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外雨聲猶淅瀝,老人奮筆欲深宵”。在秋涼季節的一個雨夜,我為了閱覽《針灸學辭典》稿子而全神貫注地閱讀一些醫學文獻。當看到了書中有“針所不為,灸之所宜”這兩句話時,驀地我對過去曾經縈繞在腦際的灸法浮想聯翩。我把這兩句話反覆地進行閱讀,就好像古代醫家在叮嚀和做啟示:它是中醫學中治病的重要方法之一,此中蘊藏著科學的秘奧,你必須加以重視,切莫把它忘了。
一.艾灸能起沉痾就在當夜,在沉靜穆肅的書齋裡,我回憶著以往有關灸治的病例,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一幕幕艾灸治療的奇蹟。且舉一個頑固的痛經病例。記得在前年盛夏之夜,家裡來了一位客人——羅醫生,遂請一起納涼漫談,抒發對醫學的見解。羅醫生是搞針灸的專科醫生,特別對灸法有濃厚興趣,對運用灸法有較深體會。我知道他擅長此道,要求他講講艾灸的經驗。這位醫生態度很謙恭,自稱沒有什麼東西可講。在我懇切敦促之下,他終於給我談了一個病例。最近他治療一位女青年,患痛經病已有四五年之久。每逢經期,痛不可忍,直至床上翻滾,且四肢厥冷,往往需趕赴醫院急診室診治,才能暫時緩解。雖經醫生檢查診斷,遍服中西藥物和針刺治療,但病情始終不見輕減,其病已瀕於醫者束手、病者絕望的境地。後來到羅醫生處診治,亦只是企圖僥倖一試而已。羅醫生為之採用藥餅灸法,艾炷中等偏大,灸關元、水道二穴七八壯,隔天灸一次,僅灸十餘次,共計一個多月,這個頑固的痛經病居然痊癒了,隨訪半年,皆未見疼痛復發。我聽了以後,既加深認識了灸法奏效之奇,又欽佩羅醫生用灸之妙。為了確切驗證此事,並親自與該女病人交談,詳詢了她的病情與治療效果,其回答正如羅醫生所述,並對羅醫生深表感激之情。這又不禁使我回憶起自己早年臨床遇到一個重症痢疾的病人,歷經數醫治療,湯藥頻進,症情加劇,已經出現神志昏迷、脈象微細等危象,我應邀診視,初投湯藥無效。後轉用太乙神針灸法,持續熨灸天樞、關元二穴數小時,施灸後次日,病人神志頓見清爽,痢止而脈轉和,不三日而痊癒。像這樣用藥物、針刺等治療無效而最後以灸奏功的例子,在我的追憶中並不少見。宋代名醫王執中所著的《針灸資生經》一書,記錄用灸法起沉痾的病案很多,我們如果細閱它一遍,必能開卷有益。
二.較廣泛的適應證中醫學中的灸法,是經歷幾千年臨床實踐驗證有效的一種醫療方法。遠在春秋戰國時代,就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之說。所謂“七年之病”,是指一些疑難頑固的慢性疾患;“三年之艾”,則表示用艾以陳者效力較好的意思。說明艾灸的臨床療效,在先秦時期已有很高評價。古代,特別是在唐宋以前,將灸法與湯藥、針刺並列,為治病的三大法之一。古代著名醫學家如扁鵲、倉公、仲景、華佗等都熟諳灸法,隨時運用。唐代名醫孫思邈也是以這三種方法作為治病的重要手段,故在其著作中有“湯藥攻其內,針灸攻其外”的記載,足見三法各有特點,相輔相成,不可偏廢。有關古代論述灸法的專著,現尚存有《明堂灸經》《備急灸法》《扁鵲心書》等書,其中記述灸法的適應證很廣,如哮喘、虛勞、傴僂、咳嗽、腫脹、痞塊、洩瀉、痢疾、呃逆、消渴、癇證、頭風痛、痺證、癃淋、疝氣,以及兒、婦、外、傷科的某些疾病,不勝列舉。
