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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童謠是這樣唱的:

蔣介石扒開花園口,

一擔兩筐往外走,

人吃人,

狗吃狗,

老鼠餓得啃磚頭。

這首童謠唱的是黃河在花園口決堤之後給人民造成的慘重災難,這個災難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應該為此負責的人正是當時的領袖蔣介石。

這件事情造成的慘狀可以用“人間地獄”來形容,因而在國際上的影響很大。在臺灣,直到上世紀80年代之前,人們都不能公開談論花園口事件,很多檔案到80年代後期才得以解密。

在軍事方面,黃河決堤使中日兩國軍隊在黃泛區形成對峙,客觀上延緩了日軍的進攻勢頭,暫時緩解了緊張局勢,同時也使武漢的淪陷推遲了幾個月時間,這對中國的持久抗戰是有積極意義的。

然而,在軍事方面,這一次的“水攻”也只能算是“下下策”。

為什麼非要決黃河之水來退敵呢?不得已而用之?為什麼會出現“不得已”的局面呢?

如果你不瞭解這件事情發生的背景,就會被“以捍衛國家之名”的理由說服,認為不應該苛責這件事情的主導者,甚至認為應該原諒其決策者。

相反,如果你瞭解了當時戰場上的情況,就會對國軍中的某些高官怒不可遏,就會對蔣介石這個國軍的總司令大失所望,就會明白為什麼他們最終被趕出中國大陸。

恰逢上游連日暴雨,黃河之水終於一瀉千里,阻擋了敵人,也殺死了人民。

那麼,在這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1938年5月,日軍佔領徐州,國軍及時撤出戰場,得以儲存了實力。不得不說,國軍此次

撤退是成功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嘛。

只不過,這一撤不要緊,竟然撤出了“慣性”,不該撤的時候也撤了。後來明明打得過的時候也變成了不戰而退,終於為戰局的被動埋下了隱患。

日軍精銳第十四師團在土肥原賢二的帶領下,孤軍深入,人數是2萬人。

此時,在徐州以西嚴陣以待的是國軍的近20萬主力部隊,躊躇滿志的蔣介石打算以10比1的優勢兵力把敵人吃掉,倒黴的土肥原賢二看起來只有切腹的命了。

然而事情的進展卻令人大跌眼鏡:

先是國軍第27軍抵擋不住日軍的猛烈衝擊,被打潰了,也被打怕了。蔣介石的愛將桂永清竟然帶頭跑路,他留了張紙條給88師師長龍慕韓,要求他固守蘭封。

結果,龍慕韓不知什麼原因直接放棄了蘭封,導致日軍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輕易佔領了蘭封。據他自己解釋,是桂永清命令他撤退的。

這樣的故事,在後來的解放戰爭期間時常上演,不戰而退,互相推諉,高階軍官帶頭跑路。在抗戰時期我們已經可以看到這些“優良作風”了,這樣的軍隊焉能不敗?

負責阻擊援敵的第8軍102師受到日軍的猛攻,損失很大。

5月25日晚,師長柏輝章收到第8軍軍長黃傑的命令居然是“碭山不必守,碭山不可失”……

這是猜啞謎呢?

如此莫名其妙、模稜兩可的命令也是令人醉了。柏輝章為了給102師留下點種,冒著軍法處置的風險下令放棄陣地,導致碭山失守。

這個柏輝章,咱們可以說道說道。他指揮的102師原是黔軍——在國軍裡面算是雜牌軍,如今歸屬第8軍序列——第8軍的軍長黃傑看起來倒是個混球。102師在淞滬會戰和徐州會戰中英勇抗戰,部隊傷亡慘重,是值得我們尊敬的。

補充一句,咱們遵義會議的會場借的就是柏輝章的豪宅。

5月27日,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命令黃傑的第8軍死守歸德,但是該命令沒有得到執行,黃傑和桂永清是一個套路,三十六計走為上,只留下187師進行防禦。

這個黃跑跑和桂跑跑,以後的命運會怎樣呢?當然是一路青雲直上、官運亨通。這在國軍內部是見怪不怪的現象,體現出蔣委員長的用人之道。

5月29日,第187師師長彭林生率部撤離,歸德於是變為一座空城,被日軍佔領。

歸德古城位於今天的商丘地區,是河南省的東大門。

歸德失守,河南門戶洞開,戰局被日軍扭轉。本來想著吃掉日軍第14師團的國軍被日軍反包圍。

在此情況下,國軍喪失了戰場主動權,再次開始全面撤退,這才有了後面的黃河決堤。

國軍有10比1的兵力優勢,卻被日軍“神奇”逆轉,結果以國軍倉皇撤退收場。

對日軍來說,這是一場典型的“以少勝多”的戰役;而對國軍來說,這場戰役已經註定要成為“千古笑柄”。而“千古笑柄”這個詞恰是蔣委員長自己提出來的。他認為此戰志在必得,因此在戰役進行過程中他曾發出這樣的手令:

蘭封附近之敵,最多不過五六千之數,而我以十二師兵力圍攻不克,不僅部隊複雜,彼此推諉,潰敗可虞;即使攻克,在戰史上亦成為一千古笑柄。……

蔣介石的意思,用12個師的兵力去圍攻五六千個鬼子,就算勝利了,也是一個“千古笑柄”。

沒想到,這次國軍計劃外的、本來可以撿個大便宜的“蘭封會戰”果然成了“千古笑柄”。

我們發現,上述臨陣脫逃的兩個最高級別的將領都是蔣介石的“嫡系”,他們在往後的日子裡終於功成名就:

桂永清,黃埔一期生,解放戰爭期間任海軍總司令,海軍一級上將,1954年病逝於臺灣。

黃傑,黃埔一期生,到臺灣後曾任陸軍總司令,陸軍一級上將,1996年病逝於臺灣。

這兩位在“蘭封會戰”時有個共同點:遇到強大的敵人,自己先跑路,然後吩咐手下一定要堅守,不過他們的手下都“不約而同”地沒有堅守。這些中央軍,在此次戰役中的表現不如柏輝章的黔軍,而在國軍“尊卑有別、爾虞我詐、互相傾軋”的體系中,雜牌軍在關鍵時刻給自己儲存一點實力,我覺得倒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柏輝章的102師在作出巨大犧牲後在最後時刻放棄陣地的行為,比之以上兩位中央軍高階將領的“腳底抹油”戰術,要光彩得多。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在國軍內部,“腳底抹油”者有時候升得更快,桂永清和黃傑只是其中兩個較為典型的例子。

這是因為,蔣公用人主要考慮三點:一是黃埔出身,二是浙江老鄉,三是對他本人絕對忠誠。由此可見,蔣公的“江湖氣”很足,但胸襟卻不夠開闊。

當然,但凡發生大事,背鍋者必不可少。第88師師長龍慕韓因為臨陣脫逃被押回武漢執行槍決。

那麼,蔣委員長本人又要承擔什麼責任呢?

不得不說,蔣介石要決黃河之水來退敵,完全是因為他不能知人善任,完全是因為他的軍隊不能高效協同作戰的原因。

蔣委員長用兵不行,因而只能“用水代兵”。

我們須搞清楚,因為他的軍隊錯失了殲敵的最好時機,才讓“要不要決黃河之水”這樣殘酷的命題擺上桌面。

如果當時國軍在10比1的絕對優勢兵力之下把土肥原賢二的第14師團給吃了,那麼給日軍的打擊是非常大的,對振奮國人抗日的信心也是大有幫助,戰局或將發生轉變。

土肥原賢二是日本侵華戰爭策劃者之一,是在中國從事間諜活動的日本第三代特務頭子,1945年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為甲級戰犯,後被處決。試想一下,如果當初就把他活捉了或者逼迫他切腹,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國軍其實是一支臥虎藏龍的軍隊,能征善戰者非常多,他們在十四年抗戰期間作出了巨大的犧牲。然而,作為最高統帥,蔣委員長是問心有愧的,他對不起這支軍隊,他甚至不配領導這支軍隊。

蔣委員長最終選擇“用水淹”,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心中始終沒有人民。

這或是他的階級屬性決定的,他代表的是大地主大資產階級,他不可能把普通民眾的死活放到第一位置來考慮。

對民眾的愛惜之心,蔣委員長或可以學習一下三國時期的劉備。曹操大軍壓境,走投無路的劉備帶著荊州的十萬百姓一路逃亡。《三國志》有如下記載:

比到當陽,眾十餘萬,輜重數千輛,日行十餘里……或謂先主曰:“宜速行保江陵,今雖擁大眾,被甲者少,若曹公兵至,何以拒之?”先主曰:“夫濟大事必以人為本,今人歸吾,吾何忍棄去!”

