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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當天的日記中這樣寫道:“本日為餘六十三歲初度生日,過去之一年,實為平生最黑暗、最悲慘之一年。”

彼時,已然敗退至臺灣的蔣介石深知敗局已定,但他還是寄希望於駐紮在四川的國民黨22兵團司令一一郭汝瑰(guī)。希望他能固守大西南,阻止解放軍入川。

可讓蔣介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12月11日,還沒等解放軍吹響進攻的號角,郭汝瑰即在四川宜賓地區通電宣佈起義,選擇棄暗投明。

郭汝瑰起義的訊息傳來,遠在臺灣的蔣介石氣得破口大罵:“娘希匹,郭小鬼(郭汝瑰的外號)壞了我的大事!”

更令蔣介石沒有料到的是,一直被他視作心腹的郭汝瑰,其實是潛伏在國民黨內18年的我黨最大間諜!

圖:晚年郭汝瑰

據統計,從1945年5月至1949年12月,郭汝瑰累計向組織提供大小情報一百餘次。

這其中就包括:國民黨重點進攻山東及孟良崮戰役計劃、淮海戰役計劃及徐州司令部兵力配置等檔案、長江江防計劃、江南作戰計劃和西南地區的兵力配備序列情況等等。

每一份沉甸甸的軍事情報,都大量減少了我軍傷亡和戰事損耗,有的甚至影響了整個戰局。

但正如徐向前元帥說得那樣:

“我們的黨史、軍史有一個重大缺陷,就是對情報工作反映不夠。對於我們這些打了一輩子仗的人來說,都欽佩‘毛澤東用兵真如神’,但‘毛澤東用兵真如神’是以情報為基礎的。”

而對於郭汝瑰來說,他的潛伏生涯絕對稱得上是跌宕起伏……

一、

1907年9月,郭汝瑰出生在四川銅梁的一個家道中落的讀書人家。12歲那年,他隨父親郭郎溪前往成都,進入成都高等師範附小讀書。

1925年,郭汝瑰高中畢業後,其堂兄一一川軍師長郭汝棟便建議他報考黃埔軍校。一年後,郭汝瑰順利考入黃埔軍校,成為第五期學員。

他在黃埔讀書期間,正值國共第一次合作。周恩來和惲代英等共產黨人先後在學校任職,並積極宣傳共產主義,郭汝瑰深受影響。

可好景不長,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兩年後,對蔣極為不滿的郭汝瑰在黃埔同學袁鏡銘的介紹下,加入共產黨。

隨後,他暗中組織兵變,但後來暴動失敗,郭汝瑰身受重傷。

雪上加霜的是,在此期間,郭汝瑰的入黨介紹人袁鏡銘被國民黨殺害,他因此失去了和組織的聯絡。

1930年,堂兄郭汝棟送他去日本士官學校學習,在日留學期間,九一八事變爆發。

圖:九一八事變

值此危急存亡之際,郭汝瑰毅然決然地離開日本,返回故土,想要為驅逐日寇儘自己的一份力。

一年後,他考入陸軍大學。當時蔣介石自任陸大校長,郭汝瑰陸大畢業後,就進入了陳誠的第18軍。由於郭汝瑰能謀善斷,頗有軍事天分,所以陳誠對他十分賞識。

但軍人的榮耀,始終要在戰場上顯現,郭汝瑰也毫不例外。

1937年七七事變後,北平和華北各地接連淪陷。很快,日寇將炮火對準了上海。

彼時,國民黨軍隊因為在平津和華北戰場上相繼失利,士氣低迷。但眾所周知,上海一旦失守,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蔣介石所在的南京。