上述這些疾病的灸治療效究竟如何?試舉幾種病證為例,以資參考。頭風疼痛,有的病情頑固,雖在醫學很發達的今天,也往往難以除根。而在宋代《針灸資生經》中有下述記載:“有士人患腦熱疼,甚則自床投下,以腦拄地,或得冷水粗得,而疼終不已,服諸藥不效,人教灸囟會而愈。熱疼且可灸,況冷疼乎!”另如金元時期著名醫家張潔古,他自己“病頭痛,每發時兩顴青黃,眩暈,目不欲開,懶言,身體沉重,兀兀欲吐”,這個嚴重的頭風痛,最後也是以灸俠溪穴痊癒。又如久病突然出現呃逆,一般多屬危象。《針灸資生經》載:“族中有霍亂吐利垂困,忽發咳逆,遂至危殆;與鄜延陳中裕病傷寒,咳逆甚,氣已不屬,皆一灸而愈。”按宋元時期所稱的咳逆,有時即指呃逆,《三因方》“噦逆者,咳逆也”可證。《針灸資生經》又認為傷寒咳為惡證,載有“施秘監尊人患傷寒咳甚,醫告技窮,施檢灸經,於喉結下灸三壯即愈,蓋天突穴也,神哉神哉!”王執中以驚異和歎賞的語氣記述了灸法奏效的神奇。近來雖也有人用灸法治療胃腸疾患、哮喘、風溼病、高血壓等,但它與針刺相比,其應用範圍的廣度與重視程度相去何啻天壤!當然阻礙灸法使用的原因很多,本文將在後面就這些具體問題進行分析研究。
危急重症可收奇功記得從前有一位青年針灸醫生,頗為得意地同我談起一個驗案:他治療一休克病人,已經出現四肢逆冷和無脈症狀,在急迫情況下施用了一次灸法,艾灸太溪穴十壯以後,竟得脈回身溫,把重症搶救過來。他不禁驚奇地問我,為什麼灸法會有這樣大的作用?我聽完了他講話並沉靜一下以後,隨即在書架上拿出一本書,並將書中所載內容給他一閱:“少陰病,吐利……脈不至者,灸少陰七壯”。“傷寒脈促,手足厥逆者,可灸之”。書中並有註釋,指出灸少陰應是太溪穴。這位醫生看完以後,有些吃驚,他原先認為這是一次重大的發現,卻沒有料到張仲景在近兩千年以前就已經把這個好經驗載入書冊。從此,他倍加珍惜《傷寒論》這部著作,同時更加重視對灸法的應用。
晉代化學家葛洪,也是著名的醫學家,對於艾灸在治療危急重症方面的作用是甚為了解的。他說:“猶施灸者,術雖殊而救疾均焉,況起死回生,孰若灸法之神且速耶!”在他所撰《肘後備急方》這部著作中,載述應用灸法治療危急病證者很多,僅就霍亂一證而言,書中載:“卒得霍亂,先腹痛者,灸臍上二十四壯,甚者至三十、四十壯;先吐者,灸心下巨闕十四壯,並治下利上氣;先手足逆冷者,灸三陰交;轉筋者,灸湧泉穴六七壯”。葛氏並強調說:“灸霍亂艾丸苦不大,壯數亦不多,本方言七壯為可,四五十無不便,火下得活。”並形象地記載華佗治霍亂垂死灸背脊穴及肘椎,“已試數百人,皆灸畢即起坐”的生動描述。雖然古代所稱的霍亂,其中可能包括急性胃腸炎等疾患,但據其所載,都已瀕臨危重階段,而皆恃灸法以回春。
據醫學文獻記載,灸法可用於危重急症,如霍亂、失血、厥證、脫證、血崩、急慢驚風、黃黑疸、卒暴心痛、破傷風、腸癰、疔瘡、蛇犬咬傷等。這些都是歷代醫家的實踐經驗結晶,我們不可等閒視之。
保健與長壽灸法之妙,不僅在於能夠治療疾病,而且在預防醫學中也有很大價值。古代醫籍中有不少用艾灸預防疾病的記載。如唐代《千金要方》中曾說:“凡入吳蜀地遊宦,身上常須三兩處灸之,勿令瘡暫瘥,則瘴癘溫瘧毒氣不能入也,故吳蜀人多行灸法。”說明艾灸對於預防感染性疾患是有一定作用的。近時對腦出血、高血壓一類疾病,幾乎都畏灸如虎,而在針灸名著《神灸經綸》中則載列了預防中風的9個施灸穴位。明代針灸學家楊繼洲也竭力提倡預防中風施灸法。可見古代這一寶貴經驗,我們還沒有很好地繼承。至於常灸足三里,可以防止多種疾病的發生,正如宋代名醫張杲《醫說》中有“若要安,三里常不幹”之說。這是用灸法預防疾病和保健的記錄,歷代針灸醫書引載其說者很多。
