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劉邦,不知道你第一感覺是啥,我身邊朋友談起劉邦,第一句話是“流氓皇帝”。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我還做爭辯,後來只有呵呵了。
今天就給大家講一講這個“流氓”皇帝吧。
劉邦出生於哪一年?這個學界爭來爭去,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一種意見說劉邦生於公元前256年12月28日(《三家注史記·卷八·高祖本紀》引《史記集解》:皇甫謐曰:“高祖以秦昭王五十一年生,至漢十二年,年六十二。”),另一種意見說劉邦生於公元前247年。(《漢書注·卷一下·高帝紀第一下》:臣瓚曰:“帝年四十二即位,即位十二年,壽五十三。”)爭辯雙方都能拿出相關記載來支援,都不能說服對方。算了,生於哪一年不爭了,反正,通常的說法是他47歲才起兵,屬於大器晚成之人。至於他去世的時間,很明確,死於公元前195年6月1日。我們還是採用《漢書》的說法吧,畢竟《漢書》是斷代史,記事詳細:劉邦生於公元前247年。
劉邦字季,沛郡豐邑(今江蘇省豐縣)人,所以後來他自己給自己封了個沛公。歷來對他的評價都比較高:中國歷史上傑出的政治家、戰略家和軍事指揮家,漢朝開國皇帝,漢民族和漢文化的偉大奠基者和開拓者,對漢族的發展以及中國的統一有突出貢獻。如果劉邦多活2000年,估計可以來一句“偉大的****戰士”。政治家、軍事家和奠基者的稱謂,可是用在非常牛叉人物身上的。
劉邦祖上應該顯赫吧?不然對不起後來的皇帝。果然,《漢書》記載劉邦祖上來自魏國,是晉國大夫士會的後代。矛盾不?來自魏國的晉國大夫後代,感覺非常彆扭。好吧,那時候出國像現在出省一樣,比較容易,劉邦應該是士大夫的後代,不然,他父親劉太公娶不起小妾的。只不過到劉邦這一代的時候,已經大不如以前,淪落為平民了。劉邦雖然出身農家,但不事生產,為人豁達大度。似乎,農村天地太小了,不能給予一條龍應有的滋養,這條龍隨時可能都要飛天。
劉邦其實和秦始皇嬴政是同齡人,僅僅比秦始皇小三歲。秦始皇13歲作皇帝,劉邦還在上樹掏鳥窩;秦始皇22歲親政,劉邦正在村子裡遊手好閒,調戲小寡婦。差不多到30歲了,感覺不能再混下去了,就想著在秦始皇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當個小官,還甭說,真的謀得了一個官職:沛縣泗水亭長。亭長什麼官?應該相當於現在的片警,負責治安警衛、兼管停留旅客、治理民事等。應該是最基層的官員了。
作為片警,自然要和刑徒打交道。在公元前212年夏天,劉邦,這個時候官職為泗水亭長,奉朝廷之命押送一批刑徒去驪山修築始皇陵。沛縣至驪山路途遙遠,有多遠呢?直線距離800公里。要知道,在秦國時候,條件好的才能坐馬車。至於這些刑徒,只能步行了。這一路天氣又熱,路途又遠,行走艱難。
劉邦押送大隊刑徒餐風露宿、星夜兼程,唯恐耽擱了期限。如果誤期,可是要治罪的。眾人一路走來,疲憊不堪,怨聲四起;路途中間,有不少刑徒逃走了,劉邦心中那個鬱悶呀。他知道,這次的差事是個苦差事,吃力不討好。
一天夜晚,夜色沉沉。加上天熱,讓人更為壓抑。心事重重的劉邦,獨自坐在篝火旁借酒解愁。他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望著蜷縮在篝火四周的刑徒們暗自思索:刑徒們逃跑的越來越多,人數早就差了很多,這樣下去的話,過不了多久,刑徒們肯定會逃之一空;等到了驪山,沒有了刑徒,該怎樣向官府交待呢?難交待呀。按照秦朝法律,押送刑徒去一個地方,到目的地刑徒人數不得少呀,如果少的話,就要依法治罪。越想越惆悵,酒越喝越多。