所以,蔣介石礙於抗戰壓力和對戰局的考慮,決定死守上海。

他為鼓舞士氣,於是親自掛帥,擔任淞滬會戰的總指揮官。同時,他又調集左、中、右三個方面軍近80餘萬人向上海靠攏。

陳誠作為蔣介石心腹,其下屬的第14師更是被分配到鎮守南北塘口的一線作戰。

人人都知,這將是一場惡戰。

面對日寇大舉壓境,14師42旅旅長臨陣脫逃,師長霍揆彰無奈換將。時任14師參謀長的郭汝瑰頂著巨大壓力,接替了42旅旅長職務。

戰前,大家並不看好參謀出身的郭汝瑰,可事實卻打了所有人的臉。

圖:淞滬會戰

戰鬥打響那天,恰逢郭汝瑰30歲生日,他對將士們開玩笑說:“有這麼多的日本人給我放禮炮祝壽,自感洪福不淺。”

最終,郭汝瑰率旅與日軍浴血奮戰七天七夜,全旅從8000多人打到僅剩2000,而且最後活下來的多是傷員和炊事員,但陣地未丟!

全旅36挺重機槍報廢到只剩4挺,其餘都被日軍的“三七”平射炮擊毀,可謂傷亡慘重。

危難關頭,郭汝瑰更是抱著以身殉國的想法,給師長霍揆彰寫下絕筆信。但好在,他最後還是活了下來。

經此一役,郭汝瑰一戰成名。

戰後,宋慶齡和何香凝組織的慰問團專程來到42旅,送給郭汝瑰一件毛衣。那些曾經輕視過郭汝瑰的同僚皆肅然起敬。

郭汝瑰隨軍撤退至武漢後不久,便被陳誠任命為嫡系部隊54軍參謀長。

如果說,淞滬會戰展現的是郭汝瑰身為軍人血性的一面,那麼接下來的武漢會戰,他擅長謀略的天分則是展露無疑。

圖:潛入國民黨的郭汝瑰

1938年6月,武漢會戰前夕,陳誠並沒有吸收南京保衛戰的教訓,而是根據德國顧問的建議,在武漢三鎮構築環形工事,準備死守武漢。

這種略顯教條的軍事計劃一旦施行,後果不堪設想。對於排兵佈陣頗有研究的郭汝瑰哪能看不出問題所在。

作戰會議上,他向陳誠斗膽直言:“我認為這個作戰方案,實際上是步南京戰役之後塵,如果我們沿武漢三鎮構築環形陣地,一點突破,必將全軍崩潰……”

見陳誠沒有阻撓的意思,郭汝瑰解釋道:

“我軍可利用山地尋機予敵以深重打擊,若在金牛地區不能擊破日軍,則長江南岸守軍應跳出圈子,免遭殲滅,長江北岸同樣在黃坡不能擊退敵人,也自行撤退。

敵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突破武漢外圍,也僅能獲武漢空城,而我軍則無重大傷亡。武漢撤退後,我軍亦可憑藉崇山峻嶺之屏障,與敵人周旋,在此有利地勢上,日軍機械化部隊,將無能為力,中國便可繼續抗戰。日軍也永遠不可能征服中國!”

言外之意,由陣地戰轉運動戰!

聽聞此言,在場同僚無不贊同,就連陳誠也點頭稱是。於是,他指定由郭汝瑰負責,重新部署武漢戰役的作戰計劃。

後來,武漢戰役中,各軍都因為實施運動戰的原因,未受太大損失。

此事過後,郭汝瑰更加受到陳誠器重。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被提拔為第20集團軍的參謀長,繼而擔任暫5師師長。

二、

轉眼到了抗日戰爭的最後階段,官至國軍上層的郭汝瑰已經和組織失去聯絡長達十餘年,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他開始想方設法和組織恢復聯絡。

1945年5月,已是國民黨軍務署副署長的郭汝瑰,偶遇黃埔軍校同學任逖猷(任廉儒的堂兄弟)。經好友介紹,郭汝瑰見到了任廉儒。

當時,任廉儒在中共中央社會部負責軍事情報工作,受中共南方局負責人董必武領導。

圖:任廉儒

在任廉儒的安排下,郭汝瑰分別在1945年12月和1946年3月,兩次與董必武見面,並提出恢復黨籍和去延安的請求。

但因為他與黨組織失去聯絡長達15年之久,在這段時間,他的思想狀況和政治表現,黨組織都不清楚。最關鍵的是,而且他的入黨介紹人袁鏡銘去世多年,所以郭汝瑰的請求被董必武拒絕。