灸法還不止於預防疾病,特別適用於老年醫學,它能使人健康長壽。在這方面,古代醫家也有不少記載,如《明堂灸經》和《銅人針灸經》都有在膏肓穴“灸訖後令人陽氣康強”之說。《靈光賦》載灸“膏肓豈止治百病”。其意正好相同。《針灸資生經》還引載了灸神闕穴的一段實踐:“鄭糾曰,有一親卒中風,醫者為灸五百壯而蘇,後年逾八十……不惟愈疾,又能延年。”至於常灸氣海、關元而達到健康長壽,則前人記錄更多。明代俞弁《續醫說》載:“柳公度年八十餘,步履輕健。或求其術,曰:吾無他術,但未嘗以元氣佐喜怒,氣海常溫耳。”這是常灸氣海穴而得長壽的有力佐證。《扁鵲心書》明載:“保命之法,灼艾第一。”竇材還介紹他自己常灸關元的親身體驗:“每年常如此灸,遂得老年康健。”近時黃竹齋著的《針灸經穴圖考》中也選錄了日本《文庫名家漫筆》中記載的三河百姓滿平用灸足三里而致長壽的報道。
記得我少年唸書時,曾閱讀過莊生譏笑孔丘有“無病而自灸”這句話,從上面列舉這些經常施灸的人來看,豈非都是所謂“無病而自灸者”?但其結果,則達到了“自灸而無病”的目的,實踐給譏笑灸法者以無情的嘲弄!當然灸法也不是萬能的靈藥。“微數之脈,慎不可灸”。這裡還有一個辨證施灸的問題。所有這些,還有待於我們做進一步驗證和研討。然而無可非議的是灸法用途廣泛而有效,它確實不失為中醫學寶庫中的一份重要財富,應當努力發掘。
善於繼承,敢於創新灸法在今日中醫界還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甚至正在被人們遺忘。究其根源,在醫家仍是沒有深入瞭解它的重要作用,故每有偏執之論,認為灸系火法,利少弊多,或害怕灸瘡易於感染,避免橫生枝節,也有認為不如施用針刺簡捷省事。病家則畏艾灸灼痛,灸後會遺留瘢痕。還有不少人則認為灸治只適用於沉寒痼冷、無脈亡陽之證,而不適用於其他疾病。以上種種,恐怕都是導致今日習於用針而少於用灸的因素。我認為,針刺是有很大作用的,當然應該提倡,不過對於施用灸法所存在的錯誤思想,則必須加以澄清。灸法不僅適用於陰證、寒證,也可應用於陽證、熱證。歷代醫書中有關灸法治療急性炎症性和發熱性疾患的記載,是屢見不鮮的。問題在於施灸方法和取穴是否恰當。《神灸經綸》有一段話說得很中肯:“灸法要在明證審穴,證不明則無以知其病之在陰在陽,穴不審則多有誤於傷氣傷血,必精心體究,然後可收灸治之全功,而見愈病之神速也!”灸法中有明灸(直接灸)和隔灸(間接灸)之分,隔灸又可分為姜灸、蒜灸、鹽灸、藥餅灸等多種。灸法中還有補法和瀉法。明代醫學家李梴對於灸法有頗為開拓性的論述:“虛者灸之,使火氣以助元氣也;實者灸之,使實邪隨火氣而發散也;寒者灸之,使其氣之復溫也;熱者灸之,引鬱熱之氣外發,火就燥之義也。”這位高明的內科學家,對於應用灸法的理論,是別開生面的。但是,灸法畢竟有它的適應範圍,究竟哪些疾病用艾灸可顯效、速效、高效,臨床上必須有所選擇。目前用灸法者一般多采用艾條灸或溫針灸,一不著面板,二覺燙即移,可能在治療上也起些作用,但與古代所用的灸法,其效果是無法比擬的。