像劉備這樣的封建軍閥,尚且知道以人為本的重要性,但蔣介石卻因為失去人民的支援而最終丟了江山。

為了避免下屬在執行掘堤命令時有所顧慮,蔣介石曾親自打電話給第39軍軍長劉和鼎:

這次決口有關國家民族命運,沒有小的犧牲,哪有大的成就。在這緊急關頭,切戒婦人之忍,必須打破一切顧慮,堅決幹去,克竟全功。

花園口決堤之後,北方大片國土淪為“黃泛區”,這場人為製造的慘案給中國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

受災地區包括河南、安徽、江蘇三省的44個縣市,共有1993萬畝農田被淹。安徽省有將近50%的耕地被淹。

據統計,在“黃泛區”形成後,有超過89萬人死亡,佔河南、安徽、江蘇三省原有人口的4.7%;共有391萬人外出逃荒,佔三省原有人口的20.3%。

參加掘堤的第39軍參謀處處長黃鐸五如此描述:

起伏的波浪卷流著木料、用具和大小屍體。孩子的搖籃隨著河水漂浮,還可以斷斷續續地聽到啼哭聲,全家葬身洪水者不知凡幾,甚至有全村、全族、全鄉男女老幼無一倖免者。

國軍在掘開黃河大堤之後,根據事先的計劃,編造虛假材料在媒體上發表,聲稱是日軍的飛機轟炸導致了黃河決堤。對此,日本媒體進行了駁斥,並稱蔣介石為“人類永遠的敵人”。

如果窮兇極惡的日軍在侵華戰爭中背過什麼黑鍋的話,這恐怕是唯一的一個,因為這件事真不是他們乾的,而是國軍自己乾的。

當然,國軍也可以這樣說:這都是日本人逼的,這也是為了捍衛國家。

說起花園口事件,我們不得不提到發生在決堤之後四年——1942年的河南大饑荒,因為這兩者之間是有因果聯絡的。

1942年的河南,還沒從黃河決堤的災難中緩過來,而這一年居然整年沒有下過一場像樣的雨,莊稼歉收,因而百姓的日子無以為繼。

與此同時,國軍將領湯恩伯的軍隊對農民強徵30%到50%的糧食稅,有的時候甚至會把農民所有的糧食拿走。當3000萬農民填不飽肚子時,軍隊的倉庫裡卻堆滿了糧食,有些軍官則透過倒賣糧食賺錢。

許多家庭賣掉了他們的孩子,逼良為娼者買走了女孩;投機商則趁機趕來以低價掠奪土地。據說有些母親互換嬰兒吃,“你吃我的孩子,我吃你的”。

面對一起起人間悲劇,某位國軍的軍官曾說過這樣的話:

如果老百姓死了,這塊土地將依然是中國人的。但是如果士兵們捱餓,日本人就會佔據這塊土地。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錯,但是從國軍嘴中說出來卻聽著刺耳,因為他無形之中使軍隊和百姓形成了對比,形成了對立。

與此相反,共產黨所領導的人民軍隊卻不是這樣的,從來沒有我軍的任何一名軍官作出以上這種露骨的描述,從來沒有出現 “士兵的生命比百姓的生命更寶貴”的謬論。我軍是一支為窮人打仗的隊伍,因而在成立之初就得到了人民群眾的廣泛支援。

不管是抗日戰爭、解放戰爭還是朝鮮戰爭期間,人民群眾寧可自己忍飢挨餓,寧可自己傾家蕩產,也要盡全力支援我軍的前線作戰。

陳毅元帥有一句名言:

淮海戰役的勝利,是人民群眾用小車推出來的。

我軍是如何發動成百上千萬的群眾不怕流血流汗來支援前線作戰的,這是我軍最核心的“秘密”,也是國民黨部隊永遠無法破解的“密碼”。

形容我軍和人民關係最貼切的一句話就是:軍民魚水情。

這種軍民之間的親密關係,蔣委員長和他領導的軍隊,是不可能理解的。

花園口決堤之初,由於當局一邊忙於賑災,一邊誣陷是日本人乾的,一定程度上激起了民眾的抗日熱情。隨著真相的披露,民意轉換,“黃泛區”人民變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憎恨國民政府,這使得國民黨越來越不得人心。

作為一個美國人,白修德說,蔣介石不僅對美國毫無益處,而且對他自己的老百姓也毫無益處,他最終得出這樣的結論:

在1942年饑荒之後,歷史已經拋棄了蔣介石。

當我們回顧歷史時,總能驗證一句至理名言:

得人心者得天下。

記得小時候,語文老師解讀毛主席的《沁園春》,說全詞最後一句的“風流人物”指人民,我當時不相信,不理解,甚至覺得老師這樣解讀很做作。

隨著閱歷的增長,隨著對歷史瞭解的深入,現在的我越來越覺得:把“風流人物”解讀為人民,是無比貼切的。人民軍隊的勝利,是因為人民。

俱往矣,

數風流人物,

還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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