1946年3月19日,任廉儒向郭汝瑰傳達董必武的意見:

“你要求恢復黨籍,原則上可以,但要經過一番考驗。我們的同志要想打入國民黨機要崗位很不容易,你去延安的作用相對要小,你留在國統區可以為黨做更多的工作,更有助於你組織問題的解決,希望你能為我們黨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就這樣,郭汝瑰在國民黨繼續潛伏了下來。

解放戰爭爆發後,郭汝瑰和任廉儒一直保持單線聯絡。他利用職務之便,將一份份國民黨內最高核心機密情報,交給任廉儒,繼而轉到解放軍作戰指揮部。

由於郭汝瑰的情報工作屬於高度保密,因此,我黨高層雖然可以接收到情報,但卻不知送出情報的是具體是誰。

圖:陳賡大將

新中國成立後,陳賡大將就曾對兒子陳知建說:“有一個國民黨的作戰廳長、兵團司令,其實是我們的人。”

陳賡說得那個人,其實就是郭汝瑰。

1947年3月,郭汝瑰被提拔至國防部,擔任作戰廳廳長。在此期間,他每每週旋於陳誠、何應欽、顧祝同和白崇禧四個軍事要員之間,為我黨提供機密情報。

彼時,距離孟良崮戰役爆發還有不足兩個月的時間。戰前,郭汝瑰將作戰部署交給任廉儒,還特別強調說:“在這一次的戰鬥部隊中有整編74師。這個師全都是美式裝備,轄3個旅,共3.7萬多人,戰鬥力強。師長張靈甫是抗日名將、驍勇善戰,解放軍要特別小心。”

在隨後的戰役中,整編74師被我軍全殲,師長張靈甫被擊斃。可以說,郭汝瑰的情報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三、

淮海戰役前夕,為加大我軍勝算,郭汝瑰將早已打入國民黨內部、已是國民黨中將的中共特殊黨員張克俠調任為徐州城防司令。

張克俠本是郭汝瑰在“陸大”十期的同學,時任國民黨第三綏靖區副司令,駐守徐州,手中並無實權。

隨後,郭汝瑰根據組織指示,假借蔣介石“在徐州以穩定第一”的旨意,向顧祝同舉薦張克俠擔任徐州城防司令。

後來,張克俠率部起義,使徐州東北大門洞開,解放軍得以長驅直入。

圖:淮海戰役

郭汝瑰不僅在淮海戰役前,敵軍的關鍵位置上安插我方將領,還冒著暴露的風險,向組織提供了敵軍的絕密作戰計劃。

1948年10月,何應欽召開戰前作戰會議,提出“守江必守淮”的主張。“守淮”的具體方針是“集中優勢兵力于徐州、蚌埠一帶,尋機與共軍決戰。”

會後,何應欽責成郭汝瑰制定作戰計劃,並報送蔣介石審批。

11月10日,南京黃埔路官邸,蔣介石召開高階將領會議,制訂新的作戰計劃。

此次會議後,郭汝瑰將9個絕密作戰計劃(包括江防計劃、江南作戰計劃和西南地區兵力配備等)暗中交給任廉儒,並叮囑道:“這9個絕密作戰計劃關係重大,火速交給黨!”