越想越惆悵的劉邦,不由得緊鎖了眉頭,忍不住長吁短嘆起來,不知不覺之中半醉了。迷迷糊糊之中,劉邦下定決心: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個鳥片警,老子不幹了!他將周圍沉睡的刑徒叫醒,大聲嚷嚷:“諸位,你們是不是都不願到驪山服刑,都想著逃走?與其這樣,還不如我現在就放了你們,大家各自逃難去吧!要逃的趕緊逃,我也要找我的好去處了。”說罷,便解開刑徒們身上繩索,把他們一一釋放。刑徒們見此情景,傻眼了,還有這種事兒?看到劉邦說的不像是假的,於是紛紛跪拜在劉邦腳下,大聲說著“謝謝”,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感謝救命之恩……
劉邦釋放刑徒是真的,不過,就這一次釋放刑徒,透著蹊蹺。在之前劉邦曾經兩次押送刑徒到咸陽、驪山,都沒有發生過刑徒逃跑的事情,為什麼這次發生了呢?另外,司馬遷《史記》說劉邦釋放刑徒的地方為豐澤,可是這個地方距離沛縣只有兩三公里。一切的一切,都不和常規,透著怪異。
有一種說法是,這批刑徒裡面有一個對劉邦來說非常重要的人物。誰?夏侯嬰!
劉邦在沛縣當亭長時,夏侯嬰是沛縣的“廄司御”,相當於現在縣小車班的“班長”。倆人工作上有交集,關係比較好,最後竟成了莫逆之交。
司馬遷《史記-樊酈滕灌列傳》關於夏侯嬰有傳:“為沛廄司御,每送使客還,過沛泗上亭,與高祖語,未嘗不移日也。嬰已而試補縣吏,與高祖相愛。高祖戲而傷嬰,人有告高祖。高祖時為亭長,重坐傷人,告故不傷嬰,嬰證之。後獄覆,嬰坐高祖系歲餘,掠笞數百,終以是脫高祖。”
這一段可是非常重要,要好好捋一捋:
1.“與高祖語,未嘗不移日也。” 用現在話解釋,就是:夏侯嬰和劉邦談話投機,倆人說著說著忘記了時間,每次都談了好久,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偏移了好多。
2.倆人說些啥,竟然忘了時間?可以大膽揣測,肯定不會是柴米油鹽吃喝拉撒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這些小事不值得“移日”。夏侯嬰作為縣小車班的班長,每天駕車迎來送往,接觸到的,都是重要的人物,肯定聽到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就這些事情,倆人可能談一談,分析又分析。但更多的可能是劉邦在談,因為劉邦比夏侯嬰大了二十歲。
蕭何曾經評價劉邦:“劉季固多大言,少成事。”什麼是“大言”?就是“大話”唄。“固多大言”,就是經常說大話!大話的內容大致是天下大事。譬如,我如果做了皇帝怎麼怎麼,如何如何之類。換一個好聽的說法,就是劉邦有“鴻鵠之志”!
劉邦應該有說大話的資本。畢竟,他祖上也是士大夫,只是到他這一代,早就衰敗了。悽慘的境遇,必然引起他對現實不滿!於是他開設牢騷滿腹,開始指點江山:這世道這不是那不是,應該如何如何!我祖上如何,當年魏公子如何,張儀、範睢等大丈夫又如何。慢慢地,他以他的方式,開始傳播他的“道”:“大丈夫當如此也”!最好的聽眾,是夏侯嬰。他的“雄心”徹底征服了比他小20歲的夏侯嬰!夏侯嬰也願意為“劉三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做一個小迷弟!
