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講一下神奇的小藥丸——避孕藥的故事,這個避孕藥我們大家都很熟悉,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這個魔丸背後的故事,說它改變了我們人類都一點不過分,今天我們都對男女平等的思想習以為常了,覺得這很正常,但是僅僅是半個多世紀以前,即使是在西方這個思想也是非常不可思議的,而真正提升女性社會地位的推手之一,避孕藥毫無疑問是要佔有重要一席。
社會背景
避孕藥誕生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美國,當時的社會背景是什麼樣的呢?美國從1873年出臺了“反淫穢法”,其中就禁止避孕和墮胎,這個當然是受到一些宗教思想的影響結果,但理想是豐滿的但是現實很骨感,這個法案造成的結果就是人口增長,而且還使女性們陷入了痛苦的深淵,再加上二十世紀上半葉兩次世界大戰和病毒的肆虐,導致全球男性人口最少銳減幾千萬。
這個時候各個企業工廠等等很多單位就迫切需要勞動力,正好那個時候洗衣機已經發明瞭,就把女性從繁重的家務勞動中解放了出來從而加入到社會分工中去,那麼既然參加工作了那就為社會發展做出貢獻,理應給予相應的社會地位才行,不然女同志們一旦集體罷工整個社會發展是要停擺的,所以女性們就在這個時候獲得了一定政治地位。
緊接著受到當時的性學家阿爾弗雷德·金賽的思想的影響,美國人就開始性解放,總之一句話,這個社會大背景已經為女性獨立思想的解放提供了充分的客觀條件。
“計劃生育”的創始人
但是雖然心理上已經準備好了,可是這個生理上的這個硬性天花板還是難以逾越,不讓避孕不讓墮胎而且還性解放,那結果可想而知就是生了很多娃,這就連帶造成了很多問題,除了這個馬爾薩斯提出的這個人口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對女性身心的傷害非常深重。
而避孕藥的重要推手之一——女權運動家瑪格麗特·桑格,就是因為她的母親一輩子生了十一個孩子、懷孕十八次,最終是因為身體不堪重負而死去的,而當時美國女性的平均生育率是3.6,可見這已經是一個普遍現象了,也正是這樣極端的家庭背景促使瑪格麗特·桑格走上了女權運動的道路,避孕藥的創意就是她首先提出的。說到這裡你可能會問,這個避孕的措施應該有很多種啊,絕育的手術當時也已經有了,更何況還有一個非常古老的避孕措施安全套對吧。
但是這些避孕措施實際上都存在很多明顯的弊端,絕育手術這個即使是今天做的人也不多,操作繁瑣不說成本也很高,你要靠這個要把那個年代的女性們解救於水火那還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而安全套的這個措施的問題就出在這個事情的主導權是在男性,戴不戴是男人說了算,所以這個避孕藥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由女性主導的最方便快捷而且低成本的避孕措施,這個女性主導的屬性就成為了女權運動家們之所以為之奮鬥的原因之一。
那麼瑪格麗特·桑格要做這麼個大事情就要解決三個問題:
找人
避孕藥的科技成分當時來說其實已經不算新技術了,因為它的主要成分其實就是黃體素,女性在懷孕的時候是不會受孕的這個我們都知道,這個原理就是女性在孕期會分泌一種叫黃體酮的化學物質來阻止她排卵,那麼這個黃體素其實就是由外部攝入的黃體酮,以達到像孕期阻止女性排卵一樣的效果,所以這個技術含量實際上並不高,主要問題是啥前面已經交代了,在這個社會大背景之下這種站在主流意識形態對立面的研究,誰願意去做這才是重點。
幸運的是瑪格麗特·桑格於1950年在一次社交晚宴上認識了一位哺乳動物繁殖領域的科學家——格雷戈裡·平克斯,他願意做這個研究,為啥呢?因為他早在二十年前就用試管成功培育了兔子的胚胎,可以說他就是試管嬰兒的鼻祖,他當時對自己的成果很得意的,而且還標榜這將是未來人類生育革命的里程碑,但是結果因為這個思想太過前衛,媒體就把他比作科學怪人,哈佛大學也把他辭退了,而且迫於輿論的壓力其他大學也沒有人敢僱傭他,最終他就在朋友的幫助下找到了一個低階研究員的工作勉強維持生計,很顯然他是個很叛逆的科學家,而且抑鬱不得志,所以這個避孕藥的研究專案對他來講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找錢
要研究一款新藥那需要的資金可不是個小數目,要知道當時小兒麻痺疫苗的研發經費是5000萬美元,而這是當時的5000萬而不是現在的5000萬,現在要是研究一款新藥那動輒就是幾十億的研究經費,而且是十幾年的週期,不過避孕藥還好比較便宜,開發經費一共才花了12萬美元,但是這個換算成今天的美元的話那也不是個小數目,那這個錢誰出?
