洪大,左手弦緊,舌上苔薄白而潤,此屬氣閉,而非形結,故脈洪大而不沉實。仲景雲:“洪則為氣”,又其人不躁渴,舌無厚苔,且左脈弦緊,惡寒發熱無汗,知病在太陽不在陽明。治宜散太陽之邪以啟皮毛,升提脾肺之氣以宣上竅,所謂“欲求南風,先開北牖”之意也。時在夏月,方用香薷10克、荊芥穗5克、蘇葉16克、廣皮5克、黃芪15克、桔梗5克、蔥白1握,煎湯乘熱服之;外用蔥白1握搗爛炒熱布包熨臍,按法行之,一劑即愈。此乃仲師所謂“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大氣一轉,其氣乃散”是也。

(八)調中疏導法(腸梗阻案)

《靈樞·本輸篇》:“肺合大腸,大腸者,傳導之府。”劉氏認為:大便阻塞不通者,古人有開肺氣的治法,朱丹溪謂為“腸痺”。葉天士於《臨證指南》中立“腸痺”一門,遵丹溪治腸痺,必開肺氣,謂表裡相應治法。亦《內經》所謂“肺主一身氣化”,天氣降,斯雲霧清,而諸竅皆為通利,但“脾氣散精,上歸於肺”,又為肺氣宣通之必備條件也。

如治一腸梗阻,患者腹脹如鼓,大小便俱 閉,進食則嘔逆而吐出。診為腸痺,陰陽交阻,氣機逆亂。肺與大腸相表裡,治宜調中疏導,先啟皮氣,後通地道。時在夏月,處方:陳香薷10克、蘇葉15克、藿香10克、防風10克、荊芥5克、白蔻4克、法夏6克、廣皮6克、厚朴5克、炙甘草4克、蒲公英30克、砂仁3克、肉蓯蓉5克、草決明15克。當天下午開始服藥,初服嘔出腐穢的食物殘渣,繼服一劑,幸納而未吐,半夜後汗出熱退大小便俱通,瀉滿一瓷盆,患者酣然入睡,取消了手術決定。次日於香砂六君方中用白參10克善後。

劉氏認為:粘連性腸梗阻,食入即吐,小便不通,大便閉結,屬中醫“關格”範疇。本例患者,乃陰陽交阻,氣機逆亂所致之證,方用陳香薷、蘇葉、荊芥、防風開肺氣以啟皮毛;厚朴、砂仁行氣寬中和胃以宣痺;藿香、白蔻芳香化濁;法夏、廣皮理氣降逆;肉蓯蓉、草決明溫潤腸道而通便;重用蒲公英,既可清熱解毒,又可利尿而散交阻之結氣;炙甘草調和諸藥,所謂“觀發知受”,表出則裡和。此方寒溫並用,“汗腺開則內竅瀉”是也。健脾助化善其後者,以防其復發。

(九)養脾寧肺法(二髒共調法)

程杏軒《醫案初輯》雲:“血證愈後,每多反覆者,此由胃膜肺絡損傷,須用法補之。訂方用白芨、魚鰾、綿絲、燒炭等分,為丸服之,永不復發。”

劉氏對支氣管擴張咯血病人,常用此法治癒多例。並認為:本病常因勞累、受寒、情緒激動而誘發,久病成損,不易根治。因經常咯血,血管更加脆弱,須按張錫純《醫學衷中參西錄》卷二,補絡補營原理,方能收到未雨綢繆之效。方中懷山、地黃,以養脾胃之陰;白芨、三七,止血化瘀有寧肺之效;魚鰾甘平,性最膠粘;綿絲血染成炭亦甚凝固,二味補絡補營,得生地、三七則不留瘀。此法具止血、消瘀、寧血、補虛之義(見唐容川《血證論》)。楊仁齋《直指方》雲:“一切血證,經久不愈,每每以肺胃藥收功。”用之得法者,此語屢驗不爽。