3. “嬰已而試補縣吏,與高祖相愛。高祖戲而傷嬰,人有告高祖。”這句話裡面重點比較多,最大可能是劉邦說大話,吹噓自己如何如何時,夏候嬰開始並不相信,心想二十幾的小夥子又怎麼打不贏你四十幾的半老頭子?於是倆人比試比試!比試的結果是“高祖戲而傷嬰”!本來這不算啥事,關鍵是“有人告了”劉邦。劉邦有麻煩了。
4.按照秦朝法律,當官的傷人,要加重處罰:“重坐傷人”。結果呢?小迷弟夏侯嬰死保劉邦,一口咬定不是劉邦傷的。因此,夏侯嬰還捱了數百鞭子,坐了一年多牢;夏侯嬰放棄了升官發財,寧願捱打坐牢也不鬆口,也要力保“劉三哥”,他義重如山!後來,劉邦果然做了皇帝,對夏侯嬰一直看重,該給的全都給。劉邦的孩子們,也對這個“叔叔”很看重。劉邦死後,惠帝特別賞賜未央宮北面的第一家宅第給夏侯嬰,惠帝對夏侯嬰說:“近我。”這是天大的殊遇呀。
5.劉邦傷人沒啥事兒,受傷的夏侯嬰反而要受審、捱打、坐牢!你說這事兒鬧的。“有人告”,顯然,有人存心要和劉邦過不去!小迷弟夏侯嬰要硬挺劉邦,於是就狠狠治罪夏侯嬰!好在,夏侯嬰關鍵時候挺住了!
6.什麼人要治劉邦?夏侯嬰作為縣小車班班長,竟然還如此被治,看來來人來頭大呀!
據《史記▪高祖本紀》載:“秦始皇帝嘗曰’東南有天子氣’,於是因東遊以厭之。(厭音ya=壓)高祖即自疑,亡匿,隱於芒碭山澤岩石之間。”我們完全可以懷疑,當時秦始皇聽信方士之言,於是巡遊東南方,想以自己的皇帝之氣鎮壓東南方出現的天子之氣。下面的一些基層官吏,為了討好秦始皇,於是上演了種種不可思議之舉。當然,這只是推測。
一個基本的事實是,夏侯嬰義保劉邦,劉邦義釋夏侯嬰,一個“義”字把他們拴在了一起!這個說法有沒有證據?有!
這對莫逆之交一起進入芒碭山不久,大概在公元前209年9月前後,便舉其了自己的旗幟。劉邦率領自己的一干人馬要攻打沛縣時,是派夏侯嬰作為先遣隊員潛入城中,發動沛縣的父老子弟殺死了沛縣縣令;也就在這一天,劉邦賞賜夏侯嬰為七大夫。(第七級爵位)夏侯嬰可是劉邦的漢王朝賞賜的第一個有爵位的人。(高祖之初與徒屬欲攻沛也,嬰時以縣令史為高祖使。上降沛一日,高祖為沛公,賜嬰爵七大夫,以為太僕。)
劉邦既然能派夏候嬰為先遣隊員,說明了一個問題:夏侯嬰和劉邦在一起,都在芒碭山。
夏侯嬰無疑是劉邦後援會的NO.1,對劉邦崇拜加佩服。在劉邦尚且無權、無勢更無財的時候,就能捨掉自己的仕途,寧可捱打受罪,甚至下大獄,也要捨命保護自己的主子。有這樣一群超級迷弟在,劉邦不成事兒也難,他被歷史推著向前進。
也可以換一個說法,劉邦早就留意這個好去處了。劉邦應該是讀過春秋戰國史書的,知道山中便於藏匿,便於發展自己的力量。劉邦也為後世的諸多反賊提供了一個範例:佔山為王。
亡匿於芒碭山中的劉邦絕對沒閒著,他在暗暗地經營著自己的力量,在等待著時機。什麼時機?東南方出現第一位揭竿而起的大英雄。劉邦不想做出頭椽子,他不想一上來就暴露自己。矢志反秦是他長久以來的雄心和壯志,上山聚義是他造反的第一步!是他聚集力量、義無反顧的壯舉!釋放刑徒,只是湊巧罷了,或者說,是個美好的藉口。
還要說一下,芒碭山的確是一座奇山,在豫東平原數萬平方公里內,只有這麼一座由十三峰組成的群山,又稱“小泰山”。山都不高,最高峰才156米。劉邦顯然早就謀劃好了,就佔領這座小山作為自己的根據地,然後向四周發展。
別看劉邦整天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他心中有一團烈火,一直在熊熊燃燒。他一直在為他的遠大目標做準備,一直在打造自己的班底。他首先選擇自己的家鄉,在豐邑和沛縣一直有意結交有志之士和同道中人。“狗多為王,人多為強。”他要讓自己的班底殷實,最重要的是,要團結,要把聚集到身邊的人都變成小迷弟,至少,要成為一個強有力的後援會。