至於灸瘡問題,也得全面考慮,有的就賴此增強抗病力以預防疾病。曾記得早年有一位病家告訴我,他以前曾經患過嚴重風溼性關節炎,特地向大城市的一些著名醫院求治,用遍了中西藥物和針灸治療,歷久無效。回鄉以後,遇到一個針灸“土郎中”,也給他施用灸法,但所用的是大艾炷著膚灸背部穴位,面板潰爛達數月之久,嗣後,灸瘡結痂,而關節炎十餘年來未見再發。這位病家給我上了一堂很好的灸法課,他無疑是我的一位好老師。對於這個方法,我常默然以思,大艾炷燒灼肌膚穴位,還要使其潰爛,莫不是原始的醫療方法竟似“肉刑”一般,未免近酷而又兼蠻,時至今日,豈還值得使用?然而這位病家在中西醫束手以後,無可奈何地忍受一次“火攻”之苦,而竟然解決了他的眾多名醫所不能治癒的痼疾,這是一個值得醫學界研究和深思的問題。灸瘡原是一種無菌性炎症,只要我們保持創面清潔,一般不會引起感染。何況醫者施用艾灸,絕大多數並不要求發生灸瘡。不過在應用灸法時,艾炷以稍大一點效果較好。《針灸資生經》裡有“灸不三分,是謂徒冤(白吃痛苦),炷務大也,小、弱炷乃小作之”之論,說明應用艾炷應該較大一些,但究竟要用多大,還要根據病人體質強弱、年齡大小及疾病情況而定。艾炷較大,難免面板灼痛,確實影響臨床的應用,然而這也未必不可以克服。遠在宋代,就已經應用“睡醒散”的麻醉法結合施行大劑量艾灸,何況在現代科學迅猛發展的今天,醫療器械和醫用技術,都在日趨精密而不斷改進,所有創面的保護問題,疼痛的減輕問題,都是完全可以解決的。
最後,再提一下,灸法的臨床應用固然十分重要,但灸法的機制問題也急需研究。灸法是否僅僅是一個溫熱刺激問題,恐怕其中還有很多科學的奧秘,還沒有被我們認識。過去,在這方面的實驗畢竟做得太少,雖然國內外醫學界以前也曾做過一些,但還必須進行新的多途徑的探索。個人希望,在開展灸治和肯定療效的同時,還要把實驗室的工作緊跟上去,因為闡明機理和提高療效與改進方法,是相互為用而不可分割的。
影響“燒山火”、“透天涼”成功率的幾個問題“燒山火”、“透天涼”針法最早的記載始於《內經》。經曰:“刺虛則實之者,針下熱也,氣實乃熱也。滿而洩之者,針下寒也,氣虛乃寒也”。 “針下熱”,可使患氣虛的病人傾刻轉化為實。“針下冷”,可使患實病的病人立即轉化為虛。《針灸大成》記載“燒山火”、“透天涼”針法則說:“四肢似水最難禁,憎寒不住往來臨,醫師運起“燒山火”,患人時下得安寧。一身渾似火來燒,不住之時熟上潮,若能加入清涼法,須臾熱毒自然消。”《金針賦》記錄更加神奇,快捷:“驅運氣血,傾刻周流,上下通接,可使寒者暖而熱者涼,痛者止而脹者消,若開渠之決水,立時見功,何傾危之不起哉……得之者。若科之及第。用之者如射之發中,有緣者遇針,其病皆隨手而愈”。而在現今的臨床實際中“燒山火”、“透天涼”成功率很底,經不起科學的反覆重複,我們因此要尋根問底找出原因。筆者以為成功的關鍵在四個方面:一是手法,二是體質,三是穴位配伍當然還有疾病之深淺。只要這幾方面條件成熟,做出“燒山火”、“透天涼”易如反掌。現在研究“燒山火”、“透天涼”走入了一個誤區,就是鑽入了手法的牛角尖。誠然手法是“燒山火”、“透天涼”的關鍵條件,但並不是唯一條件,在手法正確的前提下,體質和穴位配伍,以及疾病的深淺就顯得很重要了。現在“燒山火”、“透天涼”在手法正確的前提下,卻又經不起重複,就是忽略了其他幾方面的問題。體質問題筆者在《金針探秘》中已經提到,正因為人體本身陰陽不平衡才形成了各種體質差異,所以我們要進行體質調節。其中關鍵之處在於元氣調節和補充,當體質調節到陰陽平和的階段,“燒山火”、“透天涼”等感覺就會自然顯現。疾病的深淺變化,也是做出“燒山火,透天涼”的關鍵因素。疾病的深淺虛實不同,有些就要數刺乃知,因此並不是所有疾病,都一次做出“燒山火和透天涼”手法的。另外穴位配伍也是調節體質影響體質的關鍵,這就聯絡到中醫理論的精華,筆者也談到為何針刺支溝穴和關元穴容易出現熱感,而這只是配穴中的一小部分。穴位的配伍講究的是相互連貫,層次分明,筆者所研究的整體系統針法,將此幾方面進行了有機整體的結合,從理論到實踐說明了“燒山火”、“透天涼”的可重複性。 