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前兩篇文章。
從肝論治在臨床實踐中,我們常從肝經陰陽兩個方面論治:陽證(肝經實熱證)、陰證(肝經虛寒證);
陽證(肝經實熱證)
其病程相對較短,起病較急,進展較快,主要表現為周身多關節疼痛,僵滯,甚則活動受限,行走困難,可伴見胸脅、足踝腫痛,胸脅苦滿,不思飲食,口苦、咽乾等表現。
陽證(肝經實熱證)1
形體瘦弱者,治宜清肝熱、健脾氣、舒經絡;
陽證(肝經實熱證)2
形體壯實者,或伴大便堅實難解或上腹部拘急不適,治宜清肝瀉熱;
陽證(肝經實熱證)加減
其內外俱熱者,可合升降散升降氣機,清熱通絡;因本病常夾痰瘀,常化痰活血。
陰證(肝經虛寒證)
病程相對較長,起病緩慢,除明顯周身關節疼痛僵滯等表現外,患者多素體虛弱,勞倦無力,可見胸腹動悸不安,心下痞滿(脘腹脹悶),飲食不佳,大便稀溏等症狀。
治宜溫肝經、健脾腎、祛寒溼;
患者因久病入絡,多兼有痰瘀痺阻表現,常以活血化瘀;若患者合併明顯腰膝痠軟等腎氣不足表現,以補腎壯督,溫陽而不燥,滋陰而不膩,以達虛實並治之效。
案例一:陽證(肝經實熱證)患者,女,50 歲,2019 年 1 月 26 日就診。患者反覆腰背部、髖部疼痛 5 年餘,夜間疼痛為甚,活動後可緩解,既往某三甲醫院確診為 AS,平素口服藥物控制病情,疼痛時有反覆,此次因髖部疼痛加重、活動受限就診。既往外院髖關節 MRI 提示雙髖關節骨髓水腫。
診時見下腰部刺痛,活動後可緩解,雙側髖關節痠痛,活動受限,雙下肢拘緊不利,口乾,口苦,納差,寐差,二便如常。舌黯紅,苔白,脈弦澀。腹肌濡軟,臍下輕壓痛。停經 2 年餘。
查體:脊柱生理曲度正常,全脊柱無側彎畸形,脊旁肌肉無壓痛,枕牆距 2 cm,胸廓活動度 5 cm,彎腰指地距30 cm,雙側直腿抬高試驗(-),雙側“4”字試驗(-),雙側髖關節外展外旋內旋及外收外旋時疼痛。
建議患者住院予生物製劑治療,患者拒絕,要求中藥口服治療。
考慮肝經實熱證,且久病夾瘀,治宜清肝熱、健脾氣、舒經絡,兼化瘀活血。
結合西藥,患者服藥後髖關節疼痛減輕,隨後中藥方劑以此方為基礎加減,髖關節活動已無明顯不適。
案例二:陰證(肝經虛寒證)患者,女,26 歲,2019 年 2 月 20 日就診。患者反覆腰背部疼痛 2 年餘,再發伴左髖疼痛 3 個月,活動後可緩解,經外院鍼灸、理療等治療無明顯好轉。查紅細胞沉降率、C- 反應蛋白等炎性指標提示升高,骶髂關節 MRI提示右側骶髂、左髖關節骨髓水腫,考慮診斷為 AS。因患者有生育需求,拒絕口服西藥治療。
診時可見下腰背痛伴僵硬,活動後可減輕,左側髖關節痠痛,伴胸、腹部輕微脹悶不適,大便每日 1 次,質稀軟、黏滯,排出不暢,小便如常。舌晦紅,苔薄白,脈沉細。腹肌柔軟,少腹壓痛。平素月經週期規律,量少,色暗紅,伴行經時小腹刺痛。
查體:脊柱生理曲度正常,全脊柱無側彎畸形,脊旁肌肉無壓痛,枕牆距 3 cm,胸廓活動度4 cm,彎腰指地距 10 cm,雙側直腿抬高試驗(-),右側“4”字試驗(+),左側“4”字試驗(-),左側髖關節外展外旋內旋及外收外旋時疼痛,無明顯活動受限,右側髖關節查體未見異常體徵。
辯證肝經虛寒證,並有痰瘀痺阻表現;治宜溫肝經、健脾腎、祛寒溼,化痰活血;
患者服藥後腰背部及髖關節疼痛減輕,隨後以此方為基礎加減治療,未服西藥,病情穩定。
案例三:頑痺患者,女,51 歲,反覆多關節腫痛 3 年,加重 2 個月。查 RF 560 IU·L -1 ,抗 CCP 抗體 ﹥200 IU·L -1 ,動態紅細胞沉降率、C-反應蛋白均高,確診為 RA,長期服用一些藥物抗風溼藥及中藥,關節疼痛反覆發作,對中西藥已有排斥情緒。絕經 2 年餘。
診時見雙手、肘關節腫痛,晨起僵滯,左髖關節痠痛,伴胸悶、腹脹、納呆、寐差,大便黏滯不暢,小便如常。
舌晦紅,苔薄白略膩,脈弦略滑。
考慮天癸初絕,肝體失養,疏洩失常,氣機不暢,氣血津液輸布失常,經絡痺阻不通而致諸症。治宜疏肝健脾,理氣活血。
同時堅持西藥抗風溼治療。藥後胸悶、納呆減,諸關節痛亦明顯減輕。隨後以此方加減治療,病情穩定。
總結痺病與肝的關係較為密切,我們在臨證過程中宜據四診合參,細辨其致病之本因,詳析其病理機轉,以整體觀念辨證施治為準則,把握本病的發病機理及治療規律,從而提高痺病的臨床治療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