很幸運瑪格麗特·桑格有個好閨蜜——凱瑟琳·麥考米克是個美國富商的老婆,而且後來她老公由於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所以凱瑟琳就成了一個有錢有閒的富婆,資助這種專案分分鐘的事,那麼藥物的研發和資金問題全部都解決了剩下一個也是最困難的問題。
投放
平克斯透過他的人脈找到了希爾製藥公司,這個專案很顯然有巨大的利潤空間,但問題是隨之而來的風險也是巨大的,首先社會輿論的壓力就不說了,另外就是在此之前美國從來沒有一款藥物是給健康人服用的,這就意味著藥物可能存在著很多未知的風險,要知道美國的FDA可不是吃素,你這種不確定性這麼大的藥品要想上市那是很難經過審批的。
但是這個希爾製藥公司很聰明,他們用一個方法就解決了以上兩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把避孕藥不叫避孕藥,而是把它當做專門治療月經失調的藥物申請審批,這個藥透過黃體素阻止排卵可以讓子宮休息一段時間,這樣就是對子宮的養護有助於治療月經不調,然後他們在副作用這一欄上赫然用幾個很大的字寫上了會導致“抑制排卵”幾個大字,這個處理方法很絕妙,就這樣一款解放了婦女身心的偉大藥物就這麼一路過關斬將披荊斬棘的上市了。
對社會的影響
緊接著六十年代後期美國先後有五個州意識到這個“反淫穢法”的可笑以及反人類之處,陸續就把墮胎合法化了,直到1973年1月22日,美國最高法院宣判“羅訴韋德案”結果後墮胎合法化就徹底在美國全境普及了,避孕藥也就明目張膽的徹底走上了明面了。
經濟學家史蒂芬·列維特就提出美國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這個犯罪率激增就與這個“反淫穢法”有直接關係,為什麼?因為女性不能避孕還不能墮胎然後還性解放那麼就只能把孩子生下來,這就導致了很多沒有撫養能力的家庭生下了很多無力撫養的孩子,這些孩子從小家境貧困沒有父母好好地去教育他們,很多還是單親根本不知道父親是誰,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是被遺棄的孤兒,這就造成了很多人間慘劇,那麼這樣出身的人們很顯然絕大部分人是很難不走上犯罪道路的。
而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這個犯罪率突然下降,很多地方警署的局長當時的政客們就都把這個大帽子往自己頭上扣,但是一兩個州的這個犯罪率如果下降了的話你還可以說是你治理有方,那全國範圍內突然之間這個犯罪率大規模下降的話那你還說是你的功勞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事實上根據大量資料顯示,恰恰是因為六十年代避孕藥的普及以及七十年代的墮胎合法化促使了這個結果的產生,因為很多的潛在的犯罪分子都沒有生出來,這才使得二三十年後這個九十年代的犯罪率急劇下降。
1993年《經濟學人》雜誌就把避孕藥評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科技進步之一,它不僅開啟了女性意識覺醒的里程碑,而且降低了犯罪率還提高了美國家庭的生活水平,因為美國家庭再也不用撫養過多的孩子了,這也間接使得更少的孩子們獲得了更多的教育資源,從而提升了今天的人口素質,解決了一部分貧困問題也解決了馬爾薩斯的人口問題。
結語
當然今天這個人口負增長的現象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這個可以說是女權意識覺醒的一個小小副作用,避孕藥的出現直接推動了女性平權運動的勝利,女性加入到社會分工中去之後給整個社會系統就注入了新鮮血液,提供了多樣性也催生了很多新興行業的產生,我們今天現代化社會的思想上以及物質上的種種進步無疑都是得益於這麼一顆神奇的小小藥丸。
最後提醒一下,現在的避孕藥成分與研發時早已大相徑庭,用藥請謹遵醫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