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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衰亡史》中,有這樣一段非常淺白卻頗引人注目的文字,記錄了西羅馬帝國最後一個試圖挽救國家之皇帝馬約裡安(457-461在位,他失敗不久後西羅馬滅亡)的作為:

“馬約裡安一直為羅馬城市的破敗而深表嘆息,對人民日益淡漠的心靈感到絕望……皇帝痛感羅馬人的減少及萬事的蕭條,認為有必要採取一切措施增加人民的生養,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不惜採取有損英名的殘酷措施。皇帝下令羅馬40歲之前的適齡女性不得擔當修女,而且在這個年齡以下的寡婦,必須五年內出嫁生育,否則半數財產分給近親,或被國家緝沒,歲數不當不能生育的婚姻將遭受嚴厲譴責,或被判無效,而破壞婚姻的罪行可以被處死。”

其中的措施之嚴厲繁瑣,令人震驚,古典羅馬最後試圖挽救國家的帝王之最重要措施,竟然不是在戰場,而是窮盡所有試圖再次激發羅馬人的對生育孩子的渴望,這些政令的出臺與其說是一個政治家的作為,不如說更像是近乎發狂的人口配種師。但這些看起來近乎荒唐的歷史記錄毫無疑問地闡述了一個不爭的可怕事實,即西羅馬帝國走向滅亡的前夕,正承受著嚴重的生育不足問題。

人稱“最後的羅馬人皇帝”馬約裡安(Maiorianvs),他在執政期間窮盡一切手段試圖提升羅馬人的生育率,但最終失敗.人口結構的老齡化,國也步入暮年,在死亡的邊緣欣賞血色殘陽.

無獨有偶,今天的日本和俄羅斯,兩個原本在近代威脅中國最深的強大鄰國,正遭受著同樣的生育崩潰之厄運,並因此從強大的頂端跌落到無底的衰敗深淵。

上世紀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日本經濟雄踞全球,人均收入水平冠絕全球,連美國都要仰望。

在八十年代,日本企業的市值總額,在最高點時為美國企業的1.5倍,佔整個世界的45%,日本企業佔據了全世界企業市價總額的將近一半,日本人均收入比美國高几乎50%。

就這樣,日本的繁榮吸引了所有人。

當時,美國著名學者傅高義出版了《日本第一:對美國的啟示》,這成為當年最受老百姓歡迎的暢銷書,傅高義認為日本管理模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堪稱全球第一;到了80年代末,麻省理工的經濟學者又合撰了一本書《美國製造》,指出日本企業的效率和管理遠高於美國,並將蘋果與索尼等日本企業做了對比,最後的結論是“美國矽谷企業必須學習日本企業才能生存”。

八十年代,日本著名經濟學家野田悠紀雄每次在美國講日本企業的管理經驗,都會吸引無數的各國企業家學習,世界對日本的推崇,令他無比自豪,而每次從美國回日本機場後,更讓他深深感受到美國城市的破敗和日本城市的昌盛繁榮。

“1992年1月發生的一件事似乎讓多數日本人更加堅定了“日本比美國更強大”的感覺。時任美國總統的老布什訪問日本,在歡迎晚宴中途突然感到身體不適,嘔吐到鄰座的宮澤喜一首相腿上,從椅子上跌倒下來。那時很多日本人的感想是,“美國總統倒下了,日本首相扶住了他。這正是當今日美關係的象徵。”人們普遍認為,日本比美國更強大。我也是同樣的感受。”

——野田悠紀雄

然而,日本人口的萎縮改變了歷史的軌跡。

著名人口學家Harry S.Dent曾經回憶道,在上世紀90年代初全世界的經濟學家都仰望日本的時候,他卻斷定日本的強大最多隻能維持一代人,因為他從日本迅速下滑的出生率中看到了曇花一現的昌榮:“90年代,經濟學家們都認為日本即將超越美國之時,我卻斷定日本的運勢正在走向隕落……受到了很多批評……但每年新增的老人和嬰兒數量從根本上決定了日本的未來”。

“這一時期日本使人感覺充滿朝氣的原因之一是人口結構。1980年,日本65歲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比例為9.1%。雖然較之前有所上升,但還不到總人口的10%。

從國外回到日本,就能感覺到老年人很少。這種感覺在度假地更為明顯。歐洲的度假地到處都是老人,而日本卻大多是年輕人。雖然日本的度假地因此顯得輕浮躁動,但我認為這樣也有這樣的好處”。

——野田悠紀雄回憶八十年代初日本老齡化之前的繁榮景象

“過去,我感覺到日本的年輕人很多,但現在卻恰恰相反,度假場所,到處都能看到高齡的老人。而且酒店等設施也都還是經濟高速增長時期的原樣,由於缺乏修繕已經變得破舊。20世紀80年代,我邀請國外學者來日本參加研討會時,我們經常使用箱根或者伊豆的酒店裡的國際會議室。如今看到這些設施被孤零零地閒置起來,我總會感到非常失落。”

