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劉德會老師說:針應該是手指的延伸,而不只是單單的一根針,你對針怎麼樣,針就對你怎麼樣。
初見劉德會老師
劉德會老師給人最直觀的印象是典型的山東大漢,還有他手拿針可以做出很多的針功夫,這兩者是有很鮮明的對比的。
他對一根小小的針,即溫柔又特別地有掌控力,放在手裡可以靈巧地做出很多針法,讓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燒山火”、“透天涼”和“逍遙針法”。
同學打趣地說,劉老師就像是一本有著深不可測雄渾之氣的中醫百科全書,外加詩詞大全,是唯一會在給人扎針的時候吟誦詩詞的才華橫溢的老師。
初次體驗劉老師的針灸診療手法
作為一名中醫愛好者,我很幸運地感受了一把劉德會老師的診療手法,我當時是以口乾、鼻幹、咽乾及眼澀易疲勞,作為主訴要求進行治療的。
劉德會老師的把脈方法跟別的大夫不太一樣,把寸關尺三部分了六部來把(每一部分上下,而且關位還會推外和推內取脈),我想這樣從脈上得到的資訊更全面。
脈象結論:氣滯熱鬱,三焦不利兼有風寒襲衛,燥邪流於肺胃之間,故現熱證。當寬胸降逆,開源通滯。
取穴:右手內關,左手合谷、列缺,最後扎外關;右腿足三里、上巨虛、照海、足臨泣;頭頂百會。
施針過程:首先閉目養神,靜靜體會。進針和行針的時候我都沒有什麼強烈的感覺,當時心中一驚,我怎麼體會不到針感?(因為以前扎針給我的印象是“得氣”的痠痛脹麻,好像是“必不可少的一點”。)
接著老師在進行燒山火、青龍擺尾、鳳凰展翅還有一個叫什麼“虎”的手法時候,(這些是後來才聽說的,當時我並不知道自己“享受”了這麼多的手法,我只能聽到聲音、感覺到動作),就在此時突然覺得額頭一片發熱。
我告訴老師額頭髮熱,留針過程中覺得露在外面的手背和腳背都發涼。我當時分不清涼是因為露在外面還是因為在排涼氣。但第二次針灸時我知道是在排涼氣,因為外關嗖嗖地往外冒涼氣。
“谷氣來者徐而和,邪氣來者緊而疾”,劉德會老師在我合谷處感覺到了“谷氣”,然後進行燒山火手法;在外關感受到了“邪氣”,用了輕微的瀉法。
老師中間過來再評脈,再次行針。行針時我告訴老師我的額頭疼,老師繼續行針,這次疼痛的範圍變小了,主要集中在攢竹偏上的位置,老師說邪氣正往外散。
當天直到睡覺前額頭仍熱並有些疼,第二天早上發現熱退不疼了。早上自己摸脈感覺變化了,以前自己的脈弦緊,這次感覺變軟了不少,也和劉德會老師確認了脈象的變化。
攝於古典中醫私塾課堂
痠麻脹痛叫“針感”不叫“得氣”
後來聽了劉德會老師的課,我才明白原來真正做得好的提插捻轉,是不會產生強烈的“痠痛脹麻感”的。
平常對於扎針的印象,一般都是選穴進針,然後進行行針,病人一般會有痠麻脹痛等感覺,我們稱之為“針感”。
劉德會老師一再強調:“痠麻脹痛這叫針感,而不叫得氣,更不能等同。”
廣義的得氣是包括了針感,但是真正的得氣像氣之至也,如魚吞鉤餌之浮沉,氣之未至也,如閒處幽堂之深邃。
針下得氣,氣至如魚吞鉤,釣魚的同志會有體會,針下的得氣恰恰是讓病人特別舒服,心情愉快的享受完治療,得氣應以醫者手下的感覺為準。
攝於中醫私塾課:劉老師一邊為同學施針一邊做示範講解,被扎的同學舒服得都快睡著了,劉老師則透過針下辨氣,說可能有膽囊息肉。之後同學果然說自己確有膽囊息肉。
針應該是手指的延伸,而不只是單單的一根針,你對針怎麼樣,針就對你怎麼樣。爆發力和柔韌力的區別是:進針無痛是爆發力,行針無痛是柔韌力。
進針以後在穴位行針,就要精於補洩手法。明於穴位而不明於手法,是醫治不了疑難大病的。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以柔克剛,把柔勁練好,手不離針,針不離手。以柔韌之力把針拿在手裡,像品一杯紅酒,細細地慢慢地品,捻到手指感覺不到針。進入這個階段後,再天、地、人針下辨氣,柔勁可以做到捻轉無痛。
關於扎針、得氣、守氣、辨氣劉老師有這樣的總結:
扎針容易得氣難,
得氣容易守氣難,
守氣容易辨氣難,
辨氣容易馭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