(十)甘溫除熱法

劉氏認為:“陰虛則生內熱”,“陽氣者煩勞則張”,此內傷發熱之原理。甘溫之劑能益脾胃

之氣,使陽生陰長,相互協調,則“陰平陽秘”而虛熱自除。少氣懶言,神疲體倦,長期低熱,勞累則甚,氣虛下陷,倦怠嗜臥者宜補中益氣湯;眼瞼、唇、舌俱淡,失血後心慌心悸者宜歸脾湯;易感冒經常汗出發熱者,宜玉屏風散。

如治劉某某,男,8歲,因飲食不節,屢傷脾胃,忽感外寒遂發熱咳嗽,醫者用九味羌活湯,次用柴葛解肌湯,終用鉤藤飲之類,其熱不但不減,反繼而增高,咳喘愈甚,腹脹便溏,肌熱灼手,口渴時時飲水而不能多,脈數無力,舌潤無苔,眼珠青色,無閃灼意。此證系內傷脾虛發熱,斷非外感。宜用甘溫兼助消化之品,東垣曰:“甘溫能除大熱”,方用參、芪,於氣陷者宜之,此證喘咳氣升,黃芪不中與也,尤在涇曰:“溫之則浮焰自熄,養之則虛火自除。”即對此證而言也。宜師之,方用:西黨參12克、白朮5克、茯苓10克、黑乾薑3克、炙甘草5克、懷山15克、麥芽10克、生北山楂6克、砂仁3克、雞內金3克。日服1劑。服藥後,1劑熱定,3劑熱退,效不更方,繼服10劑,調理脾胃,兼助消化而痊癒。

劉氏認為:外感發熱,“體若燔炭,汗出而散”,若內傷發熱,多屬脾胃虛弱,元氣受傷,症見倦怠嗜臥,四肢不收。反覆表散,則反而加重病情。東垣有甘溫除熱法,所謂“勞者溫之,損者益之”是也。至於中虛且寒,“溫之則浮焰自熄,養之則虛火自除。”按法用之,效如桴鼓。

(十一)健脾升清法

本法常用於糖尿病非胰島素依賴型。劉氏認為:氣陰兩虛者不在少數。健脾以益氣,所以

制其消,養陰以升清,所以治其渴。但使方而不使於方,必須因人制宜。

如治陳某某,女,48歲。患糖尿病3年半,經江西醫學院附屬一醫院住院診治雖症狀改善,但出院後血糖259mg%,尿糖+++,並有高血壓病史,血壓222~278/125~163kPa。初診:“三多一少”症 狀明顯,日漸消瘦,腹脹腸鳴,大便溏稀,舌質淡紅,苔薄白,脈弦細,屬脾失健運,清不升濁不降,治以健脾和胃,芳香助化,予七味白朮散加減:黨參15克、白朮10克、茯苓10克、炙甘草5克、黃芪20克、粉葛12克、天花粉12克、藿香5克、砂仁3克、懷山18克、芡實12克、生北山楂10克、麥芽10克、雞內金3克。另木炭澆紅淬水煎藥。

服藥14劑後,血糖156mg%,尿糖微量, 腹脹腸鳴、大便溏稀有所改善。但全身骨節疼痛,手足發涼,舌質淡紅,苔薄白,脈仍弦細,治法遵上,少佐附片以溫經通絡:

黨參15克、白朮10克、茯苓10克、炙甘草5克、黃芪15克、附片3克、薏苡仁15克、蠶砂12克、雞血藤10克、炒桑枝15克、炙遠志3克、棗仁5克、麥芽10克、雞內金3克。

原方不去天花粉者,上浮之焰,非滋不熄,下積之陰,非暖不消,此花粉、附片同用,而並行不悖也。

三診又繼進14劑,尿糖消失,血糖正常,血壓時有增高,口已不渴。仍形寒,四肢末梢冷感,眼底出血,呈飛蚊狀,視物模糊,面板易出現瘡癤,舌質淡紅而苔潤有白沫,脈弦小,治以健脾、養肝,通絡散血之劑:條參12克、白朮10克、土茯苓15克、炙甘草5克、蒼朮5克、晚蠶砂12克、夜明砂6克、蟬衣5克、白芍12克、附片3克、夜交藤15克、雞血藤10克、杜仲12克、五加皮5克、炒桑枝15克,20劑。服後四肢已溫,視力恢復、身痛痊癒,予六君子湯加黃芪、懷山藥、生北山楂以善其後。3年複查,療效鞏固。 劉氏雲:本例久患糖尿病,中西治療未獲滿意療效,初診時“三多一少”症狀雖然明顯,但形

