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紅斑狼瘡雖然不是癌症，卻被稱為“不死的癌症”，目前在臨床上還沒有治癒的辦法。一項新的研究顯示本來用於癌症研究的CAR-T療法可能會緩解難以治療的紅斑狼瘡。研究結果近期發表在《Nature Medicine》期刊上。

紅斑狼瘡是一種自身免疫性疾病。在這種疾病中，身體的免疫系統對自己的皮膚、關節、骨骼、腎臟、心臟和大腦進行攻擊，從而引發一系列的症狀。

1.皮膚粘膜損害：主要表現為顴面部出現蝴蝶狀的紅斑、黏膜潰瘍、脫髮及斑禿，以及手指及掌腹部紅色痛性結節、甲周紅斑、皮膚潰瘍、指端缺血壞死等。

2.關節損害：主要表現為關節痛及活動受限，50%有肌痛。受累關節常為近端指間關節、腕、足部、膝、踝等關節，呈對稱性分佈。

3.心臟損害：可表現出心包炎、心肌炎、心內膜炎、心衰、冠狀動脈損害的症狀。具體可表現為胸悶、胸痛、氣短、心悸等。

4.肺損害：可表現為為肺泡炎、間質性肺炎、細支氣管炎、肺泡出血等多種臨床症狀。咳嗽、氣急，但是無痰，可能會出現發熱，嚴重肺損害者可引起肺空洞及大咯血、呼吸衰竭，極易反覆繼發感染而加重病情。

5.腦損害：主要有頭痛、譫妄、癲癇、妄想或幻覺、昏迷、周圍神經炎等多種神經精神症狀表現。

此外，約 1/3 的紅斑狼瘡患者會出現「光過敏」，在日曬後，面頰部或其他暴露部位出現鮮紅皮疹或原有的皮疹加重。這使得部分紅斑狼瘡患者不得不在避免Sunny和紫外線照射，在不明所以的人眼裡就像“吸血鬼”一樣，嚴重影響了他們的自尊心。

儘管目前臨床上已有激素類的藥物和免疫抑制劑的聯合治療方案能夠預防紅斑狼瘡病情反覆，但激素帶來太多問題。比如，高血壓、血脂紊亂、骨壞死等。

如何在徹底控制狼瘡病情的前提下，儘可能減少激素、甚至停激素，成為了治療紅斑狼瘡的重大難題。

近日，德國埃爾朗根-紐倫堡大學研究人員發現了，一種癌症療法可能會緩解難以治療的紅斑狼瘡，他們進行了一場前瞻性的小型臨床試驗，在為期100天的研究中，在不使用激素的情況下，該治療方法消除了所有治療對象的狼瘡症狀。

01 CAR-T療法治療紅斑狼瘡快速緩解

CAR-T細胞療法用於治療某些類型的癌症，該療法的製備過程為首先提取患者身體自身的T細胞，在實驗室中對它們進行基因改造使之特異性識別癌細胞，然後將它們輸注回患者體內完成它們的作用。

在紅斑狼瘡治療中，CAR-T療法靶向CD19（一種位於B細胞表面的蛋白質）。

這項小型研究納入五名患有嚴重紅斑狼瘡的患者（四名女性和一名男性），他們平均患病超過4年，疾病累及多個器官，如腎臟、心臟、肺部和關節，標準療法治療無效。

在一次CAR-T治療大約三個月後，患者在多種症狀方面得到了改善，包括器官受累的緩解和疾病相關的自身抗體的消失。更重要的是，他們不需要任何額外的激素治療。

這與該團隊之前的研究結果類似。在2021年，他們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首次報告了自體CD19靶向的CAR-T療法在一名紅斑狼瘡患者的應用結果。

當時的研究對象是一名患有重度難治性耐藥性紅斑狼瘡的20 歲女性，表現為活動性狼瘡性腎炎、腎病綜合徵、心包炎、胸膜炎、皮疹、關節炎和 Libman–Sacks 心內膜炎病史。

這名患者以前曾使用羥氯喹、大劑量糖皮質激素、環磷酰胺、嗎替麥考酚酯和他克莫司以及B細胞靶向療法貝利木單抗和利妥昔單抗的治療均未控制症狀。

在計劃的CAR T細胞輸注之前，所有治療都停止了，並且只給予低劑量潑尼松龍。輸注的CD19靶向CAR-T細胞是通過自體免疫細胞慢病毒轉導產生的。患者提前進行清淋治療並口服環磷酰胺。

輸注CD19 CAR T細胞後，患者體內的CAR T細胞數量迅速增加（第3天佔總循環T細胞的0.31%，第9天佔總循環T細胞的27.69%），隨後典型減少，循環CAR T細胞在接下來的7周內連續可檢測到。

隨訪數據顯示，蛋白尿從每克肌酐的2000mg蛋白質降低到每克肌酐的蛋白質低於250mg，系統性紅斑狼瘡疾病活動指數評分從基線時的16降至隨訪時的0，並且患者沒有出現任何的不良反應。這表明，CD19 CAR-T細胞治療可能誘導難治性SLE的快速緩解。

兩次研究都顯示出了非常積極的結果！

研究論文的通訊作者、德國埃爾朗根-紐倫堡大學的Georg Schett博士說，“嚴重的紅斑狼瘡對CAR-T細胞治療非常敏感，患者可以進入長期的無藥物緩解期。”

相對激素而言，這種新療法的副作用是溫和的，只可能引起了高燒、發冷以及細胞因子釋放綜合徵。這是因為當CAR-T細胞增殖時會釋放大量的炎症性細胞因子到血液中。

如今，研究人員計劃對患者進行更長時間的監測，找出患者的免疫系統是否真的經歷了深度重置並將正常運行。

02 細胞療法是自身免疫疾病的新希望

自身免疫性疾病影響了世界上5%~8%的人口，給患者造成了巨大的痛苦。迄今，人類已經發現了超過80種自身免疫性疾病，有全身性的，如系統性紅斑狼瘡，可影響皮膚、關節、腎臟和中樞神經系統等，也有器官特異性的，如1型糖尿病，主要影響胰腺。

T細胞是人體內的免疫細胞，CAR-T療法人為的給健康T細胞加入（嵌合）特定抗原的受體，以使T細胞行使特異的殺傷功能，該療法曾長久以來被用於攻克腫瘤。而該項研究突破性地探索並實踐了CAR-T療法在自身免疫性疾病方面的臨床研究應用，為紅斑狼瘡的細胞療法提供了重要證據。

紅斑狼瘡患者在接受CAR-T細胞治療後有明顯的臨床改善，並且在CAR-T細胞治療後的隨訪期間停止激素等藥物治療後經歷了臨床緩解。儘管樣本量有限，但對於對標準治療方法產生抵抗性的嚴重疾病患者來說，實施CAR-T細胞療法無疑是一個新的希望。

隨著細胞技術的不斷成熟發展，當代醫學領域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逐漸從分子治療邁入細胞治療。

作為21世紀當代醫學的重點研究方向，細胞治療被廣泛地應用於退行性疾病、癌症、自身免疫性疾病、感染性疾病等常規治療無效或療效甚微的病症的臨床研究之中，並展現出較為可觀的臨床應用價值，被譽為“未來醫學的新支柱”！

讓我們期待，細胞治療帶給我們更多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