夏侯嬰這個時候已經是自己的小迷弟了。
劉邦的活動卓有成效,在豐、沛之間,最後竟然出了六十多位王侯將相,他們日後都成了漢皇朝的重臣老臣,都是劉邦的股肱之臣。
劉邦在芒碭山聚集了多少人?史料說舉事時有“百人”。
這些人包括蕭何、曹參、夏侯嬰等。
夏侯嬰不說了,很早就跟了劉邦,是劉邦的小迷弟,為劉邦丟了官職,捱了打,還坐了牢。劉邦為了夏侯嬰,釋放了一種刑徒,主動跑到芒碭山,開始了自己的革命生涯。
曹參當時是沛縣的“獄掾”,也就是管監獄的小“員”,和劉邦的亭長一樣,都屬於“斗食小吏”,薪水或許比劉邦高那麼一點點,大概在50—80石之間。曹參是劉邦演講是忠實的聽眾,和夏侯嬰一樣年紀,也是一個小迷弟。夏侯嬰在劉邦舉事後,是劉邦的車伕,曹參則“以中涓從”,就是做了劉邦的警衛員。換句話說,曹參就是劉邦的保鏢。不過,劉邦後來換保鏢了,換了一個武力值爆表的樊噲。
蕭何也是劉邦當時不多的忠實聽眾之一。不過,蕭何一貫謹慎,雖然認可劉邦的高談闊論,卻暗自腹非,私下裡說劉邦“好大言”。在一切還沒有變成現實之前,劉邦的言論的確超前了不少,蕭何的評價非常中肯。
我們說劉邦知人善任,其實蕭何比劉邦更知人。蕭何可是沛縣管理人事和文書的官員,職位雖然不高,但接觸的人很多,是縣城中很有影響力的人物。劉邦為什麼能當上亭長?還是蕭何幫的忙。劉邦後來犯事兒,幫他擦屁股的,還是蕭何。
當時劉邦在講課時候,還有兩個聽眾,王陵和雍齒。這兩人都不混官場,不在圈子中。但這倆人有錢呀,有資產,是個大戶。你看看,劉邦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結交的人,都是很有用的人,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力氣,要麼有才華,要麼忠心耿耿。如果套用後世的說法,這倆人應該稱作“員外”。
王員外比劉邦還大一歲,劉邦稱呼王員外為“王哥”。
劉邦雖然霸氣外洩,但這個時候還是個小小的片警,王員外內心裡還看不上這個片警。即便劉邦被沛縣父老相親推舉為沛公後,王陵也不是很買帳。他想:這傢伙雖然能說會道,但一個小吏能成什麼大事?劉邦拉他入夥時,王員外沒有猶豫,一口回絕了。回絕了劉邦的王員外去了南陽,並且自己豎起了大旗。在亂世時候,有錢的人總想著拉起一竿子人馬,也立一個山頭,嘗一下山大王的滋味。
王員外到底差劉邦很多很多,16個月後,劉邦已經氣候,兵發咸陽,在路過南陽的時候,再次拉王員外入夥,這次王陵看到劉邦真的能成事,這次痛痛快快答應了。於是,王陵就進入劉邦的班子,劉邦讓他和一幫弟兄幫著守護這個根據地。還甭說,這個根據地後來在和項羽爭天下時候,發揮了轉運軍糧的重要作用。
據《漢書▪張陳王周傳》記載,王員外的母親在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項羽取陵母置軍中,陵使至,則東鄉(向)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使者,泣曰:‘願為老妾語陵,善事漢王。漢王長者,毋以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劍而死。”
用現在的大白話來說,就是:項羽抓了王陵的老孃,想以此逼迫王員外投誠。可是王員外老孃看不上項羽,覺著還是劉邦能成大事兒。為了幫助兒子下決心,就讓王員外的使者傳話,讓兒子一定好好地侍奉劉邦,然後自殺了。
多麼偉大的母親,多麼有眼光的母親,多麼愛兒子的母親!
