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秋,小毛病不斷纖,治好了已出的小毛病,又來了新的小毛病。
日子就在治老的、出新的迴圈往復中度過。器具如此,人如此,家庭如此,國家以及世界也是如此。
一年之後依然如此。血壓降了,血鉀隨之排出了;血鉀低了,腿子軟且酸了;猛補香蕉、草莓,痠疼是止住了,人的勁頭卻小了,從不知疲倦的狀態一去不復返了。
有勁無處使、使也使不完的青春遠逝,它頗具自知之明地讓位給成熟及老練。
老練了沉著了,激情卻不再迸突,血液也不再燃燒,終究難兩全。
身體問題像個頑皮的孩童,約摸自55歲以來不時闖入心野、攪亂程式,逼著你正視它,否則惹事。
託父母之福,主幹五臟六腑一直正常,可旁生枝節常來搗亂,一會兒突發耳聾,一會兒視焦失準,一會兒尿酸過高,一會兒腰桿閃僵。你不正視它不行,正視它法子不對路也不行。譬如尿酸指標,那年被“毒奶”事件嚇怕,遵“食物革命”之旨改飲自制新鮮豆漿,誰知豆漿竟成痛風元凶;遂改豆漿為粥,迴歸最傳統的早飲,豈料體內尿酸基座本高,吃菜時豆腐、海鮮、肉類稍縱,嘌呤即墜入拇趾沉積關節縫中,致使足動即痛,通風特徵閃現。
這才明白所謂“富貴病”,全由“好吃懶動”嬌慣。它如狡猾的虎狼時刻覬覦在側,一有機會就撲過來咬你一口,令你閃避不及,痛楚纏身。
得虧有祖先在前探路,積累並給我們留下經驗教訓。古人的好處,吾輩千言萬語說不完,終其一生學不完。即以健身為例,古籍中的記載就夠我們一輩子尋寶的。我2007年開始固定或晨或昏在公園疾走時,鍛鍊者很少,不似現在動輒成千上萬人熙熙攘攘擠擠擦擦快走大軍波瀾壯闊,且年老的多打拳練劍,年輕的多打球跑步,女的多跳廣場舞。
因四十年餘前讀中學時離校六七裡,為節約而放棄在校搭午餐,回家吃飯靠的就是來回撒腿快走,故井底之蛙般地妄以為,疾走健身興許系我早年獨創。
後來讀書偶知,古人亦信勤步履、多行走之能健身。御史宗室達德“日行十里或數十里,通衢委巷無不遍歷,一生無病而精神愈壯”。宗室達德(滿語穆麟德,1784年1月22日-1856年12月31日),嘉慶初年的監察御史。原名達英,字號不詳。嘉慶十六年(1811年)辛未科殿試第三甲第一百二十名同進士出身,清朝遠支宗室鑲白旗第三族奕字輩。
本人之冒昧還不說天外有天,簡直是狂妄無知,看來還是低調“莫言”好——只為我所用,留“悶金髮財”之益。
回過頭來看,身體的毛病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你、VS你,對它,既不能不當一回事,也不能害怕。它其實就如一個頑皮的孩童,你越老,它越逗你玩,看誰狠,看誰玩過誰。
面對這位“頑童”,出了智弈,就是自強。智弈可以治標,自強可以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