寒肢冷,腹脹腸鳴一派脾胃虛弱,運化失司之象,此所謂“始傳熱中,末傳寒中”,根據機能減退情況,予以健脾和胃,芳香助化,更以木炭燒紅淬水煎藥,使其腸內增加活性炭吸收作用,促使藥物直達病所。蓋人之一身以胃氣為主,胃氣旺則五臟受蔭。故善後六君子湯加黃芪、懷山、生北山楂,仍是健脾胃致津液,以根治其受病之源。

(十二)健脾溫腎法

本法常用於哮喘,劉氏認為:哮喘為常見病之難治證,前人有發時治肺,平時治腎,治肺宜開,治腎宜納的經驗。哮喘多伴痰咳,肺為貯痰之器,脾為生痰之源,腎為五液之主,痰為病之因,亦為病之果,識病之機,索其病本而治之,則不中不遠矣。

劉氏用此法治易某某,男,49歲。素無哮喘病史,1991年7月因感冒誘發哮喘,住院治療4個月,服消炎抗菌藥及麻黃素、氨茶鹼及中藥蘇陳九寶、定喘白果湯,止而復發,上午稍輕,下午加重,晚上更甚。哮喘發作時,語言不能出聲,喉中痰鳴,兩肩上抬,汗出形寒。初診:除上述病症外,食納甚少,因發作夜劇影響睡眠,口雖幹,喜熱飲,大便帶結而夜尿多,手有冷感,舌質淡紅有齒印,苔薄白而潤,脈弦小。此屬肺氣不肅,腎氣不納,脾失健運而升降失調,治宜潤肺、健脾、溫腎,以復其升降之常。方用:明黨參12克、白朮10克、茯苓10克、炙甘草5克、法夏5克、廣皮5克、炙遠志3克、杏仁10克、冬花6克、懷山15克、白芍12克、附片5克、杜仲12克、補骨脂3克、肉蓯蓉12克。連服7劑,喘平汗減,四肢轉溫,眠食安而夜尿減。複診,察其形雖肥而氣不足,哮喘雖平而動則有汗,且易感冒。原方附片減為3克,加北黃芪15克,繼服14劑,汗止而語言清亮。再擬參須30克、蛤蚧(酥炙)1對,研細末煉蜜為丸如龍眼核大,每服1丸,日夜4次,以鞏固療效。

劉氏雲:本例形肥氣弱,外強中乾,因連續感冒誘發哮喘,醫見其形盛,屢用宣表治肺之劑,致汗多肢冷,而病轉增。今改用真武合六君溫中以暖下,輔以杏仁、冬花、遠志潤肺以祛痰,懷山、肉蓯蓉、杜仲、補骨脂補腎以納氣,用整體調節以改善區域性,不治哮喘而哮喘自平。善後用參須蛤蚧丸者,肺腎同治以固其本也。

(十三)健脾利溼法

劉氏認為:脾主溼而惡溼,脾虛氣弱則溼聚,凝於內則為痰為飲,泛於外則為腫為脹。痰與水同源而異流,其因雖有內外之不同,而其病機則脾肺腎三髒相關最為密切,故張景嶽說:“水為至陰,故其本在腎;水化於氣,故其標在肺;水惟畏土,故其制在脾”,所以健脾利溼是治水的主要環節,也是開門潔府的關鍵所在。本法常用於水腫之證,劉氏認為本病與脾肺腎相關,理脾為正治之法,因脾主運化,重用白朮或蒼朮,“脾土一旺,水有所制……”,故先以六君子加北黃芪、晚蠶砂、苡米、懷山、麥芽、雞內金健脾益氣以安其中土,中土安則水自有出路。而久病傷陰,終以益氣養陰,育陰利尿為治,使溼去而陰不傷,邪去而正氣復。

