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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文章我們提到過,柳樹皮、柳苷、水楊酸成分是一樣的,它們都有止痛降熱的作用。但是,它們都含有對腸胃刺激的成分,這種成分就是乙酸。

為了去除這種乙酸,1853年,法國蒙彼利埃大學化學教授夏爾·熱拉爾合成乙醯水楊酸,成功去除乙酸。但是,由於製備工藝落後,純淨度很低。雖然這樣,這仍是阿司匹林研發歷史上最重要的一步。

…乙醯水楊酸分子式…

1869年,卡爾約翰·克勞特發現了高純淨度的製備方法。

1879年,海登化工公司利用克勞特的合成技術工業化生產,並給乙醯水楊酸起了一個冗長的名字——Acetylsalicylsaure。可惜,市場化運作的並不好,乙醯水楊酸的巨大價值仍舊被埋沒。

再遭冷遇

1897年左右,為了去除水楊酸中的乙酸,埃朗根大學畢業的年輕博士——阿圖爾·艾亨格倫指派年僅29歲的年輕科學家霍夫曼進行這項工作,但是霍夫曼並不知道去除乙酸的目的是什麼。霍夫曼翻看了大量相關論文,發現了熱拉爾教授的乙醯水楊酸合成論文。8月份左右,霍夫曼重複熱拉爾實驗,成功去除乙酸,合成乙醯水楊酸。

艾亨格倫

霍夫曼

幾周後,此成果交由藥理處稽核,藥理處處長海因裡希·德雷澤認為既然水楊酸存在心臟衰弱的大量臨床案例,乙醯水楊酸也會存在同樣副作用,不予透過。缺少臨床實驗就匆匆得出結論,這讓艾亨格倫十分不解。海因裡希·德雷澤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他被另一個巨大研究成果衝昏了頭腦,這就是毒品之王——海洛因。

德雷澤

同胞兄弟

嗎啡,一種從鴉片中提取的成分,在鴉片中含量為10%,止疼效果是鴉片的10倍以上,二戰期間,廣泛應用。但是,它的副作用也很明顯,它比鴉片更易讓人成癮。其衍生藥品——可待因銷量極好。如果戒除嗎啡、可待因的成癮性,拜耳會獲得巨大商業利益,藥研處處長海因裡希·德雷澤想到這裡興奮異常。

…二戰士兵隨身攜帶嗎啡…

霍夫曼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小夥子,在接到去除水楊酸乙酸的專案兩週後,藥研處處長打破工作流程,接著讓他進行第二項工作,去除嗎啡的成癮性。

霍夫曼翻遍文獻,他找到了英國化學家查爾斯·羅姆利·奧爾德·賴特發表的一篇實驗報告,賴特在倫敦聖母醫院做嗎啡實驗的時候發現,沸騰狀態的嗎啡會生成一種白色結晶物,他給狗服用後發現,結果十分不妙,於是這項實驗沒有深入下去。霍夫曼重複了這項實驗,得到這種結晶體——二乙醯嗎啡。

海洛因

拿到二乙醯嗎啡的德雷澤欣喜異常,雖然沒有實驗論證,他依然看好。他先用青蛙、兔子進行實驗,然後用自己親身實驗,並找了幾位志願者再次實驗,均產生身體強壯的英雄氣概,這項實驗還吸引了拜耳新當家人——卡爾·杜伊斯貝格。最終,他們將這種藥物包裝成一個含有英雄hero的名字——heroin,他們推薦醫生用於感冒、小兒夜啼、風溼疼痛、受涼,甚至還打算做成可口可樂一樣的飲料投向市場。

貴人相助

沒有經過藥理處臨床試驗並出具稽核結果,新藥是無法投產並市場運營的。面對藥理處處長扔到垃圾桶的乙醯水楊酸實驗報告,艾亨格倫心痛不已。他沒有與德雷澤發生正面衝突,而是悄悄地進行臨床試驗。

他親自服用乙醯水楊酸,心臟沒有不適反應,也沒有腸胃副作用。然後寄給柏林當地醫生再次實驗,當一名牙醫給病人服用後,病人從病床上一躍而起,興奮地說到:“我的牙不疼了!”這次實驗,醫生對此藥的反饋讚歎有加,一方面比水楊酸止疼效果更好,更重要的是副作用消失了。

艾亨格倫整理好實驗報告,向全公司進行通報。德雷澤氣憤地在報告批文上寫道:“這無非是柏林人的慣用手法——誇誇其談。該產品沒有價值。”但是,拜耳當家人卡爾·杜伊斯貝格對這份報告卻十分重視,他指令藥理處進行更嚴密的臨床測試,並責成藥理處處長德雷澤形成了一份實驗報告——《阿司匹林(乙醯水楊酸)的藥理事實》。

一舉成名天下知

德雷澤的實驗報告是一篇現代醫藥史上的典範之作,從化學結構、檢驗過程、藥理藥效都進行了嚴密的論述,吸引了醫學界的廣泛關注,為新藥的市場推廣打下了堅實的輿論基礎。只是,全文對艾亨格倫和霍夫曼隻字未提,最終專利署名也沒有這兩人,他們在專利上分文未得。

最初,新藥命名方案有兩種,一種是aspirin,一種是euspirin。該藥基礎成分——水楊酸,從繡線菊裡提純,所以,新藥名字裡必須含有繡線菊spiraea的發音,並佔據重要位置。因為製備過程主要是乙醯化acetylation,所以在spiraea之前,加上了acetylation的首字母a。最後,加上一個尾音in,合成了新藥的名字——aspirin(阿司匹林)。面對兩種方案,卡爾·杜伊斯貝格、費利克斯·霍夫曼和海因裡希·德雷澤未發表意見,艾亨格倫選擇了aspirin。

由於乙醯水楊酸並不是拜耳最先發明的,所以,拜耳並未在所有國家——甚至德國取得專利權,只在美國、英國保有專利權,雖然只有兩國專利,拜耳依然很滿意。當拜耳公司將阿司匹林投產後,迅速取代其它止痛藥,成為首選,目前,全球阿司匹林年產量高達5萬噸。它還助力拜耳成為頭號醫藥企業,被人戲稱為拜阿,有人甚至稱20世紀為阿司匹林的世紀,並將其與青黴素、安定並列為醫藥史上的三大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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