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賦》中,嫪毐正式叛亂之前,呂不韋就想著誅殺這個控制因素了。呂不韋入宮向趙姬奏請誅殺嫪毐,趙姬說出自己與嫪毐生子之事,並以性命保護嫪毐。呂不韋又找嬴政商議誅殺嫪毐,嬴政不允。呂不韋讓樊於期率精甲將嫪毐押進相府,蒙毅看到後急匆匆向嬴政稟報,嬴政一面趕往相府,一面派人通知趙姬。在嬴政和趙太后的阻止之下,呂不韋沒能提前除掉嫪毐。對於趙姬太后來說,阻止呂不韋殺掉嫪毐,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畢竟她和嫪毐之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
不過,秦王嬴政已經知道嫪毐和趙姬之間的事情了,卻依然要阻止呂不韋,這就有點難以理解了。對於嬴政來說,顯然對嫪毐無比痛恨,況且,這是呂不韋來誅殺嫪毐,在此之後,趙姬太后的怒火,自然也會集中在呂不韋身上,而不是自己。換而言之,嬴政只要不阻止呂不韋,就是一招借刀殺人的妙計了。但是,秦王嬴政不僅自己跑到丞相府第攔住呂不韋,還派人通知趙姬太后前來。對此,筆者看來,秦王嬴政這麼做的原因,可謂並不簡單,也即背後是有深意的。
一
具體來說,秦莊襄王三年(前247年)五月,秦莊襄王去世,享年三十五歲。13歲的嬴政被立為秦王。嬴政即位時由於年少,尊呂不韋為仲父。在嬴政即位之後,秦國的大權,事實上被趙太后和呂不韋把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趙太后和呂不韋保持著同盟的關係,從而讓嬴政遲遲無法執掌大權,比如他們聯手推遲了嬴政加冠的時間。因此,對於嬴政來說,要想打破這一局面,自然需要拆散趙太后和呂不韋之間的聯盟。
在此背景下,嫪毐的崛起,雖然會對秦國內部造成一定的威脅。不過,嫪毐勢力的不斷壯大,事實上導致呂不韋和趙太后之間分道揚鑣,甚至站到了對立面。而這,也成為呂不韋想要誅殺嫪毐的重要原因。對於秦王嬴政來說,雖然嫪毐猖狂至極,不過,相對於呂不韋和趙太后,嫪毐頂多是一個棋子,嬴政想要奪回大權,就必須罷免呂不韋的相邦一職,並讓趙太后無法繼續幹預朝政。
對此,在筆者看來,嬴政想要實現這一目標,自然需要一個機會和理由。所以,嫪毐謀反,自然就是絕佳的機會。不管是《大秦賦》這部古裝電視劇,還是正史上,秦王嬴政收回大權,都是在平定嫪毐之亂後。按照《史記》的記載,始皇帝十年(前237年),秦王政免除呂不韋的相職,把呂不韋放逐到巴蜀。
二
同時,在呂不韋準備誅殺嫪毐之前,後者已經徹底得罪了秦國宗室。其中,就渭陽君嬴傒來說,甚至準備在朝堂之上手刃嫪毐。當然,秦王嬴政在關鍵時刻阻止了渭陽君,甚至還砍掉了嬴傒的手臂。在此之後,秦國宗室同仇敵愾,準備入宮收拾嫪毐,嬴政前往渭陽君府,向嬴傒道明自己真正的目的是收復王權,並向嬴傒賠罪,嬴傒知曉後深感欽佩,攜眾宗親立誓與大王生死與共。李斯拜見趙姬,懇請太后趙姬與長信侯莫要再追究渭陽君罪責。嫪毐竊喜,深感秦王砍斷嬴傒臂膀全然是偏袒太后,更加無所忌憚。
對此,在筆者看來,嫪毐勢力的不斷壯大,已經在朝堂之上形成和呂不韋、嬴政分庭抗禮的局面。因此,除掉嫪毐這一個人,是比較容易的,比如派蒙恬、蒙毅將他抓起來,直接處死就可以了。但是,嫪毐一死,嫪毐的黨羽自然是一個不可控制的因素,和嫪毐勾結的山東六國商賈、質子等,也就難以一下子發現了。從這一角度來看,秦王嬴政阻止呂不韋誅殺嫪毐,可謂放長線釣大魚,也即想要將嫪毐所在的勢力連根拔起,一併剷除。
三
進一步來說,嬴政當時處在即將加冠親政之際,對於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將,很多隻有一個印象,也即不能做到了如指掌。比如哪些人是忠臣,哪些人是奸臣,哪些人是嫪毐一派的,哪些人是呂不韋一派的。現在,有了嫪毐之亂,反而可以讓秦始皇對秦國文臣武將有了一個更加清醒的認識。比如在關鍵時刻,王翦冒死班師回朝,以此控制了驪山大營的數萬大軍,從而成為平定叛亂的關鍵因素。在正史上,自此之後,王翦成為秦滅六國的最大功臣,也即備受秦始皇的信任和重用。
同時,在筆者看來,讓嫪毐和呂不韋二虎相爭,也是嬴政阻止後者誅殺前者的重要原因。在《大秦賦》這部古裝電視劇中,嫪毐造反之後,就立即指揮叛軍撞開相府大門,呂不韋率眾殺出,雙方激戰。
與此同時,嬴政在雍城舉行加冠大禮,王翦在叛軍經過的路上設伏。嫪毐退守章臺,咸陽百姓、相府門客、嬴姓宗親等眾人合力在章臺宮剿殺嫪毐叛軍,一向貪財怕死的鄭貨為呂不韋擋箭而亡,嫪毐逃出咸陽。嬴政冠冕佩劍,王翦在途中截殺嬴虞、王竭率領的叛軍,嬴虞被俘,交出虎符,驪山大軍聽從王翦命令停戰。王翦命王賁帶三萬精騎奔赴咸陽剿殺嫪毐,自己帶人去雍城勤王護駕。在嫪毐之亂平定後,呂不韋的勢力,自然也受到了一定的削弱。
四
最後,在《大秦賦》中,嫪毐出城逃命,終被活捉。嬴政帶眾人回到咸陽,感謝城中百姓,眾人齊唱《無衣》。李斯審訊嫪毐,嫪毐說出呂不韋送其入宮一事。嬴政下令處罰嫪毐及其黨羽,車裂嫪毐,但暫時沒有追究呂不韋。但是,呂不韋之子呂輝擔心呂氏一門會被處罰,呂不韋卻很平靜。呂不韋夜見嬴政,與嬴政回憶往事,主動承認罪責並提出離開咸陽。因此,非常明顯的是,平定嫪毐之亂,不僅讓秦始皇剪除了嫪毐及其黨羽,更讓一石三鳥的計策,也即趙太后失去了繼續幹預朝政的機會,呂不韋更是因為牽涉到嫪毐進宮等事情,只能主動離開秦國都城咸陽。
基於此,秦王嬴政不僅順利加冠親政,更是一舉收回了秦國大權,更贏得了秦國上下的全力支援。總的來說,自此之後,秦始皇終於可以實現歷代秦王的夙願了,他重用李斯、王翦等人,自前230年至前221年,先後滅韓、趙、魏、楚、燕、齊六國,完成了一統天下的大業,建立起中國古代歷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王朝——秦朝。不得不說的,雖然秦王嬴政也曾迷茫和猶豫,但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在邁過一道道坎坷和挑戰之後,他終將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