(十四)健脾平肝法

劉氏認為:“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木鬱則達之”。然太陰溼土得陽始運,脾氣下陷固病,脾氣不運亦病,“當先實脾”,見在機先。肝脾不和,抑鬱不舒,鬱於上則胸脅隱痛,宜魏氏一貫煎(治在肝胃),鬱於下則小腹墜脹,宜逍遙散(治在肝脾),低熱不退者,葉天士加桑葉、丹皮。中氣虛弱,健運失司,以致水谷不化精微,聚溼生痰,痰濁交阻,引動肝風,則頭暈眼花,房屋旋轉等症發作。治以健脾助化,平肝熄風,則眩暈停而嘔吐自止,善後以六君健脾,天麻以熄風,黃芪以舒肝用,白芍以斂肝體而療效鞏固。

(十五)健脾化痰法

丹溪雲:“無痰不作眩”。劉氏認為:脾失健運,肝風內動,出現頭重頭暈目眩欲倒,噁心作嘔,類似西醫所稱的“美尼爾氏綜合徵”(又稱內耳眩暈症)。東垣主半夏白朮天麻湯:半夏化痰,白朮健脾,天麻熄風。風無溼不戀,痰無溼不生,健脾以治痰溼之源,因而這三味是主藥。

如治肖某某,女,17歲,住南縣機械廠。1年前開始發作頭痛、眩暈,經常昏倒,頭暈甚時,伴見嘔吐,病情逐漸加重。後經湖南醫科大學附一院攝片檢查(照片號165890),報告為:“右耳內聽道擴大,建議臨床進一步檢查,疑腦腫瘤”。經西醫降顱壓治療,頭痛稍減,嘔吐止,但反覆發作,遂來我院。初診:頭暈,行動失去平衡,常欲仆地,暈甚時不能睜眼,躺倒則舒;納差,精神疲  乏,眼瞼浮腫,口不幹,小便多,大便正常,舌質淡紅,苔白而膩,脈弦小帶滑。

此乃脾胃失其健運,肝風挾痰,上擾清竅,致使清陽不升,濁陰不降,

治宜健脾化痰,平肝熄風。

方擬半夏白朮天麻湯加減:明黨參12克、丹參12克、白朮10克、茯苓10克、炙甘草5克、天麻10克、法夏6克、廣皮5克、白芍12克、珍珠母20克、鉤藤10克、女貞子15克、旱蓮草10克、代赭石15克、天葵子10克。另以鏽鐵燒紅淬水兌藥。

複診:服上方14劑,頭痛眩暈減輕,眼瞼浮腫已消,步履平衡。但仍納差,食後腹脹,大便見溏,舌質淡紅,苔潤白,脈弦小。上方去代赭石、女貞子、旱蓮草,加麥芽10克、蓽澄茄5克、砂仁5克、雞內金5克,繼服14劑,健脾以助化。

三診:眩暈已止,頭痛未發,納食增進,口不幹,二便如常,舌脈正常,仍以六君子湯健脾和胃,加白芍、珍珠母,平肝熄風以善其後,1年後反映,療效鞏固。

劉氏認為:本病乃脾虛失其健運,痰濁內生,肝氣挾痰上擾清空,致清陽不升,濁氣不降,故出現眩暈,經常跌僕、嘔吐。治宜六君子湯健脾化痰,珍珠母、白芍、代赭石、鏽鐵平肝降逆,女貞子、旱蓮草養肝腎之陰。用藥得當,收效甚速,效不更方,故仍用此方加減善後。

圖片

(十六)健脾利水法(顱咽管瘤案)

劉氏曾用此法治療一例“顱咽管瘤”。劉氏認為:“頭痛巔疾,下虛上實,過在足少陰,巨陽,甚則入腎”(《素問·五臟生成篇》),又“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素問·通評虛實論》),“上病下取”已有治則。特別是健脾胃以利轉輸,邊補邊脫,此不治之治也。如治易某某,女,8歲,住醴陵瓷廠。1981年初,開始視力減退,視物模糊,同年8月份突現頭痛、劇烈嘔吐,經當地中西醫結合治療,嘔吐即止。後經廣州醫學院神經科檢查“心電圖異常,T波改變”,又轉上海華山醫院CT掃描,診斷為“顱咽管瘤”,建議手術。開顱後,因腫瘤不能摘除,行抽水術,保留金屬管於顱內,建議如發現顱壓增高,隨時來滬行抽水術。家長負擔不起,遂來我院中醫治療。

