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熱播的《大秦賦》中,我們最不願意看到、但又不得不看到的人物非趙高莫屬了。秦人祖先篳路藍縷數百年,到戰國後期始皇帝奮六世之餘烈,完成一統天下的宏圖偉業,然後車同軌、書同文,為中華民族立下了不世之功。然在其去世後短短數年,煌煌大秦便灰飛煙滅,相信秦始皇本人若是“泉下有知”,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在自己面前永遠戰戰兢兢、謹小慎微的寺人,會有如此之大的破壞力。現在我們就來看看他是怎麼發揮他無法想象的破壞力的。
01 趙高的另一面:身殘志堅、自學成才到“混凝土也埋藏不住”
大秦賦中,趙高因一絲不苟、專心致志清洗章臺宮前的石階而被始皇帝注意到而獲得成為近侍的機會,一步登天。但是其能跟在秦始皇身邊二十餘年,沒有點本事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趙高的出身其實是很悲慘的,史載其“生於隱宮”。什麼是“隱宮”呢?秦朝官府專門設立的收容刑滿釋放人員工作的地方就是“隱宮”。趙高的母親就是在隱宮生下了趙高兄弟二人,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不過也有傳言其生父是秦莊襄王的僕人,但估計是趙高發達後給自己努力貼了點金,可以說趙高的出身算是悽慘之至。
趙高成年之後到了秦宮室工作,算是子承母業,雖說都是當奴僕,但比其母親更好地是他服務的物件是帝國的最高權力階層了,算是一次大的飛躍。
和他那些聽天由命的同事不一樣,趙高同志非常自律,勤奮好學、不竭進取,自學了大秦律法。學到什麼程度呢?其造詣不下當時的廷尉(司法部長)。此外,趙高書法絕倫,一手大篆更是了不得,據說僅次於李斯。你說自學成才優秀到了這種地步,別說沙子了,混凝土也埋不住啊,於是很快便得到了始皇帝的賞識,擢升其為中車府令,負責掌管始皇帝的車輿出行。
跟在始皇帝身邊後,他並沒有停止思考和學習,其在秦宮磨礪多年,練就了“察言觀色,逢迎獻媚”的深厚功底,始皇帝對其器重非常,後來還讓其掌管符璽。
身殘志堅的趙高就這樣透過不斷學習、刻苦奮進,用心盡力觀色察言、兢兢業業拍好馬屁,在動不動就送人到極樂世界的始皇帝身邊居然安穩地待了二十多年,說明趙高練就的“功力”已經是非常不一般了。
02 兼職胡亥“家庭教師”,掌控最強“敗家子”
上下五千年、古今中外,要說最能敗家的二代,胡亥同志認第二,那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其祖祖輩輩奮鬥了數十代,終於一統天下,幹下了“皇帝”這份絕對空前的家業,然而到他手上不過兩三年,便煙消雲散,論這敗家的速度和徹底程度,絕對可以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這也不能全怪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不過是一個“熊孩子”而已,悲劇在於他碰到了一個“壞老師”,趙高同志。
由於跟在始皇身邊的趙高不僅辦事順心,又是自學成才的學霸,於是他還順帶成了始皇帝寵愛的小兒子胡亥的家庭教師,教胡亥刑律和判決案件。
可以說,二世胡亥就是在趙高的教育、陪伴和影響下長大的,這也是為什麼在秦始皇去世後他能夠在朝堂上“指鹿為馬”的原因。趙高之所以能夠把持朝政、殘害忠良,遠不是因為其足夠奸詐,以致於秦朝宗室、李斯等牛逼的大臣都玩不過他,其最大的依仗便是皇帝二世的無限信任。
你想趙高導演“指鹿為馬”之時,二世已經是成年人,只是笑曰:“丞相誤邪?謂鹿為馬。”其他什麼也沒做。可以想見二世對趙高的信任到了什麼程度,他自己曾說過:“朕少失先人,無所識知,不習治民,而君又老,恐與天下絕矣。朕非屬趙君,當誰任哉?”
意思是,自己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在了,什麼都不知道,一切的知識和認知都是趙高教我的,我不信任他,還能信任誰呢?這釀成了整個大秦帝國的悲劇。
03 始皇崩,扶蘇死、胡亥立,大秦百年之功歿於一旦
始皇帝三十八年(前211年),他沒有等來長生不老藥,等來了生老病死自然規律的最終安排,崩逝於沙丘。
胡亥這個時候也跟在始皇帝的巡遊隊伍中,懵懵懂懂的他不知道有一塊天大的餡餅向他砸來,這塊餡餅的推動者就是趙高。始皇帝病勢沉重期間,趙高表面悲慟的表情下內心開始波濤洶湧,如果按照始皇帝旨意讓扶蘇繼位,那麼掌權的肯定是蒙氏,而蒙氏和自己有仇(趙高曾經犯事,蒙毅治其死罪,後被始皇赦免),下場可想而知,於是一個大膽至極的想法逐漸變成計劃——賜死扶蘇、扶立胡亥。
始皇帝生前從來沒想過,這個忠心耿耿、謹小慎微的“忠僕”唯唯諾諾的身形下居然隱藏了“滔天之膽”。
當趙高找到胡亥說這事兒時,胡亥壓抑住狂喜,假裝大義凜然地表示:這廢兄立弟、不奉父召是大逆不道之事,我胡亥是堅決不從的。
趙高從小“教導”胡亥,對他了解得那是一清二楚,而且他相信沒有人會拒絕這麼一份天大的“餡餅”,這是真正的“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機會。
於是繼續勸說:“湯、武殺其主,不為不義,且天下稱善,如今你代兄而立,是以賢代不賢。況大行不小謹,大德不辭讓……狐疑猶豫,後必有悔;斷而敢行,鬼神避之……”簡單說就是,“你小子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於是胡亥表示自己想通了,與趙高一拍即合。
隨後趙高立馬遊說李斯,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長子即位,必用蒙恬為丞相,君侯終不懷通侯之印歸鄉里明矣!胡亥慈仁篤厚,可以為嗣。願君審計而定之!”
趙高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他早看透李斯放不下權力,於是三人合謀偽造旨意,令扶蘇自裁,並很快害死了蒙恬。
就這樣,胡亥和趙高抓住了看似完全不可能的機會,很快胡亥成了太子、皇帝,胡亥就這樣衝破一切的“不可能”,破天荒地繼承了始皇帝留下的偌大家業,然後開始了其為我們所熟知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敗家之路,他威鎮寰宇的老爹數十年努力、秦帝國數百年的底蘊在其即位後短短三年就灰飛煙滅了,讓後世讀史之人不無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