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平壤一役,小西行長的主力幾乎損失殆盡,他迅速脫離平安道,奔向開城的小早川隆景。小早川看局勢不妙,自己實力也是有限,直接放棄了開城向南繼續撤退。
收復平壤後的李如松根本不做任何停留,留下受傷的張世爵率7000人馬駐守平壤,自己帶著柳成龍等人合計三萬七千餘明朝聯軍,直追日軍而去。一路經過平安道和黃海道,所見之處滿目瘡痍,到處是被日軍焚燬的村寨和廟宇,屍體被野狗啃得只剩下骨架。
正月二十日,明朝聯軍抵達開城,這裡的日軍早已經撤離的一乾二淨,留給李如松的只是一座被焚燬的空城。二十五日,聯軍渡過臨津江,抵達坡州城。到了這裡,大軍內部開始出現分歧。部分將領認為應迅速追擊,趁日軍還沒有緩過來神,一舉拿下漢城。但部分將領認為,穩妥起見漢城方向上還有不少日軍主力,應該慎重前進。但李如松此時憂心忡忡的是後勤壓力,由於朝鮮遭到日軍的嚴重破壞,無法就糧與此,朝廷需要從遼東方面運輸糧草,目前後勤壓力非常巨大,部隊隨時可能有後勤被截斷的危險。
為了速戰速決,李如松命令查大受和祖承訓二人率3000騎兵向漢城進發,一探虛實。萬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六日,查大受、祖承訓二人率軍出發。
此時的漢城日軍指揮官是宇喜多秀家,他早在小西回到漢城後就召開軍事會議,分析應對之策。經過商討,宇喜多秀家決定命小早川隆景、立花宗茂等人率兩萬大軍前往迎敵,自己和黑田長政、石田三成等人固守漢城以為後援。
也是這一天,立花宗茂率領本部人馬往坡州方向前進,探聽明軍虛實。其手下家將十時連久帶著500先鋒抵達礪石嶺這個地方,剛一轉彎,當面就碰上了一股明軍,這股部隊正是查大受所部。雙方突然遭遇,沒有二話就是打。查大受命令手下遼東鐵騎立刻開始向日軍展開衝鋒突擊,日軍由於人數較少,猝不及防地被明軍砍得稀里嘩啦的敗下陣來!
十時連久頓時撐不住了,帶著一百來人脫離戰場向南逃去,查大受咬住不放帶領部隊追了上去。臨了還沒忘記派信使給李大帥報信。李如松接信後暗罵查大受冒險輕易跟進,他放心不下先鋒的三千人馬,命令楊元看守大軍,自己率領一千騎兵火速馳援查大受。
且說查大受這邊,三千人馬殺到碧蹄館之後,碰到了立花宗茂的2500人。十時連久合兵立花宗茂對查大受進行反擊。明軍也不含糊,絲毫不受影響的查大受帶領大軍繼續橫衝直撞,立花宗茂的兩千多人迅速被明軍鐵騎衝亂了陣腳,損失慘重。此時雙方約6000餘人在碧蹄館廝殺起來。兩軍雜糅在一起,明軍由於皆是騎兵,對陣日軍優勢非常明顯。戰刀所過之處,盡是鮮血四濺、四肢橫飛。立花宗茂沒過多少時間就覺得撐不下去了,慌忙收攏部隊繼續向後撤退。
殺紅了眼的查大受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帶著部隊狂追日軍,咬住不放。
此時聞訊從漢城出發增援的小早川隆景帶領的八千人馬趕到與立花宗茂匯合,立花宗茂學起了十時連久,反身和小早川一起反擊查大受。查大受絲毫不受影響,帶著自己的部隊毫不猶豫的與日軍展開血戰,你人多人少我查大受就是一個字:殺!