我們反過來再研究手法,《內經》曰:“刺實須其虛者,留針陰氣隆至,乃去針也。刺虛須其實者,陽氣隆至,針下熱,乃去針也。經氣已至慎守勿失,勿變更也。”針下為何有涼熱感?是在補瀉手法方向正確的情況下,還需要就是運用針法聚氣。關鍵在於氣隆至,也就是正氣積聚到一定量才能出現熱感,反之邪氣積聚到一定量,才會出現涼感。而這感覺必須經過守氣階段後產生,在其過程中進行積累才能出現。守氣是讓所聚之氣不流失,產生質的變化。而現在做“燒山火”、“透天涼”有一誤區,以為一做手法馬上會有涼熱感,而忽視了守氣的過程,自然成功率很底。當然我們不排除如果體質好手法正確會立刻出現涼熱感的可能性。在《金針賦》中說到“更觀元氣厚薄,深淺之刺猶宜”,可見元氣的厚薄多少也會對手法的效果產生影響。在手法正確的前提下,元氣充足者做“燒山火”、“透天涼”容易出現涼熱感。元氣不足者,同樣做手法卻不容易出現涼熱感。這時我們又走進一個誤區,有的人做同樣手法出現了涼熱感,而另外的一些人也做同樣手法卻沒有出現涼熱感,我們就懷疑自己手法到底對的還是錯的,一直在這圈子裡轉圈出不來。在《標幽賦》中有這麼一句話“伏如橫弩,應若發機”比喻用針刺穴,如弩之視正而發矢,取其捷效,如射之中的也。其實這不僅用於刺穴方式方法,也可用於“氣至病所”的手法上。氣能守得住,越容易出現針下感測氣至病所,猶如弓拉得越滿射得越遠。再談穴位配伍問題,這其實是一個相當大的題目,筆者只能結合手法略談一二。首先做“燒山火”、“透天涼”手法必須先分清虛實,不能犯虛虛實實損不足益有餘之病。很重要的是配穴方法還需結合藏象功能及陰陽氣血多少,例如體陽虛者多取陽經做“燒山火”易出現熱感,因為陽經陽氣隆盛,又結合“燒山火”手法加速氣血流動,所以易出現熱感。而實證熱證多取肝膽之經,因為肝膽主疏洩,取行間陽陵做“透天涼”手法易現涼感。當然這只是舉例,具體的還是要與辨證論治相結合。 筆者所論述的是影響“燒山火”、“透天涼”成功率的並不單單是指手法,我們應該全方位考慮問題。不要一二次做不出手法,就灰心喪氣。筆者的這篇文章可以開闊啟迪大家的思路,“燒山火”、“透天涼”並不單單侷限於手法,還需要各方面的配合。而在各方面條件成熟時,做“燒山火”、“透天涼”手法易如反掌,而且完全經得起科學的反覆重複。
氣化針法治瘤王某,女68歲,半年之前因摔傷膝關節骨裂並且脛骨骨折,休養2個半月拍片均癒合均良好,但在修養期間卻在膝關節外側長出鵝蛋大的瘤體,在醫院治療外敷內服均無療效,醫院建議手術切除,患者至此一直思想緊張心中不悅後變為心中不適,後求助於我處。筆者觀察此瘤面積較大,手摸瘤處十分堅硬區域性並伴有發熱,患者以為要針刺瘤中,筆者告知不會在瘤部針刺,取豐隆一穴化痰解瘀,復取公孫穴治其思慮過度,且善調血氣,脾胃成一太極補其生化之源。針畢,患者摸至患處,告知瘤體更加堅硬了,筆者笑曰:說明氣血氣化傳導已至瘤體了,隔日必定好轉。隔日再到患者處,患者激動萬分告之瘤體已經變軟發熱處已除,並且心中已無不適,晚上可以看電視了(之前心情不佳,連看電視的興趣都沒有了)。第2次在針灸的過程中,留針期間患者一直在說心中舒服,起針後再摸患處,瘤體又變硬了,不過患者這回不急了。第3次至患者家中複查,瘤體患處已減過半,摸著軟綿綿的,再針之。4診,瘤體已除,面板恢復原樣,心情舒暢已無任何不適,達到了標本兼治的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