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宜臼,周幽王姬宮湦之子,母親申後,申國國君申侯之女。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之後,犬戎族攻破鎬京,殺死幽王,鄭國世子掘突聯合申、魯、衛國殺退犬戎,共立太子姬宜臼為天子,是為周平王。公元前770年―公元前720年在位,在位50年。東遷後的周朝,史稱東周。
公元前669年,鄭世子掘突奉迎姬宜臼還京。
經歷戰爭破壞的鎬京滿目瘡痍,宮室殘破,民居多被焚燬,鎬京再也找不回昔日的繁華。昔日高大的城牆和樓閣,已成了一堆殘磚亂瓦。可惡的犬戎為方便下次入侵,他們把城牆拆得一塊不剩,拋入護城河中。宮室的美女和財物,早已被擄掠一空。此情此景,宜臼悽然淚下。
雖歷經一場浩劫,但周室畢竟保住了。對勤王有功各諸侯國,平王例行封賞:
衛侯進爵為公;晉侯加封河內附庸之地;鄭伯友死於王事,賜諡為桓,世子掘突襲爵為伯,加封祊[bēng]田千頃;秦君原是附庸,加封秦伯,列於諸侯,賜予岐周以西土地;小周公咺[ xuān ]拜太宰之職;申後號為太后;褒姒與伯服,俱廢為庶人;虢石父、尹球、祭公,姑且念其先世有功,兼死於王事,只削其本身爵號,仍然允許子孫襲位。又出安民榜,撫慰京師百姓。
局勢安定後,平王再封衛侯為司徒,鄭伯掘突為卿士,留朝與太宰咺一同輔政;惟申、晉二君,因為本國迫近戎、狄,拜辭而歸;申侯見鄭世子掘突英毅非常,把女兒許配給了他,掘突就是鄭武公,申侯的女兒就是“鄭伯克段於鄢”的武姜。世子掘突是平王的姨父,春秋初霸鄭莊公和平王是表兄弟。
卻說而作為遊牧民族的犬戎,他們性格粗獷,身材彪悍,作戰勇猛,周朝西邊大多土地雖在名義上屬於周朝,在後來實際上都處在戎、狄的勢力範圍之內。周平王心存畏懼,由於秦襄公協助平王東遷有功,被正式封為諸侯,賜以岐山以西的廣袤土地。周平王把王室無力控制的岐山以西的土地賜予秦國,實屬無奈之舉。再說秦襄公接受了這個燙手的山芋後,反而滿心歡喜。岐周以西,土地廣袤而肥沃。從此襄公終其一生,不是和戎族交戰就在和戎族交戰的路上,最終確也死在進攻戎族的途中。向犬戎進攻,佔有岐西一帶廣袤土地,成為這片土地實至名歸的主人,是秦國幾十年來的施政綱領和政治任務,一直持續到襄公的兒子文公一代,才最終滅掉戎族。秦國完全佔有這塊封地之後,收編周朝遺民,擴地至岐以西,這是後話。
又說犬戎自從入侵鎬京,識熟了進入中原的道路,雖被諸侯軍隊驅逐出城,但其兵鋒未曾挫折,又貪得無厭,自謂勞而無功,心懷怨恨,後又大起戎兵,侵佔周朝疆土。岐豐之地,大半被戎族佔去,戎族有漸漸逼近鎬京之勢。加上宮闕自焚燒之後,十不存五,頹牆敗棟,光景甚是淒涼。平王一來府庫空虛,無力建造宮室,二來怕犬戎早晚入寇,遂萌遷都洛邑之念。
一日上朝,平王與眾臣商議此事。
平王說:“現在犬戎逼近鎬京,戰禍將不能避免,我想要遷都到洛邑,怎麼樣?”
太宰咺進言說:“現在宮闕焚燬,營建確實不易,不免勞民傷財,百姓嗟怨,如果西戎趁勢挑釁,目今國力衰微,那時將依靠什麼來抵禦他們呢?遷都洛邑是目前是最好的辦法了。”兩班文武,沒有一個害怕野蠻強大的犬戎,紛紛附和說:“太宰的話說得對。”
只有衛武公低頭長嘆,平王曰:“老司徒為何不說話呢?”武公上奏曰:“老臣已年逾九十,承蒙君王不棄,得以位居六卿,如果知而不言,是不忠於君;若違眾而言,是不和於友。但是寧可得罪於友,也不敢得罪於君。鎬京左有崤、函,右有隴、蜀,披山帶河,沃野千里,天下形勝,莫過於此。洛邑雖然是天下的正中,但是其勢平緩,是四面受敵之地,我王若捨棄鎬京而遷都於洛,恐怕王室從此衰弱了!”
平王說:“犬戎侵奪岐豐,勢頭非常猖獗,並且宮闕殘毀,不能修復。東遷實在迫不得已。”
衛武公上奏說:“犬戎豺狼之性,不該引狼入室。申公借兵失策,開門揖盜,使其焚燒宮闕,毀壞宗廟,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我王從現在勵志自強,節儉用度,愛護百姓,訓練軍隊,效法先王北伐南征,俘虜戎主,獻祭宗廟,尚可以一雪前恥。若隱忍避仇,放棄鎬京遷都洛邑,我退一尺,敵進一尺,那麼恐怕蠶食的憂慮,不僅僅只是岐豐。希望君上三思!”
太宰咺又說:“老司徒這話過於安於常規,不知通達變化。先王懈怠政事,自招寇賊,這事已不足深咎。現在我王已稱尊號,但府庫空虛,兵力單弱,百姓畏懼犬戎,如畏豺虎,一旦戎騎長驅直入,民心瓦解,誤國之罪,誰又能承擔呢?”
衛武公又說:“申公既然能召來戎族,定能有退戎之策。我王派人問他,必有良策。”
此時,國舅申公派人攜帶文書來到。平王展開看,大意是說:“犬戎侵擾不已,申國將有亡國之禍。念在申國為周室復國的功勞和甥舅之親的情分上,請求發兵救援。”
平王說:“舅氏自顧不暇,怎能看顧我。東遷這事,今天就這麼決定了!”於是命太史擇日東行。
衛武公說:“臣職在司徒,若主上一行,民生離散,我就難辭罪過了!”於是先出榜曉諭百姓:“如果願隨駕東遷的百姓,儘快做好準備,一齊起程。”負責祭祀的官吏作好文章,先將遷都緣由,祭告宗廟。
到了遷都期限,大宗伯抱著七廟神主,登車先導。秦伯嬴開聽說平王東遷,親自領兵護駕,百姓攜老扶幼,相從者不計其數。
此為平王東遷典故,黔生有詩戲雲:
烽火一炬引餓狼,樓臺新柳夢一場。
他年若得勤政事,百年猶然有竟時。
萬古紅顏如洛水,且把真情訴離殤。
莫管春宵身後事,何必諮嗟笑幽王。