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的“養生”選項裡，不一定有吃好睡好，但很可能有營養補充劑。不過，對普通健康人群來說，常見的維生素礦物質補充劑的作用頻頻遭受爭議。
近日，《美國心臟病學會雜誌》（JACC）同期發表兩篇專題綜述，對大量證據的最新回顧表明，大多維生素補充劑沒有心血管益處，維生素D和鈣補充劑的骨骼益處也沒有想象中大，過量補鈣反而有潛在風險。
截圖來源：Journal of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Cardiology
第一項研究由多倫多大學（University of Toronto）學者領銜，關注維生素礦物質補充劑對心血管疾病結局和全因死亡率的的影響。回顧2012年1月~2020年5月期間發表的156項隨機對照試驗和薈萃分析，資料顯示：
4種相對最常用的補充劑：複合維生素、維生素D、鈣和維生素C，都沒有顯著的心血管益處，也沒有改善總死亡風險。只有中等質量的證據顯示，葉酸（維生素B9）與中風風險降低21%、B族維生素與中風風險降低10%相關。在服用他汀類降脂藥的情況下（他汀會導致煙酸代謝減慢），服用煙酸（維生素B3）還與全因死亡風險增加10%有關。研究指出，“美國預防服務工作組（USPSTF）在7年前指出維生素和礦物質在改善心血管健康或總死亡率方面普遍缺乏作用，除了葉酸和B族維生素可以減少中風風險。近幾年來，還沒有足夠大規模和發現一致的試驗來改變這些建議。”
目前，在營養充足的情況下補充維生素礦物質仍然缺乏非常明確的健康益處，而過量補充可能也會帶來風險；相反，不少大型研究的資料支援植物性飲食預防中風、心梗，改善心血管健康，植物性飲食是增加微量營養素攝入的安全途徑。
第二項研究由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Johns Hopkins School of Medicine）學者領銜，分析了維生素D和鈣補充劑對心血管健康的影響。
在觀察性研究中，血液中25-羥基維生素D水平偏低與心血管風險增加有關，高質量機制研究也提出了維生素D可能透過抑制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通路、改善胰島素敏感性、免疫調節、抗動脈粥樣硬化等機制影響心血管健康。然而，在精心設計的臨床試驗中，如ViDA、VITAL、D2D等，大多不支援維生素D補充劑對心血管的益處；對21項隨機對照試驗的薈萃分析同樣顯示補充維生素D沒有減少心血管事件。
另一方面，在人們最熟悉的骨骼健康方面，單獨補充維生素D的試驗也缺乏減少骨折或改善骨密度的明顯益處，但6項隨機對照試驗（49282名受試者）的薈萃分析顯示維生素D與鈣同時補充可以減少6%的骨折和16%的髖部骨折。
研究強調，維生素D補充劑“不會為普通人群帶來心血管好處，因此不應將其用於這一目的。維生素D補充劑預防多種疾病（包括心血管疾病）的‘熱潮’已經結束。甚至補充維生素D對骨骼健康的益處對於普通人群來說也被誇大了。”
至於觀察性研究、機制研究的積極發現未在隨機對照試驗中重現，研究團隊指出，可能是補充劑試驗忽略了外源性補充維生素D往往還伴隨著戶外活動、健康飲食等。綜合來看，現有證據支援透過健康飲食、適度透過戶外活動和曬太陽來改善維生素D水平。
研究團隊還指出，維生素D對於癌症或新冠病毒疾病（COVID-19）的作用則仍需進一步研究；在確實缺乏維生素D（<12 ng/ml）的人群中，補充維生素D是否有益於心血管健康也尚不確定。
鈣則是與維生素D在生物學上交織出現的微量營養素。血液中的鈣水平往往受到嚴格的生理反饋控制，除了骨骼健康，鈣穩態還對肌肉收縮力、電生理訊號和血管張力非常重要。
儘管大多數人群是出於骨骼健康才補鈣，但2008年奧克蘭鈣研究（ Auckland Calcium Study）首次提出了鈣補充劑可能增加心血管疾病風險的擔憂，這也在隨後的一些（但不是全部）觀察性研究和隨機對照試驗得到了重現，提示補充鈣劑的潛在心血管危害，與維生素D結合使用則可能會抵消部分鈣的風險，因為維生素D有助於鈣的吸收。與此同時，從食物中攝入較高的鈣則未觀察到與心血管風險增加有關。
基於這些證據，研究團隊提出，飲食鈣攝入量非常低以及有特殊需求的人群確實能從補鈣中獲益，但普通人群應謹慎使用鈣補充劑，尤其是高劑量補充劑。此外，便秘也是補鈣的副作用，在隨機對照試驗中，補鈣還與腎結石和結腸息肉風險增加有關。因此，即使鈣劑對心血管的影響是中性的，不當補鈣也不是沒有其他風險。未來的研究應進一步闡明不同補鈣劑量的安全性。對普通人群而言，鈣的攝入量應主要來自飲食，綠葉蔬菜、低脂乳製品、豆類和杏仁等食物都含有豐富的鈣。
這篇綜述最後再次強調，許多人沒有明顯營養缺乏症，卻正在服用補充劑，並誤以為這是改善健康的“天然”方式。與之相比，鍛鍊、飲食、戒菸酒、保持體重等“天然”生活方式更值得提倡。
參考資料：[1] Jenkins DJA, et al., (2021). Supplemental vitamins and minerals for cardiovascular diseas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JACC focus seminar. J Am Coll Cardiol, DOI: 10.1016/j.jacc.2020.09.619.[2] Michos ED, et al., (2021). Vitamin D, calcium supplements, and implications for cardiovascular health: JACC focus seminar. J Am Coll Cardiol, DOI: 10.1016/j.jacc.2020.09.617.[3] Meta-Analysis: Don't Expect Cardiovascular Benefit From Vitamin or Calcium Pills. Retrieved January 26, 2020, from https://www.livescience.com/64937-ketamine-nasal-spray-depressio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