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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陽”是中醫遣方用藥的重要思路之一,但是簡單的兩個字裡有很大的玄機,我們結合升麻、葛根、柴胡三味昇陽的代表藥物來進行解讀。
主藥對比
昇陽透疹——以升麻為代表
陽氣上舉的作用,想必大家已經非常了解,而陽氣對於肌表的作用,除了庇護之外,實則會起到壓制皮疹透發的反作用,此時就需要使用藥物來緩解調和。
補益大師李杲認為——升麻,發散陽明風邪,升胃中清氣,又引甘溫之藥上升,以補衛氣之散而實其表,故元氣不足者,用此於陰中昇陽。又緩帶脈之縮急。凡胃虛傷冷,鬱遏陽氣於脾土者,宜升麻、葛根以升散其火鬱——這裡即為陽氣鬱結導致斑疹不能透發,而升麻的昇陽恰是這樣的臨門一腳——《本草匯言》總結為“散表昇陽”——解陽明在表(發熱,頭額痛,眼眶痛,鼻幹,不得眠)之邪,發痘於隱密之時,化斑毒於延綿之際。但是升麻的昇陽僅限於對於“氣”的作用。《本草新編》認為升麻必須同氣血藥共用……然元參、麥冬與芩、連、梔子能下行,而不能外走,必借升麻以引諸藥出於皮毛,而斑乃盡消,倘升麻少用,不能引之外出,勢必熱內走而盡趨於大小腸矣——從升麻我們認識到“昇陽”的含義是:開啟腠理,升提氣機從表而解達散邪之效。
益胃昇陽——以葛根為代表
脾胃清氣的升提作用是多數醫師理解的昇陽之含義,也是狹義的昇陽,《本草求真》認為葛根功專入胃,升津解肌而不能引諸藥以實衛氣也。李杲更是將葛根標榜到了“神聖”的地步:幹葛,其氣輕浮,鼓舞胃氣上行,生津液,又解肌熱,治脾胃虛弱洩瀉聖藥也。
《本草正義》對這一藥理作用進行了具體解釋——葛根,氣味皆薄,最能升發脾胃清陽之氣,《傷寒論》以為陽明主藥,正惟表寒過鬱於外,胃家陽氣不能散佈,故以此輕揚升舉之藥,捷動清陽,捍禦外寒,斯表邪解而胃陽舒展……這裡特指通過胃中陽氣來振奮肌表,而脾胃互為表裡,脾氣升清固攝,則洩瀉、痢疾亦可用葛根治療,當然這也是大多數昇陽藥的共性。
疏肝昇陽——以柴胡為代表
《珍珠囊》記載:“去往來寒熱,膽痺,非柴胡梢子不能除”,描述的是柴胡截瘧的作用,這也是大多數人初學柴胡時對這味藥物的印象,實際上柴胡的作用遠遠不止於此。
《本草正義》言:柴胡證之嘔逆及胸痞痛諸症,因皆肝膽木邪橫逆為患,乃以柴胡之升,騰疏洩者治之,既非鎮攝之品,何以能制剛木之橫?——這一點與前兩味中藥的昇陽不同——肝膽之陽,遏抑不得宣佈,失其條達之本性,所以變生為相對意義上的“邪氣”。
柴胡能疏洩外邪,則邪氣解而肝膽之氣亦舒,木既暢茂,斯諸證自已。乃或又因此而謂柴胡能平肝膽之橫,凡遇木火上凌,如頭痛耳脹、眩暈嘔逆、 脅肋脹痛等症,不辨是鬱非鬱,概投柴胡,愈以助其鴟張,是為教猱升木,則又毫釐之差,千里之謬矣。即柴胡昇陽並非直接補益胃氣,而是通過舒解肝氣解除橫逆犯胃之病機,這是柴胡昇陽最顯著的不同。
《本草正義》總結為:升麻,其性質頗與柴胡相近,金、元以來亦恆與柴胡相輔並行,但柴胡宣發半表半里之少陽而疏解肝膽之抑遏;升麻宣發肌肉腠理之陽明而升舉脾胃之鬱結,其用甚近,而其主不同,最宜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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