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比較枯燥,願意看的朋友嘴下留情,不願意看得翻過就好。我也是當做閒來打發時間。
英國當時在印度西北段的邊界政策,是前進派和溫和派在倫敦和印度交替得勢的歷史。不過,這兩派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都要劃出一條邊界線。這是現代國家所需要的東西。但是對他們的先輩來說,這是陌生的,甚至是格格不入的。這些先輩認為,一個國家的主權伸展到無人地帶就逐步消失了,從而形成一個使雙方隔離而不是互相接觸的邊境。他們對這種情況更熟悉,也覺得更自然。可是,當時的中國,在多數情況下,抵制了或是避開了英國的壓力。因此,當中國和印度在二十世紀中葉獨立時,在喜馬拉雅山的兩端仍然有無人地帶把雙方隔開。雙方爭吵的產生是由於在那些無人地帶需要劃定邊界線,而對如何劃法又不能取得一致。
在十九世紀,英國方面對西北段同中國的邊界並不很關心。他們的注意力集中於同阿富汗的邊界以及被認為在它後面的俄國威脅。幾十年來,在這個問題上,英國官方的態度時而偏向前進政策,時而偏向溫和政策。溫和派認為,“他們在印度的天然的、不可動搖的邊界”是印度河。不過,英國在一八四九年併吞了旁遮普之後,繼承了被征服的錫克王國的疆域,把他們的統治推進到開伯爾山口。到了那裡後,他們膨脹又囂張的邏輯又指引他們前進到喀布林,或許從那裡再前進到赫拉特。前進派認為,印度象一座要塞,兩邊有遼闊的海洋作壕溝,在其他方面有大山作城牆。這些大山即使英國沒法佔領,也絕不能讓對手佔領,哪怕是英國的盟友佔領也好,當時的英國最擔心的莫過於中國或者俄國越過這道屏障,對他們在印度的統治造成威脅,雖然當時的中國沒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需求,當時俄國的勢力也沒有到達這個地區。
到了一八八O年,英國企圖佔領在阿富汗的邊界附近地區,引起了倫敦方面後來所抱怨的兩次戰爭,英國“使用了大量兵力,支出了鉅額金錢,而原來希望它能成為強盛的、友好的、獨立的那個國家卻分崩離析了”。前進派因而失勢,主張把阿富汗作為緩衝國的溫和派在白廳佔了上風。英國人放棄了坎大哈,再次撤回到他們由大山構成的城牆以內。問題變為如何穩定阿富汗,解決它同俄國和波斯的邊界問題。
當時,英國管轄的界限是沿著山麓丘陵,在它後面就是無法控制、驍勇善戰的巴丹部落。英國去侵犯他們,總是要付出很高代價,而又不能得逞。阿富汗人聲稱他們對那些部落擁有主權,或至少有左右那些部落的能力。因此,英國的政策是儘量排斥阿富汗對部落地區的要求。結果在一八九三年簽訂了一項協定,阿富汗的君主在該協定中接受了英國人沿著山頂所畫的邊界,這就是因英國談判代表杜蘭而得名的杜蘭線。
阿富汗人似乎把杜蘭線看作是一種單行道,只朝著英國人一面樹立“禁止進入”的牌子,而他們自己卻繼續越過杜蘭線同各個部落打交道。當時英國人無意把管轄權擴充套件到杜蘭線。他們把劃定杜蘭線當作排除阿富汗人在那裡公開出現的一種手段,而不是作為擴充英國領域的一個步驟。作為邊界線來看杜蘭線不是一條很好的邊界,“從人種上、戰略上、地理上來看,都是不合邏輯的”;但是它適合英國的目的。條約使阿富汗承擔了遠離英國管轄地區的實際界限的義務,而且杜蘭線給英國以把柄,在阿富汗對部落地區的影響太大時可以據而提出抗議。俄國一般說來是尊重阿富汗的緩衝地位的。英國在印度的統治結束以前,巴丹部落一直是擺在英國人面前的一個問題;然而,杜蘭線還是保持下來了。這條線全長一千五百英里,有許多地方已經標了界。這項極其艱鉅的任務由一八九三年派往喀布林的杜蘭代表團成員亨利·麥克馬洪(這個人在後期的中印邊界中起了非常惡劣的影響)完成了。關於他,後面還要講到。
彪悍的巴丹部落的問題,在十九世紀裡使西北邊境的阿富汗段成為英國人最感頭痛的問題。此外,與新疆和西藏接壤的克什米爾段也時常引起倫敦和印度的戰略家與政治家們的關注。
克什米爾作為第一次錫克戰爭的果實之一,在一八四六年落入英國手裡。但是,英國無意自己去佔領,而寧願把克什米爾樹立起來作為“北部邊境的守護者,以避免因併吞它而樹敵、花費金錢和增加責任”。因此,英國把克什米爾交給了當地多格拉族的統治者古拉伯·辛格。錫克人曾擁戴他為查謨山邦的總督,而他卻背叛了錫克人,轉而替英國效勞。英國於是製造了查謨-克什米爾邦,把印度教的統治者強加在穆斯林人頭上,從而在次大陸的英國權力的兩個繼承者之間撒下了激烈爭吵的種子。這樣,正象對邊境很敏感的印度總督寇松勳爵所說的,英國人“把戰略邊界推進到喜馬拉雅山的心臟”。
下節在敘述拉達克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