57年後,郭汝瑰在淮海戰役期間提供的三份珍貴情報在西柏坡國家安全教育館展出。那泛舊的紙張和簡短的字句背後,深藏著當年郭汝瑰的艱辛。

淮海戰役打響後,郭汝瑰隨顧祝同前往徐州督戰,並和顧祝同一起,責怪杜聿明沒有積極援助黃百韜,杜聿明聽後極為不滿。

其實,杜聿明一直懷疑郭汝瑰是間諜,所以他不願當著郭汝瑰的面闡述援助計劃,而是單獨找到顧祝同,並請他不要洩露。但顧祝同不以為然。

圖:蔣介石和杜聿明

1948年12月,隨著杜聿明集團被解放軍包圍,蔣介石於12月28日主持會議,商討徐州守軍如何應對。會上,當郭汝瑰建議徐州守軍向東南方向撤退時,杜聿明當即提出異議。

於是,蔣介石便問杜聿明作何打算,但杜聿明不願公開。直到和蔣介石獨處時,他才向蔣介石透露:“懷疑郭汝瑰是共產黨。”

蔣介石聽罷有些驚訝,問他有何證據。杜聿明接著說道:

“我自己已經是比較清廉的官了,可郭小鬼更是清廉得讓人難以理解。他一不好女色,二不貪財,甚至連自己家裡的沙發都是打上補丁的。”

言外之意,這麼清廉的官,不是共產黨還能是誰?

誰知蔣介石聽後大怒,斥責道:“難道我國民黨軍官只有處處撈銀子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杜聿明一時語塞。

他後來在《淮海戰役始末》中這樣寫道:

“我想質問郭汝瑰,不照原定計劃將主力撤到蚌埠附近,正在猶豫不決之際,見顧祝同等人都同意郭汝瑰報告的這一方案,覺得爭亦無益,一個人孤掌難鳴,爭吵起來,反而失去了蔣介石的寵信。”

後來,國民黨在徐蚌會戰中慘敗。1949年,杜聿明因為突圍無望,被我軍俘虜。

可即便如此,杜聿明對郭汝瑰的懷疑從未停止。直到他1959年大赦,做了全國政協委員時,仍對郭汝瑰是否是間諜一事耿耿於懷。

杜聿明病逝前,郭汝瑰前去探望,他顫抖著抓住郭汝瑰的手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當時是不是共產黨?”

郭汝瑰斷斷續續答道:“我們只是屬於政見不同而已。”

圖:郭汝瑰正在看書

鏡頭回到淮海戰役後。

郭汝瑰出於“擔心蔣介石想為淮海戰役的失利找替罪羊”的考慮,主動引咎辭職。之後,他要求任廉儒轉告中共中央,希望到解放區去。

不久之後,任廉儒傳達了黨的指示:

“你的願望,黨非常理解。不過經再三研究,認為你到解放區作用不大,預計解放軍渡江後,蔣介石必然妄圖鞏固西南,那時必有一場惡戰。你不如爭取掌握一支部隊,到解放軍進軍大西南時舉行起義。這不是比到解放區作用更大嗎?”

為了顧全大局,郭汝瑰只能放棄歸隊。經顧祝同保薦,蔣介石任命他為第72軍軍長,開赴四川。

當解放軍進入湘西,準備入川時,蔣介石飛抵重慶,召開守衛大西南作戰會議,妄圖垂死掙扎。

會後,蔣介石電令郭汝瑰為22兵團司令,直接指揮第21軍、44軍、72軍和三個獨立師,作為防堵解放軍進入四川的前哨兵團。

同時,他又要求72軍在長江、沱江佈防,以便將國民黨主力集中於成都附近,與解放軍做最後決戰。

1949年12月11日,郭汝瑰在剔除了72軍中的特務和反動分子、做好官兵的思想工作後,按照與任廉儒商定的計劃,在四川宜賓地區通電宣佈72軍起義,一舉打碎了蔣介石固守大西南的算盤。

聽聞郭汝瑰此舉,遠在臺灣的蔣介石也只能望洋興嘆,高聲叫罵幾句,連過生日都沒了心情。

四、

新中國成立後,郭汝瑰先後擔任過川南行署委員兼交通廳廳長、全國政協委員和全國黃埔軍校同學會副會長等職。期間,他還在南京軍事學院從教十八年,向學員傳授畢生所學。

但他最在乎的,還是恢復自己共產黨員的身份。

1950年6月,郭汝瑰向黨組織提出了恢復黨籍的請求,時任川南行署主任的李大章對他說:“你想恢復黨籍,而你的介紹人和同小組的同志都不在人世,何從證明?因此,你只能重新爭取入黨。”

這也難怪,因為任廉儒是唯一能夠為郭汝瑰正名的人,但由於其秘密工作的需要,當時任廉儒的共產黨員身份都尚未公開,何談替郭汝瑰證明?

