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疾病多由“鬱”而生。“鬱”是指氣機鬱結。早在《素問·陰陽別論篇》即言:“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女子不月。”指出情志抑鬱而致閉經。張仲景在《婦人雜病篇》中指出了“結氣”為婦科雜病致病原因之一。
鬱,可由於家庭、環境關係,憂思,顧慮等誘發而起,使肝氣鬱結,氣機不暢而致病;也可由於陰血不足,水不涵木至肝氣上逆,疏洩失常,以致出現肝氣鬱結的症狀。《靈樞·五音五味》說:“婦人之生,有餘於氣,不足於血,以其數脫血也。”有餘之氣不能調達,即成鬱證。
婦人之“鬱”,可引起月經先期、月經先後不定期、痛經、經行不暢、經行頭痛、乳房脹痛、胸脅痛、煩躁易怒等病。甚則氣滯血致癥瘕,不孕。
婦人之“鬱”,一般治法多以舒肝解鬱的逍遙散或加牡丹皮、梔子。然筆者嫌其辛燥劫陰,宜取其法而換其藥,用花類以舒肝解鬱,並多用於月經前的調經治療。
花者,華也,乃本草之精華。諸花皆散,故花可散邪,外感用之;氣味芳香,芳香以解鬱,故雜病用之。《素問·奇病論篇》有曰:“治之以蘭,除陳氣也。”故芳香、輕清之花類,有舒肝解鬱之功效,善解婦人之鬱。
常用花類有茉莉花、杭菊花、南豆花、雞蛋花、川厚朴花、素馨花、玫瑰花等。
茉莉花,性味芳香微辛微溫。情志抑鬱,肝氣鬱結者最適宜,為解鬱常用之藥,一般花茶取用之。花類藥中,解鬱力最強,藥用時焗服。若肝鬱化火者,配以甘苦微寒之杭菊花為宜,取其平肝、清熱、解鬱。二者均是解鬱調經常用之品,多用於經前,以舒肝解鬱。
南豆花(扁豆花之優質者),芳香甘平,一般但云能清解暑溼,殊不知其亦有清熱解鬱,氣香醒脾,以暢脾神之妙用,我常作為解鬱調經之常用藥品,配麥芽、柏子仁,即有催經之力,何需必用牡丹皮、牛膝、益母草以強行通經耶?
雞蛋花,芳香甘平,除清熱利溼,治溼熱下痢(赤白)裡急後重外,氣香解鬱,鮮時色黃白,干時色赤黑,是氣分藥而兼入血分也。治室女月經先期,室女痛經而衝熱者。
川厚朴花,微苦辛微溫,用於氣鬱而致胸腹脹痛,噯氣,嘔惡者,有開鬱和肝脾的作用。藥用時宜後下。女子善懷,宜以寬慰,藥以榛苓,榛即厚朴,與茯苓二藥仲景收入半夏厚朴湯中,後世之四七湯理七情氣即本於此。今將厚朴改為四川產之厚朴花,以花類解婦人鬱,豈不妙哉!
素馨花,氣香,亦能解鬱,治胸脅不舒,心胃氣痛,但味苦價昂,故我很少用。
玫瑰花,氣香性微溫,味甘微苦,為理氣和血行血之品,入肝脾經。治肝氣鬱結之荏,或氣滯血者,用於痛經,經行結塊。藥用時宜後下,以留其香。
總而言之,婦人多系血虛氣鬱,我以自訂養血方(熟地黃、懷山藥、雲茯芩、枸杞子、炙甘草、菟絲子、蓮鬚、桑寄生、柏子仁、晒龍眼肉或大棗)而加花類解鬱於婦人常見病,常獲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