雖然王員外入夥晚了16個月,但劉邦想當看重王員外。這在《史記》中有記載:
“已而呂后問:‘陛下百歲後,蕭相國即死,令誰代之?’上曰:‘曹參可。’問其次,上曰:‘王陵可。然陵少戇,(過於憨厚,耿直)陳平可以助之。陳平智有餘,然難以獨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劉氏者必勃也,可令為太尉。’呂后復問其次,上曰:‘此後亦非而(爾)所知也。’”(《史記-高祖本紀》)
劉邦最信任的謀士是蕭何,然後就是曹參和王員外了。但提到王員外一個特點:憨厚耿直。於是,就讓陳平在一旁輔佐。劉邦真的是知人善任。後來的一切,果然按照劉邦設定的劇本往下演。有沒有意外,當然有。
我們看看《漢書》是怎麼記載的:
在蕭何、曹參去世後,王陵當了兩年的右丞相。隨後漢惠帝也駕崩了。
“高後欲立諸呂為王,問陵。陵曰:‘高皇帝刑白馬而盟曰:‘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今王呂氏,非約也。’太后不悅。問左丞相平及絳侯周勃等,皆曰:‘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稱制,欲王昆弟諸呂,無所不可。’太后喜。罷朝,陵讓(責備)平、勃曰:‘始與高帝唼血而盟,諸君不在邪?今高帝崩,太后女主,欲王呂氏,諸君縱慾阿意背約,何面目見高帝於地下乎!’平曰:‘於面折廷爭,臣不如君;全社稷,定劉氏後,君亦不如臣。’陵無以應之。於是呂太后欲廢陵,乃陽遷陵為帝太傅,實奪之相權。陵怒,謝病免,杜門竟不朝請,十年而薨。”(《漢書▪張陳王周傳》)
呂后也是中國歷史上非常牛叉的女人。她在劉邦駕崩之後,實際上主宰了大漢王朝。呂后想封自己呂家的弟弟侄子等人為王,於是就徵求王員外意見,王員外直接懟回去了,說:不成,不成;之前劉邦說了,不是姓劉的,不能封為王,如果誰要是當王的話,天下的人都可以來修理他。呂后你要是封姓呂的為王的話,可是違背了劉邦的意思呀。呂后被懟的非常不高興。就問陳平和周勃,這兩個人和王員外比起來,滑頭多了,都說:現在是你呂后說了算,你想咋著就咋著。太后一聽,高興萬分。
下了朝,王員外就找到陳平和周勃,非常氣憤地說:之前劉邦說的話,你們咋都忘記了?你們這樣做,以後死了,有啥臉去地底下見劉邦?陳平說:在朝廷上爭執,我不如你;如果說到保全劉家天下,你不如我。王員外無言以對。後來,太后就把王員外明升暗降,奪了權。王員外惱怒異常,就裝病在家,也不上朝了。
當然,這是後話。
下面說說雍齒。
劉邦在沛縣舉起大旗的時候,雍齒是入夥的。可是這傢伙立場不堅定,在名利面前,動搖了。當時劉邦正率領著來自沛縣的三千人“劉家軍”和秦軍作戰,讓雍齒領著一幫人守護豐邑。劉邦對這個聽課的學生還是相當信任的。想不到的是,魏國相周巿(fu)派人來挖牆根,給雍齒許諾了一個“侯”的爵位,這傢伙就屁顛屁顛的投奔魏國去了。劉邦那個氣呀,想不到玩鷹,竟被鷹啄了眼。他一直想著自己有一雙慧眼,看人看的準,結果,被現實啪啪打臉,還因此大病一場。
人算不如天算。挖牆根的魏王咎和魏相周巿都戰死了,雍齒接下來的路該咋走?新魏王又是劉邦幫忙扶持起來的,自然聽劉邦的。只能說,雍齒是豬腦子,被名利矇蔽了雙眼。不是誰都能做叛徒的,叛徒的日子也不好過,萬千個螞蟻在啃噬著雍齒的心,他後悔了嗎?腸子都悔青了。
雍齒急得團團轉,他要設法自救。他後來投奔了張耳。張耳是誰?漢朝的開國元勳。年輕時候曾為魏公子信陵君門客,授外黃縣令。劉邦還是沛縣平民百姓時,曾多次到外黃縣看望張耳,倆人相處了數月之久,互相欣賞。後來,就歸順了劉邦,參加了楚漢之爭,並和韓信一起平定趙國,受封趙王。
有學者說,張耳是劉邦的“業師”,是人大面大的“長者”。雍齒投奔張耳,估計就是想著讓張耳從中說合。後來,張耳應該是從中說合了,雍齒就放心了,作戰勇敢,立下了赫赫戰功。