初診:偶發頭痛,手術部突出堅硬,心前區疼痛,煩躁不安,叫喊心胸不適,精神疲乏,偶見神志不清,亂摔東西,甚則打其父母。納差,大便溏,日1~2次,睡眠不好,口不幹,舌淡紅,苔薄白,脈弦細帶滑。此係脾失健運,水停心下,水氣乘心則見心忡,腦內瘀阻,則神志不清。

治宜健脾利水,養心安神,佐以活血化瘀,方擬茯苓桂枝白朮甘草湯加減:土茯苓15克、白朮6克、黨參6克、炙甘草4克、懷山15克、丹參15克、炙遠志3克、棗仁10克、琥珀3克(研衝兌)、白芍12克、靈脂8克、蒲黃8克、建菖蒲3克、雞內金3克、麥芽8克。

複診:進上方10劑,頭痛緩解,心痛、心忡、心胸不適等症狀明顯減輕,神志清楚,納食增進,但仍煩躁,睡眠不安,脈舌同前,仍以上方加龍齒15克(先煎)、柏子霜5克鎮以安神。

三診:上方再進20劑,頭痛減輕,發作間隙延長,每夜能睡10小時。但患兒兩腿無力,煩躁,腰痠,不願活動,舌淡紅,苔薄白,脈弦小,仍以健脾利水,養心安神佐以強筋壯骨之品,仍上方去琥珀、蒲黃,加杜仲、巴戟天、牛膝,堅持服1個月,小兒腿已有力,諸症消失。為鞏固療效,給以養心安神,調理脾胃而收功。迄今已兩年,情況良好,服中藥後,未行過抽水術,上海複查,原醫者嘆為奇蹟。

劉氏認為本病由脾腎虛弱,水飲內停於心下,則心中抑鬱不寧,時而煩躁,時而神志不清,水泛高位,腦內瘀阻,間歇性頭痛頭昏,治以健脾利水,養心安神,未斤斤於治顱咽管瘤,透過整體療法,改善了區域性病變。

(十七)健脾解表法(寒沙眼案)”

劉氏認為:辨病必須辨證,辨證必須瞭解其人素質,或雲“解表無必要健脾”,此乃就一般而言。如病久脾虛,非健脾則無以為發表之地,此仲景用桂枝湯啜熱粥即其義也。況屢表而寒不解,屢清而眼尚紅,豈不考慮“始傳熱中,末傳寒中”之變乎? 龍某某,男,56歲,住長沙市。據述2個月前往返於濱湖水災區,患上當時流行的“紅眼病”,經西醫院眼科治療,抗病毒、滴眼藥,雖獲好轉,但未根治,近兩週以來因勞累受寒,病復發而加重,仍用前法治療效不明顯。因請中醫面診,訴頭重惡寒,四肢倦困,兩眼結膜暗紅成片,翼狀胬肉侵及角膜,沙澀難開,無眵淚冷,眼胞不腫不紅,口不渴,二便如常,舌質淡紅而胖,苔薄白,脈弦小。據脈證分析,此屬“寒沙眼”,所謂“眼疾無表不發”是也。方用明黨參12克、蘇葉10克、荊芥穗5克、防風10克、蒼朮10克、藿香6克、晚蠶砂12克、夜明砂6克、白蔻3克、蒺藜10克、蟬蛻5克,每日1劑連續5劑。

複診:身得微汗而全體舒松,頭如脫帽,兩眼結膜潮紅及翼狀胬肉已消失90%。症見舌苔白膩,納化不佳,易方以六君子湯加蒼朮、藿香、白蔻、夜明砂、晚蠶砂、雞金、麥芽,10劑。眼結膜黑白分明,愈後未復發。

辨病必須辨證,辨證必須瞭解其人素質,得以審證求因。本例形肥多溼,往來於濛濛細雨

中,內溼易招外溼,兼之表寒鬱遏,邪走空竅,治以辛溫解表,淡滲利溼,全身微汗不使如水淋漓,則寒去溼也去,此“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也。觀於此,“火鬱則發之”,切不可見熱投涼,此案是從整體以改善區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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