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草長鶯飛,走到農村的田野,隨便在田間地頭掐一把,就是一頓美味。白蒿、蒲公英、薺菜、枸杞頭,處處可見。
陽春三月,吃罷白蒿、薺菜,就可以吃枸杞芽、槐花了。今天咱來說枸杞吧。
這種植物和上次我寫的白蒿相比,有點特別,白蒿是“三月菌陳,四月蒿,五月割倒當柴燒,”只採嫩芽,可藥可食,而枸杞不同,全身為寶,四時均有用。
明李時珍《本草綱目》記載:“春採枸杞葉,名天精草;夏採花,名長生草;秋採子,名枸杞子;冬採根,名地骨皮。”
同一種植物,按部位有四個名字,葉者天精草;花者長生草;果者枸杞子;根者地骨皮。那咱就逐一道來。
枸杞這個名稱,始見於中國兩千多年前的《詩經》,是一種茄科植物,落葉小灌木。莖叢生,有短棘。多生長在山坡荒地、丘陵地、路旁、村莊宅旁。喜光照,耐乾旱。
春天,枸杞就開始抽絲髮條長出葉子。葉兒很小,呈橢圓狀,兩頭帶著小尖。這時候把嫩莖及葉子掐下來,就是一種鮮美的野菜。炒、涼拌、做湯均可,聽說有一道名菜叫“生煸枸杞頭”。如果把枸杞葉,切碎,陰乾,可以製作成枸杞茶,這種茶顏色碧綠,芳香撲鼻,具有解暑、降壓的功效。枸杞葉,不但它美味,而且是一種補益藥。它的功效是補虛益精,清熱明目,故古人稱之為“天精草”。
五、六月份,枸杞花就開了,枸杞花,有一種特有的花香。清晨的枸杞葉在晨露的滋潤下青翠欲滴,枸杞的枝條上開著淡紫色的花兒,還有點帶黃,小小的,嫩嫩的。一叢叢的枸杞,開滿了小花,有的枝上已經掛上了一粒粒的小青果。枸杞花,它降血壓,抗腫瘤,被稱為“長生草”。
到了秋天,枸杞紅了,美美的獨醉。那一串串成熟的枸杞,串串如紅寶石似的鑲在枝頭,煞是惹人喜愛。
果實成熟後為紅色。宋梅堯臣寫過採枸杞的詩:《舟中行自採枸杞子》:“野岸竟多杞,小實霜且丹。系舟聊以掇,粲粲忽盈盤。”成熟採摘下的果實,就是“枸杞子”。我們這兒叫它“死娃子耳墜”。
枸杞子採收後陰涼處晾至皮皺,再暴晒,晒乾。它是一種補品,性味甘平,養肝,滋腎,潤肺。枸杞子可以泡茶,常喝美容,補腎。有句古話叫“君行千里,莫食枸杞”。緣由嘛,自去體會。
枸杞子,多在飲食中搭配,進補,多食用。如宋況志寧的詩中寫到:“風雨池邊古木寒,千年枸杞當晨餐”。陸游詩中寫到:“鬆根茯苓味絕珍,甌中枸杞香動人。”“雪霽茅堂鐘磬清,晨齋枸杞一杯羹。”它還有明目的作用,明代一詩人寫到:“盤餐供早晚,眼力得輕清。”
看來枸杞子藥食同源的歷史很悠久,它是馳名中外的名貴中藥材。在《神農本草經》中被列為上品,稱其為“久服輕身不老,耐寒暑。”有延衰抗老的功效,也有非常好的保健作用。當然,枸杞當屬寧夏的為最好,咱這兒的藥效不如寧夏,青海等地的,大約那兒日照長的緣故吧。
這引出一個故事來,傳說唐代,有一天,絲綢之路上來了一幫西域商賈,傍晚在客棧住宿,見一女子斥責一老者,商人上前責問:“你何故這般打罵老人。”那女子道:“我訓我自己孫子,與你何干”。聞者大吃一驚,原來此女子200多歲了,宛如三十幾歲。老漢已是九旬之人,他受責打是因為不肯遵守祖規,服用草藥,弄得未老先衰,兩眼昏花。商人驚詫之餘,忙向女壽星討教高壽的祕訣,女壽星見商人一片真誠,便告訴他,自己四季服用枸杞子,後來枸杞傳入中東和西方,被那裡的人譽為東方神草。
到了冬天,秋風掃盡落葉之時,可以採挖枸杞根,根皮大寒,主治:虛熱盜汗,肺熱咳喘,吐血,消渴,痛腫惡瘡。挖出根,退其皮,揀去木心,晒乾,切段,就可藥用。這枸杞根,作為中藥稱“地骨皮”。這一代農人稱為“狗剔芽根”。多在春初秋後採挖。
“地骨皮”的價值超過枸杞子,今年的市場收購價為32元/公斤。村中有幾位老人,閒來去地裡採挖,每天弄得好,還可採2公斤。對他們來說,一天下來,六十多元,加上順手採點苒苒草,柴胡等還可以。到了集日,拿去賣。這也是老人們的辛苦錢。
同村的一老哥,去集上賣“地骨皮”,見一外村老頭背一布袋“地骨皮”,約六、七十斤,藥販子只給人家7元/公斤,欺老頭不知行情,吃了大虧。看來商販之奸詐略見一斑。扯遠了。
我對枸杞也算說的明白,但有的人未必清楚它的功效,正如一句詩寫道:“神草如蓬世不知,壁間牆角自離離。”
最後再說枸杞的歷史,“湛湛露斯,在彼杞棘,顯允君子,莫不令德。”這句話見《詩經·小雅·湛露》。二千多年前的古人都十分熟悉枸杞了,還拿它來比喻君子的高貴與德行。
這四句話的意思是:“濃濃的夜露啊,沾滿枸杞和酸棗樹,坦蕩誠信的君子,無不具有美善德操。”
枸杞田野間隨處可見,聽了我的敘述,當你春天踏青,掐一把嫩芽,做一回菜,秋天採一兜果實,也泡酒喝吧。
作者簡介
蘇運卿,1969年生,畢業於宜陽一中,曾執教十餘載,任過校長,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