可是,雍齒還是自大了,常常藉著是劉邦故舊,說一些風涼話,讓劉邦氣的不行。
劉邦做了皇帝之後,封了很多老部下,尤其是跟著他打天下的豐、沛老家的人,很早就被封侯封王。前6批,共封了29個人,但沒有雍齒。
我們看看司馬遷在《史記▪留侯世家》中是怎麼記載的:
“上已封大功臣二十餘人,其餘日夜爭功不決,未得行封。上在雒陽南宮,從複道望見諸將往往相與坐沙中語。上曰:‘此何語?’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謀反耳。’上曰:‘天下屬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屬取天下,今陛下為天子,而所封皆蕭、曹故人所親愛,而所誅者皆生平所仇怨。今軍吏計功,以天下不足遍封,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恐又見疑平生過失及誅,故即相聚謀反耳。’上乃憂曰:‘為之柰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群臣所共知,誰最甚者?”上曰:“雍齒與我故,數嘗窘辱我。我欲殺之,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齒以示群臣,群臣見雍齒封,則人人自堅矣。’於是上乃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而急趣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群臣罷酒,皆喜曰:‘雍齒尚為侯,我屬無患矣。’”
看明白了嗎?所有人都知道,雍齒因為曾經背叛過,劉邦一直為此惱怒他。現在雍齒也封為侯,所有的人都放心了。劉邦作為皇帝,度量真的很大很大。
還必須說說樊噲,樊噲是劉邦身邊的一員大將、猛將。我們在《史記•鴻門宴》章節中充分認識到了樊噲的重要性。如果說誰跟著劉邦的時間最長,那樊噲無疑是嘴強有力的競爭者,當之無愧的第一。在劉邦還只是一個亭長的時候,經常到樊噲的肉鋪拿肉吃,還總是欠賬。劉邦舉起大旗,樊噲義無反顧地入夥,做了劉邦的保鏢隊長。樊噲是幹什麼的?屠夫,殺狗為生,虎背熊腰,力大無窮,打架好手,只要有他在場,任何對手都望風而逃。所以,幹保鏢很適合。
樊噲不單勇猛,還有謀。在劉邦入咸陽,要稱王的時候,是樊噲第一個勸劉邦,比張良還早;在劉邦赴鴻門宴,樊噲先是守在帳外,一直計算著時間,後來感覺事情不妙,關鍵時候勇敢闖入帳中救主。
劉邦無疑是信任樊噲的,呂后還把自己的妹妹嫁給樊噲。
劉邦對樊噲也是由猜忌的,擔心自己百年後呂后和樊噲聯合,佔了劉家的江山。畢竟,樊噲是呂后的妹夫。
還有一個人,是劉邦早期班底中重要的一員,就是盧綰。
據說,盧綰和劉邦同一天出生。劉、盧兩家為世交,兩個孩子又生在同一天,這兩個孩子自然交往就多。後來,盧家這個小男娃,果然在日後成了劉邦的創業夥伴。盧綰雖然沒有建立那麼大的功勞,但劉邦還是提拔了他,封他為燕王。
至於周勃,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由樊噲介紹,劉邦認識了周勃。周勃從小練武,性格穩重,不苟言笑,朋友很少,大家對他也敬而遠之。看到周勃,劉邦笑了,他對周勃好感百倍,這樣的人可以託付重任呀。他後來成為劉邦手下一名相當忠誠的大將,也是劉邦最後託付天下的大將軍。劉邦劉死之前,聽說樊噲跟著大姨姐呂后要佔了劉家天下,派誰去修理樊噲?當然是周勃了。同去的還有一個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