——野田悠紀雄談論當代老齡化的日本社會

事實上,日本人口的減少一開始發生在城郊,過程是非常緩慢地,但這卻引發了持久但驚人的根本性衰敗。

曾經的小城鎮學校現在已有狼和熊出沒了,鄉村的孩子已非常少,甚至不得不動用公共汽車遠距離接送他們上學。許多老人沒有孩子,以至於多達3萬日本老人孤死家中,至少有一段時間之內都不為人所知(為了處理死後數週或者數月才發現的屍體必須用到搬運和煙燻方法,一整個相關行業都因此繁榮起來)

截止目前,日本已有14%的房屋永久廢棄。可以想象,“東京最終的結局就是被死寂一樣的景象包圍”,一位日本房地產經紀人抱怨道。說起來,日本的命運早已不言而喻,面對這種情勢,還有什麼繁榮,什麼國運可言?

這不就是馬約裡安面對的羅馬悲劇嗎?

2019年12月26日,據日本媒體NHK報道,日本在這一年中新生兒數量首次跌下90萬人。面對這樣的現狀,首相安倍當天在與負責少子化問題的“一億總活躍擔當大臣”衛藤晟一促膝長談後,當著媒體,他留下了“少子化對日本而言是國難臨頭”的哀鳴。

其中的無奈甚至絕望可想而知,問題是,日本的災難難道是唯一嗎?

事實上,七十年代曾經令中國人窒息的強大俄羅斯,現在情況更加悲哀。由於俄羅斯人的生育率崩塌,大片的俄羅斯城市面臨著無人居住,並被逐漸廢棄的窘境。

這不僅僅是經濟悲劇,而是國家安全的隱患。在高加索的車臣和達吉斯坦地區,當地的俄羅斯人大量逃亡,留下生育能力更強大的突厥穆斯林填補空缺,這代表著分裂動盪的長遠風險;在遠東地區,日漸荒蕪的俄羅斯城市逐漸廢棄,巨大的國土上猶如南極的無人區,開啟了巨大而可怖的地緣真空。

當前俄羅斯的大片龐大國土如同東羅馬帝國沒落時代的安納托利亞,羅馬人的日漸稀少和突厥人的不斷增多,使得羅馬人的安納托利亞慢慢變成了突厥人的安納托利亞,從而無聲無息地種下了東羅馬帝國毀滅的種子。

2020年1月,俄羅斯總統普京在國情諮文的報告中,公開表示,“俄羅斯民族的命運和歷史取決於她的人口和生育”,這代表了對國運巨大的憂慮。想不到,千百年之後,自視為第三羅馬的俄羅斯也要重嘗馬約裡安的苦澀。

2020年1月,在年度國情諮文報告中,普京以“俄羅斯的命運和歷史前景取決於人口和生育”的話題開啟了該年的國情諮文。

的確,一個人口過多的國家固然極易遭受動盪和革命,但是一個人口萎縮的民族則必然難逃衰敗甚至滅亡。

沙俄時代,俄羅斯人口暴漲,儘管遭受了日俄戰敗、一戰戰敗、國內戰爭和二次大戰的災難,但依然能夠躍升為俯視世界的超級大國,這就是人口的力量。二戰期間的德軍將領曼斯坦因曾經苦澀地感嘆,“俄羅斯民族就像可怖的九頭蛇,我們永遠有殺不完的俄國士兵”;他的對手蘇聯元帥科涅夫則自豪的表示,“德軍每消滅一個俄國師,俄國母親的子宮就會孕育出兩個師”。

俄國的生育率代表了俄國的生命力,只要有源源不斷的俄羅斯嬰兒,俄羅斯就會是世界上最強壯的大國,然而,只要俄羅斯喪失了這種繁衍的能力,那麼俄羅斯的衰敗甚至滅亡,只是時間問題——再強的堅兵利甲,如果沒有了人民,那又能保衛什麼呢?

人口枯萎與大國衰敗,不僅僅是古羅馬的見證,也是17世紀西班牙的見證和19世紀法國的見證,更是今天俄羅斯和日本活生生的事實。

我們沒有必要懷疑這種不幸事實的可靠性,我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改善關乎自己民族的人口趨勢。

有人說,“到了2100年,中國人口數量將會下降到不足7億,平均年齡50歲”,想一想昨日的古羅馬,今天在日俄身上發生的一切,再看看大西北的萬里河山,就會知道這兩個資料將會帶來什麼?

孩子是祖國的希望,是基因萬古長青的傳承,是守護美麗江山的最後一道保障.國之重器,永遠是生生不息的新生命.

祖國的希望在於孩子的多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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