對於這一點,郭汝瑰內心是清楚的。他在後來的回憶錄中寫道:“我到南京軍事學院以後,廉儒同志寫信給我,說他的身份沒有暴露,將去香港作秘密工作。”

出於保護任廉儒的目的,郭汝瑰只能選擇等待。

可惜的是,1953年7月,任廉儒英年早逝,郭汝瑰失去了能夠證明他清白身份的唯一證人。

“向日勤誠未減,入黨差距益多,轉瞬六旬將屆,不紅不專奈何!”這是年近花甲之年的郭汝瑰因為仍未入黨,在詩歌中發出的慨嘆。

多年之後,直到董必武、王葆真、趙力鈞和任廉儒愛人羅瑩澄的證明先後到來,郭汝瑰的身份才得以證實。

1976年,早已69歲高齡的郭汝瑰兩次遞交入黨申請書,並直接向中央組織部申訴,得到了同意吸收其入黨的批示。

1980年4月,73歲的郭汝瑰被中央軍委正式批准為中共預備黨員,預備期一年。

為了這一刻,從1930年回國抗戰開始,郭汝瑰等了整整50年!

圖:郭汝瑰

回顧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郭汝瑰在晚年時寫下一本40萬字的《郭汝瑰回憶錄》。此書一經出版,立即在臺灣捲起軒然大波。

有些人在驚訝過後,大罵郭汝瑰是“叛徒”;有的甚至認為,如果郭汝瑰不“叛變”,那麼國民黨可能不會敗走臺灣。

面對流言蜚語,郭汝瑰坦然迴應道:

“我本就是共產黨,這不算叛變。如果站在清朝的立場,那麼孫中山是‘叛徒’,鄭孝胥、張勳是‘忠臣’,豈不可笑。如果說背叛反共反人民的國民黨是‘叛徒’的話,那麼做一個‘叛徒’也未嘗不是壞事。”

此言一出,質疑聲戛然而止。

1997年10月,郭汝瑰在送愛女去機場途中,意外發生車禍逝世,享年90歲。得知訊息後,昔日的國軍戰友從臺灣各寄一張白紙給到他的家人。

起初,郭汝瑰的兒子郭相操不解其意,他也不知道這些“無字天書”背後,到底有何含義。直到多年之後,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郭汝瑰與國軍的戰友分手時,曾經留下了一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郭老去世後,他的昔日戰友送來一張白紙,正是暗含“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之意。

他們雖立場不同,但都是在抗日戰爭中保家衛國,為中華民族做過犧牲和貢獻的人,功是功,過是過,不可混為一談。

圖:郭汝瑰正在學習

後來,中央軍委在為郭汝瑰同志舉行的追悼會上,讚頌他經歷了"驚險曲折、豐富深刻的一生",並稱其"為抗日戰爭的勝利和人民的解放事業作出了重大貢獻。"

郭汝瑰去世後,《人民日報》發表訃聞,認為他“保持了一位愛國將領的可貴情操和共產黨員的本色。”

這,已經是對一個人最高的褒獎。

時間回到1937年8月13日,淞滬會戰那天。

面對兇殘的日軍,郭汝槐所在42旅8000人拼至不到2000,郭汝瑰望著遍地狼煙,一把將頭頂的帽子擼下,摔在地上,衝戰友大喊:

“我八千健兒已犧牲殆盡,敵勢未衰,前途難卜。若陣地存在,我當生還晉見鈞座。如陣地失守,我就死在疆場,身膏野革,再無見面之期。他日抗戰勝利,你作為抗日名將,乘艦過吳淞口時,如有波濤如山,那就是我來見你。”

謹以此文,獻給郭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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