日軍利用鐵炮對準明軍騎陣就是一陣轟炸,明軍騎手紛紛掉落馬下。但是很快,查大受、祖承訓各領一支騎兵直插日軍中軍,日軍步兵陣型瞬間被破壞殆盡,一時間竟出現略微不支的現象。正在雙方瘋狂纏鬥之時,小早川秀包帶領一萬人馬再次趕到增援,眼看日軍增援兵力繼續增加。查大受命令部隊向東邊高地突圍,希望佔據有利地形。二人此時身後的部隊約莫還有兩千有餘,佔領高地後,明軍紛紛拔出火器阻擊日軍的衝鋒。
也殺紅了眼的立花宗茂親自帶領萬餘日軍向高地上的明軍發起進攻,日軍使用哪個大量鐵炮轟擊明軍。前沿明軍紛紛下馬舉盾防護日軍鐵炮,後軍準備火銃對日軍進行輪番射擊。由於明軍採取多輪火銃發射,持續不間斷進行活力壓制。而日軍鐵炮由於裝填速度有限,在火力上沒有有效壓制住明軍!立花宗茂身先士卒帶領部隊悍不畏死的衝擊,日軍扛著鐵炮向高地進行瘋狂突擊,高地上的明軍不斷被擊中,明軍遂利用集束火箭予以反擊,日軍死傷極為慘烈!
幾輪衝鋒下來,雙方兵馬都消耗極為嚴重。到了傍晚時分,查大受身邊可戰之兵已不足七百餘人,而日軍死傷已超過4000之數。此時明軍所有的熱兵器幾乎全部耗盡,小早川隆景預備佈置5000精兵,準備對明軍進行最後的決戰,徹底消滅這股明軍。
碧蹄館之戰
正在此時,李如松的一千騎兵趕到戰場,從日軍左翼突擊進來與查大受匯合。隨即便要帶上查大受等人向北突圍,小早川隆景自然不可能放過李如松,他命令日軍全線壓上去,務必堵住明軍突圍的所有方向。漫山遍野的日軍將明軍包圍了兩三層,明軍在李如松的率領繼續與日軍展開殊死拼搏。李如松這一千騎兵是其家兵,人人配有三眼火銃,明軍利用三眼神銃將圍攻上來的日軍如割草一般放倒,明軍依舊利用輪番使用火銃的戰法,外圍射完退後,內圍準備好的火銃兵上前發射,以此繼續輪換。幾輪下來,高地上倒下的日軍如螞蟻般遍佈整個原野!但是日軍依舊不減攻勢,李如松的火力雖強,奈何日軍人數太多。
雙方徹底混戰在了一起,徹底沒有所謂的戰法和戰陣了,日軍都是步兵,明軍大部是騎兵。依靠著騎兵較強的機動性,戰場上明軍死死地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但是此地地形不利於騎兵施展,且碧蹄館前夜剛剛下雨,土地質地鬆軟,嚴重影響戰馬的機動性。查大受本人的馬匹被日軍砍翻,僥倖逃過日軍鋼刀的他又找了一匹馬騎上繼續作戰。李如梅一箭命中十時連久的面門,十時連久當場斃命。祖承訓利用自己的戰馬踏死了跌落馬下的久夜重勝。安東常九騎馬與查大受搏殺,幾個回合下來被查大受砍落馬下!隨後祖承訓又砍翻一位日軍將領。
但此時一千多明軍被一萬多日軍圍困,局勢愈發顯得不妙!
就在此時,左路軍指揮楊元率領部隊趕了上來,楊元首先觀察戰況後命令親兵回營火速派兵增援,然後帶領自己的一千餘人從北路開啟突破口,攻入陣中匯合李如松。李如松趁此機會與楊元一起向北突圍出去,日軍由於騎兵不多無法有效攔阻明軍的攻勢,楊元攜李如松及其殘部迅速從北面脫離戰場。日軍在後窮追不捨,明軍且戰且退。依靠著騎兵的優勢,明軍最終甩掉了日軍的追擊。
日軍看跟不上了,只好收兵回撤,不敢繼續前進。碧蹄館大戰,到此結束!
此役明軍陣亡三千五百多人,日軍陣亡七千餘人。李如松那南征北戰的一千家丁幾乎全軍覆沒,只有數十名騎士跟隨了回來!這個損失是李如松難以接受的,這些家丁都是跟隨他甚至其父李成梁多年征戰的寶貴力量,結果一戰下來幾乎損失殆盡。
戰後李如松心情十分低落,他認為目前無法攻佔漢城,命令部隊退回開城再做其他打算。
而日軍方面也是元氣大傷,碧蹄館一役,近4萬日軍迎戰5000餘明軍,反而打成這個樣子。加上後勤線岌岌可危,日軍統帥此時已經對朝鮮戰場的前景局勢感到悲觀,至此,日軍在朝鮮戰場上再也沒有進行主動的戰略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